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济南住了两年,我亦早就习惯了冷冽的冬天,大明湖上结了足足两搾厚的冰,沿着岸边打溜溜,一下便能滑出足足一丈远。
玩了一会儿,便一溜烟跑去老城墙那里。
远远见得涂虹一坐在老地方——城墙的凹口上,旁边有个一人高的大雪人,肩上滑稽地插了两根冰糖葫芦。他背影被雪人衬得有点伛偻,倒有几分像个独自等待了许多年的老头子。我抿嘴笑了一下,偷偷团了个雪球丢过去,正中他后颈。他哆嗦了一下,回头瞪我一眼,起身来追。
打闹累了,两个人都已满头满身的雪,索性就躺倒在雪地里,一起吃冰糖葫芦。
霁雪的天空格外的蓝,我哈出一口白气,仿佛是天边一朵白云。不过只一朵,似乎有点孤单了,我怂恿涂虹一也哈一口气,他照做,一头雾水地看我心满意足地舔着冰糖葫芦上的大片糖风。
“鹭鸶,今年我要正式接手我家的生意了,看着吧,我一定做得好。最迟不过明年开春,我就去找你娘提亲,可好?”
糖风甜丝丝的,我才不理他。
“你不答?那就当你应下喽?嗯,到时候,送些什么给你呢?”
“涂虹一。”
“嗯,什么?”
“涂虹一。”
“什么呀?”
“笨蛋,我说送我涂虹一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篇番外是很久很久以前便写好了的。。。今天被俺拿来凑字。。。。。
有些情节与正文稍有出入,但实在没力气修改。。。乃们就当做独立的篇章来看吧。。。。
我实在不行了。。。爬走睡觉。。。
认亲
皇上沉默许久,忽然说道:“皇兄,你怎会这样想?难道因为楚天青的事,你还恨着朕么?”
听得天青的名字被提起,我忙抬眼去望了一眼这针尖对麦芒的两人,只见皇上神色黯然,很无辜地望着王爷。
王爷却面色一凛,顿了一顿,才冷冷道:“不要在本王面前提天青的名字。”
“皇兄,不过一个愚笨至极的放□人而已,居然亦值得你心心念念这样久?”皇上嘲笑道,“你也真是痴傻的情种了,这世上女人多的是,你却偏偏只瞧得上她这一个。”
一直站在王爷身旁的平果儿听见这一句,却忽然像只发狂的小兽,恼怒着便要向皇上冲过去,口中怒叫:“不许你诬蔑我娘亲!”
“平果儿!”王爷一把没拦住,便见得平果儿向皇上直奔而来,我离得近些,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步,将平果儿抓住,扯到一旁来。
“嘘,听话!”我蹲低身子,将他揽在怀里,低声劝道。
“鹭鸶,他污蔑我娘亲!我娘亲不是放荡的女人!”平果儿将小拳头捏得紧紧的,胸口起伏。
我不敢多言,只能尽量低声劝慰他。
皇上一步步走至我们跟前,俯身瞧了瞧平果儿,忽而笑道:“我倒忘了这小东西了。唔,细细瞧着,愈发觉得他与他娘亲相像呢。不过说起来,怎的只有这小东西在,楚天青呢?”
王爷眼中拂过一丝肃杀。
“别告诉朕,她死了。朕可不信。她那好本事,朕派人想杀都杀不了——”
“你派人追杀她?”王爷逼近一步。
皇上一怔,而后冷笑:“是又怎样?朕真后悔,没在母后当初建议时便狠下心来杀了她,直拖到她出逃,结果弄得大费周章地追捕。”
王爷未动,神色凛然。
皇上逼视着王爷:“她现下就在你府上吧?叫她滚出来,朕要亲手杀了她。”
王爷话语间怒意渐浓:“不必费心,她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你少说笑了。”皇上很是意外,嗤笑一声,“这女人狡兔三窟的做派谁不晓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别想蒙骗我。”
王爷回视皇上,一字一顿地清晰道:“楚天青,她不在了。”
皇上不信,反倒有些恼意,“以她的本事,绝不会的。小东西,你来说,你娘亲呢?是不是在这儿?”
平果儿使劲挣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咬着牙,不做声。
皇上愈发恼怒,一把扯住平果儿的领口,将他提起来,低吼:“你竟敢不听朕的话?”
平果儿仍是梗着脖子。
“小东西,你信不信朕现在就能杀了你?说,你娘亲呢?”
我吓得跪在地上,向皇上叩头求情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平果儿的娘亲确已不再,请皇上看在亡故之人的份上,放过平果儿吧!”
“你又是谁?”
我埋着头,动也不敢动:“小民——”
“梁舒烨,这儿是我梁王府,你休想对我府里的人下手。”王爷走到我身旁,截住我的话,冷冷地说,“天青已死,你莫要再纠缠。”
皇上却好似听不到他的声音一般,只是对我道:“抬起头来。说,楚天青呢?”
我仍是不敢抬头,只伏低了身子,颤声答道:“回,回皇上,天青……天青真的不在了。”
我话音刚落哦,便觉得肩膀着力一痛,却是皇上一脚踹在我肩上。
我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咬牙硬撑着不吭声。
只听得他大怒:“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骗朕?”
“不许你欺负鹭鸶!”没了我的拦阻,平果儿扑到皇上身前,张牙舞爪地使劲打他。
“天青,天青她是病死的!临终前,民女一直在她身边,亦亲眼瞧着她下葬!”不晓得从哪儿生出一股力气,抵着我大声地说,“民女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言。还请皇上不要为难平果儿。”
说罢,认命似的两眼一闭,等着惩处。
皇上却好似失了神,怔怔地立着,任凭平果儿捶打,半晌都没再言语。
我伏在地上,眼见得王爷的靴子迈步过来,将平果儿拉开,沉声道:“别闹。”
“真死了……”皇上忽然喃喃道。
我听着这意味不明的语调,脊背上起了一层的汗。
“皇兄,你听见没?她死了!她死了!”皇上踉跄着退后几步,忽然笑道,“哈哈,这女人居然死了。不是说要杀了朕么?她不是说要杀了朕么?哈,却居然死了……皇兄,你瞧楚天青这女人多狂妄……”
只见王爷忽然向前跨出一步,一手钳制住皇上的右手腕,冷冷地喝道:“梁舒烨!你够了没!”
“你作甚!”皇上却好似惊醒了一般,甩手道。
王爷眼中冷然肃杀之意骤起,周身的怒意好似一触即发:“梁舒烨,你不要以为本王怕你。先帝爷那儿的账,母后那儿的账,天青那儿的账,一笔一笔,我都记着呢。”
“你少威胁朕!”皇上咬牙道:“你不要以为,离了母后与千玉,朕便没能耐治你了。”
“千玉?哈,你当千玉那狗奴才真是暴病而亡么?”王爷鄙夷地笑了笑。
“……是你?”皇上略一怔,忽地大惊失色,“你杀了千玉?”
“那狗奴才,何须本王出手?作恶多了,自有人要杀他。”不等皇上接话,王爷继续说了下去,而嘴角,却忽然挂上了一丝淡淡笑意:“原不想这般执念,好歹总念着兄弟一场,怎奈何你一次次地提起。梁舒烨,从小到大,本王这个做哥哥的一直忍让。虽忍让惯了,可总归是有一道底线。若再三警告没有用,你记着,即便是一只软弱的兔子,也是要亮一亮牙齿的。”
皇上面色铁青,宽袖之下的手捏得紧紧的。
王爷松了手,朗声道:“话已至此,舒烨,你自己思量权衡吧。”
皇上许久未作声,一直攥成拳头的手却慢慢地松开,到了最后,只见他凄然一笑,仿佛自语一般:“皇兄,其实我真想回到幼年的时光里,不必忧心任何事,只跟你一道打猎去。”
王爷只淡然一笑:“你当还是当年那一次出游不成?即便打了架,却还能有人来劝解?舒烨,你不要傻了。”
皇上亦笑:“是呀是呀,来时路早已被鲜血覆盖,再也回不去了。父皇,母后,楚天青……哈哈,这所有人都逼着我们对立呢。”
王爷摇摇头,没再接,反倒不愿多言似的岔开话:“边疆的事,本王在先帝爷跟前许过诺言,自当效力。不过这条件,你可都还记得?”
“自然记得。”
“那好。阿九,青铎,送客。”
皇上两手垂下,神色忽然变得颓然,只动了动嘴唇,却到底没能再说些什么,再怨恨似的望一眼王爷,转身跨出亭子去了。
直至皇上的锦袍消失在角门处,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惊魂甫定,顿觉四肢酸麻,支持不住,瘫坐在地上。
而一旁一直没做声的许家小姐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刚真吓死我了。”
说着,便过来扶我起身,我的腿仍是软的,忙对她摆摆手:“不行不行,没办法起身,我且这般坐一坐吧。”
她便从石凳上取了个软垫给我垫在地上,嘻嘻笑道:“方才鹭鸶你真是英勇,我瞧见这场面,吓都吓死了。你却居然敢跟皇上回话。”
我摇摇头道:“这,这样的事,我可不愿再遇上一回了。受不了,真受不了……吓都要吓死了。”
“怕什么?有王爷替你撑腰呢。”
我被她提醒了,忙转脸向王爷那儿望去。
只见平果儿正拽着他锦袍的边儿,兀自哭得伤心。
而他,望着手中那一把陈旧的扇,怔怔地出神。
许久,他才将视线转到平果儿身上,而后蹲下来,用自己的袖口替平果儿揩了揩眼泪,轻声地说:“莫哭。你说了要做个男子汉的,怎么能总掉眼泪呢?”
平果儿呆了呆。
“莫哭,爹爹心疼了。”王爷满目慈爱。
而平果儿听见这句,身子一僵,而后忽然一拧身,挣脱了王爷的手,转而扑到我身上来,一言不发,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我忙将他的小脸从我肩上扒拉起来,又替他揩了揩泪:“莫哭莫哭……怎么了?嗯?那是你爹爹,还害羞不成?”
他吸了吸鼻子,抬眼认真地瞧我,忽然道:“鹭鸶,我要跟你回济南去。”
“你这小子,自己正牌的爹爹都不要么?”许家小姐讶然道。
“鹭鸶,咱们回济南去吧。”平果儿充耳不闻似的,只拽住我的袖子,急切地说。
我晓得这孩子是吓到了。平白地多了一个爹爹,方才又是那般情景,他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童,如何能接受得了?
心中一定惶惶然。
我笑着蹭了蹭他仍旧湿漉漉的小脸:“小平果儿,你不晓得,我多羡慕你呢。你何其幸运。”
“哪里幸运了?”他啜泣着闷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