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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呼呼呼~~~
风过叶曳,跌宕满院晨光簌簌,搅乱八方气流。
面对镇南王如此一问,烈非错……面露一丝欣慰。
对,是欣慰。
父亲终究是父亲,他终究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发现亲生儿子一番行为中的不寻常,尽管此刻立身于他面前的,亦非最原初的那个儿子。
“如果孩儿说,孩儿的目标是十年炁真,父亲会相信么?”烈非错忽然如此说道。
列灼的眼神变了,变得锐利,却也变得迷茫。
他是天南百军宗帅镇南王,精通兵法,睿智机敏的他,自百里传音起,便察觉到儿子一番倒行逆施之举中的不寻常,此刻烈非错的这番回答,无疑证实了这种感觉,他的眼神因此锐利。
然而,儿子对那份不寻常行为的回答,竟然是一句十年炁真,他的眼神因此迷茫。
“因为某些原因,孩儿不得不达成十年炁真这一目标,目前孩儿所能透露的,便是谢冰璃一事,与此窃窃相关。”
烈非错说出了,他并未道明所有隐情,却也印证了父亲的猜测。
九曲园一事并不单纯,他那番看似恩将仇报的举动,其背后的缘由,绝非他百里传音中所表露的,仅仅不喜欢谢冰璃圣女做派那般简单。
列灼周身的气息变了,变的略带一丝混沌浑浊。
炁修六大境界,炁者、炁士、炁灵、炁玄、炁真、炁王……以列灼那般卓越天资,历时三百余年,如今也不过堪堪炁玄境界。
而他这一境界,已是大璟,甚至六上国台面上的顶峰了。
镇国四王、加上隐隐大璟第一之不敌帅玉皇舆……即便这镇国五大高手,千百年修行,如今也无一人登临炁真。
东越西南阿难山六天迦蓝,摩罗多厄;星宿海域长生海盗大尊海天师,天海尚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纵横剑邪,令逍遥;东海桑洲岛第一高手,宫本武抟;北方氐胡第一强者,北域凶冥鄂凶途……即便这名传万方,任何一人皆足以令大璟举国难安的五大邪魔,同样无一人有资格登临炁真。
他们是最接近的,却依旧未到。
他们修行了千百年,却仍有不足。
现如今,一名炁门初开月余,年仅十五的炁者少年,却夸夸而谈,于十年之内成就炁真。
这句狂言若真实现了,便意味着一名年仅二十五的炁真高手横空出世。
二十五岁的炁真!?
若真有这样一幕,那镇国五方还值得一提么?那五大邪魔还足道么?甚至开辟大璟万世江山的那些先贤将臣,甚至那功盖千秋的太祖皇帝,还……有人问么?
狂妄?
不自量力?
不,这是心智坏了,这是神魂丧了,这是……疯了!
列灼同样有这样的感受,即便他早已看透事不单纯,即便他早已明白自己的儿子行事另有深意,但他依旧不认为儿子能成功。
但他是一名父亲,所以他没有怒斥儿子不切实际,没有贬责儿子疯了。
他眼中的怒火渐渐淡去,投向自己孩子的视线,混合着簌簌洒落的晨光,渐渐糅合内敛。
“十年炁真,这是你的目标,原因呢?依旧不可说?”
面对父亲这一问,烈非错心中一紧。
原因不可说,更不想说,他不想告诉眼前这略微生疏的父亲,十年炁真非是为了震绝天下,非关乎皇权富贵,其中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
他要活下去!
他渴望能抓住这万般不易的第二次生命!
少年笑了,那副尽敛一切心思神情,令旁人无法窥到内中任何零星半点的笑容,是少年无奈苦楚的距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身从来都由己,不由己的是心,心有挂碍,行事便有掣肘。
然而,心在红尘,又怎会无一丝挂碍呢?
众生有情,情系众心,却也桎梏众心……但同时,更支撑众心。
扬着那张由真情支撑着假意的笑容,少年上前一步。
“对,依旧不可说……”言语间,少年那双朝阳混合暮色的眼瞳,直直对上自己父王的视线。
“……就如同父亲对靖浪府的……不可说!”
第123章 不可说()
“……就如同父亲对靖浪府的……不可说!”
父子对峙,烈非错竟然说出如此一番话,这是一句指责。
烈非错指责自己的父亲,指责他对靖浪府存在“不可说”。
“当日暖香阁中,孩儿曾与陆总管照面,同时烨京城中这数日也该多有流传,因此对于孩儿这头异发,父亲自是早已知晓。”
少年扬了扬自己的缠腰长发,神情中大有欣赏。
无需说,他对自己这头异发非常满意。
更有甚者,他的满意不止于此。
“这点父亲早已知晓,但那日之后,孩儿再也未出过靖浪府,孩儿这十指尖尖,是在暖香阁那日之后修剪的,这番姿态即便靖浪府中,也非人人知晓,于府外更是无人见过。”
少年又扬起自己那尖锐如勾的十指。
“即便是身为女子的雨晴表姐,都感觉这番姿态阴柔暗气,不似男儿……”言语一顿,视线转向父亲列灼;“……以父亲百年军伍的铁血风格,目睹孩儿这番有异寻常的姿态,非但无半句言语斥责,甚至神情间也无一丝厌恶不喜,这不得不令孩儿生出谋个假设……”
又是一顿,尖锐食指竖起,比了个一字。
“在见到孩儿之前,父亲早已知晓孩儿指甲尖尖之事。”
这就是烈非错的结论,一个未必绝对,但却可能性极高的结论。
正因如此,他在最初面对父亲时……
……
烈非错想到镇南王列灼的问题,也不知是否下意识,少年尖锐指尖自耳根搔过,一路下滑,顺了顺那一头缠腰瀑发。
……
那一刻烈非错是故意的,他故意进一步暴露自己那常人看来多半会判断为女气的尖甲,目的便是明确试探父亲的反应。
这样的试探不止一次。
……
少年扬起尖锐指甲,指尖于熠熠晨辉下星光点点,他以指尖挠着额头。
……
这同样是一次试探,正是这前后两次试探,坚定了烈非错的推断。
“但孩儿自燕云楼那日之后,从未出过靖浪府,父亲又自何处得知孩儿新近的形貌改变的呢?”烈非错继续挠着额头,他似乎很喜欢用这个姿势思考。
“最有可能的答案,便是……父亲在靖浪府中留有暗桩,不可说的暗桩。”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声雷厉指控,身为靖浪府女婿的镇南王列灼,竟在靖浪府中留有暗桩。
面对这一指控,镇南王列灼神情沉定,不露慌乱。
现场陷入一片沉默。
晨光透入……止了。
微风轻拂……顿了。
鸟语花香……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镇南王开口了。
“我在靖浪府设有暗桩,这就是你的结论?”镇南王言语平静,但似乎能感觉到暗暗怒腾。
面对如此的父亲,烈非错笑意渐起:“对啊,这就我的结论……如果我这么回答的话,怕就不合格了吧?”
……
一袭炎风,吹拂凉亭。
风过叶动,惊乱点滴水岸烟蒙,抚扬条条柳叶匆匆。
“怎么样,我教你的那招管用吧?”慕容晏雪美目流盼,巧笑倩兮。
“三姐姐金玉良言,洪福万安。”炎雨晴笑颜如花,更是对慕容晏雪行了个宫中觐见贵妃娘娘的重礼。
很显然,此时此刻,慕容晏雪就是她心中的贵妃娘娘,至高至大。
慕容晏雪面露尴尬,葱剥似的手指轻点炎雨晴的额头:“唉~~~,小丫头,你真这般恨他么?”
“现在没那么恨了。”炎雨晴回到,言语中笑意盎然。
“因为现在就剩他和烈王爷父子俩在老吾老了。”慕容晏雪接过话头。
炎雨晴笑意荏苒,没了老祖宗的庇护,面对炁玄境界的镇国父王,恶魔表弟今次算是绝无幸免了。
目睹炎雨晴越发纵意的笑容,慕容晏雪心中暗暗感叹。
这七日也确实苦了炎丫头了,自今次烈非错入住,她这位素来顺风顺水的炎门大小姐便处处碰壁,缚手缚脚。
直到此刻,这口恶气总算是出了。
想到此,忽然返照自身。
自己又何曾比炎丫头好到哪儿去呢?
自己堂堂人玖榜疲q轻裘,今次自那小坏蛋入住以来,又何曾在他身上讨到什么好了?
想到此,慕容晏雪芳心繁杂,恍惚间,脑海甚至浮现小坏蛋初来那日,那首大胆放肆的《见与不见》。
两女各有心思,且花开半夏,绮丽万端。
倏然,一名小婢快步跑来,神情同样急切万端。
两女同时察觉,四目相顾,心中同时炸响一个念头。
——又出什么事了?
……
“如果我这么回答的话,怕就不合格了吧?”
老吾老中,烈非错前半句尚平流湍湍,后半句却突然急转直下。
“父亲统领南疆万军过百年,精通兵法,见惯沙场峥嵘,修罗凶险……”言语间,烈非错再度扬起自己的尖锐指甲。
“……孩儿方才两次刻意扬甲的举动,若说父亲全无察觉浅意之下的深意,那孩儿就不禁要怀疑咱们南隅那万万疆土,这些年究竟是如何守住的了。”
镇南王列灼身为天南百军宗帅,为大璟镇守南疆万万疆土,抵据八方厉种层层侵袭,早已经历过无数阴谋算计,险恶毒计。
若是连自家孩子那番故意为之下的深层目的都无法洞察,其警觉性岂非太过失当?
列灼的警觉性从未失当,因此……
“因此,当孩儿目睹父亲对孩儿留甲之事毫无表示时,孩儿当下最先想到……”顿了顿,转头直视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