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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从时间上逆推,烈家最为接近那种可能性……即便依旧残缺。”
一阵沉默,良久之后。
“对了,想必大哥已得到那三千六百万钱的消息了吧,少年人气血浮躁,贪花好色,今日之后,镇南王世子这番壮举必定传遍烨京。”
“少年人气血浮躁也好,五通祇降天性使然也罢,至少能将之视作一个明显破绽,记录在案。”
“可笑的是,在燕云楼中,烈家小子竟以当日弃谢冰璃之事讥讽旋儿自清。”
“哈哈哈,所以说,男孩毕竟只是男孩,不是男人。”
“作为男人,有些时候即便天仙在侧,反倒不如那些风骚浪荡的野雉媚狐。”
……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秋不见又隔几许。
这个答案……其实根本就无关紧要。
不是一日,不是三秋,更不是三秋又三秋……三日,自燕云楼之事又过了三日。
靖浪府,长佑轩,正东居。
海棠醉乱嫣红,别匆匆,难测西降梅雨东流空。
落叶影,朝阳曦,渡相重,只盼桃花人面伴香风。
昨夜一阵急雨西来,落下今晨这正东居内一地花叶零星,良辰手持扫帚,打理着一地花叶,双手有活,臻首却频频扭转,略有顾忌的视线不住斜视那道琉璃珠帘,水波莹莹的眸底,仿佛尚氤氲着一丝……嫉妒。
数丈之外,一帘之隔,跳脱大胆的美景正在其中,忠诚地行驶着唤醒飞炼少爷的重任。
又过了三日,自家少爷身上那股诡异的吸引力更为显著,前日轮到良辰入内唤他时,腼腆的少女差点被他异发铺散,邪异俊秀的面容吸引,不自觉的将从不沾腥的香唇送了上去……
“我,我只是好奇,只是想闻一下……”眼前浮现那千钧一发的一瞬,独自一人扫叶的良辰顿时自惊自怪,忙不迭的解释,也不知说给谁听。
慌忙地解释声悠悠荡荡,也不知是否真随风而动,透入那道日光下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帘。
房内,精巧莲步一寸寸接近拔步床,妖娆丰腴的曼妙身姿,越见剧烈的呼吸起伏着那道山峦,跌宕层层浪波。
这一刻,美景万分后悔数十息前,为何自告奋勇抢来这唤起的重任。
前日良辰差点犯禁偷闻,然而再前日,几乎犯禁献吻的却是她,虽然两女皆未向彼此透露,但眉眼间那频频而现的怪异羞红,却让她们皆察觉到这正东居越见氤氲的暧昧气氛。
想到此,美景面上羞红更甚,视线转向拔步床上那道连此刻都透着邪魅狂狷的睡姿。
越看越是入迷,越迷越难自拔,恍惚间,自家少爷炁门大开后,那日渐浓郁的男儿气息仿佛散溢了过来,透过那一寸寸雪嫩肌肤,透过那起伏有致的峰峦,直直破入少女心房最深处。
——又来了,又是这种感觉……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内心万般挣扎对抗,但身体却不知何时与心分离,鬼使神差地一步步靠近床沿。
曼妙身姿在床沿前一寸停下,那双迷醉的杏眼,神魂欲乱间,视线不知不觉凝聚在那道异发披散的睡姿上。
——飞炼变的越来越英俊了……
柔腰下伏,吐气如兰的香唇近到一尺。
——好奇怪,飞炼身上这股味道我从来没闻过……
距离更为接近,两尺。
——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好看……不,不是好看,是好……好奇怪……
心念迷茫,神醉意荡,香唇近到只有一寸,兰香般的少女吐息,一阵阵向那张稚嫩的睡脸涌去……
下一瞬,闭合的双眼陡然一睁。
……
……
……
“啊啊啊啊!”
一寸之隔,四目对垒,足足愣了十息,方才惊觉过来的美景一声惊叫,身子吓的顿时后撤三丈……嗯!?没撤成功!
甫后仰两尺,便觉手腕一紧,寻目定睛,却见自己的手腕已被抓住,视线顺着那只手上移,烈非错那张邪异中透着暧昧的脸引入眼眸。
“这次还不被我抓个正着,凑的这么近,觊觎本公子的绝世姿容,欲行不轨!”
明明该睡眼朦胧的烈非错,这一刻却是双目炯炯,神采飞扬,口中张扬着“绝世姿容”,语下凌厉着“欲行不轨”,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被扣上一顶“觊觎姿容,欲行不轨”的帽子,美景双颊霎时间绯红映血,尚保有自由的另一只手高抬,指锋遥锁眼前这张极其邪恶的脸。
“你……你……你……”
满面胀红地“你”了三声,后力难续。
这一刻的美景,只觉呼吸窒堵,胸口仿佛有万斤巨石压顶。
她感觉自己……不行了!
第94章 再添一异()
美景感觉自己不行了。
她要死了,羞绝而死。
胸口窒堵,呼吸不畅,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脑中回荡的皆是烈非错番“觊觎姿容,欲行不轨”。
于此刻被抓个现行,相比之下,此前花摇叶落下的那幕闭目待吻,实在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老天爷,降下雷霆劈死我吧,我不活了。
满心绝望的美景心中赌咒,完全丧失求生的勇气……嗯!
下一瞬,绝望中突然生出一丝光芒,美景视线流转,突然定格在某一处。
随即,急智顿生,强剖生路。
“谁……谁觊觎你了,自作多情,我……我只是好奇你的怪样。”
嗫嚅间总算支撑了整句,一双轻颤美眸不敢直视,斜眼侧睨间,视线停留在烈非错的……手指!
对,就是手指!
又过三日的飞炼少爷,那头异发长度又增,此刻奔烈未束地铺散满床,仿佛银河飞瀑泄,乌莹缀红尘。
但三日之后的烈非错,此刻身上的“怪样”,却不止异发一处。
此时此刻,他那修长十指的指甲,每一块皆修剪打理的尖锐至极,十指指尖仿佛山野凶兽般,装上了十只锐利勾锋,定睛看去,十指扬刃,见血封喉。
“明明是个男儿,学我们女儿家般精剪挑剔,这还罢了,竟然还弄成这等怪异形状。”美景越责越顺。
烨京豪门公子修指美甲本不足为奇,甚至有些豪门子弟偏好此道,特聘专擅此技的婢女随身服侍。
但一般豪门子弟即便美甲,也是修剪的方正整齐,干净规角,极少有弄的似烈非错这般锋利如勾的。
言语间,美景眼中浮现一抹嫌弃,又看了烈非错尖锐如勾的指甲,道:“烨京千百豪门子弟,哪有将指甲修剪成这幅模样的,简直不男不女。”
美景刻意贬低道,这幅贬低一半是为报“觊觎”指控之仇,另一半却是故意借此对抗烈非错那种怪异的吸引力。
少年视线斜睨,察觉房间入口处水晶珠帘隐隐颤动,料想自是留在外面的良辰惊闻美景尖叫,欲入却又不敢入,因此暗藏珠帘后窥探内情。
也不点破,烈非错松开美景被扣住的手腕,倏然自床上起身。
霎时间,铺散满床的异发飘逸隽洒,风摇叶舞,乍现出一幕狷狂邪魅,却有几分惫懒的疏邪异图。
美景见到这一幕,那股莫名吸引力再度涌来,心头窒堵再现。
少年并步来到窗前,阳光隔窗簌簌透露,少年将双手移到阳光下,十指如勾锐锋,承接着丝丝阳光,那锋顶尖端晶莹剔透,于房中亮起点点晨星。
“尖锐便不男不女么,大凡天下兵刃,几乎皆有尖头,照你这种说法,天下武修,甚至军伍中岂非大把不男不女之辈?”
专注于十指尖勾,仿佛欣赏这一美态的烈非错视线不顾美景,口中淡淡讥讽道。
“那怎能相同,兵刃是兵刃,是能伤敌卫国的。”美景语气加重,长佑轩四大侍女,性如烈火的她本就最为胆大,最敢顶撞。
烈非错眉峰一挑:“怎么,难道在你看来,如今的我不能用这十指锐勾伤敌么?”
美景哑口无言,炁力运转之下,刀矢剑戟,拳腿指掌皆能强化,要令十指勾锋伤敌,自然也不难。
“天下万般武道,爪功一途地位举足,修炼爪功者攻敌取命,皆靠一双指爪,难道他们也个个不男不女?”
烈非错再行讥讽,但美景闻言,却是双眸一亮。
弃了整理到一半的床铺,美景兴奋地抢到烈非错面前:“飞炼,你……你在修炼爪功?”
少年淡淡笑着,乘着笑意打量美景那张满怀期待的脸。
“没有。”
……
……
……
呼呼呼~~~呼呼呼~~~
流风潺潺,四下凝滞。
没有……没有!?
——既然没有,你提什么爪功修炼。
感觉自己又被耍了的美景,神情精彩,绯红脸容羞怒双响。
“天生人体,头形圆,发形直,齿形方,脉形曲……为何甲形不可尖锐如勾?”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美景不甘心的怒斥。
“不,我这是……”相较于美景的动怒叉腰,少年清波霁月,云淡风轻。“……特异独行,独领风骚。”
少年洋溢着阳光明媚的笑脸,笑的……非常自恋。
两刻后,飞炼少爷移驾……院中。
其实不过一帘之隔,但烈非错却走出了“移驾”的架势,因为……
他实在很空!
靖浪府外,暴雨梨花蛋的封锁依旧。
三日前能靠阴谋诡计逃出生天,但若再闯一次,他没有自信完璧归赵。
综合考虑,若要再次躲过府外的暴雨梨花阵,那单枪匹马怕是行不通,只有调集府内人手保驾护航。
但靖浪府阴盛阳衰,府内家丁仆夫阵容凋敝,若要择人保驾,多半还要从侍女婢儿处着手。
堂堂镇南王世子,炎门飞炼,面对区区一波暴雨梨花,却只能躲在女人身后,苟延残喘……即便是如今名声丧尽的烈非错,也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