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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他不但有郭申什这个郭家人可以套近乎,他跟郭家大姑娘的亲事,也可能拿来用用,反正不掏银子!
“大人,来了。”门外有人低声道。
文弘见江虚达脸色凝重起来,询问:“什么来了?”
“血凝来了。”
“血凝?”文弘不明白。
江虚达还未吃完,却放下碗,恭敬道:“王爷随臣出来瞧瞧,您年纪尚小,若是胆小,看地面便可。”
文弘的好奇心被勾起,兴奋地跟着出去。
他们此刻在礼部修建的祭天小院,背靠圣山,此刻天色阴暗,院里也只是稀稀疏疏悬挂了几盏红灯。文弘站在台阶上往下瞧,只能隐约瞧见人影,瞧人的脸则是一团黑。
所有人的屏气直立,院里甚至还能听见远处的狗吠声。
文弘莫名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心往上窜。
他看见院子中间站的几十个人,似乎穿的是红衣。他想提着灯笼近前看看,却被江虚达拦住。
江虚达抬手:“破土,开始。”
第15章 我有靠山()
察觉到不对劲,文弘便轻轻往后退了一步。郭申什却伸手托住了文弘的背,对他摇头暗示不可胆怯。
院里几十个红衣人被分成四拨,每人身后皆有一名壮汉,只余一个红衣人站在院子中央。此刻院里鸦雀无声,烛火越发黯淡,人影甚至虚成了一团黑影。
江虚达走到文弘身边,悄声道:“王爷若是怕,就闭上眼,千万不可露出胆怯模样,让人看了笑话。”
言罢,他又嘱咐郭申什:“不可让王爷临阵脱逃,必要时可捂住王爷的耳朵。”
“是。”
几句话刚说完,文弘突然听到院中央一声惨叫,他急急转头看,方才那名红衣人还站着,此刻却倒下了,向前倒下时,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破皮而出,黑黑一大团冲着他飞过来。
其实当时他心里清楚,那团东西飞不过来,但他还是本能地后退。
“什、什么?”文弘颤声问。
没人回答他。但是院里不复刚才的安静,到处都有压抑的哭声,粗喘气的声音,以及什么水滴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他壮了壮胆,向前走,过申什试图拽住他,被他给挣开了。
看不清脚下的路,因为胆颤视线更是模糊。他突然踩到一个什么软软的东西上,当他蹲下来将那个温热黏滑的东西握在手里时,那东西还在动,一收一缩,一收一缩,他仿佛听到了强有力的“砰砰砰”声。
毋庸置疑,这东西旁边黑乎乎的长条,他也知道是什么。
再往前,倒下的人似乎还有气,不断地抽搐着。
“你们疯了么?”文弘赤着眼睛喊。郭申什快步上前,低声劝文弘莫要阻拦。
“王爷莫怕。这是血凝祭礼。”江虚达示意大伙慢动手,耐心解释,“白日祭神,夜里拜鬼,动土需以人之血肉祭献地神,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若是咱们没有献礼便对土地动手动脚,土地神定然降灾祸与百姓。”
“胡言乱语!”文弘气得浑身在抖。他下令命众人停下,但没人听他的。郭申什甚至直接抱住他往屋里“请”。
他哪里肯,拼命挣扎。
并不是他是什么良善之辈,只是任谁此刻站在这院里都会觉得残忍,这一幕又岂止残忍。
“大人,我后悔了,我不想死。”在压抑的哭声中突然爆发了一声闷吼,这一声似扔到炮竹堆里的火苗,院里的人不再低泣,要么放声大哭,要么苦苦求饶。
江虚达也听不下去了,吩咐官兵赌上他们的嘴。
“放了他们吧!”文弘道,“咱们买些牛羊来献祭。”
“不行,这是凤朝自古以来破土的规矩。”
文弘冷笑:“土地爷可没你们残忍。”他想要挣脱郭申什无果,又道,“就算要用人血人肉,为何不直接了当杀了他们,大不了再放血。”
何苦拿着铁锤将人的内脏生生砸出来。
“带王爷走。”江虚达转身,吩咐郭申什。
文弘不再挣扎,却不肯回屋,而是要出院子。到了院门口,他掰着门,昂首与江虚达道:“在本王回来之前,谁也不许动手。”
言罢,让郭申什放开他,骑上快马直奔皇宫。
文弘走后,江虚达在原地长长叹息。有个工部的小官名叫郑琦和的,上前悄声:“主子良善,是我等之福啊。”
“就怕良善过了头,胆小如鼠了。”江虚达苦笑摇头,“哪一个江山的土,不是血染了一遍又一遍。他这样,如何能……”
“大人,这些人还杀不杀?”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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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宫门还开着,内宫门已经落了锁。宫里虽没有娘娘,但宫禁还是有的。不过文弘的福祉宫就在内宫,守门的侍卫看见骑马之人的面容,纷纷开锁。
此刻正是晚膳刚用罢,文弘想着君霖应该还在东暖阁,进入内宫便背弃福祉宫的方向,往东暖阁赶。
因不是福祉宫方向,再遇到宫门,侍卫都不敢给他开门,磨磨蹭蹭说要请示张敬田。文弘一想,张敬田来了,肯定要坏他的事。
在马上斜扫了眼侍卫,不动神色地找了个看上去最弱的侍卫,拿起马鞭照着侍卫的脸狠抽。抽了约莫三四鞭,他就被其他侍卫拖下了马,迅速被押到了东暖阁。
君霖看着被侍卫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只余脑袋拼命摇的文弘,低头批奏折时微微抿起了嘴角。
“圣上,金陵王意图闯宫造反,请您昭告天下,治他造反之罪。”张敬田跪请。
“造反?”君霖搁笔问,“他拿一根手臂长的马鞭当兵器,独骑闯宫造反,端的好胆量。”
张敬田手下的侍卫,不少都是常年伴驾之人。君霖对他们也有些了解,这些人讲究忠义,面上对凤朝旧臣尚算恭敬,其实暗地里颇为看不上贰臣之流。
文弘在贰臣之首,侍卫们更是瞧不上,因此每次文弘过来,侍卫们总是暗地里刁难一番。比如会通知张敬田,让文弘在殿外多候会等等。
“可他确实对您的侍卫动了手。”好不容易文弘有个把柄递过来,张敬田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已下定决心,哪怕这次逼不死文弘,也要给文弘点颜色瞧瞧。
他自认人证物证俱在,圣上即便护着文弘,也只能是从轻发落。没想到他跪在地上半响,最后只换了一句简单的“出去”。
“臣遵旨。”他抬头深深看了眼君霖,却见圣上的目光在文弘身上,他低头苦笑,躬身退了出去。
君霖等所有人都退下来,才慢悠悠走到文弘跟前,弯下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一直冲他挤眉弄眼,恨不得拿整颗脑袋跟他说话的文弘。
“想要朕帮你拿掉嘴里的汗巾?”
文弘使劲点头,然后爬起来,把脑袋伸到君霖手边,见君霖久久不动,心急地拿脑袋蹭君霖的手。
君霖还从来没被人拿脑袋蹭过手,文弘一路策马狂奔,出了一脑门的热汗,此刻全抹在他的手上,让他感觉他的手热乎乎的,不,是半个身子都在发热。
“嗯嗯嗯嗯!”文弘急的跟君霖吵架!
抬手将文弘嘴里的汗巾拿开,君霖还来不及扔掉手里的东西,文弘就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话了。
“圣上,快去礼部圣山前的小院,江虚达要杀很多人祭鬼神,圣上救救他们。”说完,文弘才冲着地上“呸呸呸”了两句,以发泄自己对侍卫随意从腰间抽出一条汗巾塞进他嘴里的不满。
君霖坐回龙椅上,并不着急:“朕不记得你是这么好心的人。”
“假若没在臣跟前,谁杀人臣都不管。有谁要是威胁到臣的利益,臣也绝不手软。甚至,即便在臣面前杀人,只要好好杀,臣也不是非管不可。”
文弘跑过去,摁住君霖要打开奏折的手,满目乞求:“当臣看到那一幕,臣吓得发抖,太可怕了。如果臣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虐。/杀,那臣真的就不是人了。”
“救救他们。”
君霖迟疑。文弘急的不行,怒道:“不就是奏折,天天批,还他**不完了!”
“你说什么?”
“……”见君霖神色冷下来,文弘找回不少理智,干笑着解释,“臣担心您批奏折辛苦。”
君霖侧过头认真问:“踏马?”
“对,踏马。”文弘又出了一身冷汗。“连踏马杀出大好江山的您都批不完奏折,可见其中辛苦。别说了,快随臣去阻止他。”
“朕派人随你去宣旨。”君霖铺开明黄绸缎,提笔要写。刚拿起笔,就被文弘夺了。文弘将笔扔了,拉着君霖就往外跑。
等写完就什么时候了!
君霖怒斥:“你放肆。”
“外面有马,快!。”文弘拉着君霖跑出来,他先跳上马,对着在下面一脸怒气的君霖伸出手,“快点上来。”
“放肆!”君霖没走开,而是站在原地怒斥。
发现情况不对的侍卫犹豫着看过来,莫福一个眼色,几个机灵点的宫人挡住了侍卫的目光。张敬田跟莫福不对付,莫福自然不希望给张敬田的人创造任何立功的机会。
如果圣上有吩咐,他手下的小公公们自会上前护驾!
“求你了!”文弘急得跳下马。
就在君霖以为文弘要跪下请罪时,却发现文弘站在了他身上,手摸到腰间的匕首,只要文弘敢对他不利,他绝对能先一步出手杀死文弘。
他严阵以待,却没想到文弘做出了比造反,还让他震怒的事。
文弘居然将他拦腰抱起,放到了马上。随后文弘跳上马,将他护在身前,居然还、还凑近他的耳朵,差点没咬到他的耳垂,简简单单一句话告罪。
如此不敬君上,还故弄玄虚地告罪,简直该死!回去定斩不饶!
“驾。”文弘一扬马鞭,立刻飞奔而去。
劫了皇帝去救人,看江虚达还敢不敢反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