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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人比较多,毕竟刘飞阳在这里生活了十九年,挨家挨户都来人烧上两张纸。
晚上九点,基本都回家。
还留在这里的人不多,张晓娥跪在前面悲痛欲绝的烧纸,两眼已经哭到肿胀,在无法挤出泪,人也如丢了魂一般呆呆的看着正前方的黑白照片,旁边的板凳上坐着洪灿辉,二孩也从医院出来,没让田淑芬来,坐在洪灿辉身旁。
张曼和柳青青坐在车里,这里没有电,靠一盏长明灯无法照亮,只能让玉米地中的灵堂更加凄凉,用的都是车灯。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人,当初险些被二孩捅死的三虎子和不肯离去的曹武庙,这个时间已经没人有心情欣赏美女,都沉浸在哀伤之中。
刘飞阳虽然不在村里,但他的消息时时刻刻都能传回来,今天他干了什么,明天又在哪做买卖,以前村里人给孩子举例子都是,你再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让你像刘飞阳一样自己刨食吃,现在说的都是,你得好好的,像刘飞阳学习当大老板赚大钱,甚至那些放牛放羊的村民路过他父母坟前还会说一声:你家孩子好样的,牛啊,咱们村里这一百年都没出过这样的人…
村里人则更感唏嘘。
时间越走越快,转眼间已经临近午夜,张曼本想过去替张晓娥,从理论上讲她才算刘飞阳的女人,但张晓娥很犟死活不肯离开,就这么跪着烧纸。
“这个女孩太傻了…”张曼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前方,她已经过了最开始悲伤的那股劲,能坦然接受现在的境遇,没了就是没了,再伤心也回不来。
柳青青坐在旁边,嘴里吸着烟不说话。
“太快了,跟做梦一般…”张曼嘴里又叹息一声,伸手拿起柳青青放在车上的烟,给自己也点了一支。
“那个叫黑熊的没抓住,应该是跑了”柳青青终于开口。
“主要是那个司机,如果他肇事之后没逃逸,而是第一时间把飞阳送到医院,可能有救活的希望”张曼说着,还忍不住攥拳头。
柳青青向前看,嘴里莫名其妙的嘀咕一句“黑熊、司机都是关键,必须得抓住!”
“对,必须的抓住…”张曼点上烟重重附和。
柳青青鬼使神差看向她,让人琢磨不透的摇摇头。
灵堂前,洪灿辉、曹武庙、三虎子三人见时间差不多,起身准备去打墓,村里人都埋在山上,挖开二十公分的土后很容易遇到大块石头,这是最难办的,所以必须得提早上山,红唇那会开着张曼的车,去村里又接上两个人拿着工具去山上,位置是下午时候先生订的,说是风水宝地。
“大侄子哎…”曹武庙挖着挖着,情绪又崩溃了,趴在土堆旁开始失声痛哭。
紧接着洪灿辉开始掉泪。
而灵堂前就剩下张晓娥和二孩两人,二孩也跪倒地上,开始往里添纸,一切都在寂静无声的进行着。
凌晨三点钟,天空还是黑色一片,即将成熟的玉米在风中摇摇曳曳,从远处看已经能看到来人,都是来帮着抬棺材的,由于是上山路,用了足足十六人,按照规矩出力的人不能空手,柳青青从车上拿下来足足一箱中华,每人一条。
绑上麻绳,拴在木头上,十六人都弯腰把木头放在肩膀上,张晓娥抱着照片,二孩也没顾忌辈分的踩着绑在扫帚上的黄纸。
“起灵喽…”先生看准时间,对着天空嚎叫一声。
随后十六人齐齐用力,棺材瞬间被抬起来。
“嗡…”哭泣声顿时铺天盖地袭来,都是悲痛欲绝,仿佛让旁边的玉米都跟着哀伤。
这里只有他们几人哭泣声是真的,剩下都是在县城里红白班子雇的专业哭坟人,没停留太长时间、也没走正规殡葬程序,更没明目张胆的请人吹唢呐,所以只能用哭泣声来代替。
送丧队伍很快走上砂石路,这条路通往山上,马路左边就是野浴的地方,也正是当年冬天刘飞阳带着二孩用冰钳抓鱼的那条河,现在看去,仿佛还有他们的影子,送葬队伍大约四十人左右,队伍拉的很长…
送上山,把棺材放到墓旁边,还要看最后一眼,先生说了几个属相回避,随后就要开棺。
“不用了!”人群中的柳青青突然开口“直接埋!”
这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看来,柳青青的大名谁都听过,尤其是在这中水县城尤为震耳。
“柳小姐,这个不符合…”先生还要解释。
“不用符合,我说埋就埋”柳青青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青姐,我还是飞阳抬到棺材里看到,怎么的也得告别啊?”张曼站在旁边,不可思议的道。
“埋!”柳青青一如既往的冰冷,语气到符合现在的气氛。
张曼听柳青青如此决绝,咬咬牙,没再说话。
“嘭…”棺材被放倒墓里。
“填土!”柳青青已经取代了先生的位置,虽说谁都不知道这个女人要干什么,可谁都没法反驳这个眼睛如刀子般的娘们。
“埋…”二孩紧接着开口,拿起锹开始往里填土,每动一下就会牵扯刚刚接上的骨头,可这个时候也没心思思考这些。
“阳哥…”洪灿辉掉眼泪叫道。
“大侄子啊,咋说走就走了呢…”曹武庙又开始哭泣,跪在地上对着坑又喊“我都没看到你最后一眼呐,才二十多岁咋就走了呢…”
短短十分钟,坟头已经起来,而棺材已经没有半点身影。
任他再厉害的人物,到这一步也尘归尘土归土了。
回去的路上不能转头,都得大步流星的向前走,最后只留下一座孤零零的坟头。
两个小时后,天已经彻底方亮。
中水县的一家饭馆里,张晓娥、柳青青、张曼、洪灿辉、二孩,五人坐到一张桌上,老板听说柳青青过来,特意把厨师叫过来给做的饭菜。
“吧嗒…”柳青青拿出一个文件袋,扔到桌子上中间“刘飞阳在安然出事的第二天就把这个写好了,一直在我手里,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拿出来,没想到现在拿出来,你们看看吧,谁的名字都在上面,补充条款一直到他拿到那块地,所以刚开始没有名字不用着急,后面还有…”
“这是什么?”二孩开口问道。
“遗嘱!”柳青青坐在最中间,又点上烟道“当初袭击安然的人本应该是找他的,所以他就预感到自己可能有突然离开的那天,把后事都安排好了,没烦恼!”
“打开吧,都看看,已经经过法律程序,都有效”
“刷…”张曼犹豫着伸出手,那文件袋打开,里面是一沓文件,而最醒目的两个字莫过于: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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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1章 事有蹊跷()
这份遗嘱表述的内容很简单,没有那么多虚无缥缈的辞藻,所用之词都是一针见血,砖厂归赵志高,里面现有的砖和砖厂衍生的应收账款归洪灿辉,体育场地块以及银行账户的一半资金归张曼,另一半资金归张晓娥,阳光地产公司的股份归柳青青。
最下方写着一行小字:务必把本人发妻一直照顾下去,拜托。
发妻指的自然是安然。
这份遗嘱中谈不上谁获利最大,也不能说谁获利最小,柳青青拿大头是她应得的,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刘飞阳,乍一听张曼拿的挺多,但地只是交了保证金,还有一千多万的亏空,银行账户里不足一千万给她一半,算是给这个与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一个交代,剩下几百万给张晓娥足够她安安稳稳过后半辈子,当然,按照现在的物价水平来看,能当富婆过。
他没忘记与自己一起从村里出来的弟弟,给了价值几百万的砖厂,也没忘记与他一起走过来的兄弟,砖厂砖窑的砖加在一起,还有外面的欠款,也能被称为天文数字。
其实这么看来,刘飞阳拼下的家底也不少。
但不要忘记,不算张曼的三百万,刘飞阳外面还有两千万的欠款,理论上讲承担遗产更要承担债务,只是这钱怎么还,该谁还又还多少,并不是他们能决定,而是看外面人会怎么要,圈子里那些人知道柳青青拿了刘飞阳的钱,怕是也不敢要,只能自认倒霉借给一个死人钱,想要,就得找软柿子捏…
当看完遗嘱,几人都沉默不语,大家眼泪都已经哭干,就呆呆的坐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柳青青沉默半晌之后,嘴里终于叹出几个字,她坐在正中间的位置,即使刘飞阳在时都得管他叫一声姐,也没人能反抗她说的话。
房间内烟雾缭绕,桌子上摆满菜也没人有心思吃一口。
“呵呵…”张曼又呆呆的笑出来,刘飞阳把她的情还了,顺便把她当初给砖厂的恩也还了,可这文件在手里拿的难受,倒宁愿刘飞阳还出现在她面前,两人一起走入辛苦构筑的伊甸园里。
“我不做房地产,他给我地有啥用?”嘴里看似埋怨的嘀咕一句,事实上她确实是在埋怨,好比刘飞阳当初说安然是骗子一样,并不是拿地的本身。
“我天生就没有做生意的脑袋,砖厂给我,两天就得弄散”二孩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到现在满脑子里都是阳哥的音容笑貌。
“安然我照顾,给她送终…”张晓娥开口表态。
“哎…”洪灿辉重重的叹息一声。
“那就这样,走吧…”柳青青拎起包,率先离开饭店。
随后各自走掉,刘飞阳就像是家长,他没了,这些人一哄而散,刚才还有些充实的包厢转眼间就剩下满地的烟头,还有缭绕的烟雾,空荡荡的,又好似有人在游离其中。
当天下午,马汉家里。
马汉自从知道马亮被假警察带走,提着的心就一直没放下,他想报警可又害怕撕票,大致是谁绑架的他心里有个预估,不敢确定,所以只能守在电话旁,等待像电视上演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