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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马车停了，裴思衍才撩开帘子把林漪抱了出来。
胭脂铺还是那个老样子，只不过许久不住人，整个屋里都蒙了一层的灰，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
放了林漪坐在椅上，裴思衍撸起袖子就去厨房备了水和抹布。
利落的把桌椅和边边角角都擦了一遍，林漪盯着他直瞧，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越来越空，逐渐演变成黑洞，似乎快要把她给吞噬。
屋子打扫过一遍，终于看上去干净许多。裴思衍进了卫生间把自己打理干净，才抹着脸上的水珠打算抱着林漪进去洗漱。
好闻清新的柠檬香是种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林漪揽抱住了他的肩膀，听见自己轻轻问道，“你到底是谁？”
裴思衍脚步一顿，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僵。
少顷，他莞尔一笑，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我先带你去洗漱，今天太累了，我们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裴思衍，你到底是谁？”
揪紧了裴思衍的衣领子，林漪的指刀铮地弹出，锋利的刀刃就在裴思衍的脖颈旁，凉飕飕的透着寒意。
“漪漪，你想要杀我？”
“不，我不想杀你，我只想知道真相。”
疑问在心头愈演愈烈，林漪的嗓子干的发疼，身体微微颤着，总觉得自己似乎接近了事情的某个真相。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深吸了一口气，裴思衍放下了林漪。
他抓住了林漪的肩膀将她抵在了墙面上，力道不大，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可他的大手带着火烫的力量，沉稳有力，便叫林漪生不出挣扎的念头。
目光相对，裴思衍的面貌俊美无铸，暖橘色的油灯打亮了他的面庞，叫此刻的他看起来清俊非常。
“漪漪，你是不是有了答案？”
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这个问话似是而非，却已然肯定了林漪的猜测。
他不是他，那他是谁呢？
林漪垂下了眼睑，心头闪过许多张脸孔，却不敢真的将谁对号入座。
裴思衍还在等着她的回答，目光灼灼，看着她瞬也不瞬。
“裴思衍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根本不会做家务。”
“不会做也可以学……”
“不一样的，在共同生活的日子里我看过许多次他抹桌子扫地的样子。一个人的习惯变不了，也许你不知道，他一直用的都是左手。”
“……”轻轻点了头，裴思衍的表情僵硬了一秒，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林漪也懒得避忌，有什么说什么，比起其他，她更渴望得到事情的真相，“也许你也不知道，裴思衍有洁癖，身上沾了血腥味就忍受不了。你刚刚明明可以先洗澡，可是你没有。”
“嗯哼。然后？”
“然后裴思衍根本不会叫我漪漪，只会叫我宝贝儿，在他的眼里我就是只小宠物，真要说到为了我而铤而走险，那十有八/九是不可能的。”
“……”
“你是不同的，你会把最后一件防弹衣让给我，会让我躲在安全的地方保重自己，会忍受着身上的气味第一时间照顾我。所以……”
“所以，照顾你也有不对的地方？”裴思衍听的好笑，刮了刮林漪的脸蛋，似乎也在期待着她的答案。
越来越肯定此人非彼人，林漪垂了眼睑，复又抬起眼来，“照顾我并没有什么不对，但这只能说明你不是他。”
“……”抬了抬眉头愿闻其详。
林漪不紧不慢的话语轻轻的，“他不会在第一时间去管别人的死活，他自私，自负，自强，也自信。绝不可能用迂回的手段置他人于死地。最紧要的……”
林漪深吸了一口气，犀利的目光望进了裴思衍的瞳孔深处，声音不可抑制的大了起来，终于说到了最关键，也最残酷的一句，“他不爱我，可是你爱。”
“……”
“你的眼睛骗不了人，看住我的时候，就是不同的。”
“哔哔——杀手世界已完成，复制记忆体……”
机械的话音自脑海中响起，应和着裴思衍微微扬起的唇角，似乎所有的一切都猜中了。
“所以，你到底是谁？”强撑着不肯离开，林漪望进了裴思衍的眼底，峨眉轻蹙，额头渗出了冷汗。
气氛僵硬到死寂，裴思衍和林漪两两相望，沉默在不大的空间蔓延，有种令人心焦的压迫。
快说啊，快告诉我！
林漪攥紧了拳头，怎么也不肯在现在离开。
少顷，裴思衍倏地莞尔，他揉乱了林漪的头发，缓缓后退了两步，“我是谁不重要，你甚至不用记得我。但是你一定不能忘记，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天起，你的一切，由我来守护！”
“！！！”
第一七三章 我在的地方就是湖（）
最后见女邻居实在饿，秦风还是挑了个大排档和女邻居在路边吃起了东西。
难得吃一次路边摊，秦风到底是个学医药的，潜意识里多多少少有那么丁点的洁癖。
虽然自己家搞的乱糟糟的，但是事实上，他还是会嫌弃路边摊有些不干净。
不过难得吃吃，无伤大雅。
两个人炒了俩菜，点了一堆串串，一人坐了桌子一边等吃。
“说说吧，你有什么烦心事儿。”捧着腮就催促秦风讲故事，林漪的眼里满是兴味，确然像是个还没毕业的女高中生。
踌躇片刻，秦风咬了咬牙还是如此这般和女邻居说了。
讲真的，现在这种状况，一个熟悉的人，还不如这个不太熟的女邻居靠谱。
毕竟他和林漪的状况就是游戏里的暧昧状态，这位置不尴不尬的，进一步水到渠成，退一步天涯万里，他现在就是个进退两难，急需找个人来说说心事。
本来还是有恃无恐的，这事儿也不会那么急。偏生林漪身边多出来个毫不逊色的男人，这简直就是全线拉响了他的警报，他顿时就有了种回防护食的觉悟。
犹犹豫豫地说完了整个事儿，秦风把游戏里林漪如何撩拨他，如何对他好的事情着重提了提，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女邻居的神色，想从她的细微表情里看出点苗头。
然而女邻居全程保持了一张若有所思的脸，看得他心里犯憷。
事情说完了，点的串炒的菜也送上来了。
林漪饿的前胸贴后背，想也没想就先吃了起来。
看她吃的狼吞虎咽，秦风也不好意思打扰，捻了粒盐水花生，就眼巴巴地等着，都快望眼欲穿。
“我说你啊，实在是太不够胆了。你老婆对你那么好，你就应该释放你的天性，勇敢地去追啊！”吃了串羊肉串，林漪被辣的嘶啦嘶啦直吸气，“就你的描述，我看你这媳妇肯定是直来直往的那种人，指不定心里早就有谱，就等着你说呢。”
“你确定？”
“确定啊。你自己想，她游戏里有那么多个名头，追她的男人都能绕着游戏地图排上好几圈，能图你点啥，非得对你那么好？”大喇喇地喝了口啤酒，林漪摇头晃脑地继续啃脆骨，“照我说，你就直接点和她表白，十有八/九你俩是稳了。”
这话说的十成里有七八成的圆满，秦风听着心里没底。他和林漪暧昧归暧昧，但是万一她不喜欢他呢？
这说出来可得多尴尬啊？
最主要的，到时候可能连朋友都没的做了。他……其实还是不想离开林漪的。
咬了咬唇，秦风垂了眼睑，“你可能不知道，她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我是娘炮，我看她应该不会喜欢我这样的。”
语气真是失落的不得了。
那么久的事情都还记得呢！
林漪心里翻了个大白眼，“那你就等着呗，等她跟你说喜欢。”
“她会说？你也说了，她是个直接的人，真要喜欢我应该早说了吧，何必拖到现在。”
“也许她害羞？”
“我呸，就她还害羞，要么太阳打西边出来！”
“……”诶嘿，神特么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坍台啊！
剥着麻小的手都停了，林漪吮着手指，“那你说怎么办吧？正规流程上你要想追一个女孩子最起码得送她点东西吧？或者她有什么要求你都得顺着吧？再不济的，最起码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了解她的喜好吧？这些你都知道吗？”
“……”明显是不知道的。
秦风有一瞬间地颓丧。他摇了摇头，又剥了一粒盐水花生，“我倒是一直顺着她，不顺着她，她还不得削我！”
“那么凶啊？”林漪顺着话头就问了下去。
秦风不知她的真实身份，想也没想便一本正经的点头，“可凶着呢，一个不高兴还能把我杀了。我和她刚见三次面就被杀了两次……另外一次还坐了牢。”
想起那段不太愉快的过往秦风心里就老大不乐意，脸色也恹恹的好不起来。
敢情这丫的这段黑历史是忘不掉了，林漪噗嗤笑了出来，就问他，“对你那么凶，你还喜欢？”
“应该是喜欢吧。也就杀过我两次，后来一直都对我很好啊。为我找装备配件，陪我炼药，教我pk，虽然人有时候损了点，但是心地特别好，我特别喜欢她那种直来直去的洒脱，要什么就直说，不会不好意思也不会过分要求，交往起来不累。”
能满足这种条件的人可不止林漪一个，林漪心知肚明还有个洛晓晓在排着队呢。
说到底的，如果不是那外在的美貌和内在的个性吸引了秦风的眼睛，只怕现在秦风在这儿愁的就是怎么和洛晓晓表白了。
游戏啊，总归不够现实，他对她的印象说到底不过是个朦胧的印象，窥到的也是冰山一角，暂时还到不了现实中真正相处交往的地步。
不过好在，林漪早就有所准备，总归不会让洛晓晓钻了空子。
没错，游戏里的百里醉就是林曦安排给她陪玩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