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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
郑管家小道:“那位冯三爷,以前经常跟二爷来咱们公馆玩。他的口味,小的倒是知道的。”
这就好办了。
客人有段伯瑞招待,凤笙也安心公馆上上下下把她当成沅城来的,什么也不懂的旧式女人,忙着让听差给段伯瑞段伯景收拾房间。
她趁空对段伯景:“你四姐这两天不舒服,我已经让春雁去问了。一会儿她要是精神还好,我们就去看看她。”
段伯景不傻,听出这话有蹊跷:“出了什么事?”想了想,自言自语道,“难怪二哥要跟过来。”
“等见到你四姐,你四姐肯说,她会告诉你。”凤笙道。
段伯瑞要招待客人,凤笙待春雁回来,告诉她四小姐醒着,就带段伯景过去。
段明玉见到段伯景很高兴。
段伯景是长房一支的老幺,从段伯烽到段明玉,没有一个不疼他。
正说着话,丫头在外面说“小姐来了”。
余汝盈提了个玫瑰红镶暗金的描花西点纸盒进来,见到段伯景,熟稔地说:“原来伯景在这儿,师兄刚刚进门就在找你……我是来告诉你们好消息的,那人抓到了,也都招了。”
她让丫头把西点盒子里的点心拿出来,用盘子装好,亲自拿给段明玉,喜滋滋道:“这是大洋商号对面那家西点店洋大厨亲手做的,你最爱的一款起司蛋糕,我跟师兄坐车路过,看到了,就给你带了一块。”
段伯景的脸色沉下来。
这个女人太能生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为了二更,孩子们也要留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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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玉哪里还顾得上吃起司蛋糕,站起来就往外走。
段伯景道:“四姐,你身体不好,躺着。我去问大哥。”他长腿长脚,几步就赶上段明玉,拦下她,然后迈开大步出去了。
半路遇到正往这边走的段伯瑞,兄弟二人一块折回来。
进了屋,段伯瑞支开所有人,单独跟段明玉,说了半个多小时的话。
究竟说了什么,谁也不清楚。
隔天下午,霍庆翔就让段伯烽放了出来。
四小姐两天之内,经历了这么一场上天入地般的磨难,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这实在是件晦气的事。
在饭桌上时,段伯瑞有意要活跃一下沉闷的气氛,便笑着提议:“大嫂、七妹跟小五,都是头一回来省城,趁眼下人多,不如这周六咱们办个宴会,请些人过来热闹热闹,怎么样?”
他那安逸的神情,仿佛就都是为了贪图享乐。
冯珏朝他举举酒杯,笑得臭味相投:“我的请帖就用不着派了。”说完“不正经”地朝段明月眨了眨眼睛。
段明月正偷看他,被抓了个正着,羞得满面通红转过脸去,望着凤笙的眼睛里闪耀着雀跃、期盼的动人光芒,既紧张又激动,生怕凤笙不允许她抛头露面。
一同看过来的还有冯珏,笑意盎然地望着她。其他人注意到后,也朝凤笙看了过来。
凤笙侧脸去看段伯烽。
余汝盈道:“今年各地粮食歉收,干脆把宴会办成慈善晚会,师兄你看呢?”
“可以。”段伯烽没有异议。
“那就这么定了。”段伯瑞道。
凤笙没有办西洋宴会的经验,余汝盈在这方面倒有些经验,便全权交给她。
得了空,凤笙给沅城去了个电话。
俞程文接到她的电话很激动。
两人说了说商行年底的收益,很快就说到了大米。
“现在的市价,是十一块一石。咱们要不要跟这个价走货?”俞程文道。
“所有的库存加起来,差不多有八十万石吧?”凤笙道。
“八十四万石。”俞程文道。
“看这天气,再往后十来天,一场大雪恐怕跑不了。这样,到时候,在咱们日昌各分号附近,多搭几个粥棚。”凤笙道。
“你要施米?”俞程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凤笙,别怪二叔眼睛盯着银子,这可是七八十万,近百万银元。何况咱们还欠着德国银行三百多万呢。”
何止三百万?
其实是三千六百万马克,按现在的汇率,就是一千两百万银元。
凤笙道:“我已经让贺先生,帮我在上海看地了。等过了年,贺先生那儿有了消息,咱们就开工建厂。先办一家纺织厂、一家面粉厂。与其让爹跟别人合伙,不如咱们自己买地建厂。您看这样好不好?”
“好是好……”俞程文还是觉得施米的事,凤笙做得太过武断冲动了。
商人重利是天性。
没有白白把银元往外扔的道理。
退一步说,即便想要行善,三五万不打紧,不伤筋不动骨,但一次扔出去一百万,再厚的家底也经不住。
俞程文劝她:“真像你说的,今年是个灾年,咱们这点库存,杯水车薪的,又能救几个人?能救得了一时,能救得了一年?半年?还是三个月?“
凤笙反过来也劝他:”二叔,天灾只是一时。我的确救不了所有人,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有几分力出几分,能救一个是一个。或许等明年开春,天气转暖,就会好了。“
俞程文眼见在电话里根本劝不了她,急得简直想立刻买张火车票,去省城当面问清楚。
他也不是不讲良心,完全唯利是图,甚至比起大多数商人,已经算是很讲良心。
可他们毕竟还欠着德国银行那么一大笔钱呢。
万一到时候还不上,难道真要把闫家百年的基业,拱手让给洋人?
那是多少代人的心血?
又关系着多少人的生计?
即便凤笙不心疼,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商行在自己手里垮掉?
俞程文心急如火,嘴里都长了泡。
想了两天,实在放不下,干脆带上商行的印章跟钥匙,买了张火车票,去省城找凤笙。
他谁也没告诉,连廖氏都以为他这一趟,是去隔壁市的分号查账。
风风火火赶到省城,打听到去公馆的路线,花两块大洋叫了辆洋包车,拉他过去。可洋包车不比洋人的小汽车,走得慢,路上时不时还得停下歇歇,这么一来,前后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到。
到公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大家伙正忙着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听差进来说,有位俞家二老爷要见夫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三太太最先反应过来,忙道:“还不快把亲家二爷请进来!”
凤笙也接到传话赶了过来。
家里没有其他长辈,段伯烽不在,三老爷段承和便代替段伯烽,先招待了俞二老爷。
凤笙过去时,段承和跟俞程文正相谈甚欢。
“如今他们小一辈都爱喝洋酒,我就不喜欢,说起来,绍兴的花雕,贵州的茅台,山西的汾酒,哪一样不比洋酒好喝。”段承和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洋人的酒,只有酒味,没有酒香,反正我是喝不惯的。”俞程文道。
凤笙推开门进去,喊“二叔”、“三叔”。
段承和这些年在官场历练,很有眼力,知道俞程文匆匆赶来,事先连个电话也没打,必定有要紧事商量凤笙,就点点头先出去了。
等只剩下他们叔侄俩,俞程文劈头盖脸道:“你要真想做善事,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总得先保住底本。”
凤笙苦笑:“我何尝不想。可今年冬天长,施米不是一两天的事。总不能一边以高价卖米,一边看着人死在我们面前吧。”
俞程文气得着急:“可我们还欠着德国银行钱呢。你知道还不上欠款是什么后果吗?洋人的钱是那么好借的吗?凤笙,你是不是以为,商行传到你手里,你就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了?别人喊你一声东家,你不能只口头上应一声,却不对他们负责啊。你知道万一商行被德国人收去了,会有多少人无家可归,饭也吃不上吗?”
俞程文痛心疾首,凤笙却是有苦说不出。
她怎么跟俞程文说,四年后,就算只变卖几件古董,这笔贷款也能稳稳当当还上呢?
俞程文如果追问,她该怎么说?
未卜先知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哈,一定继续留爪哈,保持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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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笙道:“二叔见过大灾的年景吧?我……小时候总听娘说,有一年大冷,地里不出粮,死了很多人,数都数不过来。河里的水连牲畜都不敢喝,怕染上瘟疫。很多大户家里也都遭了抢。可见真把人逼急了,无论好坏,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如今身边只有二叔帮衬,这次的事,家里、商行只怕都瞒不住,还要您替我周全。“
俞程文道:”你就不怕底下掌柜们闹事?“
凤笙道:“他们如果跟闫家不是一条心,只怕也待不长久。”
俞程文道:“那些老伙计呢?很多可都是从你爷爷在的时候,就跟着闫家做事的啊。”
凤笙道:“我知道。他们对闫家忠心,我也绝不亏待他们。有我一口饭,肯定有他们的。您让他们不用担心,无论如何,商行都不会倒。我总会保他们周全的。”
“说是这么说,可咱们欠洋人那三百万,到时候拿什么还呢?凤笙,我们做生意,求的是一个稳。不能做事不计后果啊。“
凤笙摇摇头:”二叔,您放心,我没拿日昌号做抵押。压的是闫家的古董,还有,那块田黄石镇纸……“
“什么!”俞程文惊呆了。
那块镇纸,跟前朝宣宗的宝玺,用的是同一块籽料,都是福建寿山的田黄石,如今想寻一块完整的寿山田黄已经不大可能。
而镇纸上刻的”文正忠定“四个字,是宣宗亲笔书写,作为凤笙曾祖父六次荡海寇有功的嘉奖。
先前晴姨太太不识货,把这东西当玩意,给闫凤业玩,实在是她暴殄天物。
俞程文也曾听闻,说宣统帝下位时,什么也不带,只带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