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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铭忙说:“真的吗?那你年节的时候也不在京?”
楼安宁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哈哈,秦将军你终于得偿所愿啦,可别到时候被冻成一个冰棍回来!”
秦奚:“滚犊子!老子是入军伍当小兵,将士们能吃的苦我秦奚也能受,而且我阿爹还答应让几位叔伯指点我拳脚功夫和兵法。来年,长生也不一定能比得过我呢。”气势汹汹地呛完了楼安宁,他转头对贾家铭道:“除夕到初三都在京中,待到元宵那日回来。”
“哦。”
贾家铭低下头。
楼安宁搂着他的脖子拉到自己身边来,笑话他道:“怎么啦,我们十一舍不得秦奚阿兄受苦啊。”
贾家铭难得扛住了这番戏谑,哼了一声道:“我比秦奚和长生都大几个月呢。”
“哈哈,那就是舍不得秦奚阿弟啦!”
贾家铭:“……”
秦奚也跟着楼安宁笑 ,对着几人说着豪言壮语:“小爷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了这一天,待小爷从军中浴血而归,尔等纨绔子全不放在小爷眼里。”
瞧他脸上的得意,整个洛京已经容不下这尊大佛了。
楼安宁和楼安康对视一眼,大叫:“揍他!”
兄弟俩一个劲地扑上去,压住秦奚猛揉他的脸:“小王八崽子,说话比放屁还响亮,让你臭屁!”
这语调纯粹是和朱定北学的。
夹在楼家兄弟和秦奚之间的贾家铭累积了多次经验,在秦奚话音刚落下的时候就一缩身往楼家兄弟身后的地方躲,这才免受池鱼之殃。
他看着嗷嗷反击的秦奚,眼中那一点不安的犹豫散去,染上了阳光般暖融的笑意。
朱定北笑倒,在一旁起哄道:“哎哟,秦将军威武,秦将军勇猛无双!哈哈,楼二不要只捏他的脸,压住他的手脚,扒他的裤子!快!”
“哈哈!我这就来!”
“混蛋!你们这些登徒子,放开我!”
秦奚也顾不上和他楼安康对付,能动弹的一只手连忙抓紧自己的裤腰带,活鱼打挺似得挣扎。三人差点闹翻了车,孙必胜才在外面嚷道:“慢点脱裤子喽,车扛不住啦。”
这么笑闹着到了目的地。
没成想,那小河上已有人泛舟,还有洞箫声远远传来。
贾家铭奇道:“怎么此人不去洛河反而到这里来吹箫。”
秦奚和楼家兄弟闹得疯,衣冠都乱了,此时正在车上收拾。朱定北伸了个懒腰,道:“不打紧。这声音要死不活的,没准鱼儿都受不了往咱们这边跑呢。”
贾家铭噗嗤一笑,这悠远萧声曲律优美,情丝缭绕,听在朱小侯爷耳朵里就成了半死不活了。
待车上三人整装而来,三艘无蓬小渔舟已经下了水,渔网就绪。
秦奚加快脚步跑过来,看朱定北和宁衡已经上了小船,自己忙拉着秦奚上了其中一艘,也不等身后的楼家兄弟,让船上留的一名护卫撑起长篙急追而去。
“秦奚可真不够意思的,下次我非得把他裤子扒了不可。”
楼安宁愤愤,也不耽搁,和兄长上船。
在护卫的指导下张网,将渔网抛入水中,秦奚扬声道:“今天咱们可得比比谁的运气好,打到的鱼最多,都把身上的好物拿出来,赢的人全部拿走。”
说着,就在自己身上摸出一块银锁来。
楼安宁被银锁晃了下眼,待看个细致,不由大笑:“秦小奚,你还没断奶啊,身上居然还带着长命锁。”说着也不含糊,直接将腰上系着的玉佩接下来,冲秦奚扬了扬。
“放屁,我阿娘年前给我在庙里算了一卦,说我这一年带着银可免灾,才塞给我的。”
没人听秦奚辩驳,都将自己的赌注拿出来溜了溜,几人便开始准备在小舟上钓鱼了。
钓鱼最考验耐性,秦奚坐了两刻钟就有些坐不住了,鱼儿迟迟不上钩,其他两队也没有收获他不着急。但不一会儿,楼安宁就先起竿,钓上了一尾草鱼。
不多一会儿,频频传来楼二惊喜的叫声。
秦奚不敢置信:“今日中了什么邪,楼二这小子不得了啊。”
贾家铭低笑:“别急,长生他们也没钓上来呢。”
话音没落下,朱定北起竿,鱼线甩出一个弧线,一条大鱼急燥地甩着尾巴,溅起几点水花。
秦奚拍手一笑:“嘿,我就说嘛!看看人家长生就是不一样,一条顶你们十条!”
楼安宁不服气地回嘴:“哼,也总好过某个人连一条小鱼苗儿都没捞着吧!”
“楼二你是不是找打啊?”
“你来啊,小爷怕你不成!”
两人一言不合站起来,隔着水面一句接着一句,楼安宁气性上来,抓着鱼竿往秦奚那边抡,若不是两艘渔舟隔得远鱼竿挥大不到,秦奚就要遭殃了。不过楼二少爷是有大智慧的,见一计不成,立刻生出第二计,用划水淋他。
贾家铭没躲过,叫道:“安宁,这里还有无辜百姓。”
见那护卫被水泼得最惨,楼安宁悻悻地放弃了这个计策。
秦奚见状,抓着鱼竿跟楼安宁对上,没挥两下,楼安康大声道:“胡闹!鱼钩划到脸怎么办?!”
两人停战一瞬,凶狠地对视一眼之后,动作一致地开始解鱼线,甩到水里。
“咂!”
“楼二,看小爷今天不收拾你!”
“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两人鱼竿打在水里,停也不停地开始对击,啪啪啪的鱼竿撞击声响起,两杆鱼竿隔空开始对打耍花枪。
这鱼是钓不成了,朱定北和宁衡索性放着鱼竿不管,去看他们热闹。
“这俩小子,怪有意思的。”
朱定北瞧他们耍猴模样,笑得不行,一点也不同情在两人身后提心吊胆就怕掉进水里的秦奚和楼安康。
宁衡勾了勾嘴唇,正要说什么,只听一阵惊慌的尖叫远远传来。
几人看去,只见之前在河中央悠闲而走的小船剧烈晃动几下,紧接着,翻了船。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每个月都有一阵子社交焦虑期,比姨妈还准时。
所以,作者君攒着评论,等俺卷土重来,再(づ ̄3 ̄)づ宝贝们哟~~【但是你们不能不给我留爪啊!】
么么哒!
第51章 救命之恩()
第五十一章
八月十日,晴空高照,风光正好。
朱定北六人带着侍卫随到西郊打鱼垂钓,正得趣就眼见不远处一艘小船船板上两个书生打扮的人扑通扑通摔进水里,连累小船翻倒的景象。
“……我今日出门特意看了黄历上写宜出行啊,怎么这种混账事又被咱们碰上了。”
楼安宁也顾不上和秦奚再分高下,把鱼竿往小舟上一丢,伸长脖子看了整个过程,不由啧啧有声道。
宁衡皱了皱眉,给自己的护卫递了个眼色,后者立即高声道:“船朝这边靠拢,四位少爷请都上这艘船回岸边,属下带人去将人捞回来。”
既然遇见了就不能见死不救,万一真出了人命,他们几个孩子在场也不好交代。
侍卫撑船而去,岸上的侍卫也接了六位金贵的主子,加了三人前去支援。
折腾小半个时辰,才算将那艘船上的人都送回岸边,除了船夫之外是三名书生,都是水性差的。也是他们命不该绝,否则没有朱定北几人兴起来游玩,这三个书生怕是今日都得去阎罗殿喝茶。
其中一个书生已经昏死过去,另外两个虽然狼狈,好歹人还清醒。
宁衡的侍卫长问道:“尔等何人,为何事争执连性命都不顾?”
一位书生从地上爬起来,毕恭毕敬地对几人行了一礼,道:“多谢几位救命之恩。在下苏毅,扬州丹阳郡人士,乃为明年秋闱赶考而来。今日与两位友人来汉河一观,只因汉河水深急促,便依船家之言来这块宝地泛舟游河。只因两友观点不和,辩驳的时候激烈了些,错手弄翻了船,险些造成大祸。多亏几位恩人赶来相救,否则不说能否科举高中,有无性命回乡都……哎。”
这位名叫苏毅的书生满脸懊悔和后怕。
还清醒的另一个也忙不迭站起身来,谢过了救命之恩,这一位倒是京城本土人士,叫孔登辉。
二人是表兄弟,另一个昏迷不醒的,也是扬州人士,叫程问,亦是下一届秋闱的考生。
两人说话间都直打哆嗦,烈日炎炎,这身上被风吹得冷热交加。
贾家铭忽然道:“孔学兄,莫非出身皇商孔家?”
朱定北原本和宁衡闲闲地站在一旁不打算开口干预,听贾家铭这么一说,扬了扬眉毛。
皇商孔氏。
他没记错的话,当是户部那个李老鬼的女婿家,去岁他还用了点计策借孔家某些见不得光的金钱来路逼得李老鬼就范。怎么说,也算老熟人了。
孔登科脸色微变,行了半礼道:“正是。在下的外祖便是当今户部尚书,几位救命之恩,登科感激不尽,待回城中必有重谢。”
秦奚直接笑出声来:“你倒是说说你们三条命值多少钱?”
楼安宁也要说,被兄长拉住,摇头示意不要多嘴。
贾家铭并不介意孔登科的言辞,道:“孔学兄不必客气,在下出身城东贾府,排行十一。”
孔登科眼睛一亮,连声道:“原来是十一表弟,表兄眼拙,方才失礼之处,还请表弟海涵。”
贾家铭矜持地笑了笑。
楼安宁和秦奚奇怪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眼,眼神问贾家铭这是谁,怎么称兄道弟上了。
贾家铭便提起他上头排行第九第十的兄长的生母孔氏,正是这位孔登科的姑母。听到贾老十的名字,深知对方总寻贾家铭晦气的几人便知道对这位孔学兄该是什么态度了。
楼安宁笑嘻嘻地凑过来道:“原来是孔师兄,师弟有幸在大学府的演武场上远远见过师兄几次呢,没想到这一次这般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