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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言鬼语恶音调,声声句句刺心田。
烈非错身为镇南王世子,即便炁门不开一生废柴,也非随意任何人都可羞辱……但陆升不是任何人,他是自小炁修天赋超凡的镇东王无冕世子,是人玖榜新晋权贵。
他镇东王侄儿的身份不比烈非错世子之尊,但相差却也有限,除此之外,他炁修武功,书香文采,皆凌驾烈非错之上。
旁人不敢,他敢,不但敢,而且时有为之。
穿越俯身之前原身的记忆,眼前之人可谓是最大的痛苦源头。
过往的林林总总,早于这幅身体的脑海中烙下深入骨髓的判断,此人对自己从无善意,每次皆是寻衅欺压。
既然明白结果,自当寻求解方。
更何况三日之前,九曲园真相爆发,不啻为此人提供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绝佳理由。
所以,此情此景的当下,于燕云楼雅间被堵,烈非错几乎在第一眼,已洞悉后续发展。
同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解方,很简单的解方……
一楼大厅!
人满为患的一楼大厅!
因为无冕世子与有冕世子不同,他有野心,有才能且非常出众,他有鹏程万里的未来……但他依旧是无冕。
他不是镇东王的嫡子。
虽然他是镇东王子侄辈中最出众的,虽然他比其他子侄来的耀目的多,但其他子侄毕竟还是存在的,所以……他有竞争对手,而且人数还不少。
所以,他不能出事,尤其是大事。
向薄情寡性的镇南王世子寻仇,如果在人员僻静的二楼雅间,这其实算不得一件大事。
但若换做人头汹涌的一楼大厅,那么……事情就变大了。
好多双眼看着呢!
“陆兄!”
“大哥!”
“陆哥!”
陆升随行的豪门弟子总算反应过来,皆为炁修的他们纵身一跃,前仆后继地落在陆升周围,将他围成一圈,嘘寒问暖。
雅间中的陈复四人也尾随落下,陈复与方承轩各挟倚红偎翠。
“烈非错!你做什么!?”陆升身边的一名少年怒视烈非错,扬声喝问。
乍看之下,这名少年质问的振振有词,因为确实是烈非错先动的手。
烈非错视线不曾顾他半分,由始至终停留在陆升身上,从容地道:“应该这一、二日内才得知我九曲园前的壮举吧,却已火急火燎眼巴巴赶来扼杀未来强敌,陆升,你这无冕世子便是如此给镇东王府抹黑的么?”
烈非错此言一出,一楼大厅中受惊,投注目光而来的众人,一阵哗然。
“烈非错!?那不就是之前的……他的头发怎么了?”
“陆升?便是镇东王爷的那位侄儿么?”
“陆公子怎么会和他……烈世子对上了,难道……”
“他的头发怎么回事,还有他说什么扼杀,镇东王府的陆公子为何要扼杀他……”
一时间,大厅七嘴八舌乱作一团,最初大多是对烈非错如今那头异发的惊异,然惊异之后,确是大道林荫,歧路两分。
此地相较当日九曲园前,有两不比……不比九曲园前百里传音初发,义愤填膺,满腔恨血;不比当日被百里传音吸引而去,进而冒头的,多为八方少年才杰。
此刻燕云楼大厅半数人是商贾、中吏,因此即便他们内心再恨、再不屑,也不敢当面对烈非错这位镇南王世子破骂不敬,更何况世人皆知如今的镇南王世子,三大奇功绝艺随身,神农筑基在怀,已是炁修第一阶炁者中的顶尖角色。
而另一半人经历了百里传音之事,如今对“烈非错”三字恨之入骨,言语间毫无顾忌,骂声赫赫。
滤去骂声,声声句句“烈世子”唤起烈非错久远记忆,甚至九曲园之前,他尚未刻意排布以至天怒人怨时,都不曾听闻如此频繁的尊称敬呼。
果然,半分天下,善恶比夸父,强弱犹金乌,夸父逐日,永远逐之不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有说辞,或臆测猜蒙,或独有秘料,但归纳下来却不离几点要素。
镇东王府陆升!
镇南王府烈非错!
三日前九曲园!
以及……
扼杀!
没错,扼杀!
因为三日前九曲园一鸣惊人,镇东王府陆升感受到烈非错这阵后浪的威胁,所以此刻故意来燕云楼寻衅滋事,意图扼杀后进。
综合那几点要素,足以令这个版本听来合情合理。
这便够了。
若将方才二楼雅间比作暗室可欺,那此刻一楼大厅便是大庭广众。
大庭广众下,陆升确实依然能对烈非错出手。
炁士阶位,如愿人玖,即便烈非错如今已是炁者三十三伯盈,又身怀绝技,但相较立足人玖之陆升,差距依旧明显。
陆升能动手,但因为大庭广众,因为烈非错刻意透露的信息,他若动手,难免被旁观者视做扼杀后进。
若是之前,炁门未开,文残武废的烈非错不会让人这么认为,但经过了三日前九曲园,烈非错一飞冲天的消息势必传遍烨京,十五岁的炁者三十三伯盈,更有可能仅仅一月达成,如此傲人成绩,假设陆升心胸狭窄不容后进,这等峥嵘耀目已值得他出手了。
烈非错当着这燕云楼上下,刻意强调“打压后进”,淡化陆升“替天行道”,为此,他于二楼雅间初见陆升时,甚至更早未见其人,但闻其声时,便已定下后续三步跌浪攻击,定下不惜牺牲一桌万贯银财,珍馐美味的暗调,只因为那时烈非错已确信,这套方案必然奇效,因为……
他是无冕世子陆升!
第52章 你若不残,我怎健儿()
他是无冕世子陆升。
没错,正因为他是陆升,烈非错三层布计才能奏效。
陆升,镇东王府无冕世子,形似世子,却终究无冕。
他非镇东王陆霄血脉,不过是侄儿,但因为镇东王陆霄无子,而他陆升又确实拔擢群伦、卓尔不凡,因此他虽无冕,却是享有世子之尊。
但镇东王陆霄之子侄不止陆升,眼红那尊无冕世子之冠的大有人在,这些人暂时蛰伏,汲汲营营只为等一个机会……
陆升犯错!
为扼杀后进,公然对镇南王世子烈非错出手,这就是一个机会!
三层攻势将陆升逼至一楼大厅是第一步,即刻喊破“扼杀”,令大厅人人耳闻便是第二步。
这前后两步首尾相连,一气呵成。
因此,一旦当冲突的地点,自暗室雅间逼落一楼大厅,四周议论纷纷,众目睽睽下,陆升无论先前怎样打算,面对那番环境,必会觉醒而有所顾忌。
这就是烈非错炁门初开之薄,面对陆升立足人玖之厚时,所想到的方法。
烈非错清楚陆升的实力,即便是如今炁者伯盈的自己,也依旧差陆升多多,假设陆升会依照惯例寻衅滋事,那么单以力量而论,烈非错几人势必不能在他手上讨好。
天平一端盛着的是对陆升的掣肘,因此烈非错心安理得的在另一端赔上那桌十万钱的珍馐佳肴,以及燕云楼为雅间特配的一干名贵器具。
在烈非错看来,这笔买卖做的。
“陆公子方才是和烈世子交手了么?是因为九曲园的事?烈世子……应该不是陆公子的对手吧?”
“自然是交手,估计是在二楼交的手,没看到他们都打落到一楼来了么?他做了那种事,难怪陆公子替天行道。”
“之前九曲园前,他的实力可是突飞猛进啊,如今的他对上陆公子,应有胜算吧?”
周遭嘈杂不断,能享用得起燕云楼珍馐佳肴的都不是升斗小民,虽然其中少有似烈非错、陆升这般位袭王爵的,但至少面对侯王朱门,他们至多慎言,却不至于吓的三缄其口。
议论声渐渐变调,议论的重点转移到烈非错与陆升的胜负上,大多数人都认定烈非错毫无胜算,即便他们已知晓了九曲园前的逆转一幕,也依旧抱持此见,因为……
“你喝醉了么?怎么可能有胜算?他再突飞猛进,也不可能是陆公子的对手,要知道陆公子可是已达到炁修的第二层炁士了,更上了人玖榜呢。”
阶位之差,人玖云泥,烈非错毫无胜算。
“他们究竟是为何事动起手来的?”
“不清楚,估计是琉璃郡主之事,我听说陆公子他……算了,总之以陆公子为对手,烈世子也实在是不自量力。”
“或许他是自觉实力提升了,想要一展雄风……嘿嘿,这对象可挑的不好。”
“世子”二字频频传出,百里传音后,今日的燕云楼中绝不乏背后对烈非错破口大骂,口诛笔伐之辈,但炁门开启、奇功绝艺、岁农百种、镇南王爵位世袭……各层面实力之叠加,令其中部分人直面烈非错时,免不了那声“世子”。
然而,无论“世子”“他”,在度过了最初的惊愕,大厅内众人终开始正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不止一楼大厅,其他二楼、三楼雅间内的客人也因为那阵响动,移步到楼道上,探出脖子向下寻望。
剥开那头异发迷津,确认烈非错之身份,九曲园前,百里传音后,世人心中的两重记忆激越,文残武废,天才精英,碌碌无为,负心薄幸,仅仅九曲园前的匆匆一战,却已恍如隔世。
从前在世人心中,镇南王世子是烨京最出名的文残武废,也只能是文残武废,烨京无数与他同龄的少年,他们甚至一直以来都是以“烈非错”这个名字来砥砺自我,或者说……支撑自我。
“怕什么!下面至少有个王府世子垫底呢!”
这句话当着烈非错之面说出者不多,却早已在他背后,在镇南王府的巍峨宅邸四周兴风作浪,不断提醒着那尊朱红贵门……
你们还有这个拖累呢!
王府没那么高高在上!
你们别想过的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