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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阴真人却没有立即为他解释。她起身走到了房间外。紫金山本就是极高的山,凌云观又在紫金山巅,出门四望,他们的脚下便是细碎的云絮。太阴真人望着翻涌的云海,眼眸变得复杂而温柔。
半晌之后,她指着那片云海对西门吹雪说道:“你看着芸芸众生,若能安稳度日,虽然也有痛苦煎熬,可是不也强过山河倾覆,颠沛流离?”
西门吹雪垂眸,道:“本就是天地为炉。”
“是啊,天地为炉,众生为铜,谁又不是在苦苦煎熬。”太阴真人叹了一口气,目光扫过西门吹雪从未离身的剑,道:“你眼中只有剑,还未曾细细看过这浮生吧?”
也无需西门吹雪回答,太阴真人与西门吹雪平静对视,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而后郑重说道:“若为这你不曾入眼的浮生,赌上你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两位绝世剑客的名誉,你……可愿?”
西门吹雪闭上了眼眸,许久之后,他骤然睁开了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一入纯阳,一世纯阳。固所愿也。”
闻言,满头华发的老者终于又一次笑了。她一向识人精准,这一次,她依旧没有看错。
第40章 娘家也是很凶残的。()
第四十章。娘家也是很凶残的。
君瑄和叶孤城抵达紫金山的时候,距离中秋节也只剩下了一天。
虽然太阴真人抢走了自家小姐的及笄礼的举办权,但是老管家也不打算含糊。他很有效率的调动了人手,一早就将及笄礼上需要的东西送到了紫金山上。
而花家男女老少们也不含糊,一早就赶往了紫金山,帮着太阴真人操持了起来。
凌云观是太阴真人的清修之地,多年以来只有她一人并两个粗使小道童居住,幸而当初建观的时候建立禅房不少,两家人马入住倒也不觉拥挤。
其实早在江南的时候,花家人便已经和叶孤城见过面了。。
花家的老爷和少爷们对叶孤城的印象极好,只觉此人和江湖传闻相去不远,是极高洁极让人敬仰的剑客。更难得的是此人虽然高傲,却礼数周全,自有一派大家教养出的贵气。花家的六少中也有人早就和叶孤城相识,更感念他照拂自家小姑姑多年,故而也算是宾主尽欢。
而到了花老夫人以及六位少夫人这里,她们对叶孤城的统一印象竟成了……这是什么人啊这!嫌弃之情就差当面表露出来了。
叶孤城与其师妹的传闻在江湖之中由来已久,男人或许大而化之,可是女人们却总是无法将这样的事一笔带过的。所以对于花家的女眷来讲,她们来见叶孤城,更多的是存了相看“女婿”的心思——且不论君瑄在花家的让人发笑的辈分,花家的老夫人自不必提,花家的少夫人们亦是将她当做妹妹,甚至女儿去宠爱的。
本来见叶孤城此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花家的女眷们还是很欣喜的。可是在一旁瞧着他每次只用单字或者一个词语去回答自家老爷的问话,花老夫人首先就是不悦的皱起了眉毛。她总觉得,叶孤城的性子太清冷了一些。而太清冷的人,就难免不够体贴。
五少夫人看着自家婆婆皱眉,仗着隔着一道屏风,她故意小声跟身边的大少夫人说道:“叶城主这是……口疾?”不然怎么只能三个字五个字的往外蹦啊。
大少夫人一贯守礼,这时候也不由喷笑出来。伸手掩了五少夫人的嘴,大少夫人低声说道:“偏偏就是你促狭,仔细娘听了撕了你的嘴。”
说着,两人一齐看向满脸凝重的花老夫人,故作无辜的眨着眼睛。
知道这是两个媳妇儿特地在让自己开怀,一直绷着脸的花老夫人笑着去拍了拍两个人的头,嗔道:“行了行了,就知道淘气,你们都是孩子的娘了,也不怕人家笑话。”
虽然花家的娘子军对叶孤城这个“女婿”不甚满意,然而花家到底不愿意失礼于人前。那次叶孤城来花家拜访,花老夫人最终还是带着少夫人们出去和叶孤城互相见礼。她那时候还想着;左右自己的小妹还小,谈婚论嫁也应当是几年之后的事情,如今也不急着给叶孤城脸色看。
只是花老夫人没有想到的是,只是一个月不到的光景,江湖中居然已经传出了“叶孤城欲在其师妹及笄之后娶之”的传闻。
当这个消息传到了花家的时候,花家上下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特别是在他们家七童传信过来说叶孤城与平南王府牵扯不清之后,原本看好叶孤城的花老爷和花公子们也全部倒戈了。
因此,等到叶孤城带着他的小师妹来到凌云观的时候,等着他的除了但笑不语的太阴真人,剩下的便是集体绷着脸的花家老少。
西门吹雪坐在太阴真人身旁的次座默默饮水,与叶孤城四目相对的时候,叶孤城总觉得他的目光之中似乎多了一份……怜悯。
花老夫人看见了相携而来的两人的时候便笑着迎了上去。一把攥住君瑄的手,花老夫人状似非常自然的将人从叶孤城身边带走。
“小妹这一路辛苦了吧,嫂嫂亲手做了百花糕,都是极甜糯的,让你的侄媳妇带你去尝尝?”说着花老夫人对自家的儿媳们使了个眼色,四少夫人和五少夫人便一左一右的挽住了君瑄的手臂,生生将小姑娘拖了出去。
叶孤城身形微微一顿,终于没有阻拦。
一直到看不清君瑄的身影,花老夫人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拦住了要开口的花老爷,花老夫人坐回了位置,而后端起了手中的茶盏,对叶孤城道:“叶城主,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懂得你们男人拐弯抹角的那一套。”
叶孤城心中已经知道大概,于是只道:“花夫人但说无妨。”他未叫老夫人,自然是随了君瑄的辈分。
“那老身边直说了。”花老夫人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磕,冷声道:“江湖素传,城主欲娶我家小妹,不知传言是否属实?”
“是。”叶孤城低垂了眸子。或许江湖传闻之中的一切都是师祖刻意为之,然而唯独这一条,的的确确是叶孤城的心之所愿。
——他想要娶他的师妹,想让被他在膝头养大的小姑娘永永远远的留在白云城,想要照顾她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对于叶孤城这样的人来说,爱情是“我若爱定,生死不离”。自从君瑄应下他的那一刻起,叶孤城便不打算再放手了。
“好!好!好!”花老夫人一拍桌子,笑容更冷:“咱们江湖人家,的确不必讲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小妹她还什么都不懂,叶孤城你堂堂一男子,又贵为一城之主,难道就会行那哄骗小姑娘之事情么!”
此言一出,叶孤城眸色便是一冷。他的心意只需对一人剖白,他的行事也从不惧旁人指点。只是,对方到底和他的小师妹有着血脉之亲。
叶孤城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却希望自己的师妹出嫁的时候被亲眷祝福。作为出嫁的女子,娘家便是她的底气。纵然君瑄并不需要这种保障,叶孤城也确定自己永远不会辜负了她,可是人心都是偏的——叶孤城偏心于君瑄,所以别人有的,她一定要有。别人没有的,她也要有。
沉吟片刻,叶孤城对花老夫人郑重说道:“我与瑄儿,是两情相悦。若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二人皆无父母在世,婚事自是师门操持。”
说着,叶孤城对太阴真人微微一揖道:“此事师祖已允。”
的确,太阴真人虽然心系家国,却也不会拿君瑄的名节开玩笑。早些时候叶孤城便郑重对师门下上通报过此事,故此太阴真人才会借着君瑄的由头散布江湖传闻。
太阴真人是乐得看这个一直冷冰冰的徒孙被问难的,一直到叶孤城将她搬了出来,她才笑道:“他们师兄妹感情从小就好,觉非不会欺负觉慧的。”
花家到底身在江湖,花老夫人不认得太阴真人,只道她是叶孤城与自家小姑娘的师祖,花老爷却是隐约听闻过这位的,这位成名江湖的时候,他还尚且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传闻这位曾经以一身之力劝多位恶人向善,也曾一人斥退千军。
只是,江湖已经没有她的传闻许久了。
面上浮上一抹复杂,花老爷终于开了口:“若是小妹还是孤女,城主如此行事也无大错。然而如今小妹父母虽逝,却有兄长嫂嫂。城主是否不够妥帖?”
叶孤城还未说话,太阴真人便笑眯眯的接口道:“觉非这辈子就娶觉慧一人,身边又没个长辈操持,做起事来自然毛手毛脚的。花老爷你可怜他年纪小,多担待一些吧。”
太阴真人的三言两语,不仅为叶孤城解了围,还强调了叶孤城不会纳妾的事实。然而若是仅仅如此,花家的老少依旧是无法放心的。
三公子身在朝堂,对如今朝中的暗潮涌动也有所察觉。望向叶孤城,他直道:“叶城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如今素传您与平南王府私交甚密,此事已上达天听。城主自然是有大志向之人,小姑姑却只是妇孺。”
这话虽然看似隐晦,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明白了。毕竟,白云城主触动天听的“大志向”指的是什么,众人不言自明。
叶孤城只是微抿唇角,竟一时无话。
难堪的停顿弥散在了众人中间,花老夫人死死盯住叶孤城的脸,不错过他任何轻微的神情变化。
而花老爷以及花家的各位公子也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花家的五公子经常往来于江南与白云城,和叶孤城虽然称不上朋友,但是终归有些矫情。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城主可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叶孤城沉吟了片刻,终于说道:“此事今日无法对诸位言明。假以时日,必见分晓。”
这话虽然是实情,可是在花老夫人耳中却怎么听都像是敷衍。脸上浮起了分明的怒色,花老夫人的讽刺话语几乎要脱口而出。
太阴真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