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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璎璎咯咯直笑:“你们两个真逗。”
三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抵达乡里肮脏破旧的车站。
石璎璎摔下下车,喘着气道:“再多坐半个小时,我这半条命大概都给搭上了。”
严嘉也是大口呼吸,脚步踩在地上,竟然有种失重的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
齐临倒是一点事没有,就是一下车就叫“好饿”。
因为坐在车尾,傅平最后一个从车里走出来,他的面色一如既往地平静,不见丝毫疲倦,完全不像坐了三小时小巴的样子。
他下了车开口:“我们先在乡上吃午饭,再赶路。”
四人找的是一家粉店。
乡上的小餐馆,环境实在是有点让人望而却步。严嘉本来颠了一路,又吐了一回,是没什么胃口的。但是想到要翻山趟河,还要在外露营,不补充能量,只怕会拖后腿。
四碗米粉端上来时,两个女人,都是有点犹犹豫豫地打开一次性筷子先做心理建设。傅平则是慢条斯理地开吃,并没有表示出明显的排斥,也没有很热衷。唯独齐临饿死鬼一样,打开筷子就埋头奋战。
严嘉勉强吃了几口,忽然听到对面的齐临开口:“咦?有只虫子!”
严嘉应声抬头,见他筷子上夹了一条菜青虫,大概是面汤里面的。她猜到他下一步的动作,脸色一变,立刻打住他:“你要是敢吃!信不信我一碗汤泼你脸上!”
齐临撇撇嘴,将虫子扔在地上,有点可惜的模样:“高蛋白,这都不懂!”
严嘉是彻底没有胃口,将筷子扔在桌面:“我吃饱了!”
傅平皱皱眉,语气仍旧是平静的:“我们今天至少要翻过一座山,你吃这么少,待会会没力气。”
“没关系,我包里有很多干粮。”
齐临喝完碗里的汤:“你要是走不动,我是不会背你的。”
“谁要你背啊!”
石璎璎也只吃完了一半,便放下碗筷:“没关系,我包里也有干粮,到时饿了我和严嘉一起吃干粮。”
傅平最后一个放下筷子:“既然这样,我们稍作休息就赶路。”
48路途险遇()
三人正式赶路,已经是正中午。
因为是秋天,午间的天气,并不炎热,反倒温度适中,适合户外活动。他们先是租了一辆简易三轮车,沿着乡村公路,直到开到一条河水渡口处,接着坐上渡船,划过绿幽幽的河面。
过了河便是真正的乡间小路,只能靠步行。
这个时候的人家还比较多,算是比较常见的湘西农村,偶尔有农家人,从几人身边路过,会好奇地看着他们。
大致山村的空气怡人,严嘉这时身体已经舒服很多,开口与傅平道:“以前看马援写过,武陵一带,鸟不飞渡,兽不敢临。现在看来,其实也还好。都说苗寨神秘,但好像稍微贫穷落后一些,和普通的乡村,差别也不是很大。”
傅平笑了笑:“那是因为我们还没进到真正的山里。苗族分生苗和熟苗,生苗就是汉化的苗族,因为汉人的统治而归化,与汉族风俗融合,会说汉话,与汉人通婚。生苗则是明清改土归流后,没有归化的苗族,一般都在深山之中,仍旧保留苗族传统民俗,大部分人只会说苗语,当然,时至今日,生苗也逐渐汉化,年轻人也都会说汉话。不过和我们一路看到的苗家村寨,肯定还是有很大的不同。我们要去的夯朵村,就是处于生苗区。”
他云淡风轻地给三人讲述。
齐临因为来这里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对傅平讲的这些,并不太惊奇。但两人女人,听得饶有兴趣。
“是吗?”石璎璎作为有着苗族血统的城市人,也很是不太了解,“这样看来,我是属于熟苗了。我对苗族的民俗还真是不太了解。小时候听外公外婆讲过一些巫蛊之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傅平走在前面,回头看来一眼她,轻笑了一声:“山里的苗人,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秘恐怖,但可能也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平常。”
严嘉看了眼齐临,他虽然并未表现出惊奇的模样,但也是知道书本知识,与亲身体验是不一样的。所以听得很认真。
她想了想,问他:“你以前在部落生活,又是学的人类学,那你对巫蛊之术了解吗?”
齐临认真回道:“巫蛊之术,在未开化民族都很常见。未开化民族笃信万物有灵,面对自然界的力量,又时常无能无力,所以巫蛊之术应运而生。巫术在全世界都大同小异,无非是通过模拟和接触两种方式。蛊在汉语里面,从虫从皿,说的就是养在容器中的虫子。利用所养蛊虫,达到目的。最出名的就是苗族蛊术和南洋降头,都算是黑巫术的一种。”
傅平点点头:“齐临果然是博才多学。”
严嘉轻笑:“我看他是纸上谈兵。”
齐临可不干了,大声反驳:“我虽然没有来过苗疆,但是我以前去过非洲和南美很多部落。我看了国内关于苗族的书籍,描述都与那些部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齐临说得对。”傅平道,“我也去过一些国外的部落,除了语言,很多行为方式,尤其是祈福求神这一类巫术上,和这里的苗族很相似。尤其是自然环境差不多的地方,民俗就更加接近。”
严嘉边点头,边心道,傅平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果然是在这里隐居而已。
齐临也认同道:“没错,自然环境对文化的影响至关重要。你看沙漠草原高山的居民,生活习惯就跟他们的环境息息相关。深山里的苗族为什么善用巫蛊之术,还不是因为山中蛇虫蚁兽猖獗。”
石璎璎嘻嘻笑了笑:“你们谈的东西很有趣,可惜我没怎么接触过这些,听得有些新奇。”
傅平也笑:“其实我也就是来了这里,看得比较多。”
石璎璎又道:“那你说,我们这次去夯朵村,会不会遇到这些巫蛊之术?”
“放心,苗人通常热情善良。我们是外来的客人,只要不破坏他们的规矩,他们不会对我使用这些。”傅平顿了顿又道,“而且就算是在生苗区,巫蛊之术现在也很少见得到。”
“为什么?”
“你们年轻,可能不太了解。六七十年代,破四旧运动对这些封建迷信打击得很厉害,就算是深山里也被波及,巫师蛊婆都被列为牛鬼蛇神,被整得很厉害。许多人都不敢再使用这些巫术,老一辈不传授,年轻人自然也就不懂。”
石璎璎哈哈大笑:“傅平大哥,你说的自己好像比我们大多少似的。”
严嘉也附和:“是啊,傅平,你看起来年轻轻轻,怎么说起话来都跟老气横秋的?”
傅平怔了怔,转头看向两人,无奈地耸耸肩:“我确实比你们年长较多。”
“那您老贵庚?”石璎璎笑嘻嘻问。
傅平难得地配合,玩笑般学着老人咳嗽了两声:“我已经快七十岁了。”说完,又恢复正色道,“我三十出头,是不是比你们大很多?”
“我还以为你不到三十岁呢!”严嘉感叹地点头,“你看起来很年轻。不过话说回来,三十多岁的男人,其实也还挺年轻的。”
“那我二十多岁,岂不是少年?”齐临不服气地叫嚷。
严嘉白他一眼:“岂止是少年,你根本就是儿童。”
傅平哈哈大笑:“真是羡慕你们年轻人。”
石璎璎一副求饶的表情:“傅平大哥,你也就比我们大几岁,不要像个长辈似的,好不好?你也是年轻人,也要跟我们一样,有年轻人的朝气才对。”
“好吧。”傅平无奈道,“不过我得纠正一下,我比你这个大学生大的不是几岁,而是十来岁。”
众人笑开。
走了一小段路,在一条清水涧边,几人洗了洗脸,振奋精神,在旁边的草坪上小歇。
傅平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山:“今天我们必须得翻过那座山,山下有一条河,我们可以在岸边露营。明早再出发,翻过一座山,大概下午可以到夯朵村。”
齐临看了看那山:“这座山不是很高,天黑前应该可以下山。”
傅平点头:“没错。山上树木繁茂,如果天黑之前下不了山,会比较麻烦。”
“会有蛇吗?我听说苗疆毒蛇特别多。”石璎璎紧张地问。
傅平笑道:“是啊!苗疆向来五毒盛行,蝎、蛇、蜈蚣、壁虎、蟾蜍非常常见。”
“啊!”石璎璎吓得惊叫一声,“对对对,金庸小说里的五毒教就是这边的吧?”
傅平摇摇头:“那都是外界的传闻。五毒虽然在这边是很常见,但也不至于到处都是。而且蟾蜍壁虎也一点都不可怕。至于蛇,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过这句俗语没有,‘三月三蛇出洞,九月九蛇钻土’,现在已经九月下旬,应该很少有蛇出没了。”
“这样就好!”石璎璎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严嘉却在此时想起客栈里的事情:“听你这样说,那还是真有点奇怪了。”
“怎么了?”傅平看着她,问。
“我们在客栈住的第一晚,璎璎的房间一下出现了五条非常大的蜈蚣。”
傅平面露惊讶:“有这种事?”
“对的对的。”石璎璎忙不迭点头,“不说我还忘了,当时真是吓死人!”
严嘉继续道:“第二天我睡觉的时候,做梦都梦见房顶有大片蜈蚣,特别真实,感觉都不像是做梦。”
傅平道:“这种时节,蜈蚣应该比较少出现。而且在城里,又是卫生条件不错的客栈,确实很稀奇。不过没被咬到就好。”
“老板也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那你们当时怎么处理的?”
严嘉颇有点骄傲地拍了拍旁边,正摸索出一块压缩饼干准备开吃的齐临:“齐临带了药,非常管用,那些蜈蚣自动爬到药粉堆,但是很快就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