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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匕首抽出,横下心来,准备与这狼群决一死战。
幽绿的眼睛一步步紧逼上来,红瑙只能慢慢后退,而它身子忽然一塌,竟然陷进一个沙坑里去。
我整个人立刻失去了平衡,跌下马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低吼,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便到了我脸前,直奔我咽喉而来。
我手里匕首下意识地朝前用力一划。
顿时听得一声凄惨的哀嚎,那扑上来咬我的恶狼立刻滚到一旁去了。
我甚至听到它牙齿在我耳边“嘎巴”一声咬合起来。
我举着匕首,背靠住陷进沙坑里的红瑙,手背上有粘腻的液体缓缓地流淌下来。
也许是狼血吧,我根本无暇顾及。
红瑙在我背后使劲挣扎着,想要挣出沙坑,我则举着匕首,与那狼群对峙。
但没对峙多久,那绿莹莹的目光便离我又近了些。
又有一头狼猛扑了过来,我闪身而过,从背后补上一刀,不晓得刺中了哪儿,只听得又是一声惨叫。
但此次,我虽伤了一只,却立刻有第二头扑了上来。
那血盆大口呼出的腥臭气息溢满鼻腔,我料定自己躲不过了,心里一沉,只能下意识地抱住头,尖叫一声:“救命!”
而后,忽然感觉到有人抱住了我,天旋地转地就地一滚,那恶狼便扑空了。
我整个人都傻住了似的,除了下意识地拽紧来人的前襟,脑中什么念头都没了。
那人任凭我拽住他衣服,双手好像使一柄长枪,我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便听得那狼一声呜咽,之后便再没了声息。
只见那银枪泛着好似狼牙一般白森森的光,枪头上赫然挑着一头狼的尸体。
剩下的三四头狼见同伴被杀,亦不敢再贸然行动。绿莹莹的眼睛瞬了瞬,索性一起扑上前来。
那人手中的银枪疾若闪电,以枪身隔开迎上来的狼牙,牙齿与金属杆碰撞几乎磕出火星来,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而后他手腕一转,只听一声惨叫,便又有一头狼葬身于他长枪之下。
狼群终于被震慑住了,开始向后退去。
那人打了个呼哨,便见得不远处亮起了火光。
不再是野兽阴森的眼睛,而是真真切切的橘色暖光。
我晓得,我终于得救了。
心思一时却不敢松懈,身子一直在发抖,手脚亦不曾回温。
手指还紧紧地攥住那人的衣襟,不肯松开,
而那人的怀抱很暖,叫我莫名地安心,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忽然,他开口:“没事吧?”
听见这声音,我立时身子一震。
“别怕。几头狼而已。”
几乎是下意识地环过他胸膛,紧紧地搂住。
我将脸埋在他胸前,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那人身上满是血腥以及汗渍的气味,寻不到一丝当初那疏疏朗朗的茶香,可是我仍旧是笃定的,笃定那就是他。
手臂不由环紧些,再环紧些,直至双臂发痛,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他大概是被我勒得疼了,便推了两下,见实在推不动我,便也只好任由我抱着,有些尴尬地劝慰着:“没事了,狼群跑了,你安全了。”
这傻子,居然还认不出我来么……
我一动不动,开口轻轻地叫他的名字:“涂虹一。”
这心心念念的名字刚说出来,眼泪便夺眶而出。
而后,我听见他愈来愈快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那样真实。
我终于从他怀中直起身来,捧住他的脸,细细地端详。
他瘦得两颊都几乎凹陷了下去,但那一双眼睛却如同星辰。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是我的涂虹一!
我抽了抽嘴角,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心口压了太多的东西,想要一股脑儿地全倾吐给他,却好像所有东西一起涌出时卡住了。
我忽然一拳捶在他身上,而后索性发泄似的一直打。
他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望着我。
一直望着我。
终于,他将我拥入怀中。
“鹭鸶,鹭鸶,鹭鸶,鹭鸶。我以为这是梦呢。”
我嚎啕大哭。
结果哭到一半,我心里忽然涌出抑制不住的喜悦来,眼泪立刻就没有了。
我抬起脸来,还抽泣着,忽然凑上前去,“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想我大概是傻了吧,又哭又笑的。
但是既然找到了他,傻就傻吧。
只要他在我身边,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老子无语凝噎了。。。。。
鹭鸶,小老板,以后你们俩可劲儿腻歪吧~~~再不叫你们分开了~~~
大营
风沙终于彻底偃旗息鼓,净月扶空,一片静谧的深蓝色与沾满月华的银白沙漠相接,愈发显得天地好似大雨过后般的澄澈。
他就坐在我面前,长长的睫毛将月光悉数截住,眼瞳里却依旧明亮,涌动着醉人的墨色。
他身上穿着一身破旧的军服,袖上腿上裂了好几道口,护心镜潦草地歪在肩上,只有手里的一柄长枪熠熠生辉。枪头上还有狼血,顺着枪身倾斜的角度,缓缓地往下流淌。
我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手指轻轻落在长枪之上,顺着那一道血痕游走,直至触碰到他微凉的手指。
他的手指微微一动,而后,便握住了我的手,随即皱眉,埋怨似的:“手指这样冰……”
指尖虽凉,他的掌心却是热的,我几乎被冻僵的手指迅速地被温暖了。那暖意一路向上,几乎只是顷刻之间,便暖了我全身。
我抿着嘴笑:“不冰不冰,有你暖着,都快热死了。”
他亦笑:“过来,再叫我抱抱。”
于是又一次陷进那熟悉的怀抱之中。
久违了。
没过多久,陷在沙坑里筋疲力尽的红瑙忽然轻声嘶鸣,我越过涂虹一的肩头向前面望过去,只见四五点星星点点的火光晃动着,映照火光下的几个高大的身影。
“老涂!这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在地上坐——唉呦我的妈!”还隔了老远,便听见一个粗噶的声音大叫,话语间,人便到了近前来。大概一开始只瞧见了涂虹一,而后走近了才被他身前的我吓了一大跳。
火光围拢过来,视线便清晰了。
只见那惊叫的是个人高马大的大汉,络腮胡茂密,一脸受惊的表情将将掩去一半,只剩下一对眉毛还惊魂未定地扬着。
“见鬼了不成?是老涂吧?老涂?”他后退一步,小心翼翼地用剑柄拍了拍涂虹一的肩。
我一听这个称呼就乐了:“老涂?他们叫你老涂?”
涂虹一敲了一下我的头:“起来吧。”
我应声站起来,理了理衣裳,又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发髻。
先前那个惊叫的络腮胡子举着火把向我靠了靠,上下粗略地打量我一番,纳闷地道:“这小哥儿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这黑黢黢的天,你搂着一个大男人在这沙地上坐着,怪吓人的……”
旁边一个头上扣着破铁盔的人亦插话道:“就是,这小哥儿瞅着还这么水灵……”
说着,手就要往我脸上伸。
不等我躲,涂虹一便用手里的枪隔开了他的手,喝道:“去!都给我老实点!”
“哟哟哟,怎的?看上这小哥儿了?老涂,想不到你还好这一口?”
涂虹一手里的长枪一晃,打了他肩膀一下:“瞎说什么呢?这是我媳妇儿!”
“媳妇儿?”一众人居然异口同声地惊诧大叫。
络腮胡子迟疑道:“可这茫茫大漠里,你怎么凭空蹦跶出一个媳妇儿来?”
破铁盔旁边的一个刀疤脸拿着火把往我脸前凑了凑,仔细打量了一番,而后嘴里念叨着:“别再是个蛮夷的鬼魂,变作你媳妇儿的模样,出来迷惑你的……”
火把靠的近,我下意识地向后一躲,啐一口:“呸!你才是鬼魂!”
络腮胡子的眉毛又扬了起来:“还是个女的?老涂你可当心了……”
涂虹一的枪这次直接招呼到了那人脑门上,“梆”的一声,异常响亮:“再胡说,小心我挑了你舌头!话说回来,倒是我发了这么久的号子,你们怎的这会儿才来接应?”
络腮胡子吃痛捂住脑门,哼哼唧唧地牢骚:“不就是开个玩笑……刚才哥儿几个瞧见狼了,追狼去了。瞧,杀了这好几只呢!多久没见荤腥了,扛回去叫伙房里给炖了,够大家伙儿美美地吃上一顿的了,总吃败仗,也该换换口味了……”
刀疤脸朝前走了几步,发现了我们身旁的几具狼尸:“嗬,这儿也有呢?老涂,你自个儿杀的?小子能耐啊!”
涂虹一拉住我的手:“黑毛的和半截耳朵的那两头是我媳妇儿杀的。你们几个也真够笨的,方才跑了的可不止这些,你们怎么才截了这几头?”
破铁盔啧声道:“你媳妇儿难不成是花木兰?恁英勇。”
刀疤脸抬头笑道:“说不定还真是个鬼魂呢,寻常姑娘,哪里有这胆子?燕明,过来帮我一把,这死狼忒沉。”
那络腮胡子身后的一个年轻人便上前去帮忙,两人拖拽狼尸的时候,一匹狼的尾巴甩到了红瑙的脸前,吓得红瑙一个激灵,一声嘶鸣,又要挣扎。
“娘的,我还当这家伙死了!吓煞老子!这马是你们的?”刀疤脸一惊,而后丢下狼尸,举着火把将红瑙照了清楚,啧声赞道,“真俊真俊!是匹良驹来着!”
那名唤燕明的年轻人绕着红瑙走了一圈,道:“后腿陷进沙坑里了,得赶紧拽出来,小心别断了马腿。”
刀疤脸便吆喝起来:“哥儿几个,来,帮这老伙计一把!”
一声吆喝,几个大汉拉缰绳的拉缰绳,抬马屁股的抬马屁股,拽尾巴的拽尾巴,三下五除二,便将红瑙从沙坑里救了起来。
刀疤脸瞧着是个爱马之人,牵着红瑙的缰绳又细细地摸了摸它的后腿:“没事,好得很。哎,老涂,你媳妇儿家真富贵,能骑得上这么好的马。”
涂虹一从他手里接过缰绳来:“这哪儿是她的?肯定是别个借给她的。”
我拽着他的手笑:“老涂你料事如神哦!”
“你是跟着增援来的吧?”他继续道,“否则这么远的路程,即便是有神驹,你也不能走得到。”
“增援?”正捆狼尸的络腮胡子猛地抬头,“终于要来增援了?皇帝老儿终于清醒了?”
涂虹一替我紧了紧披风:“回营地再说。”
破铁盔笑道:“也是,得先把这小媳妇儿带回大营去啊。这黑冷的天,回大营烤着火,干啥不行?”
涂虹一拿枪尾捅了捅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