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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多谢那位墨侍老者,若不是他肯拿出自己的珍藏,恐怕想以信件作为证明崔氏欲造反的凭证还是有些难。我有一新制墨法,改进捣松和制胶技术后可使墨丰肌腻理、光泽如漆,还要劳烦郎君帮我将此法转交给他。”
王珏从案上的一本书内翻出三张纸递给孟襄,对方并未客气拒绝便爽快地将纸收入袖中。若真能制出好墨,其金钱收入必然不下于王珏的新纸买卖。说是给老者,然而墨家门规有一条便是无私财,跟给学派没区别。
这笔买卖做得好,即得了感激又有丰厚的金钱回报,虽然很不厚道,但墨家师徒都很期待再来两次这种事儿。
知道王珏还有事情要跟弟子们商议,师徒二人未待多久便找借口离开。两人离去时除了原本拿走的好处外,还带了几车吃食。王家有白事不能食肉,正好他们师徒没吃够烤鸭,咱主动开口帮忙解决麻烦。
书房内只剩百家派师徒,王珏坐直身子,开始考校弟子们,“你们觉得崔氏会有何等下场,圣上该怎么判这个案子才能得到臣民称赞?”
王思源皱眉说:“此案证据多却难判,大伯的死在没捉到重家父女前不好查。虽有崔轩在朝堂上失态说漏嘴,然而博陵崔氏出过太多贤才,若他们统一口径把事情都往崔轩身上引,其他人或可免于惩罚。崔氏嫡支加旁系合起来有几千口人,这还不算奴仆,很多人确实并不知情,若判其全族罪恐被认为过于严苛。”
黄文接着说道:“其它世家想让崔氏垮掉他们好上位,然而此次案件是大唐第一个世家谋反案,此案可作为今后判罚依据。那些世家谁都不能保证自家今后是否会出现这样的蠢材,因此他们为了集体利益必然会找理由说服圣上轻判。”
武照嘟嘴接话,“若如此,他们心中含恨再算计咱们怎么办?老师快想办法弄死他们吧!”
众人闻言暴汗,萌师妹每次都顶着那张可爱的小脸,说出吓死人不偿命的话,他们快撑不住了……。
“想轻判也不容易,登州因堤坝损毁而遭难的百姓怎么算?若轻判,登州百姓必然会来鸣冤。既要稳住世家这个大群体,又要安抚好百姓。此事不好抉择,圣上要为难了。”说到圣上要为难,李晋江的语气很是幸灾乐祸,谁让他把咱困起来的,查抄的东西现在还没送回来呢。
唐律对谋反罪的处罚是历代最轻的,王珏想知道李承乾对这事儿的看法,“承乾,若是你,你会怎么判?”
知道老师在考校自己为君之道,李承乾谨慎着深思起来,“按《唐律》,应该祖孙兄弟连坐没官。然,崔氏人口太多,到底该连坐多少?崔智璋这一脉在博陵崔氏中才华最平庸,若只连坐他们,岂不是解开了那些旁系的束缚?”
程处默不爱分析这些个事情,但听到李承乾最后的结论,立马不干了,“若按《唐律》判,反倒是帮崔氏砍掉烂树枝?凭啥呀,老师跟师兄们快想想办法!”
“这就是为什么明知崔智璋父子作死,那些有才华的崔氏旁支依然冷眼旁观。若崔智璋除掉我,博陵崔氏地位更稳固。若崔智璋一脉被判刑,旁支们顶多被降降职,然而一直压着他们的人却能被除去。”古代的辈分和孝字太压人,尤其是世家更讲究共同进退。别看大家同情那些旁系,若他们在明面上反抗,等待他们的结果就是群起攻之,前途尽失。
听王珏说完,弟子们皆是一腔怒火,房遗爱更是愤然跳起,“谁定的律法这么不讲道理?!谋反这么大的事儿就该都砍了!”
李崇义拉了拉房遗爱的袖子,小声说道:“开年那会儿,房相他们联名上书刚更改的律法。”
“我爹?!他成天说我不学无术,待会儿回家我要跟他好好说说这律法中的道理!”众人看着房遗爱斜眼撇嘴的欠揍样,集体为房玄龄默哀,二师兄懂个屁律法啊……。
判王贾氏时赶上改律法,判崔氏又赶上这种事儿,也不知什么运道。倒是圣上和几位大臣们再次躺枪,他们也挺冤枉,谁知道一改律法你家就出事?
见王珏虽气愤,但面上显出的更多是不屑,弟子们便知道她心中已然有主意。几人互使眼色后,一齐起身作揖道:“请老师指点。”
“你们说,为什么有人犯罪其亲人也要连坐?”王珏并未直接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打算一步步给他们分析上位者的想法,以及律法因何如此制定。
武照抢答,“怕他们的后代报仇。”
一直未出言的刘大包说道:“想让大家做事时多加思考,不要因为自己的行为连累亲人。”
李承乾纠结地提问,“然而女郎与幼童并不知长辈所做之事,一同处罚岂不可怜?”
房间内很静,李承乾说完话后无人再出言,王珏颔首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承乾你可否想过,除了逢灾年,造反者多为有实力的官员或勋贵?因身份高贵,他们的子女没有做出贡献便生来高人一等。他们享受了父辈带来的好处,又有什么资格逃开父辈带来的劣势?”
见大家思索后皆赞同,王珏继续说道:“我从未教导你们疏远世家之人,可知道为何?世家子从小接受的教导是:以姓氏为荣、凡事以家族为重,有顾虑和原则的人最好用。像崔智璋这样的世家族长,实在太少。再反观那些造反者,多为寒门、土豪和莽夫,又是为何?他们的牵绊太少,有人是一朝得势想要更多,有人则是有勇无脑。”
李承乾听王珏说完,就知道这话是特意说给他听,让他勿要因一次之事而排斥一个群体,“弟子晓得了,我们不会因为崔家而对世家存有偏见。”
该嘱咐的已说完,王珏继续转回刚才的话题,“刚修改律法,若圣上不按律法来,岂不是朝令夕改?若按律法,恐失民心啊。再有那跟崔家同样情况的有样学样,旁支为了出头陷害嫡脉造反,那也够热闹。”
一阵小风吹入室内,大家觉得浑身冷飕飕,老师说得话入耳更冷。不想不觉得,现在他们愈发觉得圣上可怜了。
来重点,“最好的办法就是只连坐崔智璋父子的直系血亲,其他所有博陵崔胜族人免职,他们一族十代不可为官。如此既合了律法,显示出圣上的仁爱,也绝了某些人的小心思。对世家来说,有人获罪是大损伤,毁他一族前途才是灭顶之灾。”
让一族人几代不可为官?这个主意好!
程处默嘿嘿坏笑,掰着指头数一会儿说道:“听说突厥人有八岁就能生子的,若这么算,崔家人想再入朝也得八十年后。”
“不止,他们失了地位,自然不会有好人家愿意与之联姻。若是取些董楚氏那样的祸精入门,没准不到十代就被折腾绝后了。”说到娶亲,周齐总能想到奇葩继母。
黄文也展颜凑趣道:“就算是五代之后又如何,那时寒门学子会更多,他们的地位早已被别的世家取代,想要出头太难!”
王思源看着李承乾说道:“姑姑监视那董家人晚了一步,至今不知那董氏嫡长子下落,就怕他投到草原或邻国挑起战乱。崔家这些人可得看紧,不若再加一条不能离开某某境内。”
“是极!”
大家都折腾一天,事情已经解决,几日没回家的那四个跟王珏告别离去,剩下的亦回房休息。
王珏跪坐在书房中,对着烛光发呆。王宝柱死的太突然,虽然王珏归唐后没见过他几次,对他也没什么亲情。但原主脑中关于他的记忆总是在涌现,还有他得知王贾氏害自己后的绝望表情也总是跳出来。
大哥手里攥着那张纸又是要表达什么意思?那个‘一’字是他所书还是别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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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94。01()
李世民阴沉着脸坐在殿内,他面前摆着崔智贤呈上的堂审记录,和匪人在登州所做的笔录。小内侍颤抖着收拾残局,圣上又发火打坏好些东西,那可都是钱啊……。
竟然敢说朕的皇后和先太子私通,竟然敢说太子不是朕的儿子,混账!!!
然而,虽然内心想把博陵崔氏人千刀万剐,但他亦有很多顾虑。李世民现在就陷入王珏所说的怪圈中,一面是世家群体,若判太重会让世家们以为咱容不下他们。一面是百姓,登州接连洪水和瘟疫,若登州百姓知道这事儿必然会赶过来鸣冤。
恰此时,李承乾回来了。中二少年走进殿后没行礼,一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爹。李世民见他这作态,把原本要训斥他隐藏笔录的话咽了回去。
他不说不代表人家不会主动提起,“我自然相信阿娘的为人,也不是想故意隐瞒爹爹,只是想到娘有气疾,若让她知道此事……。”
李世民一拍脑门,不用李承乾再往下说,他就能想到媳妇知道此事会气成什么样。别看皇后平日处事稳妥可担大任,若知道有人拿她名节说事儿,也不能做到一笑而过。想到此处他叹息着走过去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你的思虑亦有道理,下次再有这事儿悄悄同我说,不要一个人放在心里。”
父子俩含泪一阵腻歪,李承乾擦干眼泪后询问道:“阿爹可是为如何判案发愁?刚才我们在老师处讨论过此事,或可说出来给阿爹作参考。”
李世民坐回榻上,颔首示意李承乾继续。如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中二小少年刚受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