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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廖化杀了近百人,骑龙斩杀云中神将。开创了西梁河派,飞毯云游四海。
旁边不光马七和马九,连一个南方人听了都直笑,章大力脸红脖子粗,一个个地点人名,证明自己没说谎,那南方人听到京西学院沙发的名字,才突然止住笑,还叫了两个菜,和他们拼桌,听章大力讲故事。
马九说:大力!是不是化哥儿编出新戏,先给你讲的,夏天咱们就排这出?
马七插嘴:我演那个王子,老九演那个山西将门的大马猴。
马九生气:凭啥我不能演王子呢?一个娘的,你不我俊多少啊?
连老邢都说:真是好戏!咋没女主角呢?化哥回来,我得给他说说,不能少了我的戏份啊?
第267章 实习()
廖化的三表舅,老邢大名刑不上,祖传的捕快世家。
他们这一支是从济南府搬过来的,按老邢说法,总不能济南府的大小捕头都姓邢不是。
大伙都不信,年头太久了,老人慢慢过世了,其实老邢自己也不大信。
廖化读了警政,一心一意念书习武。暑季放大假的时候,廖化回家。找了在济宁南门口外当捕头的三表舅,想按学校的要求,跟着学习实务。
一开始,三表舅还不大高兴:化哥儿,你上了太学,出来就是官身,学这些唵粘勾当做什麽?
回家给父母一说。父母让廖化大哥在太白楼摆了一桌,请三表舅和他的兄弟们。廖化倒酒。
席上喝得红光满面,拍着肚子说:都是亲戚,您们两兄弟也忒客气了。
又说:既然化哥儿学得是警政,那就来吧。不过,我可得先说好,巡捕房这块,好事少,坏事多,把你带坏了,你爹娘可别濑我。
于是廖化就跟着刑捕头,老邢见他没家伙,一回去卖壮馍那里,趁卖馒头的不注意,拿了根擀面杖给他当警棍。
不过擀面杖,廖化还真没用过几会。乡下小地方,不是沾亲就是带故。闹点矛盾,也是鸡毛蒜皮的事。就是三表舅全力罩着的小赌场,每个月也就是两块银元的孝敬。想多要,人家就威胁换地。
跟京里怕出事的警长们不同,这帮乡警整天盼着天下大乱。
廖化还真学不着啥,不过言行举止,谈吐见识都是历练。
跟老邢久了,养气的功夫见长。
就是看见有人上吊,廖化也得看一眼现场,防止一会救人破坏了,没法复原。
老邢看都不看,先看舌头吐出来没有,脸发青了没有,要没有。
老邢一般都是这样,先咳几声,清清嗓子:我给你说,和老婆婆骂架,输了不丢人。你汉子取小,你就上吊。太好了,小的进了门,就扶正了当大娘了。你死到了下面,慢慢看你亲生的闺女和她后娘的好戏吧。
然后:廖化!给她讲讲律法。她上吊自杀,官府治不治她男人和她老婆婆的罪。
廖化的律法课学得很好,就是对着悬在半空,不停踢腿的妇人,开法律课,有点别扭,讲得有点慢。
不过一般不等他讲完,老邢刀就一挥,绳断人落地了。
后来,老邢他们逮了人,不是啥大罪过的,都捆成独脚老鼠,塞上嘴,放地上,让廖化给他们上课。
上完课,就放人。老邢专门叮嘱廖化,这些虽然都是些夯货,但绝不能歧视这些人。讲课要细要透,要掰开了,揉碎了,不要赶时间。
廖化就只好给他们将律法中的治安管理条例。律法原文,解释,课本上的例子。
有的例子特别有名,还被排成戏,在京里和塘沽演过,本子在京华时报上都有刊登。
廖化除了不说官话,尽量学着老师,讲得不那么枯燥。
结果,不论是老邢和他的兄弟,就是躺在凉地上的夯货们都听入了迷。
这主要是小地方信息闭塞,缺乏娱乐有关,并不是廖化的口才好。
而且,每当廖化那上戏的例子时候,老邢每回都得蹦出来好几会,显摆他能,要么捏嗓学习戏的女人,要么粗声粗气地学清官大老爷,只不过唱腔全是地方戏菜肘子的调。
连躺在地上的夯货们都烦他了。
不过,廖化倒不烦三表舅来插一杠子。
三表舅一插上来,他一是可以歇一会,而是可以组织一下语言,好接着讲。
到了第一个暑假快结束,最后廖化开始重复第三遍的时候,刑不上还没跳出来,几个调皮的小协警先抢着出来,主动扮演角色。老成一点,光笑着看。
夯货们也不塞嘴了,也得有人负责叫好。
后来,老邢好不容易站出来唱一会。
夯货们还都不愿意,一个说:你就不能唱段豫剧啊?
另一个说:就是菜肘子,也跑了调了!
又一个说:大老爷们,胡子都不剃,老唱青衣,真不要脸?
老邢脸皮厚,脾气好,说:他难难地,看白戏,还这麽多意见?有本事,你去运河剧院看角去啊?
廖化的第一个暑假,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年,老邢提早去他家走亲戚,要他放了假去他那里学习。
廖化他家附近八里外的接庄镇新成立了派出所。
所长上一年听过廖化讲课,打算叫廖化去讲故事。
老邢这一年专门找了个学生,抄了了不少花旦的唱词,准备再现身手呢。
廖化他家还是信亲戚,还是叫廖化去老邢那里。
廖化大哥岳父家的铺子就在南门里,虽说不归南门外的老邢管。但毕竟近,再说衙门里都互相认识,总得互相顾个面子,还是个照应。
过了一年,廖化又学了不少东西。可以帮老邢写写治治了。他字写得不错,老邢还满意。
这一年,廖化特意留意了一下,戏曲新闻和唱本,记了不少。只不过钱紧,从来不去戏院,最多在西运河提上听听野班子和相声。
第二年,廖化**和讲故事的水平相当见长。老邢他们跳出来加戏的时候,唱歪了路数,叫错了戏里的人名,廖化还能顺着错,再加到戏里,补上补丁,继续讲。
唯一坏处,就是每回演得戏都和前一回,差得很多。与京师里的原本更是十万八千里了。经常有扒着巡捕房墙头看戏的纳闷:诶!我是不是又漏戏了,咋接不上了呢?
章大力也躺在地上,那时是个不在帮的青皮,嗓子特别响,底气特足。
一回他躺在地上,正好一个小协警演密保局的大内高手,扶危救难,英雄无比,可唱得哼哼唧唧的像个老旦似的。
章大力烦了,躺在地上,就帮他吼。连老邢都说好。
后来章大力在巡捕房学了不少戏,出去跟野台班子跑,竟然成了地方上小有名气的角。没事他就给人讲他会的戏,班子里的人都佩服的不得了,章大力会的,几乎大部分戏都曲折回旋,都能当连本戏唱,大伙以前都没听过。
第二个暑假快过去了。廖化又出了一次大名。
五表舅刑不下到巡捕房找他来了,叫他当状师,别说廖化了,就是刑不上和廖化他哥都觉得这是没谱。
一番推脱,把刑不下惹急了,没好意思说两个外甥,劈头开脸地大骂了他哥一顿。
最后,刑不上没办法,拿毛巾檫檫脸上的吐沫,放廖化跟他弟走了。
地上捆着的夯货们都不愿意了:快松了绳,俺得给媳妇打酱油去嘞!
第268章 廖化打官司()
老邢大骂:坐好!我还没唱完呢?
咿咿呀呀,也没人叫好,生气了:都给我滚蛋!
廖化去了,还几天就没再回来,真去打官司了。是五表舅刑不下岳母的一个亲戚,廖化得叫琴姨。因为没生儿子,抱着吃奶的小女儿被赶出家门了。
告她丈夫,她丈夫有钱请了个大状师索斯。
索大状是本地有名的状师,当初在京里待过,因为贪污,被脱去官身,改行回老家干的状师。他见多识广,口生莲花。济宁府的司法法官都没他律例背得熟。收费很高。
听说索大状打官司,别的状师都不肯接活,怕输了,琴姨没钱付账。
廖化这两年不是在派出所讲律例吗,一个常去听戏的邻居告述琴姨,琴姨求刑不下来说和的。
于是打官司。
索大状上来当头一炮,操一口流利的官话,大段背诵《民法通则》,对付乡下土炮,屡试不爽,先声夺人。
廖化功课很好,这一段刚考试过,也用官话跟着背。你一段,我一段,背了一天。
第一天平手。
第二天,开背《婚姻法》,又是平手。法官直笑:老索,第一斧头不管用了。
老邢带着夯货们骂:别磨叽了,说正事。
第三天,终于进入主题,廖化开始。
按琴姨的要求,第一,要求回家。廖化的姨夫直接拒绝:臭娘们,敢告老子!让你回去,家里谁说了算啊。
第一不行,那就第二,分家赔偿。琴姨只想要个安身之地,他家的宅子和铺面,土地都不少。这个姨夫倒是答应。但是廖化要求,琴姨没有过错,按法律要求,分割他一半家产。姨夫立马跳了起来,挥拳来揍廖化。都没轮着廖化出手,章大力他们上去,在法庭上把他姨夫揍了一顿。
老索抗议,法官硬说他啥没看见。
第四五六七**天,庭辩。索大状口吐莲花,死人活过来,又叫他拍死。四处给廖化挖坑。连廖化都认为他讲的很有道理。廖化没他口才好,只好一遍遍地当庭背法律条文。
连他姨夫都跟着学会背了。
最后法官烦了:老索,廖化你们两过来。
法官说:和解!一点搞头都没有。老索你别说话,要不然我就判了!
两人回去,给原被告商量。两下和解,琴姨回家了。姨夫还同意,立下和解书,官府存档。姨夫大义凛然,用山东味的官话表态:一个好公民,要学法,知法,守法!
第二年,姨夫还把廖化哥俩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