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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语间没有善意,却有真相。
测试!
没错,测试!
今日的异象司是一则测试!
“为测试本世子的能力,自百里外的大狱刻意调来四名重犯,其中一人本应今日行刑正法,因此他成了午时三刻后,我见到的那具尸体,而另三人罪重而不至死,便化作于此异象司劳作多日的仆役……”
烈非错轻描淡写的道出今日异象司之局背后的细节。
“……为了效果逼真,应该是让他们几人真如所说的那般,在这异象司中劳作生活了几日,因此他们言语间才会透露门外摊贩,因此那些人确实见过他们。”
烈非错的视线在周泰三人身上流过,最终落到张志面上,他言语轻松自信,似乎确实对这位夜叉麾下不露恐惧。
张志干笑了一声:“既然要测试烈世子,戏自然要做全套。”
言语间,阴沉的视线掠过烈非错,落到他身后的洛绮瑶。
“今日的测试只对烈世子,洛小姐虽也接到认命,但内中所透露的异象司开府时间并非今日,甚至更严令开府之前不得随意造访,不想洛小姐竟会不尊,依旧突兀地来了。”
……
她终于按耐不住,小步来到领头的烈非错身边。小声问道:“方德于无关凶案的事上说谎,现在连周泰也说谎,他们……究竟在隐瞒什么?”
烈非错步速不减,前行中斜睨了洛绮瑶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之前说过什么了?”
——嗯!?他之前说过的……什么意思?
洛绮瑶依旧神情懵懂,见她如此,烈非错恨铁不成钢的一叹。
“唉~~~,忘了么,你今日究竟为何而来。”
……
那一刻,烈非错反问洛绮瑶是否忘了今日究竟为何而来,他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为那时的他已洞察周泰三人在说谎,更洞察到他们的身份。
因此,他已推测出这是一场针对他的测试,而这场测试中本不该有洛绮瑶的身影出现。
但事实上她出现了,违背任命地出现了。
她受到的只是任命,而非圣旨,于是素来在洛家本家中呼风唤雨,众星捧月的她,峰峦跌宕间隐藏的那份好奇心,碰巧于今日发作,令她鬼使神差地介入此事。
语调阴沉低寡,张志言语间,视线凝向洛绮瑶。
被这位夜叉麾下如此凝视,脑海中关于明镜院的恐怖一幕幕涌现,此刻身无洛家众人保护的洛绮瑶,惧意渐浓,纤纤秀足下意识挪了挪,倾城娇躯更为隐蔽到烈非错身后。
察觉到身后的稀微变化,一股无明而起的保护欲自心底涌现,烈非错身形稍稍变化,将身后的洛绮瑶更为有效的护住。
少年故意扯开话题道:“张大人,既然本世子通过了测试,那么有些东西,该兑现给本世子了吧?”
什么东西?
很简单,烈非错之前收到的圣旨认命,其中有一处不合理之处,便是俸禄未定。
即便他是富贵绵长之镇南王府的世子,但他既然被任命为朝廷的官员,为国献力,就理该享受俸禄。
当时的圣旨不提及,是因为未能确认烈非错的能力,给予他正确的定位。
此时此刻,测试已过,能定位了。
“烈世子,上峰早有明示,今次为烈世子定下的这项测试,结果可分为上中下三品,分别对应的是异象司中的司探、大司探、总司探三职位。”
“能洞察方德为杀害王利真正凶手,且找出证据,是为下品;进而能窥破周泰三人谎言,是为中品;再进一步,能推测周泰三人真实身份,是为上品。”
张志逐一道来。
烈非错身后的洛绮瑶不敢冒头,却暗自倾听。
洞察方德为真凶,且找出证据……他做到了。
进而窥破方德三人说谎……他又做到了。
最终判断出方德三人真正身份……他还是做到了。
斑斑功勋浮现脑海,而且这种诸多功勋是自己亲身经历,绝无一丝造假。
这一刻,洛绮瑶心绪万般,复杂难梳。
她暗恨烈非错轻薄无良,既有五通恶名在身,且不久前还趁机揉抱自己。
她却又佩服眼前这道,此刻自己躬身蜷缩下异常伟岸的背影,佩服他那名副纵横的非凡谋力。
不知不觉间,洛绮瑶心中,烈非错那本十恶不赦的身影模糊了,一道又爱又恨的种子,于少女心田暗暗种下。
“烈世子接连过关斩将,不但识破方德,更看破三人身份,这上品俸禄自然当之无愧。”
言语间,张志取出一块腰牌。
“自此刻起,烈世子便是异象司总司探,属从五品下阶,食禄月四斛。”
俸禄一月四斛的从五品下阶,这便是烈非错那异象司总司探的薪酬待遇。
大璟素有用粮食替代钱财计量俸禄的方法,虽然实际到发放俸禄时,钱财与粮食皆可,但于粮食、钱财两者之间,朝廷更偏向于以粮食衡量。
民间称量粮食的最常用单位是升,十升等于一斗,十斗等于一斛。
以烨京目前的粮价,一升优米的价格是十钱左右,一斛便是千钱,月四斛便是四千钱,一年的俸禄五万钱不到。
烈非错脑中换算着,同时脑海浮现原身记忆中的,大璟各级官员的俸禄记载。
……
炎黄新元历一一五九八年,诸公及开府位从公者,品秩第一,食奉日五斛。年间,又给绢,春百匹,秋绢二百匹,绵二百斤。给菜田十顷,田驺十人,立夏后不及田者,食奉一年。
特进品秩第二,食奉日四斛。始赐春服绢五十匹,秋绢百五十匹,绵一百五十斤。给菜田八顷,田驺八人,立夏后不及田者,食奉一年。
光禄大夫与卿同秩中二千石,食奉日三斛。始给春赐绢五十匹,秋绢百匹,绵百斤。始给菜田六顷,田驺六人。
尚书令,秩千石,食奉月五十斛。始给赐绢,春三十匹,秋七十匹。绵七十斤。始给菜田六顷,田驺六人,立夏后不及田者,食奉一年。
左右尚书仆射,食奉月四十五斛。
……
正一品公食俸日五斛,即是一日五千钱,一月十五万钱,一年一百八十万钱。
相较于烈非错从五品总司探的一年五万钱,正一品公足足是他的三十六倍,非常令人官逼民反的差距。
然而,下一瞬,他忽然想到自己此前燕云楼中那一桌十万的庆功宴,以及为倚红偎翠的三千六百万钱。
若是仅仅凭借俸禄,即便一品大员,若是要为倚红偎翠赎身,也得埋头苦干上二十年。
——果然,单靠朝廷俸禄早饿死人了!
少年眉清目正,内心却欺君罔上的如此论断。
交代完任职事项,张志就要打道回地府,继续侍奉他的夜叉主子。
倏然,烈非错将他拦住:“张大人,本世子已是异象司总司探,那我若选择今日入住异象司,也算合情合理吧?”
张志内心稍稍意外,但那张阴沉的面容却无半点表示。
“烈世子要住下?”
“对。”
“既然如此,那本官之后会招呼相关官署,让他们将真正的仆役尽快调配过来。”
明镜院这只夜叉麾下对烈非错的态度目前还算不错,见烈非错要求入住,他一口答应下来。
目送张志离去,洛绮瑶才自烈非错背后闪出,那张绝色倾城的容颜,好奇不解的打量着烈非错。
“你,你要住在这里?为什么?”
烈非错的嘴角掠过一抹邪笑,他凝视洛绮瑶,凝的她双颊绯红,神情退避,这才给出了四个字。
“离家出走。”
……
车遥遥,马憧憧。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明月当空,天地皎洁。
异象司客房内,此前忽然决定入住的镇南王世子一身宽松寝衣,盘膝榻上。
这身寝衣是他命人去靖浪府取来的,同时取来的还有一些必备的日用品,例如他的翠玉凉枕,卵石铺地。
镇南王世子阖目敛念,似乎已沉沉入定。
“小子,摆脱心障,正是可喜可贺啊。”
一个声音于意识层面响起,那是一个苍老男声,并非楔鸢。
对此烈非错并不意外,他与这个声音打交道已不是一、二天了。
“每每在生死关头横插一手……老魔,这便是当年荼毒天下的第一魔头的习性么?”烈非错讥讽道。
“老魔……是天魔,无量天魔。”
“天魔?只剩一丝残魂的天魔?”烈非错讥讽的语气更重了。
“即便只剩一丝残魂,天魔也依旧是天魔……况且我这一丝残魂中,保留了当年十方无量最为重要的基石。”
“哈,是啊,无量大魔经,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魔功……却连小小经脉堵塞都治愈不了。”
“废话,无量大魔经的吞噬属性需要强悍的肉身支持,如此才能承受那疯狂运转的炁力,经脉堵塞让你的体质一直停留于凡身,无法突破至炁修,怎么施展无量大魔经……况且因为魂魄的关系,本座记忆的无量大魔经还有所残缺。”
“不过,如今情况总算有了变化,你之体质终于突破至炁修,之后应可修练无量大魔经中最基础的功法。”
“修练无量大魔经?敬谢不敏,那功法的吞噬特性那么明显,早已在世上树敌无数,如果世人见我用出这种吞噬手法,立刻便知我是无量天魔的传人,到时候功没练成,八方炁修已围剿上门了。”
“谁让你在大庭广众下使出了,你不会背后下黑手么?找那些落单且修为差你不远的炁修,引到无人处施功吞噬,以无量大魔经的特性,旁人数百年成就的修为,于你或许只要十年,甚至更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