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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哥,你这是…”赵维汉刚刚说出几个字,顿时停住。
他突然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仿佛置身于深海中正在不断下沉,周遭漆黑、冰冷、没有半点借力点,任凭他如何挣扎都在下沉,让他窒息、绝望、恐惧。
“你,你要砸瘫痪中水县的砖市!”他突然问道,就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对,我就是要砸瘫痪中水县的用砖市场,我手里有将近三千万块砖,没有这个实力么?”刘飞阳反问道。
赵维汉听从他口中确定,不由咽了口唾沫,后背一瞬间被汗水打透,想想都觉得可怕,一个人要斗整个中水县的用砖市场,这是张曼手中的小格局?他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脑中在幻想着后果,越想越觉得绝望。
即使与他没有本质的关系,也让他疲惫到无法呼吸。
“当下的中水县砖厂格局已经发生变化,由原来的三家大型砖厂为首,变成由几家大型砖厂,一家超大型砖厂为首,砖价涨了、造出每块砖的成本涨了,他们只要是并购其他小型砖厂的,几乎都在我这里贷款,五万、十万、十五万,还欠着亲戚朋友的钱,还欠着原材料的钱,只要,我让他们今年卖不出去砖,明年的砖价回归正常是必然的,我赔钱,他们赔的更多!”
刘飞阳能有底气说出这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这都得益于洪灿辉这段时间精密调查,每家砖厂有多少资本、市场砖价到达哪个节点成本会上升、资金借贷成本…等等,这是一项非常繁琐而浩大的工程。
安然说:一个人能走的快,一群人才能走的远。
如果没有洪灿辉,先不提刘飞阳懂不懂、能不能算出来所谓的获利区间,他根本没有精力做这些,再厉害的人也分身乏术!
“让砖厂瘫痪不是目的,你是让所有人都破产!他们借贷的成本高,如果今年我不从他们手里买砖,别说明年,用不上一个月,他们就会因为无法回笼资金而垮掉!所有的钱都用在并购上,无法回笼资金,工人的工资开不出来,原材料会因为拖欠过多而停止供应,最关键的,从你手里贷款的资金才是最后一根稻草!”
赵维汉顺着刘飞阳的话往下说,越说越颤抖。
“然后呢?”刘飞阳似笑非笑的又道。
“然后就是停工,破产,你会以无法偿还贷款为由收购他们抵押的砖厂,我相信,即使你不去找他们谈抵押,也会有人受不了利息越滚越多,而提前把砖厂抵押给你,最终的结果就是…全县的砖厂,都是你的!”
赵维汉早就有心里准备,可说出最后一句话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啪…”刘飞阳听他说完,把嘴里仅剩的一个血泡咬破,计划了、谋算、蛰伏,加在一起快一个月的时间,终于能心安理得的把自己掩人耳目咬出来的血泡咬破。
他每天晚上从被子里爬出来,站在星空下吸烟,并不是因为没有财路,而是在焦急等待着这天,他很难耐又很激动。
他无所事事时去曹武庙的食杂店坐着,也不是因为心里苦闷想找个人闲聊,而是通过曹武庙的那张大嘴巴,把某些隐晦信息给放出去。
去找孔瘸子,也不是卑躬屈膝的求他帮助自己,而是每一步都在给他心里暗示,让他按照自己设计的思路一步一步走,一步一步走进精心构筑的计划之中。
人不狠,站不稳。
这句话用在现在反倒有些狭隘,最争取的解释就是,这个社会的财富永远都是由多数人的手里流到少数人的腰包,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他在中水茶楼前,险些被斧子劈死所发出的感慨。
他在那一刻想,难道我的人生之旅就这样短暂?
没有领会过死亡,永远不知道当下的难能可贵,难道还要碌碌无为,三十岁、四十岁,还是中水茶楼前任人宰割的小喽喽?
他不甘心!
“阳哥,你这招太狠了!”赵维汉咬紧牙关,汗如雨下,直到此时此刻他终于不得不正视这个男子,从心底里认可,他有一天终将成为男人,真正的枭雄。
“生意归生意,人情是人情,赌场上没有因为他是我兄弟,我俩关系好就故意让他赢两次的,因为让的不是一把两把的得失,而是在牌桌上的运气!”刘飞阳顿了下,又笑道“当然,我看他活不下去下了场给他点,那是我愿意的!”
“所以,你现在要干什么?”赵维汉噤若寒蝉道。
刘飞阳缓缓转过头,看向窗外,野地里玉米苗已经小腿高,绿油油一片生机勃勃,他眼神有几分迷茫,嘴里却宛如惊雷道“我要,哀嚎遍野,狼烟漫天!灿辉,给我砸…”
当天,高老板囤积三千万块转开售,每块砖价格四分钱!
第0247章 见面()
狠与不狠,永远都是对比出来的。
厨师的祖师易牙献菜,把儿子做成汤呈上去,汉唐帝王为了发泄自己的欲望,女儿能拿来泄火,南朝宋皇帝刘子业为了尝尝亲戚是啥味,把姑姑和姐妹都弄上床榻,最为熟知的杨广为了能到皇位也能把他爹杀了。
当然,刘飞阳不是变态也不会做到这种地步,说白了他斗的是人,为的是生意,优胜劣汰是上天给的原则,没有高明与不高明,只要我比你高明,生意就是我的,这是一笔很寻常的生意,如果他们能打垮刘飞阳,这犊子倒愿意接受这次血粼粼的教训。
然而,当这个价格报出来,无疑是在中水县里的砖厂圈里投放出一颗原/子弹,震的人头脑发晕,就像赵忠祥老师那独有的雌性声音讲解《人与自然》
“野兔们在悠闲的吃草,它们突然听见警报,那是危险的气息,它们竖起耳朵,用后脚坐在地上,抻长脖子,睁大眼睛在草原上寻找,原来那山峰之上出现一匹觅食的饿狼,它们顿时作鸟兽散,跑回自己的洞里,有一只落单,它拼命的奔跑,与饿狼上演一出追逐大戏,我们能从鸟瞰摄像机中看出,野兔在草地上飞奔、转弯、继续飞奔,它嘴里发出吱吱的叫声,那匹饿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最终野兔还是被饿狼咬住脖子,它奄奄一息,眼里好像有泪水掉落,可那匹饿狼同样瘦骨嶙峋,他同样需要补充食物,我想,他今天能饱饱的美餐一顿…”
人比动物复杂,也就注定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更加残酷。
当孔瘸子知道高老板开始卖砖的时候,第一时间是笑着摆手不相信,等接到第二个电话开始恍然失神,他与赵维汉最初的想法一样,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高老板收购这些砖他粗略的算过,均价得达到六分钱左右,将近一个月时间,再加上之前存货都被收购,大约是一百八十万的钞票,这是一笔多大的数字?
按照京城通州2000年房子均价一千八计算,能买一千平!
高老板以四分钱全部卖出去,也是白白损失六十万,更何况人都是要赚钱,他为什么要赔钱?
此时此刻,孔瘸子的砖厂里聚集了十几位砖厂老板,大大小小都有,当下孔瘸子的砖厂最大,出了这档子事自然是以他为首,众人七嘴八舌如热锅上蚂蚁急的团团转,又如无头苍蝇似的乱飞,发出嗡嗡作响的噪音。
孔瘸子被烦到接近火山边缘的暴躁,气的一跺他的瘸腿暴躁喊道“都他妈别吵吵了,能争出来个屁,现在都已经这样,想的应该是怎么解决,麻辣隔壁的!”
被孔瘸子这么一骂,顿时鸦雀无声,他在社会上混过现在接触的社会人也多,所以走正常路数的老板都有些怕他,都眼巴巴的看着。
“你去,让工人拿几个凳子!”孔瘸子对小媳妇说道,言语中难以掩饰火气,财务室太小根本涌不进去这么多人,都得在烈日下曝晒,好在现在也没人计较汗流浃背,孔瘸子从兜里掏出电话,给高老板拨过去,却传来一位字正腔圆的男声,后面还跟着一堆鸟语,主旨就是两个字:关机!
“操/他大爷的…”孔瘸子狠狠的咬了牙,最近刚刚享受到当大老板的感觉,出门在外别人也会喊一声孔老板,人还处于半空中下不来。
“关机了是不是?刚才我给他打电话也关机,这个王八羔子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从咱们手里买砖,低价卖出去,他买就买吧,还他妈这么低!”一位老板拍着手,急的毫无办法。
“这都不是关键的,前些天求咱们买砖的赵维汉,今天也直接去那买砖了,我听说俩人称兄道弟还在一起喝酒,光今天上午就买了五百万的,这么下去没人上咱们这来买啊,成砖院里还有二十万,这是小数字,窑里多,九个门都打开还有将近一百万块!赵维汉不买这全都砸手里了!”
另一人瞥他一眼,捂着半边脸,牙疼道“你这还是小事,就他妈刚才,卖原材料的也给我打电话了,问我现在砖价往下掉,能不能把钱收回来,欠他的钱啥时候给,这个小人,当初看砖价嗖嗖往上涨,他也跟着往上涨,现在砖价掉了根本没提掉价的事,而是管我要欠款,当初说好的随便赊…”
“大家别着急,终会有解决办法的,先坐先坐”
小媳妇这时候也没了主意,只能让工人搬凳子,让他们坐下。
要说难,最难的一定是孔瘸子,他投入最大,刘飞阳卖给他的砖厂日产量在五七八万块左右,但那是日产量,并不是砖窑里同时烧纸多少块,就在前两天刚刚把砖窑塞满,两个砖窑加一起手里囤积一百五十万块。
“谁有好主意,说说!”孔瘸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好办法。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砖价涨上去,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砖砸手里,我自杀的心都有!”一名男子攥紧拳头恶狠狠的道。
“你咋涨,现在卖四分五都不会有人来买,你咋涨?”旁边一人道。
“你他妈帮着谁说话呢,四分五卖都赔钱,必须得涨到五分,借钱都是有利息的”这人顿时瞪眼回击道。
“我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