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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溯,北海巨妖。
什么都可以被轻易的抓在手心里,得到,然后飞快的厌倦。
他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追求希望,却又看不到希望。
他在无尽的生命里疯狂的掠夺,女人、权利……他的灵魂永远处于燃烧状态,但他通常像春风一样和煦。
半妖的生命在神的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归溯甚至不用动用神杀就能夺取他的生命。
归溯看着rex的眼睛,惊诧的发现自己居然并没有征服他,那一切的一切都是表象,他根本从来都没有得到这个人。
归溯忽然不知道究竟该不该杀死这个人。
“反正我这辈子也够本了,你要杀就杀吧。”rex把手心里的血摊开给他看,“归溯,哪怕你不动手,我很快也会死。”
归溯惊诧的发现这句话好像一根钢针直扎进了自己心里。
这个人真的会死,真的会悖逆他的意愿不受他的控制。
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多年之前虞天的话。
时间长着呢,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人……即便你倾尽所有也想留住,可偏偏就是留不住。
“我不杀你,也不会让你死。”归溯冷漠的转身,“在我允许你死之前,谁都要不了你的命。”
rex忽然扑上来抱住他,动情的大哭起来,把眼泪抹了归溯一脸。
归溯皱着眉头:“我已经决定不杀你了,你还哭什么?”
rex哭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呜呜呜……谢谢你……你……你是唯一一个长得那么好看还不嫌弃我的妖怪。”
在这个单调的世界里真的没有什么太过新鲜的东西,两个人拌嘴打闹互相嫌弃,时光便不着痕迹的溜走了。
世界这么大,能够真正拥有的却只有彼此的体温。
也许是因为和虞天争斗的旧伤,归溯时不时会觉得恶心反胃,然后躲起来昏睡个几天。即使是这样,rex也再也没捞到过反攻的机会。
直到有一天归溯终于忍无可忍:“陪我出去走走。”
rex慵懒的睁开眼睛:“去哪?”
就在rex觉得归溯是不是实在太无聊所以造出个景点来旅游的时候,归溯忽然给出了让他差点五体投地的答案:“去找百草娘子……妖界的神医。”
rex跳了起来:“原来可以出去吗?!”
“我继承了这个世界,这里就由我掌控,来去自如。”归溯冷冷道,“不然你以为之前罗迦是怎么出去的?”
rex顿时泪流满面。
百草娘子是上千年的芝妖,除了灵性过人也生了一副好皮相,rex习惯性的想过去揩个油,结果被归溯一个冰冷的眼神给震退了。
rex守在洞口百无聊赖的想着,归溯长得再怎么好看也没用,他的脾气那么差,根本不可能化为雌性为他生孩子,无论如何还是得想办法找个女妖才行。
与此同时百草娘子煞白了脸:“君上……这……这……”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归溯耐着性子劝她宽心,“我绝不会跟你计较。”
“是……是……”百草娘子咬着牙打着颤,“君上应该是有孕了。”
“什么!!!”
那年夏天,北海之上发生了海啸。
第200章 满城茉莉()
“师父?师父……”耳边温柔的呼唤声就像裹着蜜糖,足够妩媚却又不会显得轻浮。
“哦,是兰若啊……我刚才是睡着了吧。”法渡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从模糊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是啊,也难得看见师父困倦,大家也就没过来吵你。”面前的女子说话的时候总是含羞带笑,举手投足之间有着说不尽的风情。
“现在是什么时辰?”
兰若慢慢捻着灯芯点亮了灯火:“已经过了子时了。”
法渡扭头望向外面,窗外的茉莉长成了层层叠叠的绿影,白色的花朵零零星星的铺开,雨点摔打着叶片和花瓣,温柔的香气便裹在水里慢慢氤氲。
兰若小心的燃了熏香端到案几上:“师父,方才我看见你笑了,是否做了什么好梦?”
“好梦吗?”法渡苦笑一声,终究还是归于无声。
远处的亭台楼阁都在烟雨中缓缓化开,一重山水一重楼。
“对了,陛下酉时来过。我们看您睡着,就让陛下回去了。”
“他没为难你们?”法渡问道,“我以为按宝殊的性子,肯定会在外面大吵大闹一番。”
“陛下确是不高兴了。”兰若掩着嘴微笑,“我与他说再闹下去只怕师父醒来生气再也不理他,他也就乖乖的回宫去了。”
“如今当平的乱党首领已经伏诛,朝中暂时不会再起事端,就让宝殊少来找我吧。”法渡点点头,“夜已深了,你先去休息吧。”
“是。”兰若点点头,起身掩门出去了。
法渡闭上眼睛,沉檀的味道缭绕在鼻端却怎么也盖不过沉在雨里的茉莉香气,恰似今夜的心乱如麻。
五年了。
被小白推出修神宗的幻界之后法渡便到了这里,到如今已经整整五年了。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不过是恰好落在了什么外景基地,他只想找到生死门,只想重新回到小白身边。疯狂奔走十多天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已经跨越了千年的时空,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那时候他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每每想到那个正在被抹去的世界和小白微笑的脸,他就急得要发疯。
或许是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小唐的死并不在法渡意料之外,或许死对小唐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而小白的离去则来得太过突然,小白那一推,并不是把法渡推出了那个世界,而是活生生在他心上撕裂出一个入口,然后深深的住了进去。
在水边遇见的那个少年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口口声声喊着要拜他为师。那时候快急疯了法渡哪里有心思去应付他的纠缠,直到少年哭喊着说自己肚子饿,法渡才忽然间从极度混乱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眼前的少年浑身污渍,早已不复初见时的光鲜。
明明已经是十多岁的模样,他却骄纵的坐在地上蹬着腿,哭得像个超龄的婴儿。
法渡也被他哭傻了,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来抚慰他。
“你吃桃吗?”
“桃?哪里有桃?只有一个桃核……”少年惊诧的望着那个枯朽的桃核里冒出嫩芽,抽枝长叶繁花满树,最后挂满了累累的硕果。
法渡站在桃树下,周身笼罩着淡淡金芒,就像把天上的阳光穿在了身上:“别哭了,吃吧。”
“哇!”少年毫无征兆的扑到他身上,抹了他一身的眼泪鼻涕:“我就知道老天不会这么对我,你是来救我的!你就是来救我的!”
到后来法渡才知道那是梁国的王子萧勤业,小名宝殊。
和所有争权夺位的宫廷故事一样,宝殊是宫中最受宠的德妃所出,自己也聪明伶俐深得老皇帝喜欢,由此引来了皇后的嫉恨,勾结外臣构陷德妃,最后母子俩便得了个被逐出帝京的下场。
其实老皇帝也还仁义,好歹封了宝殊一个扈州王,大小也还是个王爷,吃穿用度也按月供给。大概也是受了人指使,外遣路上随行便开始慢待母子俩,缺衣少食又以赶路为名不让求医。到了扈州德妃已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全城上下却没有一家医馆敢去救治。
宝殊求告无门,听说南山化生池的湖神有求必应,于是趁着半夜爬墙出来想去拜神。就在他迷路迷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法渡就这么从天而降站在了水面上。
宝殊生拉硬拽着法渡回去救母,然而在他离开的日子德妃就已经静静的去了,连儿子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
后面老皇帝忽然驾崩,皇长子即位之后沉迷声色,不到两年的工夫就忽然暴毙。没有了名正言顺的国君,每一股势力都想扶植自己的势力趁机做大,所以随后推上皇位的几个娃娃皇帝全都在权力征伐中丧命,最短的一个在位时间不过16天。
直到这时候才有人想起来早就被流放的扈州王。
宝殊回到帝京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在城里种满了茉莉。
细雨纷纷扬扬撒满全城,就像铺天盖地的茉莉雨。
“易勋……你知道吗……我母妃在生的时候最爱的就是茉莉……”宝殊拼命克制着眼眶里的眼泪,“在这个世上我再也没有亲人了,你就是我唯一的依靠。”
初始那时宝殊才十三岁,法渡推辞不肯做他师父,他只好口口声声喊着易勋哥哥。
法渡偶尔想起相逢那天互相通报姓名的时候为什么会回答是易勋,或许就像宝殊宁愿通报小名而不愿称自己为萧勤业一样,都是一段并不想承载的过去。
回到帝都那年宝殊已经十七岁,站在城门顶上望着已经属于他的万里江山,忽然把哥哥两个字给省去了。
宝殊一字一顿的说着:“那些害过我的,伤过我的,欠着我的,从今往后我都会一一讨还。”
法渡从他脸上读到的除了悲戚,还多了一份凌厉的杀气。
法渡不愿意住在宫里,宝殊就安排他住在就近的护国寺里。法渡不肯接任住持之位,宝殊就赐他个清闲侍奉,来去随意不受管束,皇家的斋戒祭祀都可以想来就来想免就免。
谁都知道梁敬帝十分倚仗那个住在护国寺的和尚,有时候法渡一句话,远胜过满朝文武苦口婆心以死相谏。
先前新帝登基政局不稳,跟着就是当平之乱。战乱之下还暂时没人去理会法渡的存在,可等到战乱平息,就开始有人为法渡的特权而感到担忧。
谁都不知道法渡根本就不愿意卷入那些你争我夺的纷争,他心里唯一的愿望不过是找到生死门,重新回到小白身边而已。他刻意疏远宝殊,为的不过是能求得一方安宁,也免得落人口实。如今看似风光无限,谁又知道他心里的凄惶无助。
小白……
法渡凝神看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