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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猜错了,“盗剑”“淫亵”两大恶名也不容许和自己的本名联系在一起。
“不知天高地厚?呵呵呵,原来莹姐姐如此博学多才,那我可否请教一下,这天究竟有多高?地又有多厚呢?”
美婢顿时愕然,“不知天高地厚”不过一句俗语,真正以此问她,却又让她上哪里去寻答案。
“答不上吗,呵呵呵,看来这不知天高地厚之辈,也不独我一个。”烈非错得意的笑着,这两天虽为阶下囚,但和两个美婢斗口斗智,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哼,小鬼,再逞口舌之能,今儿的三餐,你就凭借那条灿舌自给自足吧!”言语交锋不利,美婢即刻威胁道。
烈非错的伙食住宿都是她在打理,生杀予夺,全在一念。
“呃……,好吧,天高高不过五脏庙,地厚厚不足盘中餐,小弟不是对手,还望莹姐姐高抬贵手。”烈非错无奈认输。
事实上,他对王莹的感觉并不差,这美婢外表虽然泼辣,但实则却是个软心肠的好人,路上对自己多有照顾,并未将他当做阶下囚看待。
烈非错和两婢走在队伍后方,距正队约有二、三丈。
但魏正军等人都是身具修为的高手,这点距离下,两人对话一字不漏的落入众人耳中。
面对他们似戏似逗的对话,众人反应不一。
沐雨柳眉微蹙,心神有异,而魏正军眼中却是闪过一道厉色,他对烈非错似乎不怎么待见。
至于他那些属下,其中几人倒是颇为羡慕的望着与王莹调笑的烈非错。
这些人身为修士,平日自视甚高,对寻常女子都看不上眼。
王莹和采兰两女明为婢,但实则却是沐雨师尊所收的徒弟,不但身具修为,与沐雨更算同门。
这些家将不敢以沐雨为对象,但对王莹两女,其中不少人却是汲汲营营。
当今之世已非太初之风,修真求道之人,真正想登仙成神的寥寥无几,大多数人不过是想修得一身超凡实力,借此在俗世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毕竟成仙封神这条路实在太过难行,不但崎路重重,稍有不慎更是天劫加身,形神俱灭。
是以虽名为修士,实则却是身具不凡实力的红尘俗子,七情六欲自是难免。
退一步说,当今几大宗门,除了那极西而来的佛教外,正教、儒教等并不禁止门下弟子婚配娶妻。
自古以来,双修得仙者不知凡几,广传佳话。
沐雨选择落脚的是城中偏东的一家客栈,此处环境优雅,内中浅山秀水,风景别致。
魏正军出手大方,将整间客栈都包了下来,更是将最好的一间上房,以及相邻两间给了沐雨与两婢。
他还派出手下,以最快速度在城里搜罗了不少沐雨偏爱的小吃蜜果,以及数种上好茶叶,殷勤之意展露无遗。
烈非错看在眼里,莫名吃味。
——看来还是这家伙更适合奴才这个位置。
烈非错被分到的是一间边角小套,对此他并无怨言。
本来依他估计,魏正军肯给他一间柴房就不错了,不想这家伙倒还挺大方。
数个时辰后,烈非错明白自己想错了。
此刻他的脖子上架着三把剑,寒光凛凛,散发着削铁如泥的煞气。
“你若敢出声求救,我便一剑斩下,到时候我只需向小姐回报你想逃走,谅必也不会有什么重罚。”
其中一名持剑大汉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他看来挺想将这番威胁付诸实行。
烈非错不清楚到时候沐雨会怎么罚这大汉,不过他明白自己赌不起。
“乖乖的跟我们走,我们公子有几句话想问你。”
夜深人静,三剑封喉,性命堪危。
烈非错无奈下,只得跟着三人离开客栈。
一块黑布蒙着脑袋,烈非错在身边两名大汉的钳制下,双足离地,享受着由人架行的乐趣。
耳边急风呼啸,刮的蒙首黑巾紧贴着脸颊,若非身有一成功力,恐怕连呼吸都困难。
片刻后,双足终于落地,耳中传来“吱呀”的开门声。
再度恢复视觉,已身在一处昏暗小屋,屋内除了一套桌台外,钉板、烙铁等刑具一应俱全,此地竟然是间刑室。
烈非错心中掠过一丝惧意,此刻的他被两个大汉架到一张邢床上,四肢被绞索扎紧,浑身动弹不得。
对面太师椅上,魏正军眼神敌视,目露凶光。
心知自己处境不妙,但烈非错却又不想在魏正军面前示弱,他克制心中惧意,将注意力转往别处。
此刻身处这刑室显然不在客栈内,之前听说魏正军等人是第一次来这宣化城,烈非错本是不疑。
但如今看来,他之所言未免不实,若真是初来乍到又怎能在数个时辰内,准备好一间符合条件,且有器具完备的形室。
这魏正军与沐雨明显是从属关系,他向沐雨隐瞒自己并非初到宣化的情况,分明用心可议。
“小子,本公子也不同你废话了,你只有一次机会,坦白交代,你和沐小姐间究竟是怎么回事?”魏正军语态傲然,与之前在沐雨面前的卑躬屈膝浑然相异。
“这你们不是早知道了吗?我偶然见到辟商,欣喜难耐,终至一念之差误入歧途……呃!”
轰!
烈非错话未完,魏正军挥手一掌,一道劲风轰中烈非错胸口。
霎时,剧痛袭心,痛苦难当。
“再让我听见一句废话,下一击就把你的心轰出来。”魏正军接过身边手下递上的香茗,随意的抿了一口。
对于夺取一条性命,他表现的浑不在意。
“小子,这两天我一直暗中注意你,你掌纹清晰,不磨不损,绝非一双曾修练剑术的手掌,‘嗜剑成痴’这套拙劣谎言,不用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咳咳……可笑,‘嗜剑成痴’难道……咳咳……难道是剑者的专利吗?不曾……习剑,便不能嗜剑了……”烈非错忍着痛楚,断断续续的反讥道。
“哼,不识时务!”魏正军单掌挥舞,数道拳风再度袭来。
“噗——!”烈非错口吐朱红,那数拳凌厉凶猛,他感觉五脏六腑宛如爆裂,苦不堪言。
然而,身体的痛苦却让他内心更为清明。
方才魏正军扬言下一击就要爆他心脉,如今数拳袭身,虽然痛苦,但心脉却是无损。
如此一来,魏正军不敢取他性命一事证实无疑。
事实上,即便没有这几拳,魏正军的态度烈非错也能猜得一二。
以烈非错如今实力,魏正军一行要下手加害,即便只能暗中出手,依然胜算十足。
通过方才问话,烈非错感觉魏正军其实是担忧自己与沐雨间有暧昧纠葛,他若非有所顾忌,无论自己是否虚言掩盖事实,都可一掌灭之,永除后患。
以魏正军暗夜施刑之举,他之阴暗心性展露无遗,绝无由于心存慈悲,不忍下手的可能。
“咳咳……非我不……不识时务……而是你……不辨真伪……我所说都是事实……你偏偏不肯信……莫可奈何……”
“哼,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嘴倒是挺硬。”魏正军残忍一笑,他向身边之人递了个眼色。
“公子,对付这等顽劣小子何必脏了公子的手,让嘴硬的家伙开口吐实,正是属下强项。”魏正军身侧的一名黑衣大汉献媚的道,观他所立位置,与魏正军贴身相伴,显然在这个小团体中地位不低。
“那就有劳苻老了。”
黑衣大汉慢步出列,他自一旁烧红的烙盆中取出一把赤铁,不怀好意的走进。
“小子,领教过苻爷的绝活,保管你连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出来。”
“咳咳……想知我祖宗十八代……咳咳……问你这末孙不就行了……”
“小子!好胆!”黑衣大汉怒不可言,烈非错竟然暗喻是他的老子。
三角尖头的烙铁猛然落下。
滋——!
灼烫声在静谧的刑室内回荡,伴随着少年的痛嚎,更见恐怖。
高温袭身,烈非错痛苦难当,他尽力忍着,不想在魏正军面前露出弱态。
忽然间,丹田内热流一动,冒险修改而得的那股异热活跃起来。
异热串流,在他经脉中奔腾不息。
同时,受沐雨之毒酥骨销压制,只余一成不到的昊雄真诀,在异热的激发下,对那股袭身之烫做出反应。
真诀流转,将伤及皮肤的热力一波波导入体内。
霎时,沉寂的昊雄真诀运转起来,渐渐突破一成的界限。
烈非错心神一震,魏正军这番行刑,竟然阴差阳错的让他看到了解毒复功的希望。
“小子,怎么样,这滋味还好受吧?”
“呵呵……还……还过得去……乖儿子……你还挺孝顺的……”
“找死!”黑衣大汉怒火更炽,他又换过两把烙铁,赤红铁块分袭烈非错左右胸膛。
叠加的炙热痛楚,烈非错的神经绷到了极限,然而这一次,他竟然强忍着一声不吭。
滚烫的皮肤下,波波热流随着昊雄真诀运转,压制体内功力的酥骨销毒素,被受外力激发的真诀渐渐逼退。
巨大痛楚加身,烈非错强忍苦楚,渐渐地,他的意识进入到一个玄之又玄的状态。
他感觉整个人似乎被一分为二,其中一个自己一点点向上飘,随着上移,视角也开始转变。
居高临下,整个囚室的平面一览无余,他甚至见到了刑床上的自己。
此刻的烈非错,被分离出来的那一半,完全成了一个局外人、旁观者,茫然的注视着下方正在受刑的自己。
同时,留在身体里的那份意识,却依旧承受着痛苦,更暗中将这份痛苦转化为刺激昊雄真诀的要素。
烙铁换了一次又一次,烈非错的胸腹间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
然而,这份痛楚所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