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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天宝曾经对玉罗刹提起过这件事一次,那时候玉罗刹是怎么回答的呢?他说,他是因为喜欢他的母亲,所以不舍得她的孩子受苦。
想到了自己这几个月的狼狈奔逃,玉天宝无声苦笑。他不敢去探究玉罗刹的话的真假,然而却会在心中暗自摇头——他的父亲一生雄才伟略,而父母爱之深便会为之计之远,也不知道口口声声的说着喜欢自己的母亲的男人,会不会想到他的儿子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玉天宝天性怯懦,那些护着他的暗卫在这几个月的逃亡之中,已经在明里暗里的刺杀之中折损大半。在被西门吹雪断然拒绝之后,玉天宝只觉自己生机断绝,他躺在冰凉的雪地上,竟然失了斗志。
天气寒凉,穷冬烈风。虽然玉天宝有内力护身,但是时间长了,玉天宝的意识还是模糊了起来。在他颓然的闭上了眼睛的时候,他只觉被人不轻不重的在腰窝处踢了一下。
一开始的时候,玉天宝只觉得是错觉,便继续闭着眼睛。
那个方才踢了他的人见他半晌不动,脚尖便更用上了些力道。玉天宝只觉得自己腰间一痛,也不知道被那人踢中了何处的穴道,让他的喉间泛起了腥甜。
“喂,起来。”一道男声从玉天宝的头顶响起,和西门吹雪相比,这道声音并不那样杀气凌然,也并不冰冷。它是那样清亮的,带着一点稚子一样的无辜。
“不……要……杀……我……”
玉天宝的意识其实已经模糊了,但是却仍然不肯放弃求生的希望。他真的,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啊。
玉天宝的声音很低很低,却一丝不差的落入那个男人耳中。他饶有兴味的蹲了下来,丝毫不嫌脏的用自己洁白的袖口抹了抹玉天宝脸上的残雪。微微思忖了片刻,他问道:“西方魔教的少教主?”
虽然没有如同玉罗刹一般的“周身萦绕着烟雾”这样明显的特征,玉天宝在江湖之中也是生命不显,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想要辨认出来他也是能够做到的。而这个白衣男人显然就在“某些人”之列。
半天得不到玉天宝的回应,白衣男人有些不耐烦的往他的后心一拍。玉天宝被这一掌拍得吐出血来,可是苍白的面色却缓和了不少,整个人也渐渐苏醒了过来。
白衣的男人松开了他,在不远处的树墩上坐了下来。
玉天宝勉力睁开了眼睛,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白衣持剑的男子。和西门吹雪不同,他的白衣极近华美,看似一身素白,实际上却是用银线精细绣出了华美的花纹。而他头上的发冠和腰间的佩剑也都饰以美玉与珠宝,让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江湖人,反而更像是一个富家公子。
这个富家公子打扮的男人就这样坐在树墩上,用手撑着下巴,像是观察某种动物一样的注视着他。
这个认知让玉天宝一个激灵,整个人迅速的从地上弹了起来。他的手指微扣,正是西方魔教的武功的起手式——玉天宝虽然武功不济,但是那也只是相对而言。在中原武林,他也勉强能够算是二流高手的。
那个白衣男子却是微微一笑,用手中长剑的剑鞘状若无意的一点,正巧敲在了玉天宝的那只手腕上。
玉天宝的手腕一痛,腰间方才被这人踢过的地方更痛。叠加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又一次跪在了地上。
白衣的男子见他跪在了地上,便缓缓走到他身前,用剑撑着自己,然后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方才说,有人要杀你?”
“是又如何?”玉天宝捂着手腕,神色中也带上了些痛苦。仅凭这个男人方才击中他手腕的这一手,他就足以确定这人并非看起来这般温和无害了。
“唔,让本公子想一想啊。”男子的声音带上了一些慵懒,被他倚着的剑仿佛随时都要倒,却始终都未曾倒下。他转了转手腕,忽然抽出了那柄长剑。
长剑一挥,方才他坐着的那个树墩……纹丝未动。不,寒风一吹,那个树墩被削下了的如同纸片一样薄的一层便被卷起,呼呼啦啦的飞到了空中。
“本公子代替西门吹雪,跟你进行那个交易,如何?”男人还剑入鞘,对玉天宝挑了挑眉。
玉天宝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睛忽然就亮了。
那人看着玉天宝神色,便知道他已经答应了。将手中长剑挂回了腰间,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松的说道:“好了,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先离开这里,去最近的城镇吧。”
玉天宝用力的点了点头,却怪异的发现那人站在原地,并无动作。
正纳罕的时候,他便听那人说道:“你带路。”
玉天宝讶然的看着笔直的官路,忽然就开始怀疑自己方才的决定了。这人……路痴得也太过夸张了些吧?
“敢问公子尊名?”
玉天宝抖了抖,小心翼翼的问道。
“宫九。”
“宫公子。”
“……叫我九公子就行。”
“哦。九公子。”
第68章 打不过你的小姑娘,不会永远打不过你。()
第六十八章。打不过你的小姑娘,不会永远打不过你。
玉罗刹想要和儿子过一个年。
这个愿望,似乎从来都没有实现过——无论是和他真的儿子,还是那个养在西方魔教之中的假的儿子。
他谋划了这么多年,差不多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刻。等此事一了,他将交给他的儿子一个干干净净的西方魔教。也正是因为这个计划,让玉罗刹多了许多空闲的时间,也可以再去阔别多年的中原走一走。
当年玉罗刹刚刚在西域建下西方魔教,正欲往中原扩张势力之时,却被一位白袍黑纹的道人找上了门来。那道人在西域与中原接壤的沙漠之中也算颇有名号,行事素来侠义。
玉罗刹本不耐烦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大侠,但是那道人的功夫实在精妙,玉罗刹和他打了整整十五场,次次败北。在西域这样以武为尊的地方,败了便要将自己的生命奉上。可是那道人并没有杀他,反而跟他约定,西方魔教的势力若是在他玉罗刹有生之年不涉中原,若是玉罗刹做到了,甚至他可以答应为他做一件事。
思量再三,玉罗刹答应了这人。
于是,玉罗刹将势力向较为荒芜的沙漠探进,放弃了富硕的中原,而那个道人也成为了他儿子的师父,要将一身本事对他的儿子倾囊相授。
这也是为何玉罗刹敢将西门吹雪一人放在中原多年,而并不担心他长歪了原因。
西门吹雪年二十又三,而这二十三年之中,玉罗刹竟未曾和他一同过过一个年。今年玉罗刹好不容易将教中事务放下,兴冲冲的赶往万梅山庄的时候却被告知,西门吹雪已经去往南海飞仙岛了。
玉罗刹咬了咬牙,心中恼恨,却还是直往飞仙岛而去。
可恨他此次孤身一人前往中原,又需要小心隐匿行踪,周遭竟连一个趁手的随从也无。再加上西方魔教在中原本就弱势,玉罗刹的消息便一点也不灵通。等他漂泊数日抵达飞仙岛的时候,君瑄与叶孤城还有西门吹雪已经随着玄云去了华山纯阳宫。
玉罗刹本欲再往华山,可是时近年关,飞仙岛的海运已封,若是想要离岛,就非得等到转过年的元宵节过后才有船只通行。玉罗刹就是武功再高,也断无横渡汪洋的能耐。纵然他心中再气,也只得在白云城暂且住下。
白云城虽为大安枢纽,但是约定俗成的,年关至十五之时,商贾都不会再往此地。每年的这个时候,白云城中便只剩下原有城民。城中之人皆是前朝旧臣抑或王亲,当年国破之日为避祸而退居此地,几代下来,各家互有姻亲,皆为旧识。
如此一来,玉罗刹这个“外来人”便显得格外突兀了起来。
飞仙岛周遭海域地势复杂,大小势力也是驳杂。虽然白云城历代城主皆能以一力庇佑城民,但是城中尚武之风还是兴起。至若叶孤城这一代,他更是大力发展城中武力,大开府库,城中幼童凡满五岁,皆可入府库挑选适合功法。
如此一般,就连白云城里卖鱼卖菜的老叟老妪、城中街上嬉闹的孩子都可以在三流的江湖人手上过上百十来招。
当玉罗刹一进入白云城,虽然他只做富商打扮,可是却有眼尖的汉子看出了他功夫不俗,当即便报告了城主府。叶孤城和君瑄都不在,老管家思量了一下,觉得来意不明,不好招惹,便只悄悄让城中人盯着他便是。白云城中消息传送自有渠道,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城中的每一位居民便都得到了城主府传出的这个指令。
其实,以玉罗刹的武功之高,若是真的有人跟踪监视他,他定然不会没有察觉。然而如今是白云城上下都在盯着他,这些“探子”遍布了每条街道,每个人都是状若不经意的瞥他一眼,待他从自己面前走过便不再多看——若是有人盯着他,多半是些大姑娘小媳妇。就算他带着银色面具,却也难掩身姿挺拔,举止风华。
这样的窥探太过自然,玉罗刹也不会想到,有一日他会被整整一座城的人这样监视着。
他此来飞仙岛,只是为了寻自己的儿子。在盛京的时候他与君瑄对招,却是存了结交的意思。所以这次来白云城,他便没有特意得罪叶孤城的想法。
因此玉罗刹来了白云城五日,一直相安无事。
第六日,叶孤城和君瑄乘船回到了飞仙岛。这一天,正是除夕。
玉罗刹这些天一直住在临近码头的客栈,从客栈的窗户便能够看到海上的光景。如今已经封海,能够在这档口往来于海上的船只,除却白云城主的,玉罗刹不做第二人想。
一想到叶孤城,玉罗刹便想起那个被自己击败,还不及自己儿子的师父,却说什么必成“当世用剑第一人”的小姑娘。似乎,这个小姑娘还和自己的儿子打成了平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