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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郑管家打电话给三老爷,请三老爷来公馆陪客。
然后对俞程文说:“麻烦二叔替我招待岳父。有个饭局,不好不去。”
刚刚张副官已经透露,段伯烽约见的是位兰德公使。
既然是洋人的大官,当然不能爽约。
俞程礼连连点头:“用不着招待我,一家人,没这么多讲究。”
他心里对于段伯烽那句“麻烦二叔替我招待岳父”,有些不大舒服。
面上倒也没露。
心想等会儿问问女儿,女婿怎么突然对二弟这么亲近有礼了,是不是俞程文经常跑省城?
难怪徐晚晴一直劝他搬来省城住。
作者有话要说: 补齐了,可以看啦。
38()
都说亲戚只有越走动,才越亲近,还真是没错。
二弟俞程文,念了一肚子的墨水,做事一派酸儒气,想不到还有突然开窍的一天,知道往总督府跑。
这倒给俞程礼提了醒。
他打定主意,要让儿子在公馆住下,打算私底下再对女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凤笙念着父女情分,多少帮自己的弟弟一把。
并打算放下做爹的脸面,先退一步。
既然女儿不愿意他沾女婿的光,那就先把让女婿替他置园子的心思放下。
看刚才女婿对他二弟程文的态度,说不定以后搬来省城,常来常往,还真能像老太太说的,在政府里谋个差事呢。
俞家往上数四代,历代都有功名,是官身。
未必到他这儿就会没落。
他可是有个好女婿的。
这边俞程礼怀揣美妙的憧憬,那边段伯烽却在交待凤笙:“带园子的宅子不好找,不妨看看洋楼。那附近洋楼不少。让服侍的人都跟过去,再往家里请个家庭教师。”
一下子,否决了俞程礼两个请求。
俞程礼有种被打了一闷棍的错觉。
他赶紧朝女儿使眼色。
凤笙却跟根木头似的,只知道点头,女婿交待一句,她就“嗯”地应一声。
毫无主见,比听话虫还乖巧。
俞程礼有气不敢撒,肺都要气炸了。
可他怎么敢跟段伯烽叫板?
更让他气不过的是,凤笙这回的动作比什么时候都快,“遵从”段伯烽的交待,当即给省城分号的夏有才夏掌柜打了个电话,把找宅子的事交待他。
夏有才是个老省城,对省城东南西北都熟悉,跟凤笙说:“那儿是租界,都是一栋栋现成的洋楼,东家要是有兴趣,我待会儿就去贸易行看看行情。”
“行。那就拜托您。”
“您客气。”
回头凤笙趁俞程文在,问俞程礼:”秀珍表姨过门,爹预备在老家办,还是在省城?”
在闫家的宅子里,迎娶新太太,这确实不像话。
闫家族里知道了,只怕不会同意。
除非凤笙肯点头。
俞程礼待这位即将进门的继室太太,本就没有感情,便道:“在省城。老家的正房是当年我跟你娘成亲时用的。让她住进去,不合规矩。”
让继室太太住进去不合规矩,让姨太太偷着搬进去就合规矩了?
凤笙无心再说他什么。
“……爹既然提起来,我就顺道说了。我想,娘已经离开了十多年,爹也不必再住着从前的院子睹物思人。新太太开了春就要进门,往后常住省城,您跟娘住的正院,不如封了吧。”
俞程礼完全听不出这话里的反讽意味,倒是俞程文看着凤笙,在心里叹了口气。
侄女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那个因为得不到父爱,就自怨自怜的小丫头了。
俞程礼还在感慨他失去的第一段姻缘:“你娘待我深情……”
确实深情,以至于知道自己身体羸弱,再难生产,不惜先后给俞程礼纳了两房姨太太。
至于晴姨太太,那是俞程礼跟徐晚晴先看对了眼,怀了孕,才不得不抬进家门。
闫宛生前并没有把闫凤业立为嗣子的打算,是她去世后,俞程礼当着全族人的面,哭得几度昏厥,扶着棺木,死活不肯让她下葬,大哭有愧于岳父,没能照顾好发妻,执意要让凤业改姓,认在闫宛名下,给闫宛执孝子礼。
族人怜悯他痛失发妻,便睁只眼闭只眼,默认了这桩不合规矩的过继。
反正还有闫宛嫡亲的骨血凤笙呢,家财总不至于落进外人口袋。
何况凤笙是闫宛的女儿,想来俞程礼会护着她。
哪料到……
“老太太那儿,还要二叔告知一声。”凤笙跟俞程文道。
“你奶奶不用担心。”俞程文道。
闫宛去世后,小件的首饰都收进了小库房,屋里只留着大件家具,一些古董,跟字画。
晴姨太太住进正房,屋子里的格局彻底变了样,换了一批西洋家具。
凤笙少不得要换回来。
她把想法跟春雁说后,春雁道:“这事包在奴婢身上,您放心。”
俞程礼在省城的新宅子置办得很顺利,总共花了一万七千银元,在永华街买了栋三层带花园的洋楼。
夏掌柜办事老道,不用吩咐,也一并把家具置办齐全了。
他拿着整两万银元的单据给凤笙。
凤笙另外开了张两万银元的票据,给俞程文。
“新太太进门,咱们家不能缺了礼数。这是迎亲的彩礼钱,二叔替我交给老太太。我不在家,迎亲的事还要老太太费心。”
俞程礼觉得两万太多了点,但大哥续娶,花多少,怎么花,还轮不到他指指点点。
而凤笙不把这两万块给俞程礼,让他交给老太太,俞程文心里清楚,应该是怕这些钱到了俞程礼那儿,就会叫徐晚晴讹走。
他这个大哥,可是相当偏心的。
“等爹带着新太太来省城,闫家的老宅子,还要您替我照看。”凤笙道。
“这是肯定的。”俞程文道。
俞程礼此时一门心思,还在思索以后怎样跟女婿加深浅薄的翁婿感情,哪里顾得上沅城闫宅的琐碎事。
二十这天,春雁跟俞程礼俞程文一块回了沅城。
没过几天,跟预料的那样,下起了雪。
一下就是五天六夜。
米价随之疯长,飙升到十五块一石,眨眼就能被抢空。
段伯烽也连着六七天没回公馆了。
直到第七天晚上,他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鞋底粘着泥,还没干。
那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多。
因为这场大雪,短短五天,他就招到了将近六千人,一个旅。闫家那临时多出来的八十余万石粮食,养活一个军三年都不成问题。这几天,底下几个师长,包括方新鹏在内,简直是敞开了肚子在吞人。越往后,只会有更多人来投军。
洗完澡,躺上床,段伯烽在夜色里静静看了会儿自己的太太,手伸进被子里。
他的手握住凤笙,凤笙被惊得醒过来。
段伯烽翻身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记得留言哈。
39()
凤笙迷迷糊糊地醒来,有气无力地推推段伯烽。
一开口,嗓子哑得吓人:“回来了?”
段伯烽停下动作,打开台灯,发现她脸色红得不正常,摸了摸,那温度高得烫手,摸摸她的手,也是如此,才知道她病得不轻,赶紧翻身下去。
拉了床头铃,叫来傅妈跟翠莲、碧玉。
傅妈进去时,见段伯烽坐在床头,在给大奶奶喂水,惊道:“这是怎么了,大爷?”
“让张副官去接诺曼医生,就说家里有高烧的病人。赶紧。”段伯烽道。
郑管家在门外答应着去了。
傅妈便知道凤笙应该得了热伤风。
翠莲跟碧玉立马上前去帮忙。
段伯烽托起凤笙的上半身,让凤笙靠着他,脸色不好看:“这么多人跟着她,怎么还让她烧成这样?”
傅妈几个也是冤枉。
大奶奶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我晚上洗了澡,头发湿着就睡着了。”凤笙糊里糊涂的,还知道接话。
段伯烽听她呼吸里带着声,知道她烧得难受,便道:“知道了。”
碧玉打了盆温水,翠莲拧了块湿毛巾,直接递给段伯烽。
段伯烽愣了愣,接过去,给太太擦了擦脸,把毛巾扔回洗脸盆里。
碧玉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的。
翠莲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让老爷服侍人。
翠莲又拧干毛巾,递过去。
段伯烽这次连停顿也没有,直接伸手接了。
擦了耳朵脖子,还要往下。
凤笙迷迷糊糊中也觉得尴尬,低声道:“您出去,让她们来吧。”
段伯烽皱着眉,坐着不动。
傅妈抿着嘴,笑得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要不大爷先去外面客厅渴口水?”
凑近段伯烽低声说,“大奶奶害羞呢。您别让她费力气说话了啊。”
段伯烽只好站起来出去。
不到一个小时,张副官就从德国医院,把诺曼医生载了回来。
诺曼医生给凤笙打了一针,回头对段伯烽说:“目前看来,只是普通的,感冒,总长,放心。”
段伯烽不放心,要留他在公馆住一夜。
诺曼医生是值班的时候,被张副官强行拽出来的,摇头道:“夫人的病,并不严重。明天早上,我还,有个手术。中午我还会过来,给夫人,再打一针,退烧药。”
他这么说,段伯烽便不好强留,让张副官开车送他回医院,定好明天中午再去接他。
诺曼医生觉得这位段总长实在是小题大做。
回头郑管家跟段伯烽打小报告:“这黄毛,也太不识好歹了,您赏识他,那是他祖上烧了几辈子的好香,还敢摆谱。”
段伯烽揉揉眉峰,郑管家立马闭上嘴。
“张槐回来,让他去书房等我。”段伯烽。
“是。小的这就去门口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