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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记忆的碎片,也不知道那些碎片对自己的意义。你只需要以五感六识与糊糊结合,就可以通过它搜寻到与它生平相关的痕迹。”
法渡望着小白一脸黑线:“那你怎么不早说?!”
“这种做法十分凶险,如果它还是一具尸体,你去探寻之时不过是读取他生前的记忆,多半没什么危险,而现在他已经是冥界的生物,你直接从灵魂侵入,无异于是干涉了冥界的事情窥探了冥界的秘密。所以你探寻的时候只能浅尝辄止,万万不可过于深入,一旦被冥界感知,你的魂魄就有可能被强行囚禁再也无法回归。”
法渡愣了愣:“囚禁?难道真有十殿阎罗、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吗?!”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白冷笑一声,“你们不是时常做法事超度亡魂吗?你信世上有佛,为什么不信这世上也有冥界鬼神存在?”
法渡无言以对,最初只是为了逃避相亲而遁入空门,半年的清修到底只图了个清净,这世上有没有佛他不敢说,只不过他认识佛,佛却未必认识他。
“我不是不信,只是觉得说不通啊。现在的科学技术那么发达,如果真有阴曹地府,哪怕真的建在地底恐怕都早就被发现了。”
“不必觉得荒诞虚妄,人类生存了那么多年,其未知的领域还多得很。冥界的存在,用你们的说法应该是叫做多维空间吧。它与人类生活的存在完全重叠在一起,但又互不干涉,如同表里。偶尔有人看见异状,有时是在冥界控制之外的游魂野鬼,有时却是两界偶尔发生交错而生。你说的十殿阎罗牛头马面,其实也不过是另一个空间的生命形式而已。”
法渡越听越觉得玄乎,大半天缓不过劲来。
“除此之外,哪怕你不被发现,幽冥之界错综复杂瞬息万变,一不小心你就会迷失,再也无法回归人间。”
法渡思索片刻:“既然你跟冥界那么熟,要不你去?”
“冥界对于外力侵入十分敏感,我若是进去了,就像是掀起一场海啸,整个冥界都会察觉。”
法渡低下头细细思索:“小白,你觉得我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我觉得十有**能成。”
法渡大喜:“你对我那么有信心啊!”
小白毫无顾忌的在他心头补了一刀:“你进了冥界,效果大概跟飞进一只蛾子差不多,只要你行事谨慎些,或许冥界即使察觉到了也根本懒得理会你。”
法渡:……
第49章 七只小鬼()
“准备好了吗?”法渡干巴巴的问了一句,结果遭受了两记白眼。小白当然不用准备什么,而糊糊就更不用准备什么了,唯一需要做好心理建设的只有法渡自己。
小白叮嘱道:“你是在太弱,无法直接从糊糊的双眼入梦,只能借助镜子才行。你看着镜子里的景物,一旦映出了不属于这里的景致你就大步朝前走。”
法渡傻乎乎的追问:“走到哪儿去?”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小白总是这么遮遮掩掩说话只说半句,法渡纵然是火冒三丈,可对小白偏偏又无可奈何。
法渡抱着糊糊望定了镜子,半透明的糊糊在镜子里根本没有影像,他就像是做了一个滑稽的抱着空气的假动作,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镜子面前。
十多分钟过去,镜子还是那面镜子,糊糊就跟睡着了似的没有反应,法渡坐得腰酸背痛腿抽筋,连他都觉得自己此刻傻得要命。
“小白,这方法行不通……”法渡一扭头,这才发现周围的景物似乎都淹没在水里,随着波光水影不断动荡扭曲。
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就已经进去了。
法渡连忙站起来茫然四顾,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浪费了多少时间。
就在此刻,他看到不远处有一片白花花的亮光,而糊糊就和初见时那样,穿着蓝色的小雨衣,握着变形金刚在路边玩耍。
他忽然明白了,这就是他该去的地方。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糊糊已经站起身来,径直跑到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面前。糊糊的表现亲热中带着埋怨,似乎是怪她让自己等了太久,而那个女人并没有一般母亲安抚孩子的表现,只是牵着他的小手朝前走。
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糊糊的妈妈?
这只不过是一段记忆,所以法渡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存在,放心的大步跟在他们身后。
两个人走了很久,连法渡都感觉乏味了。这段毫无意义的路程却被记得那么清楚,它对于糊糊而言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意义?
法渡走神的那么一瞬间,身边的景致忽然变了。
四周都是黑漆漆碎了玻璃的窗户,荒烟蔓草,断壁残垣,似乎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小村庄。
法渡焦急的走着,却始终看不到糊糊的身影。
连在冥界里也能把人跟丢,法渡对于自己的追踪本领也给了一个大大的差评。
“糊糊?糊糊你在哪?”他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行为才算是惊扰了冥界,只敢小声的呼唤着糊糊,一路朝前行进。
前面是一间破落的瓦房,门口用胳膊粗的铁链紧紧锁住,门口是一处鹅塘,因为废弃多年,池水已经长满蓝藻,绿得像是一池油漆。
他朝前走了两步,忽然踢到了一个黑色的东西。
那是一个圆形的镜头盖,上面已经布满了灰尘。
法渡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门道,于是顺手把它塞进了裤兜里。
砰砰砰!
法渡忽然听到捶打大门的声音,骤然扭头四顾,可身边能发出响声的,也只有那座瓦房的大门而已。
他站在门口对着门锁思索了几秒,跟着恍然大悟。此刻他就像是侵入了电脑系统的小病毒,何必遵守系统的运行规则呢?
法渡大步向前,果然像糊糊平日里做的一样穿墙进入了瓦房。
进屋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刚才敲门的声音那么急促而混乱,他想这里一定关着什么人或者是动物。然而这座屋子空空如也,就连破落的家具也没有,只有阳光从屋顶的破洞里透下来,在地上画出一道七歪八扭的光斑。靠近最里面的地方还有一个池子,也不知道是加工什么用的,里面黑糊糊的一片,全都干涸在池底。
他朝前走了两步,忽然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包围。
法渡忽然回过头来。
他看到一双穿着红色小皮鞋的脚出现在无法被阳光照亮的地方,并着脚尖,显示出局促不安的姿态。
只有脚。
很快他就看到了更多的脚,更多不同的鞋子,它们以各自的姿态站在那里,就像一群孩子在围观让他们感兴趣的玩意儿。
一共七双鞋子,三女四男。
时至今日,法渡已经见过不少鬼魂了,但他们以这种姿态围着自己,依旧不会是一种令人愉悦的体验。
那双穿着红皮鞋的脚忽然间朝法渡靠近了一步。
红色的液体点点滴滴出现在鞋子附近,然后变成蜿蜒的血流,从那看不见的身体顺着鞋面不断径流,慢慢聚成一汪,带着一种丝绒一般低调而细腻的美丽。很快,其余的鞋子四周也开始流血。血液相互交织融合在一起,一直朝法渡脚下蔓延过来。
法渡朝后退了一步,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只有血流蔓延的声音被放大到了极致,在他的耳鼓里被放大成了滴答的洪流,似乎连痛苦都被具象成为可以触摸得到的东西,恐惧就像无孔不入的蚂蝗朝着他的四肢百骸里钻。
七双鞋子正在慢慢的逼近。
“我想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回答我!回答……”法渡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阵银铃一样的笑声,身体似乎被无形的东西给拽住了,立刻像是被疯狂主人胡乱扯线的木偶四处旋转撞击起来,就像一场疯狂的舞蹈。
法渡被挤压撞击得上不来气,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这些小鬼也许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他玩耍。但即便是孩子的恶作剧,有时候也是会要人命的!
“放开我!放开!”法渡集中精神开始反抗,只听见呲的一声脆响,就像是把鲜肉放上了滚烫的烤架,一个小小的形体尖叫一声,飞快的从他身上飞了出去。法渡努力平定了心神,试图和小鬼们讲道理:“我不能在这耽搁太久,也不想伤害你们,请你们想办法和我沟通,回答我的问题……”
“姐姐,他不是来和我们玩的!”
“他是坏人!和那些人一样是来折磨我们的!”
“姐姐!我好痛,我不要再痛了!杀了他!”
“杀!我要看他脑袋开花!哈哈哈哈……”
耳边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语都叠在一起,就像是一群小孩子在一块儿吵闹,但他们所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惊心动魄。用那么天真无邪的语气说着那么凶狠恶毒的话,远比从大人嘴里听到的可怕百倍。
地上的血液就像有了生命一样飞快的凝结起来,变成一个几乎要分辨不出的人形。那个血人穿着那双红色的小皮鞋,抬头朝着法渡笑起来:“好,那我们杀了他吧!”
法渡被那幅恐怖的场景震得差点跌倒,那个血人却忽然扑到他身上,就像一块变了形的橡皮泥,从胸口开始扩散,就像一滴包住了蚊虫的松脂。
那一瞬间,法渡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他如果死在了这里,那么他的肉身是不是也会跟着死亡呢?
“愚不可及!”小白的骂声随着一股强大的力道忽然间自右边传来,法渡只觉得整个人就像是被一瞬间剥掉的香蕉皮似的被从原地扯离,在一片腾云驾雾般的飞翔感之后,忽然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
呼呼……法渡整个瘫在椅子上,浑身上下都是冷汗,就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糊糊也瘫在他膝盖上,似乎也是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