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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苍将搭在女孩肩膀上的手抽回来,冷冷一笑,“做生意和赚钱如同抢占地盘,都是凭各自的本事,兵不厌诈,白道和黑dao的都是如此,条子谁都查,只能说你运气背,这也算我头上?那我仓库被炸了,损失了几千万的粉,我招谁惹谁了,张老板,我惹你了么,至于让手下这么容不得我么。”
“仓库的事,我事先并不知情,苍老板信不信我都只能这样说,而我已经拿了扳指给你赔罪,你的粉贩卖出去尚且有个数字,这个扳指现在就已经无价,再过几年,苍老板的儿女都能靠这个过一辈子吃喝不愁,我还不够诚意么。”
张墨渠说罢眯了眯眼睛,语气冷冽了几分,“我是先礼后兵,我的手段如何,苍老板叱咤滨城二十年,也该略有耳闻,我手底下的人,做了多少事,可是数都数不清,不在乎再多一点。”
“你威胁我?张墨渠,滨城还没人敢威胁老子!”
老苍本性暴露,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张墨渠靠着椅子背,手在我的裸、lu的手腕上轻轻抚摸着。
“在滨城,也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抢我的生意,动不动便往条子那里捅消息坑我,如果正常竞争,各凭本事我无话可说,可下三滥手段,我当初刚出道可是这方面的鼻祖,在我面前班门弄斧,苍老板你黔驴技穷了?”
张墨渠朝门口喊了一声,忽然进来一个特别苗条的女孩,穿着打扮清秀至极,她掏出一个牛皮纸袋的信封,放在张墨渠掌心,便退了出去。
老苍始终眯着眼去辨别那个女子的容貌是否见过,但从他的表情上看,他显然记不起来了,才会狐疑的蹙眉。
“这位也是张老板的女人?”
张墨渠摇头,“苍老板睡过的都不记得了?”
他笑了笑,将纸袋的口儿朝桌上一抖落,里面有好多照片,香yan淋漓,最底下的散出几张,有许多签了字的合同数据的照片,还有仓库与码头内部的照片,上面有枪xie,有粉,还有不少的玉佛和金樽。
老苍的瞳孔瞬间放大,他放在桌上的手倏而攥成了拳头,良久,他才望着张墨渠,一副咬牙切齿,“姓张的,算你狠。”
张墨渠淡笑着,手在桌边似有似无的敲着,“苍老板的生意做的可比张某人大多了,好多我碰都不敢碰的,你当作寻常烟草似的就出货了,不少还是走的境外,这要是被上头知道了,苍老板,牢底你可是都要坐穿了啊。”
老苍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瞪着张墨渠,“从前看不出来,你心机这样深,连安排女人打入我身边的事都做得出来,这么下三滥,你也够脸!”
张墨渠望着他,脸上是势在必得笑意,“滨城和澜城的天下,我不会允许有人从我手上抢走,刚才不是苍老板亲口说的么,兵不厌诈,苍老板是随口说说警戒我,而我不过是以手段还给了你,仓库的事我理亏在先,为了给苍老板在道上留条面子,也不能让别人以为我纵容手下胡作非为,我亲自来道个歉,可不是代表,我以后都在你底下了。”
老苍恶狠狠的哼了一声,转身要走,那女孩拉住了他的袖子,娇声娇气的,“苍哥,晚上我还在房间里等您么。”
老苍怒不可遏的狠狠一甩,“滚开老子面前!女人都他妈是祸害!”
从庄园里出来,肖松还坐在车里等着,里面到处都是烟雾,还有泡面的味道,我也真奇怪,这荒郊野外的,他又没跟进去,哪儿来的热水泡面。
肖松见我们出来,急忙从车里钻下,将车窗和车门都打开,“张哥嫂子,里面有味,透透气再坐。”
张墨渠嗯了一声,摸出一根烟,肖松上前一步给他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两个人站在夜幕中吸着,火苗一跳一跳的随着风时明时暗,有几分诡异。
“张哥,解决了?”
张墨渠点点头,“差不多吧,暂时他会老实几天,以后再弄他,别找自己人,旧铺那边有的是没名头的小混混,你调集几个给比钱不就得了,自己的人,都有证可查,老苍没什么可怕的,但万一他豁出去了,不愿意黑吃黑被吞下去,宁可投案怎么办,局子那里顺着人证就找来了,你以前在里面待了六年,怎么,牢饭还没吃够?”
肖松很尴尬的朝张墨渠笑了笑,“这不是见您为了老苍那点货发愁么,我琢磨着趁您不在解决好了,回来请个功,没想到最后都得手了,他的人也去了,不知道哪儿泄漏的风声。”
张墨渠眯着眼睛,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狠厉,“出了内鬼。”
“啥?”
肖松跳了起来,烟也被他一甩,甩了出去。
“不可能!齐孟是我亲自培养的,对我忠心耿耿,不敢背叛我!”
“我没说齐孟,也不是他带去的那七个人。”
张墨渠将烟蒂扔在脚下,狠狠踩灭,“是外面的人,有人掌握了我们的行踪,他还算有道义,并没打算将我送进去,也不想一锅端,只是想利用我和老苍的矛盾,激发战火,我们打起来,互相残杀两败俱伤,最后所有的东西,他据为己有,可能他也不在乎钱,他要得不过是滨城和澜城的地盘,我和老苍最近几年势头太猛了些,早被人在暗处觊觎了。我和老苍现在都在明面上,可那个人在暗处,正因为如此才可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且还是个相当厉害的城府之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怎的,我觉得是邵伟文或者邵臣白两个人的一个,我看着张墨渠,他望着远处的黛色苍山,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说什么。
毕竟是没有证据的,只是我的猜测,我总共才认识那么几个人,只能说邵伟文和邵臣白带给我太多恐惧和黑暗,我潜意识里总喜欢把这些不好的事和他们联系在一起,但未必就是他们,邵臣白应该大势已去,邵伟文得到了邵氏稳坐根基,还有一多半的功劳是源于张墨渠的慷慨和相助,他就算再歹毒阴险,又怎会恩将仇报是非不分呢。
“张哥,老苍在澜城公路垄断了一截,正好是到滨城和海城的分岔路口,紧挨着港口的水路,我怀疑他有做不正规生意,而且特别严重,不只是毒。”
张墨渠蹙了蹙眉,“我收到过消息,他有私藏guo宝。”
“没错,齐孟带着人偷袭了他的仓库,惹得他现在如惊弓之鸟,我怀疑这次行动老苍会看成咱们对他的试水,搞不好几天之内,他就要安排人把东西运出省,这是个好机会,只要咱们堵住了,借此机会把他踢出省,以后这几个城,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张墨渠笑了笑,“不错,你去找人盯着,但是不能打草惊蛇,还有,关于他垄断国道的问题,装作不知道,任何时候不能说漏,局子那边,找人也盯紧了,我怀疑,这次仓库事件,就算老苍瞒着,局子也要找上来,制造点假象,将矛头引到青龙帮那边,让他们背黑锅。”
肖松嘿嘿笑着,“放心吧张哥,条子那群窝囊废,要是有本事早把咱端了,还能到这个份上,我一直也瞧不起他们。”
张墨渠扶着我上了车,肖松在前面开着,我们坐在后面,他一只手肘支在车门扶手上,闭目假寐,似乎也是很疲惫了,我望着他的侧脸,从未有过这样惊慌不定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却又说不出来。
张墨渠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凝视,他扭头看了看我,伸出手握住我的指尖。
“你冷么。”
我摇头。
他轻笑了一声,脸上是戳穿我谎言的怡然,“告诉我实话。”
我抿唇不语,他握住我指尖的手紧了紧,似乎要逼我说出来似的。
我抬头去看他的脸,他严肃了些,“沈蓆婳,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就问,我给你这个资格,了解我一切的资格。”
我忽然很想哭,眼圈酸涩得难受,“墨渠,不要去做那些危险的事了好不好。为什么非要让自己过得这么危险,这么矛盾,我这短时间跟着你,亲眼看到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我并不希望我身边的男人随时都会面临想不到的麻烦,平静的日子不好么。”
他定定的凝视着我,眼中翻滚着复杂的情绪,肖松在前面沉默的开车,几乎安静的连呼吸都听不到,我和张墨渠四目相视,我不肯先挪开目光,他亦是那样目不转睛的望着,许久,我扑进他怀里,死死钳住他的后背,恨不得抓出一道道血痕来,用痛去麻痹他那颗渴望得到一起的心。
“我怕极了邵伟文和邵臣白,因为他们为了利益发了疯,我并不是一个渴望得到所有的女人,爱情在我眼里胜过一切,你的平安是我最想要的,墨渠,如果你出事了,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我怎么办。”
张墨渠的下巴置在我头顶,他说,“不会有那么一天。”
“不,你做的事太危险了!你怎么知道,怎么保证,多少曾经在这条道上叱咤风云的人,到最后下场如何,你不看新闻么,你不了解局子的坚毅么,他们会放任这样危险的人贻害天下么!是,你们这样的人,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坦荡得多,可你们到底被世人冠上了不见天日的标签,你们是邪恶,正邪不两立,墨渠,放手好不好,我们在清雅居过一辈子好不好?”
我仰起头看着他,他低眸望着我,眼底温柔似水,却有我无法抗衡的坚定。
“蓆婳,我答应你我不会出事,但我放不了手,这趟泥潭,进来了不会清白的退出去,你以为我们回到清雅居,放弃一切就可以平安度日了么,从我踏进了这个圈子,我就无法全身而退了,我为了往上爬,站在所有人的头顶,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我怎能放弃,怎能舍得放弃,就像你,我这么爱你,我怎么会将你给别人。”
他将唇贴在我的额头上,“何况我树敌多少,我都记不清了,老苍只是其中之一,一旦我像你说的那样,失去了所有势力,我会被他们活活绞死。”
他温柔的抚着我的头发,轻轻叫我的名字。
“蓆婳,这世间的事,并非你想的那样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