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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来了,不然你偷了钱,又如何敢再折回飘香苑。”
烈非错一层层分析道,兰儿闻言,眼中露出佩服:“大人所说,就如亲眼见过一般,就如同大人所说的,小女子早就知道小姐的财物收藏在哪儿,那日小女子财迷心窍,趁着小姐不知何故外出,自小姐的床板下,把那些积蓄偷了。”
兰儿被烈非错的连番心理攻击击破防备,不敢再有所隐瞒,尽数吐露。
“我偷了小姐的财物,本十分害怕,想着从经往后是再也不能回去了,需得快快逃出岚阳,谁知还没逃到一半,碰巧在路上遇到两名骑着快马赶路的商客,他们骑马间大声谈论着,方才去飘香苑找小姐,谁知竟然遇上捕快也来,最终却发现小姐无故失踪了。”
谈及此,兰儿面上露出一丝庆幸。
“我当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我本以为自己再也不能回飘香苑了,然而小姐若真失踪,便无人会追究我偷盗之事,我抱着姑且一试的心,藏好了那些财物,回到了飘香苑,一回去赵妈妈就把我唤去,询问小姐情况,我早料到这一层,回去之前故意买了小姐爱吃的红豆糕,赵妈妈问我,我就推说被小姐差遣去买红豆糕了,其余一概不知。”
听到这里,四周捕快面色渐渐凝重。
眼前这兰儿不过飘香苑中一名孤苦无依的侍女,然而就是这样的她,为了那些财物,不但铤而走险,更在得知事情有可能转圜后,心思细密地想好退路,遮蔽罪行。
这一刻,他更为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这口饭并不好吃,平日那些升斗小民看似个个惧怕他们,实则其中也不知有多少似兰儿这般,将他们蒙蔽于无知。
众人视线投向身边那道异发缠腰的身影,或许只有拥有那样的洞察与精明,才有资格拨开层层迷雾,窥见真容。
“赵妈妈骂了我一顿,却未怀疑过那些财物是我偷得,那时我高兴极了,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言语间忽然一顿,眉间瞬间黯淡了下来:“……谁知,竟然预见了大人您。”
烈非错静静听着兰儿的叙述,划开步子于破庙院中慢慢渡步。
行步间,烟尘随他之脚步扬起,飞散于空中,仿佛一层层拨云见日般,令天地渐渐净透。
世子爷通过兰儿的言辞,判断她并未说谎,情况应该与他推断的差不多。
那日小翠碰巧失踪,而兰儿却因此认为她外出了,就欲透露她的财物一走了之,当她得手逃离后,却于路上得知小翠失踪的消息,她认为小翠既然失踪,她便不用逃离,更能顺理成章吞下那些财物,于是便相好理由,大着胆子回去。
之后的发展就如她所预料,赵妈妈见她买回去的红豆糕,便相信她被小翠差遣去办事之说法,对她未多做追究。
赵妈妈趁着捕快离去,便偷偷检查了小翠床板下的暗格,发现木盒已空,便认为小翠根本不是失踪,而是何哪个野汉子携款私奔了。
思绪流转,烈非错基本掌握了事情前前后后的细节,他又问了一些事情,随即便让不太露脸的三名捕快换上变装,将兰儿秘密押回他所居住的云来楼。
风遥天高,绿叶层层,少年立于破庙院中,视线环顾四方,身影孤寂,似乎隐隐约约有一股颓落的气氛散开。
这股气氛何来,一种捕快皆明了。
他们知道烈非错接下了周老爹的案子,这小翠是周老爹案子中出现的唯一的证人,却于传唤之际,无缘无故失踪。
司探大人今次带队去飘香苑,切于最初隐藏身份,设局让飘香苑冒犯他在先,就是为了查探小翠之事,大人必是认为小翠的失踪有蹊跷,甚至她根本非是失踪,而是自己躲藏了起来。
一众捕快之前都这么认为,那日小翠可能是被周老爹的儿媳又跪又拜,一时心软答应了出面作证,但之后她便后悔了,毕竟要面对的是庄勇、庄丁,甚至是杨家。
她不敢得罪杨家,却又答应了周老爹儿媳,两难之下便自导自演了一场失踪,借此躲过这一时风头浪尖。
既然不是被人掳劫,而是自导自演的失踪,那自然会带走多年积蓄的财物,所以床板下的暗格才是空的……到此为止,一切都说的通。
然而,之后却又冒出来个兰儿,大人一番设计追查,令此事真相大白,这不起眼的兰儿竟是盗窃的元凶,那些财物是被她拿了,而非被小翠带走了。
连多年积蓄的财物都不及拿,小翠自导自演的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她应该是真的失踪了。
她这一真正失踪,大人的线索便断了,今日飘香苑一番功夫,全然白费。
原总捕方海的副手安德仁,几步来到烈非错身边,拱手见礼:“大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微风轻拂,尘土扬动,安德仁之言在耳,烈非错眼神沉定,静默了十数息后,双目灼然光彩。
“走,我们回飘香苑,我有些事还得再去问问。”
半个时辰后,飘香苑。
镇南王世子二度拜访,老鸨今次可不敢怠慢了这位司探大人,恭恭敬敬地将他迎入上房,甚至还暗示大人是否需要姑娘作陪。
这番言语顿时引来安德仁的一顿怒斥,她才悻悻地偃旗息鼓。
“老鸨,方才那兰儿手脚麻利,照顾的不错,司探大人颇为满意,司探大人暂居岚阳这段时间,就让她随行伺候着吧,这是酬劳。”
安德仁取出一锭银子,塞到老鸨手中,过程中他的视线数度流转其上,露出肉痛的哀芒。
——这么大一锭银子,却用来租那个小贼,大人可真是浪费!
这一番话是烈非错来此路上吩咐安德仁说的,银子自然也是他出的。
老鸨神情一愣,呆滞的看向烈非错。
那兰儿自小在飘香苑长大,因为其容貌不佳,老鸨怕她招不来生意,便一直就让她当个端茶倒水的侍女,但此刻安德仁透露,眼前这风流倜傥的司探大人竟然索要那丫头,难不成以这位大人的人品地位,竟然看上那丫头了。
心中暗骂了一声那丫头好福气,老鸨心思流转。
——之前我可是把司探大人得罪了一番,如今万幸大人看上了那个贱丫头,这可是我翻盘的大好机会,我可一定要把握住了!
第278章 恶民()
——之前我可是把司探大人得罪了一番,如今万幸大人看上了那个贱丫头,这可是我翻盘的大好机会,我可一定要把握住了!
老鸨心思流转,感觉这是不可多得,于司探大人缓解关系的机会,那张满脸脂粉,堪比甲胄的脸,推起满面笑容。
“安捕头说的哪里话,司探大人能看上那丫头,那是她的福气,我怎么好问司探大人要银子呢,这岂不是要我折寿么,大人且等着,我这就去把那丫头的卖身契给大人拿来。”
言未已,扭着腰就要离去。
烈非错露出疲惫神情,向安德仁打了一个手势,安德仁明白,顿时吆喝起来:“喂!喂!喂!这你老泼户,把司探大人当什么了。”
一步抢到她面前,将那锭银子忍痛塞到她手里。
“大人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其余少啰嗦,还卖身契……怎么,你想借此向大人行贿不成?”安德仁竖眉瞪目,扬声震喝道。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似飘香苑这种青|楼,岚阳县丞、甚至县令都未必会处处惊怕,说不定两人还是她们的座上客,但似安德仁这种县丞之下的捕头,却是专治她们这种魑魅魍魉的。
安德仁如此震喝,老鸨吓的不敢再言语,乖乖收下银子。
她此时还不知,自己方才一番嘴脸,已在司探大人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烈非错眉眼冷肃,内心却涌动着老鸨方才的神情。
——这老鸨方才的表情,该不会以为我对兰儿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好,好你个老虔婆,我在你看来这么饥不择食是么?我记住你了!
司探大人暗暗记下这羞辱之仇,强压下心中怒火,收敛眉眼。
“行了,兰儿之事便如此定了,老鸨,除此之外,本官尚有一事要问你。”少年眼神一凛,虽未怒瞪,但眼中自有灼灼凛冽。
“大人尽管问,民妇一定知无不……不说。”
她本想说“知无不言”,但她本没读过书,成语云云都是平日在飘香苑中,向客人们学的,一时间有些忘记了,只好临时改编。
烈非错点了点头,视线环顾一圈,仿佛窗墙破壁,将整个飘香苑纳入眼中:“我问你,据你所知,此前小翠所接触的常客中,有多少真正富贵盈余,且居住于岚阳,家产在万两之上的?”
老鸨闻言一怔,她想不到司探大人所欲问之事,竟然还是小翠的事。
然而愕然归愕然,她可不敢拂逆司探大人。
老鸨绞尽脑汁的回忆:“回司探大人,小翠那丫头是我们飘香苑的红牌,平日里上门的客人,差不多有一半是来找她的,这些人中有些确实出手阔绰,但若说家产过万两的……”
她小心谨慎地思考着,身为飘香苑的老鸨,她对那些常客的腰包知之甚详,甚至敢说比身边这些捕快,乃至县衙官府都了解。
“镇动岚阳布庄的郭老板应该有此财力,镇南行运车行付掌柜估计也够资格,还有镇北米行的陶掌柜……”老鸨接连说出了几个名字,更如数家珍地一项项计算出他们的家产。
一旁的安德仁听在耳中,神色稍稍有些变化。
老鸨所说的那些人,他们的家产多寡官府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但即便是官府中留存的资料,也做不到如老鸨这般详尽。
镇南王世子静静听着,双手习惯性地抚摸着扇骨,直到老鸨说完道尽,他也没什么反应。
四周倏然陷入静谧,老鸨与安德仁的视线都集中到这位司探大人身上。
足足过了一柱香,烈非错的眼中方才锐芒一闪:“情况我已了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