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么多年来,他是憎恨那个所谓父亲的。在昨晚之前,哪怕那个父亲真是纳兰云川,他也会憎恨鄙夷。
可昨天听皇帝说了一点往事后,又不同了。
纳兰云川并非不负责的人,而且还是个挺伟大的人。将寒玉床给母亲疗伤,等于是在生命和自己母亲之间,他选择了舍弃生命。
作为受益者的儿子,对于这样一个人,没有憎恨的立场。
若再推测远一点,以纳兰云川这种为人,不可能会坐视妻儿受欺辱什么都不做不管的,那么原因只有一个:他死了。
撑过来那么多年,最终还是逃不过一个死,走在了母亲前面。
姜岩那等人物,应该是纳兰云川的朋友,所以才会帮自己。想想他当日听说自己是秦瑶的儿子,一番验证的动作,更是符合这种猜测。
若是如此……
秦少孚突然觉得又是一阵悲凉,母亲过世了,父亲也死了,他想要憎恨报复都没机会,也没意义了。
“若我不是这般出身就好了!”
一旁的白玉瑶突然轻叹一声,此时的她已经微醺。两人坐在一起,颇有同床异梦之感。
一个推理自己的身世,心中悲呛。另一个则是思及自己这么多年的无奈,亦是悲凉。
若自己不是这般出身,生活也许会极大不同。
她如是想,他亦如是想。
不知何时,菜已经上好,香气扑鼻,皆是下酒之物,可两人都没有吃的欲望,都只是喝酒。
夜幕降临,金月如钩,老汉已经去他处送酒。残月遗火下,只剩下他们两人。
相隔不过一米,心思却是十万八千里外,各喝各的,各想各的,各悲各的……
不知多久后,“砰”的一声响,让秦少孚一下回过神来,循声看去,见得白玉瑶趴在桌子上,酒气冲天。手中的酒杯没有拿住,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不,我不,不要去,不想……”
听得眼前女孩喃喃醉语,秦少孚不由莞尔,若自己也能这般醉倒,就不用这般想的神伤了。
只是他从小就被罗大壮经常骗着喝酒,后来又是跟一些兵痞一起久经考验,酒量极佳。而且这老头的酒虽然醇美,但度数不高,远比不得北地的烧刀子,自然喝不倒他。
看桌子上酒也喝的差不多了,秦少孚起身,突然犯难。白玉瑶喝的烂醉,肯定没办法自己回家,问题是……自己也不知道她住在何处。
正琢磨间,突然听得酿酒老头回来了。一见这里情况,老头立刻轻呼一声:“哎呀,今天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了。”
“可能,借酒消愁吧!”秦少孚忙是问道:“你可知道她住在哪里?”
老头连连摆手:“这种大户人家的子女,老朽如何知道。只是她经常一个人来我这买酒喝,所以认得了。”
又是摇头轻叹:“看她平日样子,我就猜她家中肯定出了什么事,果然啊!”
看来家中之事,让她压力很大啊……秦少孚也不多想了,与老头说道一声后,便将烂醉的白玉瑶扶起。
“不要,不要……”
有些不舒服,让女孩很是拒绝。
秦少孚并非怜香惜玉之人,更何况在这个时候,强行将她往肩上一抗,就准备离开。
“呕……”
没想刚抗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呕吐声,同时感觉背上发凉,一阵湿润流下,顿时无语,竟是在这个时候吐了。
扛着白玉瑶走了一段路,找了一家不错的客栈,在店小二惊愕的目光中,订了个房间住下。
让人送了盆热水上来,把白玉瑶脸上擦干净。
这女子本就长的不俗,此时酒熏脸艳如桃花,美目盼兮唇如朱砂,在昏沉油灯光芒下,朦胧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擦过下巴,手正要挪开,却被一双软玉般的手一般抓住。
“爹,我不要去!”
白玉瑶一双俏目微微睁开,泪花闪动,更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一阵绵软啜泣后,又是闭上眼睛昏昏沉的睡了过去。
也是此生不由己啊……
秦少孚叹息一声,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亦是被她的父亲逼得不能自已,一时同情起眼前的姑娘来,忍不住轻声道:“你若不愿,我帮你!”
“呃!”
一声嘤咛,白玉瑶竟然又是微微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道:“你……只是个捕快啊!”
秦少孚一惊,还以为对方醒了,可马上又是见她闭上双眼,发生轻轻鼾声,这才是松了口气。
竟是梦话,可真是巧了……暗叹一声,不由得又是摇头。
这梦话说的不无道理,自己只是个这样的身份,同情归同情,并没有改变大寒朝世道的能力。
把房间里面略微收拾一下,让店小二送来纸笔,留下了一张劝告日后少喝酒的纸条。
再关紧房门,仔细检查了一下这家客栈,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这才从窗户翻出离开。
第五十七章 北上()
微光斜影,一片朦胧。
白玉瑶走在一个云雾氤氲的山谷中,朦朦胧胧。迷迷糊糊间,听到一声兽吼,再见云雾散开,眼前竟是出现了一头巨大的金麒麟。
那麒麟张牙舞爪,呼风唤雨,引动雷霆万钧,可怕无比。
白玉瑶受惊,一步步后退,就想逃走。可刚走了几步,却感觉有人在后边用手顶着自己,回头一看不由惊呼:“爹!”
后边按着她的人,竟然是她亲爹白翰明。
白翰明摇头轻叹:“女儿,去吧,为了白家,去吧……”
不仅没有救她的意思,反而还将她对着那头可怕的麒麟推去。
“不,不,不……”
白玉瑶惊叫,如何肯去,大力挣扎间,却是感觉浑身绵软无力,只能无奈的看着自己被父亲推向金麒麟。
万念俱灰之间,突然听见一声惨叫,再见一道刀光从天而降,直接将金麒麟劈成两半。大风四起,云残雾消,一人大笑,站在那麒麟尸体上宛若神人。
仔细看去,这神人一般的男子不是秦少孚又是何人。
白玉瑶又惊又喜,大喊一声:“秦捕头!”
猛的一下坐起来,发现自己是坐在床上,摸摸额头,全是汗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做梦。
再回想梦中情景,不由一阵后怕,若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该如何?
失神片刻又是猛的一惊,依稀想起昨天事情,顿时大呼不好。只记得自己与人喝酒,然后好像喝醉了,然后……
一时惊惧,忙是掀开被子,摸了摸身上各处,确定衣服什么的皆没有问题后,这才是长松了一口气。
再打量四周,才明白自己是住在了客栈里面。看不远处的桌子上压了一张纸条,白玉瑶忙是起身过去,将纸条拿了起来。
“孤身在外,切忌醉酒,切记,切记!”
虽然没有署名,但很容易就能推测出必然是秦捕头留下。
白玉瑶心中一暖,将纸条握在手中。自己到了京城近半年,总感觉与这里格格不入,似乎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自己,哪怕是父亲的友人,看自己时也微有鄙夷。
也是唯有这秦捕头让她生出可依靠之感,所以昨天才放下了心中戒备,喝的大醉。
好在秦捕头果然是君子……
白玉瑶思及此处,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脸色瞬间一暗,看向窗外。
纵然再君子又如何,终归只是个捕快啊……
阳光倾洒,透过窗户照向她,也照在了城外的另一个人身上。
京城北门,五里外路边的树林中,秦少孚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枣红马栓在一旁。好一会后,听到远处传来了马蹄声,这才牵过枣红马翻身骑了上去。
不多时,便见得前方来了一支人马,皆是轻盔健马,晃晃荡荡,足有数千人。领头之人,一身金甲,头盔拴在马背上,长的英气不凡,正是皇甫长青。
等到皇甫长青靠近后,秦少孚这才驱马走出树林,迎了过去。
北迎老皇族的人马今日出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秦少孚并没有参加阅兵仪式,而是在此等候。
入了队伍,一起前行。
“带这么多人啊!”秦少孚有些惊讶,他以为带上几百人就可以了。
皇甫长青点了点头:“此事不可儿戏,老皇族乃是黄帝后裔,必须尊重。而且路上不能出任何事情,还是多带些人比较可靠。对了,姚强,把东西给秦捕头。”
身后的侍卫长立刻驱马上前,从身后拿出一柄单手刀递了过来。
秦少孚将刀接过来,拔出一截后,不由轻叹:“好刀!”
刀身曲线流畅,厚薄均匀。刀纹均匀美丽,图案规则统一,尤其打磨的非常好,几乎看不到划痕和打磨痕迹。
还有光泽,以及入手的重量,绝非平日治安司的那些单手刀可比。
“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名刀,但也的确很不错!”
皇甫长青道:“这是国兵级别的单手刀,与一般单手刀不同的是,长了五寸,双手使用时,力道更大。在正常情况下,这刀一年只产五把,只供大夏龙雀军团,其他就是用来褒奖立过大功的人。”
“父皇说那一日瞒了你,差点造成大错,便是权当补偿。一般人用这刀发挥不了威力,但虎神将家族的功法素来刚猛,若你实力再强些,一般的武器恐怕经不住几次战斗,这刀刚好合适。”
还说什么再强些,现在就已经很败家了……秦少孚心中暗道,这些时间来,他都不知道毁了多少刀了。战拓荒原太过刚猛,一旦对方修为高过他,硬拼的话,十之八九会碎。
不能不说,皇帝很厉害,送这样一把刀给自己,比送千两黄金还讨喜。
将刀拔出,感受了一下后,秦少孚忍不住笑道:“代我给陛下谢恩,既然此刀只赏立过大功的人,日后我定为大寒朝立一件大功,弥补此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