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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轰碎他的武魂!老夫等着一天很久了,野种还想翻身,老子要让秦天恩绝后!”
一声怒吼,秦天安在碎石中艰难站起。毕竟乃是气海之境的强者,非一般武者能比,秦少孚这一记断刀取不了他性命。但伤势也是极重,面色惨白。
凝聚武魂是一个武者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但也是最危险的时刻。
武魂在体外凝聚,而后从头顶进入丹田,这个过程往往需要两刻钟到半个时辰不等。若有超出三个境界的人出手针对,便有极大可能轰碎武魂。
对于一个武者而言,十六岁还没凝聚武魂还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是在凝聚武魂的过程中被人轰碎武魂。
没有了武魂,那这辈子可就是真正的废了,永远只能当一个普通人。
而这也是最佳报复手段之一,铜陵关内,神将家族内部可以争斗,但除非是上擂台,不然不得杀人。秦天安恨秦天恩入骨,早已做好准备,一旦秦少孚将要做出突破,就着人故意找茬,好趁机碎其武魂,断其未来。
只是这么多年来,秦少孚一直没有突破,所以才没有动手,今天倒是正好了。
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秦天安怎么也没算到,居然会有强者在暗中相助。
他这里话音刚落,那一处却是秦少孚先动手了。尽管手中腰刀只剩下短短一截,可八荒战野刀法配合浩然紫气功产生的刀芒却是货真价实的。
但见其一步向前,手起刀落,刀芒如横波扫荡,一个精血境界的秦家弟子直接身死。
“杀!”
一个锻骨之境的中年男人大喝一声,高高跃起,手持长剑,宛若满月弯弓,从天而降。
秦少孚双目赤红,周身黑影浮动,一眼看去,犹如从地狱中爬回来的恶魔。一招威杀四方,纵身跃起,刀芒如冷月秋光,瞬间斩碎那犹如弯弓射来之长剑。
去势不止,更是直接将那锻骨之境的男人斩杀。
落地之后,又是一步一刀,一刀一杀,正是那追债之恶灵,要清算这十六年来的愤怒。饶是秦府弟子众多,也无一人能在其刀下走过三招。
眼见情况如此,秦天安深吸一口冷气。虽然不清楚眼前这个野种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从刚才交手可以判断,就算是自己冲上去,也十有八九不是对手。
可虎死威犹在,哪怕是失败者,他也是堂堂虎神将家族的后人,断不可能在此时轻易做出临阵脱逃之事来。
此刻正是体内气血稍缓,胸口用过伤药,秦天安当即捡起身边一把长剑纵身跃起落在一侧房顶上。
凝聚真气,藏于剑身,手起招现,剑锋前出现一团白光,随着剑锋舞动,一道道白光从那光团之中射出。
这是虎神将家传剑法虎獠牙,威力巨大。秦天安也是感觉硬拼并非对手,才想了这远距离攻击之法。
秦少孚感觉到危险,当即手握刀芒,一招影绝挽歌,化作刀旋如龙卷风冲天而起。任秦天安剑气无数,也是破不了这刀芒旋风。
相持片刻,秦少孚突然高高跃起,一刀落下。刀芒如同离弦之箭迸射而出,将秦府主厅大楼从中斩裂。
刀芒射入楼中,犹如火药爆发,震得大楼一阵摇晃,顷刻间开始倒塌。秦天安也是被气浪一冲,从屋顶跌落。新伤涌动,旧伤复发,立刻是一口鲜血喷出,气息急速转弱。
“啊!”
秦少孚仰天长啸,头上黑光凝聚的虎影也越发明显,仿若真虎一般。
秦府弟子皆是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冰凉。连最强的秦天安都败了,谁还能阻挡?
“都给我死!”
秦少孚怒吼一声,高高跃起,犹如猛虎下山冲入羊群。刀芒闪烁,仿佛一道道圆月在此处浮现。消失之后带走的,则是一条条生命。
等到秦府弟子死伤过半后,终于有人扛不住心中恐惧,开始越墙逃走。
秦少孚并未追击,而是径直朝被护在后边的秦天安杀去。若不是这个老不死的允许,断不会有人敢做掘人坟墓之事。
有几个忠烈弟子想要阻拦,可惜都是顶不住那柄断刀刀芒,顷刻间身死。
“老不死的,去死吧!”
秦少孚大喝一声,挥刀杀向三米之外的秦天安。此时的秦府,已经无人能阻挡他。
正是要杀人之际,突然一道羽箭破空而来,带着犹如火焰一般的气芒,速度极快,一瞬间击中秦少孚手中断刀。
“砰!”
一声大响,那柄仿若死神武器一般的断刀,竟是被这一道羽箭直接击碎。巨大的力道爆发,让秦少孚连续退后了十几步方才停下。
不远处一座高楼上,一个黑甲将军手持雕翎弓,面色沉重。
“耿将军好箭法!”
一旁有人拍手称快,正是寻武司的掌印大人魏光雄。这楼台上,有酒有菜,还有点心,看样子是已经在这看了好一会了。
魏光雄站起身来,看着那黑甲将军笑道:“当年曾见过一次将军箭法,神妙难言,不像是我大寒朝人能修来的。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东夷射手才能一比。多年不见,倒是更胜以前了。”
这黑甲将军乃是铜陵关守将耿存忠,作为北地边境最重要城关守将,还肩负看守神将家族罪民职责的他,乃是真魂之境。放眼整个大寒朝,除去五神将家族的顶尖强者,再无几人能与他相比。
此时此刻,铜陵关内,也唯有他可以在这般距离一箭阻止被怪人真气加持的秦少孚了。
耿存忠转过头看着魏光雄,面无表情,冷冷说道:“寻武司在铜陵关常驻,虽然并非我直接管辖,但若有突发情况,魏大人是不是也该给我先通个气?”
看魏光雄这般模样,该是早已知道秦府发生的事情,还在作为地头蛇的他之前,却没有给他透露半点消息,让他很是不喜。
秦府虽然是罪民身份,朝廷也未必多在乎他们的生死,但毕竟还是神将家族。一旦影响弄的太大,他肯定会要受罚。
魏光雄忙是摇头:“耿将军真是错怪我了,我就算是天大的本事也想不明白秦少孚为何会突然这么厉害,还杀上秦府了。我只是喜欢这边塞月夜雪景,在此欣赏,哪想居然就看到了。”
“虽然守卫已经吹了号角,但我还是派了人去将军府上送信,这会应该快到了。”
耿存忠倒是真错怪了他,魏光雄的计划中,秦少孚该是已经被秦家的人杀死在城外了,何曾想到这出。
而他没有第一时间去阻止,一来是觉得秦少孚情况诡异,自己的人未必拦得下,不想自己手下受损。二来也是想让秦少孚把事情闹大,逼的耿存忠不得不杀他。目前来看,正朝他想要的方向发展……如果耿存忠还能再晚一点点,就更完美了。
耿存忠冷冷扫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秦府内。
秦少孚被一箭击退,马上听到周围轰轰大响,再见得大量精甲士兵,活手持刀盾,或手持长枪,破开围墙冲了进来,顷刻间便将他围得严严实实。
一名副将上前,手一挥:“拿下!”
前排刀盾士兵大喝一声,就围了过来。
秦少孚此刻心中杀气冲天,又有怪人撑腰,心中早已忘却生死为何物,只想杀光秦府的每一个人,哪会束手就擒。
当即捡起脚下一柄长剑,以剑代刀,一招战拓荒原对着正被人带离秦府的秦天安杀了过去。
“杀!”
十几个刀盾兵结阵,意图阻止。可当刀芒杀来之后,只听见一阵阵惨叫,就被杀了个人仰马翻,死伤一片。
四周长枪兵又动,铁枪如林,饶是秦少孚攻势迅猛,也只能被逼停。其他士兵围过来,立刻陷入恶战。
“哎呀,这小子真是了不得啊!”
高楼上的魏光雄连胜惊叹:“也不知道这是吃了什么药,居然如此生猛。耿将军,按当朝律法,铜陵关内杀害神将家族不知道是什么罪啊!哦,对了,耿将军贵人多忘事,未必记得,你来说说。”
被点名的那个官员,一脸尴尬,耿存忠是他的直属上司,可又不敢得罪这朝廷红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除非逃跑、有罪再先或者死于擂台,不然无论何种身份,都是……死罪。”
“死罪啊!”魏光雄喝了一口酒,淡淡笑道:“杀一个人判一次死罪的话,这秦少孚怕是要死几十次了啊!”
“神将家族果然与众不同啊,哪怕只是个罪民,也不是这一般士兵可比的啊!我看这久持不下的……耿将军,如果你不想亲自出手,恐怕得出动月狼了啊!”
月狼,正是那一支仿造大夏龙雀所建的精锐骑兵。虽然不过几十人,但每一个都是气海之境,联合作战,战斗力极为惊人。不到非常时期,不会轻易出动。
此时秦府内正是恶战,秦少孚虽然只是一人,但正如那怪人所言,有他在,无人能伤他。那些精甲士兵前仆后继的,却也是拿不下他。
“我自有分寸!”
耿存忠冷哼一声,他并不想杀秦少孚,并非是爱才或者如何,只是因为秦天恩。
不管当年有什么原因,也不管秦天恩对其女儿何等无情,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秦少孚是秦天恩的外孙,还是他唯一的直系后代。
如果是秦少孚和秦瑶一般是病死在铜陵关,他可以说一句与他无关。可若秦少孚是死在他的命令下,日后一旦秦天恩那一天突然改变心意,想起这个外孙了,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尤其以秦天恩的年纪,加上朝堂的勾心斗角,一旦累了,太有可能了。
在大寒朝,哪怕如他,在神将家族面前也算不得什么。
正是思索该如何处理的时候,突然间听见一声虎啸,惊天动地。再见秦府中秦少孚一声狂吼,可怕的气浪冲击四方,将周围的精甲士兵冲倒一片。
随后见得其周身黑光更加浓密,悬于头顶,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