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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百姓对于大禹皇有着极大的认同感,当年若非都以为大禹皇血脉断绝,真龙皇甫明根本不可能坐下这个江山。
单只是这一条,足以给秦少孚定死罪了。
“带下一个证人……”
主审官又是喊上来证人,如此询问,有一些是曾参加过秦少孚大事,但不值一提的小卒,还有一些可能根本就没见过的人,但说起来,却一个个与定远公大人多熟悉一般,说的绘声绘色,让人仿佛亲临现场,看到了一切。
秦少孚听的清楚,但毫不在意,经历了这么多,他如何不知欲杀之罪,何患无辞。他只想听白玉瑶会说什么……
罪恶滔天,审讯才进行了不过一个时辰,就已经让四周百姓大声喊着:“杀了他,杀了他……”
这是百姓的呼声,民心所向,审判官露出了微笑。
彻底败坏秦少孚的名声……皇甫光明教给他的任务,基本已经完成了,只差最后了。
等到诸多证人都过堂之后,审判官又是一声大喊:“带证人张扬。”
随即就见得张扬在几个小吏的带领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面带微笑。
“堂下何人?”
“下官张扬,乃是九鼎城都事,总管九鼎城一切大小事务。”
都事,不过是个随意的虚官,品次不高,但重在秦少孚给了他极大的权力。
“你可认得罪人?”
听得主审官所问,张扬立刻点了点头:“自然认得,便是前定远公秦少孚。”
“本官问你,秦少孚可曾有滥杀无辜,可曾有勾结魔族,可曾有……”
主审官问了一大串,张扬不断点头,大声说道:“有,都有。昔日鹿河谷之战时,我与他同是治安司捕快,当时我位置还在他之上。”
“他心中一直不服,根本不听我的命令,我拿他也没有办法。那一日喝醉了酒,他便用此事来恐吓我。说他连夏王都敢杀,杀我一个小吏更不在话下……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是秦家的人。”
“未达目的,他从来都是不择手段。因为在青楼曾与吏部于侍郎家公子、户部史侍郎家公子争风吃醋,便公报私仇,将两位公子打伤,还用秦家的关系,强行压了下去……”
“还有东夷之战……”
张扬本来就口齿伶俐,加上早已排演过多次,说起来绘声绘色,比前面那些人的感染力更强。
各种关系,早已被皇甫光明着人理顺,有条有理,尤其让他说来,更是增加了可信度。
“当年辽东和金陵造反,秦少孚就让我等他命令,时机合适便夺下一方城门,放叛军入城,一举推翻陛下统治,其心可诛……”
说话间,张扬直接从堂下对着石台上的秦少孚走去,指着他,一脸愤怒,深恶痛绝。
“更为可怕的是,他居然还与魔族勾结……”
张扬大声道:“他的野心,不仅仅满足一个定远公,王都不放在他眼中,他要的是当天下之主……”
一阵唾骂,等走到秦少孚前方的时候,张扬更是振臂高呼:“大家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杀!杀!杀!”
群情愤慨,怒不可遏,仿佛要将这里烧光一般,更是有大群人不断将一些污秽之物对着秦少孚砸了过来,砸了他一身。
“但我觉得他不该杀!”
张扬突然大吼一声,真气激荡,发出了这辈子来最大的声音,让所有人一愣,瞬间安静。
“我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皇帝陛下以我家人威胁,强迫我说的。定远公此生,为人族殚精竭虑,他有魔族血脉不假,但为了人族大义灭亲,杀死自己的父亲,这样的人,何等伟大。”
“就因为功高盖主,皇帝就要杀他,这合理,这合适吗?”
“杀这样的人,天地共愤,天地共愤!”
一阵狂吼,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主审官更是脸色死灰,大声喊着:“快拿下他,快拿下他!”
不等士兵上来,张扬突然转过身,对着秦少孚跪下,大声道:“张扬此生只效忠定远公一人,天下,也唯有定远公乃英雄也!”
“若有来生,张扬仍愿为定远公之马前卒!”
话音一落,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插进了心窝。
第三百七十九章 我有罪()
随着一声长呼,匕首入心,张扬倒地,鲜血慢慢溢开。
仿佛石头一般麻木的秦少孚突然浑身一震,凝视着下方,看着那个人,那具尸体,还有那慢慢溢开的鲜血,心脏剧痛无比,仿佛这一记匕首也扎在了他的心上。
“张扬!”
干吼一声,嘴角溢血,想要扑过去,却是被铁链拴住,只能趴在地上,看着那尸体逐渐冷却,还有那嘴角的微笑,仿佛终于完成了一件心事。
浑身血气冲顶,从眼眶中溢出来,秦少孚面目变得更为狰狞,心中也更为绞痛。
从白玉瑶背叛,他的心已经麻木,觉得这天下已经没有可以再值得相信的人了。
然而,他错了,他没想到一个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所谓的朋友,居然会以死来明志。
亲人、道义,两难全,择其一,必舍弃一。
当诸多与这件案子有关的人,都选择了前者和自己性命的时候,张扬选择了后者。
他知道这样的选择会是什么结果,但毫不犹豫。这些天,他全力按皇甫光明希望的在做,直到最后一刻才揭穿,想要让这件事情无法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蠢啊,蠢啊!”
秦少孚怒极而笑,扬天长啸,笑的眼角泪花四起。
“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还坚持什么道义。道义何用?弱者需要时,颂赞之,不需要时,便是他们口中的血肉,血淋淋的,沾满双手,滴了这一路。”
“我如此,已经告知你道义是个狗屁,你还坚持什么,你活着不好吗,不好吗?”
秦少孚一阵怒骂,心中之悲痛却是无法形容。
他怕的不是死,而是觉得自己背上了一笔债,一笔没有机会去还清的债。
红芍如此,张扬亦如此……
这一刻,远处那个白色身影显得格外刺眼,为何她却是另一个选择。
“妖魔之法,妖魔之法!~”
主审官大声咆哮:“这是魔族功法,霍乱人心。之前就有人说过,秦少孚有操纵他人心灵之力,让人无法自控的说心中不想说之话,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这般说辞,让人一惊,随即便是响应者无数。、
“正是,正是,张扬那等小人,怎么会如此刚烈,他肯定是被这个恶魔用妖法乱了心神。”
“没错,张扬这等贪生怕死之人,不可能的。我早年听说过他的传闻,拍马溜须天下第一,就算是达官贵人家最下等的家奴,他都清清楚楚,唯恐得罪。”
“这种人,说的都是狗屁之话。皇帝陛下殚精竭虑,终于擒下恶魔,怎能被他这么污蔑,该死,真是该死!”
“……”
主审官听着四周之言,长长的松了口气,舆论方向终于又是被他拉了回去。
再是将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秦少孚,你可知罪!”
秦少孚根本不做反应,只是痴痴地看着地上的尸体,看着张杨被士兵拖走,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道,一直通往不知去向的何处。
“秦少孚,你可知罪~!”
主审官又是连续吼了几声,但既然得不到回应。
一场注定了结果的审判,秦少孚心已麻木,不过一死了。
“你以为不说话,本官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人证皆在,你终究难逃法网。”
主审官冷笑一声,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喝道:“带人犯秦天恩!”
听得这名字,秦少孚终于又是有了反应,抬起了头。
片刻时间,便有士兵押着秦天恩走了进来。
此时的秦天恩早已没有了往日太尉大人的气度,衣衫褴褛,遍体鳞伤,那一夜,他阻挡千军万马,最后重伤被擒,没死已经算是不错了。
将秦天恩押上石台,在离秦少孚约莫四米外停下。
有士兵想要押着他跪下,却是无法按下。
“滚!”
秦天恩沉喝一声,积威所致,竟是让那两个士兵不由自主的退后几步,再是不敢上前。
活动了一下手臂,秦天恩站的笔直,目光扫视前方。
“啪!”
主审官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
秦天恩冷视一眼,也不答话,再看向秦少孚,一脸失望,摇头说道:“早就让你滚的离大寒朝远一点,你这蠢货怎么就是不听呢!你以为这天下会和善待你吗?你以为皇甫光明会是好人吗?他可是皇帝,天下之最恶!”
秦少孚鼻子莫名一酸,他想起了第一次见秦天恩的晚上,这个老人那般方式让自己滚远点,可愚蠢的自己却是好心当成驴肝肺,非要留下。
这么多年,自以为是的重重事迹,在他眼中恐怕都是愚蠢不堪。
“罪大恶极!”
主审官爆喝一声:“居然还敢诽谤侮辱皇帝陛下,其罪当诛!”
当即将惊堂木一拍:“本官宣判,秦天恩叛国罪成立,斩立决!”
随即丢下一块令牌,立刻有刽子手上台,合几人之力将秦天恩按下。
热血一喷,鬼头刀举起,寒刃闪耀太阳光辉。
“不!”
秦少孚哭喊一声,奋力挣扎,却是挣脱不开。几个士兵冲上来,将他紧紧按在台子上,脸贴着地,看着秦天恩方向,无法动弹。
寒光落下,鲜血喷涌,人头滚落,知道秦少孚眼前一尺距离停下。
秦天恩怒目圆睁,就这么看着他。
秦少孚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这般将秦天恩看清楚过,鼻子、眼睛……清清楚楚,仿佛在他心中雕刻,永远也无法忘记。
“外公!”
秦少孚大吼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将按住他的士兵尽数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