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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琮瞧着这小肉包腮帮子鼓鼓的,眉宇间的担忧散去了几分,这才伸手擦了擦她的嘴角,道:“别着急,慢慢吃。”
“唔……嗯。”姜令菀点了点头,却不见嘴上的动作慢下来。
姜令菀吃了一半,打了个饱嗝,这才看着陆琮,声音一如既往的绵绵软软:“琮表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陆琮道:“姨夫姨母和我舅舅,还有安王府的人,都在寻你……”说着,他抬眼看了看这山坡,又低头瞧着面前这小肉包疲惫的小脸,才背对着她弯下腰,道,“上来,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如今天色已晚,就算他背着她上去,恐怕也只能爬到半山腰。他再有能耐,终究只有十岁,若是遇上什么豺狼虎豹,恐怕只能沦为为盘中餐。
姜令菀点点头,一张小脸恢复了血色,红扑扑的,立马乖乖扑了上去,小胖手抱着陆琮的脖子,牢牢贴在他的背上。按理说像陆琮这么大年纪的小少年不会有多少力气,可好在陆琮自小就跟着师父学武,力气比同龄的男孩子大上许多,所以背起她也不算太吃力。
姜令菀趴在他的背上,眉眼乖顺无比,就算是小少年时候的陆琮,也令她有安全感,仿佛只要有他,她什么都不用担心。她见他背的稳稳的,这才想到一个问题,歪着小脑袋道:“琮表哥,你是怎么找到璨璨的?”
陆琮说爹娘和舅舅都在派人在找她,那为何陆琮这个十岁的小少年最先找到了自己?
陆琮背着她走着,道:“我瞧见了你的发带,就沿路寻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
姜令菀咧嘴笑了笑,笑容灿烂无比,更是将陆琮的脖子抱得更紧了,心道:自己娘子的发带,当然得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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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相元寺内无一香客。
这卫国公府、荣王府、安王府,以及冯大将军的人将相元寺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为的便是寻卫国公府的六姑娘。姜六姑娘不过四岁女娃,今日在相元寺无故失踪,竟然惊动了晋城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见是个金镶玉般金贵的主儿。
院子里,着一身浅绿色齐胸襦裙的苏良辰正站在桂花树下。
她略微眯眼,瞧着这来来往往的侍卫,心叹到底是同人不同命。今日这姜令菀失踪了,便引得这么浩大的阵仗,当真是丢了小公主一般。她嘴角微微翘了翘,虽不晓得这事儿是何人所为,可心下却有些畅快。只是一个四岁小女娃,失踪了近整整一日,能不能寻得回来、寻到的是死是活,到底是难说了。
原想着这姜令菀是卫国公府的小祖宗,她寄人篱下,自是看人脸色行事,巴结一番也无妨,奈何这姜令菀被娇纵惯了……
苏良辰一张白净的小脸有着不符年纪的沉稳,她略微转身,瞧着不远处落在地上的发带,这才走了过去,将它拾了起来。
这是?
苏良辰双眸愣了愣,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何人的发带。她一双小手拿着发带,抬眼瞧了一眼这相元寺的后山。
莫非……
“苏姑娘。”
“嗯。”苏良辰身子一颤,忙将发带藏进了自己的怀里,转过头一瞧,发现来人是老太太身边的李嬷嬷,一张小脸忙扬起乖巧温顺的笑容,客客气气道,“李嬷嬷。”
李嬷嬷瞧着这苏良辰小小年纪就乖巧懂事,平日里也多照拂一番,觉得这表姑娘这么小就没了娘亲,当真是个可怜孩子。再说了,表姑娘的娘亲可是老太太的嫡次女,以前颇得老太太的欢心,待下人也客客气气的,未料是个福薄的,年轻轻的就去了。
李嬷嬷细细打量,瞅着苏良辰这张酷似二姑娘的脸,心里不禁也叹了几分,走到苏良辰的身边道:“今日六姑娘的事儿老太太已经操碎了心,午膳都没胃口吃。苏姑娘可不能再出事儿了,还是随老奴进去吧,省得老太太担心。”
苏良辰嘴角一翘。姜令菀是她的宝贝孙女,她自然是担心,只不过她这个外孙女,老太太可是从来不当一回事儿的。今日这事儿若是搁在她的身上,老太太最多不过假惺惺掉几滴眼泪,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哪会因她废食?
苏良辰眉头微微一蹙,露出几分担忧来,声音低低柔柔的:“寻不着菀表妹,我心里难受。李嬷嬷,我就站在院子里,不会乱跑的。我在外头等着,待菀表妹回来了,我就可以第一眼就看见她了。”
当真是个乖孩子。
李嬷嬷心里叹了一声,道:“那成,苏姑娘自个儿小心些,若是觉着冷了,就进屋。”
苏良辰点了点头,道:“嗯,我晓得。李嬷嬷你放心。”她瞅着李嬷嬷走远了,才将怀里的浅粉色发带拿了出来。
苏良辰瞧了许久,走到远处的莲花池。
手一松,将这发带扔进了莲花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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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公府的小祖宗在相元寺失踪了。
安王听到外甥女出事儿的消息之后,立马就带着侍卫前来帮忙。
昔日安王同周氏这个妹妹感情极好,可自打他执意娶了宋妙仪这个王妃之后,妹妹便同他疏远了起来。这也难怪,周氏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瞧着虽娇娇弱弱的,可心肠却硬的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仍是没有原谅这个哥哥。
安王不过而立之年,生得丰神俊朗,乃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今儿穿着一身宝蓝色净面杭绸直裰,瞧着贵气雅致,器宇轩昂。
安王见周氏心急如焚,一双眼睛都红彤彤的,明显是急哭了,便先是朝着主位之上一愁不展的老太太打了招呼,而后才出言安抚周氏道:“阿锦你别太担心,我已派人去寻了,璨璨肯定会没事儿的。”
今儿周氏同安王妃撕破了脸,如今安王这么一句话,简直是往周氏的木仓口上撞。她赤着眼道:“王爷,这是我们卫国公府的家事,轮不到你操心。”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啊?
安王晓得璨璨这个外甥女对于妹妹有多重要,他是个性子温吞的,素来没什么脾气,如今周氏话里带刺儿不将他当一家人,他也只道是妹妹关心则乱,心下没有半分生气。这安王没生气,一旁坐着的安王妃倒是气不过,只觉得自家夫君堂堂一个王爷,热脸贴了周氏的冷屁股,实在是丢人。
周季衡瞧着安王立马跑了过去,扯着安王的袍袖,仰着头敛眉道:“爹爹,你一定要找到璨璨表妹。”小表妹不见了,周季衡愁得连饭都没吃。
安王伸手摸了摸自家儿子的脑袋,一脸坚定道:“衡儿放心,璨璨会没事儿的。”
话虽如此,可心下的把握却是不大。
四岁稚龄女娃这般神不知鬼不觉被人掳走,而且迟迟未有消息,明显不是为财。若不是为财,那璨璨自然是危险了,说不准已经遭遇不测了……不过这话安王倒是不敢说,她这妹妹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指不准何时会崩溃。
这会儿冯怀远走了进来。
周氏瞧着立马迎了上去,急急问道:“冯将军,璨璨找到了吗?”她见冯怀远不说话,急得都快哭了,翕了翕唇道,“冯将军……”
冯怀远摇了摇头。
周氏彻底崩溃,全然没有昔日金尊玉贵的国公夫人仪态,面色苍白,双眸赤红,偏生她容貌生得美,这番模样只叫人觉得心如刀绞。
老太太瞧着这场景,也忍不住道:“我的璨璨,我的乖孙女,咱们卫国公府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老太太这么一嚎,周氏越发是忍不住了,转身就直直往外头走。
冯怀远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她,道:“你去做什么?”
周氏白着脸,眼神涣散的喃喃道:“我去找璨璨,去找璨璨……璨璨肯定饿了,她饿了,她现在肯定害怕,她需要我……她需要我这个娘亲。”
冯怀远听得心一寸一寸的疼,瞧着她这副模样,都不敢再看下去。
他怕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崩溃,也顾不着旁的,双手用力捏着她的手臂不许她出去,好声好气道:“夫人,你冷静一下,暂且再等等。国公爷还在寻,我同他说过,不管有没有寻到,这个时辰都要在这儿集合。咱们必须重新商量一下对策,将搜寻的范围扩大。”
周氏此刻半分理智都没有,只拼了命的要出去找女儿,她挣扎了几下,冯怀远心一横,挥起手刀就朝着周氏的肩头砍去,周氏一个娇弱女子自是受不住,顿时就晕了过去。
“冯怀远。”姜柏尧恰好走了进来,一把接过冯怀远面前的妻子,见她双眸紧合,才对着冯怀远道,“你把阿锦怎么了?”
瞧着姜柏尧护着自己的妻子,冯怀远的面色沉了沉,淡淡道:“夫人这会儿担心璨璨的安慰,我怕她会失去理智,此刻让她休息一会儿对她来说也是好事。国公爷,你扶尊夫人进去休息,咱们再商量一下对策。时间拖得越久,璨璨越……”
这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可姜柏尧早就意会。
姜柏尧深深看了一眼面前这个英气十足的男子,晓得他爱慕自己的妻子,对他实在是待见不起来。可饶是他再冲动,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吃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醋。在寻人方面,他自问不是冯怀远的对手,如今女儿寻不着,还要全靠冯怀远帮忙。
姜柏尧略微低头,看着怀里的妻子,见她神情不安,俏脸苍白,光洁的额头满是汗水,一时心疼得不得了。
若是璨璨寻不到,他几乎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姜柏尧将妻子打横抱起,进了里间,然后命陶嬷嬷点了安神香,让妻子好好睡上一觉。姜柏尧愁眉不展,轻轻抚了抚妻子的脸,最后俯身在妻子的额头落下一个吻,这才起身出去同冯怀远商量对策。
没有任何线索寻一个四岁女娃,简直是大海捞针。恰逢昨晚大雨,就算有人偷偷进屋将人抱走,足迹被雨水冲刷,也寻不着半点蛛丝马迹。只能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