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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二太太又惊又喜,笑容藏不住地往外溢。
“就做个简单的家宴。今年不比往年,我们家尤其是。”说到这儿,老太太从榻上枕头下面摸出个檀香木盒子,盒子不大,只比寻常首饰盒子小一寸。
二太太看得两眼放光。
“我知道你这几个月管家不容易,伯亚跟着他爹为家里也吃了不少苦,他媳妇的身体也总不见好。”老太太说到这儿,怜爱地摸摸段仲纯的头,道,“这些是从我体已里拿出来的,好好给他们置办几身行头李氏屋里我让陈照去找人给他们娘俩通个暖气,这不是什么大事,你得空照看着点就行”她把盒子放在屏榻的矮几上,傅妈捧着转交给二太太。二太太推了三推,才接了过去。
盒子的分量掂在手里没什么分量,二太太心里一喜。她是个“雁过拔毛”的主,猜想这里头多半是笔不小的银钱,进而又盘算起该存进哪家票号才能生最多的利。
老太太为这个家操心擦血,费劲苦心,华夏的形势亦让人操碎了心。
日本对德宣战后,一路败敌,很快占领了胶州半岛,并且大有挥师挺进首都的趋势,野心昭昭,国人间随之立即掀起了一浪又一浪的反日浪潮。
大元帅坐镇首都,当即秘密通电各地方,要求各地“务必稳定政局,正值欧洲战火,华夏当以‘’为先,华夏绝不可步欧后尘。”
这封通电以绝密电文发往各省的第二天,东四省便进入了全境戒严。
这一日,段伯烽在他的一处私产接待了远道而来的秘密客人。
来人穿一身白,白衣白裤白帽子,脚上蹬着双白皮鞋,整个人妆点得像只迎风展翅的白天鹅,从一辆梅赛德斯牌小汽车里走出来,整了整帽檐,除了眼尾几尾细纹给这只天鹅增添了点岁月的痕迹,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儒雅贵气。
此人正是国民革命军军事委员会主席谭主席。
谭主席一生追随大总统搞革命,乃是资深派人士,深受社会各界人士推崇爱戴。
他这次就是因为大元帅对日不作为的行径,秘密来到东四省,妄图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反抗大元帅。
谭主席见到段伯烽第一句就是:“段总督,别来无恙,贤伉俪的新闻在下前一阵已经郑重拜读,不想燕孙你竟有这样的浪漫,稼先佩服。”
这话便是点出了段伯烽亲工党、进步党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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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主席一路走来,先后吃了陈系、孟系几个糊弄,所以对段系尤其重视。
他慷慨激昂地陈述:“我知燕孙心系华夏,心系咱们这脚踏的千万土地,谭谋不才,人微言轻,眼看如今倭人欺我,首都,我空有抱负,却这般力不从心,何其悲兮日本抢我国土,浪子野心昭昭啊”
谭主席一腔拳拳爱国之心,只差指天堵誓,今日你段老弟若肯跟着我一块造反,就不怕小日本不除,国威难扬!大元帅如今一味龟缩,难不成是想将大好河山拱手让给倭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呐!
段伯烽相信谭主席的这番激情陈词,不仅仅对他一个人说过,也知道这些文人嘴里多的是些个陈词滥调,便没了耐心倾听心思,给张槐使了个眼色,张槐捧了杯毛尖放在谭主席面前,趁谭主席说“谢谢”的空当,把一副带卷轴的字画放在茶几上。
谭主席喝了口茶,看向段伯烽。段伯烽示意张槐,张槐刚把字画打开,谭主席神情都是一震。
“这是?”谭主席整个人立刻坐得笔直,斜倾了身体,形成一个面对茶几俯视的姿势。
段伯烽把衬衫的袖子往上折了折,道:“我是个粗人,这东西落到我手上也算明珠暗投。”谭主席顾不得跟他打花腔,看得眼珠不错,连声道“真是好东西”,又看向段伯烽。
段伯烽点点头:“是徐渭的手笔。”
谭主席一拍膝盖,一口气憋在胸口终于可以放心地吐了出去,满面慨然:“竟然没被那群欧匪毁去,何其幸哉。”说到这儿,他猛地看向段伯烽,“燕孙如何看当年?”
“国之大耻,实不敢忘。”
“正是此意。你我果真想到一块去了。”
“不敢。谭公才是真正国之表率,民族精神的领头人。我如何能自诩比肩?”
两人聊起八国联军的旧事,以古喻今,说得谈兴大起。谭主席果真不愧为民族精神之魂,引经据典,博古通今,言谈间,俨然有一番民主独立自由的新中国就在眼前的激荡,不怪这么多年一直受千千万万进步人士追随瞻仰,段伯烽听得深思微笑。
谭主席自信他的这一日造访必将成功开启一段谭段二人间,乃至于段系这样的当权派与广州国民政府间心心相印的“蜜月期”,离开上车的时候,两手纡尊降贵地握住段伯烽的手,意味深长地道:“燕孙,那为兄就先行一步了。”
“好走。”
两人暂道了分别。段伯烽打道回府后,叫来曲秋民询问:“内线还没有消息?”
曲秋民摇摇头:“一直都没动静。”
段伯烽朝他打了“没事了你去忙吧”的手势,脸上并不显得焦躁。然而他确实在等一个结果,等着拔除一个他欲除之而够后快的钉子,这颗钉子埋在身边应该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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