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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人工呼吸应该管用。”齐临嘀咕一声,但还是照着傅平的动作依葫芦画瓢。
“疼……”唇上的痛意,将陷入昏睡的严嘉唤醒。
齐临向来粗鲁,下手当然是没轻没重,严嘉脑子依旧迷迷糊糊,但被掐人中的疼痛,还是很清晰。
齐临见她醒来,赶紧收回手上的动作,惊喜道:“严嘉,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严嘉头昏脑涨,含含糊糊开口:“齐临,你刚刚掐我了?”
“你晕倒了,我掐你人中叫醒你。”
嘴唇上方还是火辣辣地疼,严嘉动了动嘴巴,有点郁闷道:“但是你下手太狠了!”
傅平见状,笑了笑:“看样子你是没什么大碍了。幺妹也醒了。”
“幺妹?”严嘉脑子这才转过来,艰难地从齐临腿上坐起来,借着被丢在旁边地上手电的光,看到靠在傅平手臂出,迷茫着睁开眼,吃吃笑着。她揉了揉迷糊的额头,喃喃道,“之前我看到幺妹往林子里跑,就追上去想把她拉回来,后来意识到中了瘴气的毒,便拉着她往回跑。可还是失去了知觉。”
“原来是这样。”傅平了然地点头,“我们走吧,村长他们都还在找你和幺妹呢。”
他说完牵起痴傻的女孩,说来也奇怪,被他拉着,幺妹竟然出乎意外地乖顺。
严嘉默默叹了口气,果然异性相吸是个真理,刚刚她追了一路,也没拉住这小姑娘,可现下竟然这么老老实实跟着傅平。
感叹完毕,她借着齐临的力量,准备站起来,却不料手脚虚软,还未起身,又差点跌倒。好在有齐临扶着,才不至于太狼狈。
齐临哎呀了一声,小心翼翼帮助她站稳后,自己半蹲□子:“你太差劲了,还是得要我背你。”
他语气虽然很欠揍,但行为却是善意体贴的,严嘉腹诽他两句,也不想跟他客气,趴上了他的背。
此前因为是昏迷,严嘉没有感受到被齐临背着是什么感觉。如今脑子差不多清明,被他轻轻松松背起后,一颠一颠的,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又因为两手交叉揽着他的脖子,身体靠得紧密,连他头发和耳后的气息都闻得到清清楚楚。
他的味道很淡,仿佛还带着刚刚树林的松木香。严嘉见齐临认真看路,走得小心谨慎,不知如何就起了点捉弄他的念头,故意吸了吸鼻子:“齐临,你看你都不爱洗澡,好臭啊。”
齐临立刻不干了,大声反诘:“怎么可能!我昨天在温泉洗过的,洗得特别干净,不信你问傅平!”
傅平轻笑:“是啊,严嘉你别冤枉齐临,昨天他在温泉洗得很认真呢。”
“那为什么还是臭臭的?”严嘉故意凑在他脖子又吸了吸,嫌弃道。
齐临这回不出声了,身子还绷得紧紧地,片刻之后,才瓮声瓮气道:“可能是我刚刚跑出了汗,你忍忍,我背你回到村长家,就马上去洗澡。”
严嘉见他蠢蠢得有些太好欺负,实在不忍心再打趣他,只忍着笑不再说话。片刻之后,只听齐临又闷声道:“严嘉——你以后不要一个人走开了,我找不到你很害怕。”
严嘉之前的那点玩笑之心,此时是彻底没了踪影,听他可怜兮兮的语气,于心不忍的同时,鼻子竟然酸酸的有些感动。
她笑了笑,收回一只手,揪了把他的头发:“嗯,以后不会一个人走开的。”
齐临哎呀了一声,赶紧将头发从她手里挣脱开,一本正经叫道:“我头发很臭的,别摸。”
严嘉刚刚善感的情绪立刻滚到了太平洋外,恶声恶气道:“是啊!臭死了!”
走在前面的傅平,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摇头轻笑了笑。
回到寨子中心时,正好遇到村长一行人,见到要抓的两人,村长和村民都松了口气。知道原委后,村民连连向严嘉道谢,又手忙脚乱将幺妹领了回去,
这个时候的严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不顾齐临的要求,跳下来自己走。
石璎璎拍着胸口道:“听你们这么说,严嘉你真是很危险,要是在那林子里再待久点,怕不是会出事。”
严嘉认同地点头:“多亏傅平和齐临找到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石璎璎嗯了一声:“没事就好了,以后你可千万别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刀架脖子上也不敢一个人去了。”严嘉说着,往走在前面的齐临凑了凑,“以后去哪里,还是跟着齐临好了。”
她身体还未挨着他,齐临却像是如避蛇蝎一样,弹开半米远。
“你干什么?齐临。”严嘉用手电照了一下他,见他神色紧绷,觉得莫名其妙。
齐临支支吾吾片刻:“你们慢慢走,我先回去。”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严嘉,你跟傅平和璎璎一块,千万别一个人走开了。”
说完,跟个兔子一样跑回了住处。
严嘉一头雾水,转头看了看石璎璎,见她也是一脸向自己询问的表情,无语地摊摊手。
回到了村长屋子,齐临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严嘉狐疑地唤了几声,很快从屋子后面的水井处,发出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我在洗澡。”
严嘉如被雷劈一样,犹疑地问:“齐临,你不会因为我刚刚说你臭,你就跑去用冷水洗澡了吧?现在天气这么冷,要洗澡也烧了水再洗。”
齐临哆哆嗦嗦的声音再次传过来:“没关系,烧水没有淋雨也不方便,我在水井边会用力洗得干干净净的,保证一点都不臭。”
严嘉满头黑线地想,要不要告诉他,其实她之前是开完笑的?
正犹豫着,傅平走过来,对她笑了笑,小声戏谑道:“看来你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开他的玩笑,他对你的话都会当真的。”
60边城幽村()
严嘉身体还有点发虚;在院子里之前那椅子上坐下;无奈地摇摇头,抬头朝傅平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这家伙白痴得有点奇葩?”
傅平双手交叉闲散地抱臂而立;轻笑了笑:“齐临可是高智商;你说人家白痴是诽谤。”他顿了顿,继续道;“其实他这种性格挺好的,我想他应该是没经历过复杂的社会,所以心思单纯;尤其是对自己信任的人,绝对不会七拐八弯地揣度。比起大部分被这个社会浸染的人;我倒觉得要好很多。”
严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认同:“说实话我开始还真的不太能受得了他这种性格;觉得又烦又丢人,不过熟悉了,就跟你说的一样,觉得这白痴的性格,也还蛮可爱的。”说完撇撇嘴,“当然,前提是不要有太奇葩的行为。”
两人正聊着,被谈及的人,一身水汽从后面蹿出来,大喇喇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山中的秋日,昼夜温差颇大,此时真是有些寒意。
齐临身上穿着严嘉之前给他买的T恤,虽是长袖,但薄薄一层,显然抵不过这秋夜的露重。
加之,山里的水井,都是泉水,别说洗澡,就是喝下去,也会觉得冰冷。
严嘉不知他是如何能忍受那井水的,但此时也确实感觉到他身上的凉意扑面而来。
她皱了皱眉,仰头问:“你不冷么?”
齐临只嘻嘻笑了笑,忽然凑上前,将自己的脑袋,送到她鼻尖:“你现在闻闻?是不是一点都不臭了?我刚刚可是用肥皂洗了好几遍。”
他动作极为粗鲁,严嘉猝不及防,差点给撞到鼻尖。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嫌弃地用手推开他湿漉漉的头:“你烦不烦?”
齐临却是不依,被推开又往前蹭:“你闻闻嘛!真的不臭了。”
水汽溅在严嘉身上,让她语气愈加嫌弃:“你头上都是水,弄了我脸上都是。”
“哦。”齐临这才反应过来,挪开了自己的头,却是直起身一把将她的脑袋抱住。因着是一人坐着一人站着的姿势,严嘉的脑袋恰好贴在他硬邦邦的腹部。他不依不挠地问,“那你闻我身上,是不是真的不臭?”
严嘉算是被他彻底打败,连忙求饶的语气道:“行行行,你一点都不臭,香得不得了,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齐临满意地笑了笑,抱着严嘉脑袋的手,却没有松开。
严嘉一头黑线,阴测测道:“齐临,你是不是该放开我了?”
齐临无动于衷,只继续抱着她的头,语气异常认真道:“严嘉,你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严嘉耐心终于被弄地有些耗尽,敷衍地点点头:“嗯,最好的朋友可不可以高抬贵手松开我的脑袋。”
齐临默不作声,手中动作没有半点改变。
片刻之后,挣扎未果的严嘉,终于忍不住吼道:“齐临,松手!”
齐临却不以为然,笑嘻嘻道:“好暖和,让我再抱一会儿。”
敢情是把她当暖炉了?
严嘉咬牙切齿一番,举起自己的拳头,狠狠送上了他坚硬的腹部。
她用力虽然不重,但也不算太轻。齐临不得不松开手去抚慰自己可怜的肚子,踉跄后腿一步,不满道:“我刚刚洗了冷水澡有些冷,想借你暖和一下都不愿意,小气!”
在一旁看戏的傅平,终于是摇摇头,笑着走开。
虽然对齐临的奇葩行为,早就有所体会,但严嘉还是觉得有点丢人。见他又准备死皮赖脸地贴上来,赶紧抬脚,为自己隔出一个安全距离。
齐临没办法突破,只能不情不愿地放弃。
确定他没有卷土重来的打算,严嘉才小心翼翼放下脚。此时,她忽然想起在树林的事,小声认真开口:“齐临,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
“什么?”
严嘉压低声音:“那片瘴气树林,有一座莫家人的墓碑,上面有玉玦断面那疑似辰氐人文字的标记。”
“真的?”
“嗯,我看的很清楚。不会看错。”
齐临在原地蹲下,托腮思忖了片刻:“那我明天白天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