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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由她主持中馈,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想不到平日里不言不语的人,如今认认真真说起话来,倒是叫人招架不住。姜柏尧见陆琮将自己心里的顾虑全都打消了,一时也寻不出什么来为难他。这孩子,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样,可比他勇敢、果决。
姜柏尧起身,正欲将他扶起,便见外头自家闺女小跑着进来了。
姜令菀看到陆琮跪在地上,当真是将她吓了一跳,这才赶忙走过去扶着陆琮的胳膊,心下护短,忙对着自家爹爹道:“爹爹,你怎么能让琮表哥下跪呢?”长这么大,她还没见陆琮跪过谁呢?她心里着急,以为是提亲之事出了什么岔子,却听陆琮道,“没什么事。璨璨,快回去。”
姜令菀拧着眉,只固执的将他扶起,不肯回去。
姜柏尧额头突突直跳,柔声呵斥道:“成什么样子?赶紧回屋去。”
姜令菀巴巴的看了一眼陆琮,一双大眼睛又水又亮,小声问着陆琮:“我爹爹当真没有为难你?”
陆琮点点头。
姜令菀这才放心,依依不舍走出了前厅。
陆琮看着面色不悦的姜柏尧,开口道:“姨父,这……”
姜柏尧挥了挥手,道:“算了,不用说了。”
陆琮一怔:“姨父?”
姜柏尧叹息,看着陆琮难得紧张的神色,无奈一笑,然后走到他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说了,也别再跪了。过几日——寻个好日子,上门来提亲吧。”
陆琮是个不喜形于色的人,目下一听姜柏尧的话,却笑得像个孩子,腰板挺得直直的,字字铿锵道:“琮儿记着了。多谢姨父成全。”
姜柏尧心下腹诽:什么成全?他再不点头,他这女儿的胳膊肘可是要拐到天边去了。
姜令菀待在外头并未走远,见自家爹爹走了,这才朝着陆琮走了过去。陆琮也看见了她,一时停下步子等她。小姑娘今日穿得一身桃红色绣荷花对襟褙子,下边是一条乳白色绣花流苏垂绦宫裙,整个人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粉牡丹,娇艳欲滴。他心下欢喜,可到底是在这儿,不敢做出任何越距的举止,只开口道:“过几日我会再来提亲的,你放心吧。”
她放心做什么?说得好像她很想嫁给他似的,她又不是没人娶?
姜令菀低着脑袋,数着手指头“哦”了一声。
陆琮眉眼柔和,说道:“好了,你回屋去吧,我走了。”
姜令菀见他转身走了,这才忍不住叫了一声,陆琮听着她的声儿回头,静静看着她。她不晓得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想说几句话安抚一些,便道:“其实……其实我娘挺喜欢你的。”
陆琮笑笑:“我知道。”他知道这门亲事不会出岔子,只是当爹娘的,自是舍不得将宝贝女儿嫁出去,为难为难他,都可以理解,而他也心甘情愿配合。
毕竟,她是这么好。
姜令菀莞尔一笑,提着裙摆哼着小曲儿回自己的玉枝院。
站在树丛后面的苏良辰,看着这一幕,不禁咬了咬唇。素手搭在树干上,稍稍用力,指腹逐渐泛白。她正打算离开,可身后却有男子的气息逼近,之后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肢。苏良辰挣扎了一下,见是姜禄,立马双眸微湿,眼眸蓄泪,委屈道:“禄表哥……”
姜禄一把将人搂到隐蔽之处,将她压在树干上用力的亲吻,一双大手在她的背上游走,半晌才喘着粗气道:“怎么?你看上陆琮了?良辰,你不是说过心里只有我的吗?”
姜禄并不是傻子,先前苏良辰在琼华台一鸣惊人,他虽未亲眼看到,可之后见着宫里来的赏赐,及苏府来人欲将她请回去,便知她有多耀眼。先前她在卫国公府无依无靠,楚楚可人,他存着心疼怜爱,便对她格外照拂。她生得貌美,他自然会动心,可如今……仿佛是翅膀长硬了,欲攀上高枝儿。
苏良辰心头一惊,未料姜禄洞悉了她的心思,一时也不再反抗,只委屈道:“禄表哥就这么不相信我?”她低低抽泣,眼眶泛红。以往这招对于姜禄百试百灵,目下姜禄虽然心软,却没有立马哄她,只抬手挑起她尖尖的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四目相对道,“良辰,让我信你,好……那今晚等我。”
苏良辰面色惊呼,忙道:“禄表哥,我——”
姜禄将食指搁在苏良辰的唇上,“嘘”了一声,说道:“既然你答应嫁给我,那咱们早些做夫妻,又有什么打紧的?良辰,你若是信我,我日后绝不负你;可你若是欺骗我,心里肖想别的男人,那我姜禄也不是吃素的。”
苏良辰同这儿保守的女子不一样,对于贞操并不看重。先前她将姜禄当成猴儿耍,可事实证明,姜禄并不是没有脑子的。他以为要了她的身子,就能让她死心塌地,未免太天真了些。可今儿她若是不答应,姜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已经起疑,她如今要做的事情,就是打消他的疑虑,然后才有时间做接下来的事情。苏良辰故作娇羞的底下头,靠在姜禄的怀里,道:“只要禄表哥信我,我……我今晚等你。”
姜禄并非未开过荤的,可对于怀里的苏良辰,却是打从心里面喜欢。可她到底是他的表妹,又是老祖宗疼爱的外孙女,他不能把她怎么样,只能过过干瘾。目下一听苏良辰的话,姜禄狂喜,大手覆在她的胸前的柔软处用力揉了几下,道:“好。”
苏良辰垂眸蹙眉,死死咬着唇,强忍住心中的恶心。
·
转眼到了四月底。
姜令菀喜爱花草,玉枝院专门设有花房,如今正是牡丹花开的季节,这一盆盆姚黄、魏紫、赵粉、豆绿,都开得极好。小姑娘家,自是喜爱赵粉之类的多些,姜令菀也不例外,她拿着东青釉描金天鸡花浇浇着水,这才见金桔慌慌张张跑来。姜令菀面颊染笑,问道:“何事这么慌慌张张?”
金桔道:“方才大公子惹国公爷生气,被国公爷狠狠打了一顿,这会儿送回品竹轩了。”
姜令菀拿着花浇的手一顿,这才将其递给一旁的丫鬟,对着金桔道:“你同我过去瞧瞧。”这些日子,她爹爹为哥哥的亲事的确是操碎了心,可哥哥打死都不肯娶,又能有什么法子?她心里也是为难,哥哥喜欢葭月,她本是一千个一万个欢喜的,可是葭月的身子不好,爹娘和老祖宗都不会同意。
姜令菀进了品竹轩,倒是没有避讳,直接走了过去,瞧着自家哥哥趴在榻上,而一旁的旋画正小心翼翼给他背上上药。旋画见着自己,赶忙起身行礼。姜令菀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姜裕见着妹妹,赶紧将上衣穿好,之后才道:“你怎么过来了?”
姜令菀板着一张俏脸:“我晓得哥哥心里是怎么想的。”
姜裕撇了撇嘴。
姜令菀道:“我看过哥哥的画,知道哥哥的意中人是谁。”
姜裕顿时有些脸红,之后故作轻松的打趣儿道:“看来以后不能再让你随随便便进我的书房了。”
姜令菀想了想,道:“这样好了,明日我去一趟公主府,问问葭月的意思。若是葭月看得上你,我再替你想想法子。”若是哥哥看上的是别的姑娘,自然不用纠结什么,可葭月的身子不宜生养,哥哥就算说出来,爹娘不但会反对,估计还会催他成亲,希望他断了这念头。
说到自己中意的姑娘,姜裕耳根子都烫了起来。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先前他心心念念那穿白底绿萼梅披风的姑娘,可自从遇见夷安县主之后,他便忍不住将她代入,这份想念,比当初更甚。就算如今告诉她,当初那个穿白底绿萼梅披风的姑娘不是夷安县主,他心里喜欢的还是她。一件披风,又怎么抵得上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姜裕晓得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也不再忸怩,爽快道:“够义气,不亏是我姜裕的妹妹,日后有了妹夫,我一定不会为难他的。”
姜令菀却道:反正哥哥又打不过陆琮。
次日姜令菀便去了公主府,将她哥哥的爱慕之情告知了夷安县主。夷安县主听了,一张俏脸红彤彤的,她皮肤白,脸皮薄,一时低着头羞得不成样子。姜令菀瞧着,心下也笃定了,只握着她的手道:“葭月,你倒是说话啊。”
夷安县主抬眼,望着面前的小姑娘,咬了咬唇道:“可是我的身体,我怕……”
姜令菀道:“不瞒你说,我先前试探过我娘的口风,的确有些在意这个。可是她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也很喜欢你。我哥哥是个死心眼儿,这段日子,我爹娘给我哥哥选了好几位姑娘,我哥哥说什么都不想娶,昨儿还被我爹爹狠狠打了一顿——”
夷安县主立马面色苍白,担忧道:“姜大哥没事吧?”
瞧瞧,这就开始心疼人了。姜令菀笑了笑,安抚道:“你放心好了,我哥哥那人,打小就跟个猴精儿似的,每回闯祸都免不了一顿责罚,这皮糙肉厚的,过几日就好了,你甭担心。”说着,她顿了顿,脸上浮现暧昧的笑容,小声儿道,“你这么关心我哥哥,是不是……”
夷安县主虽是内向,却是个外柔内刚的,她点头“嗯”了一声,道:“我喜欢姜大哥,若是你爹娘同意,我娘这边,我自有法子说服。”
能说出这番话,足见她对哥哥的喜欢了。
姜令菀听了也忍不住为哥哥感到欢喜,若是这事儿能成,那葭月只要好好养身子,这孩子总会有的,而且身子也会慢慢好起来的。再怎么说,都比上辈子好上太多。姜令菀一把抱住夷安县主,道:“葭月,你真好。”
姜令菀出了公主府,恰好遇上霍家三兄弟,她行了礼。霍三公子上前一步,笑容和煦道:“又来看葭月?”
霍二公子搭着霍三公子的肩膀,两张俊脸瞧着有七八分相,打趣儿道:“不来看葭月,难不成来看你?”
霍三公子年纪最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