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爷目光一瞬,正要发话,却见阿九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端着水盆回来了,往架子上一撂:“喏,打来了。”
许家小姐把帕子往他手里一塞:“替我拿着点,一会儿我要揩水的。”
阿九脸色臭臭的,用两只手指捏着那帕子一角。
不过许家小姐洗着脸也不安生,脸埋在盆子里,却还闷声闷气地说话:“哎,阿九,你为何不回玉龙山去?怕你家师傅修理你,罚你做苦工?”
阿九照旧瞪她一眼,不说话。
而她亦照旧厚着脸皮地继续扯:“你不辩解,那看来便是真的了。嘁,还以为你会多牛气,结果却也是个软鬼。……帕子,给我帕子。”
阿九立刻不耐烦地将手中的帕子丢到她脸上。
许家小姐却不在意,将脸上的水擦净了,望着阿九笑:“阿九,阿九,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的!你喜欢我呢,是不?不过,本小姐有秋宵哥哥——”
没等她说完,阿九便跳脚:“你胡说些什么呢!”
“哎呀哎呀,果然口是心非,以后,咱们做好朋友吧。”说罢,还拿肿得桃核一般的眼睛颇为同情地望了阿九一眼。
阿九气得要命,望了望在上座闲适地吃茶的王爷,恼怒道:“你跟她瞎说什么了?”
王爷作无辜状,专心致志地吃茶。
阿九恼怒地瞪了他一会儿,却终究没有再辩白。
“我与你说笑的,莫当真莫当真!”许家小姐忙解释。
阿九没再搭理她,她吐吐舌头,吃了瘪。而后为了化解尴尬,便转而与王爷白话:“呐呐,王爷,你怎么不去做事?总在这儿喝茶,未免也太闲了些。”
王爷垂着眼帘,只瞅着杯中的茶水,懒懒道:“我在我自个儿的家里,做什么还用得着你来指挥?”
许家小姐又扁嘴,作泫然欲泣状,楚楚可怜:“人家好心督促你树立一个好王爷的形象,你却这样说人家!真伤心……”
王爷将茶杯一撂,佯装恼怒地道:“行了行了,不许再哭!再哭本王就真的叫阿九把你丢出去!再不许你进这梁王府一步!”
许家小姐蹭到我身旁来坐下,撇着嘴牢骚道:“就会唬我!就会唬我!你这人真无趣。不理你了,我跟鹭鸶说话。”
王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饶有兴趣地托腮望着我俩。
许家小姐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又对他嚷:“我们女孩儿家家的说话,你怎么不知道回避呢?”
“这儿是本王的府邸,本王爱在哪儿坐着就在哪儿坐着。”王爷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厚脸皮……”她低声含混地嘟囔了一句,虽不清楚,但我却听得清楚。
没想到,她居然敢这样说王爷。当下,我十分钦佩她这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的气势。
而王爷正若有所思,大概没听到她嘟囔了一句什么。
她冲我挤挤眼,恶作剧成功了似的笑了一笑。
哪晓得王爷居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别以为本王没听见。”
她立刻抵赖:“我说什么了?嗯?”
王爷不动声色:“本王懒得与你计较,等到你爹爹和哥哥回来之后,交由他们处置便是。唔,我记得你爹爹惯常用的处罚是……抄琴谱?啧啧,琴谱上标音那么多,着实不好写呢……”
许家小姐一听这个,大惊失色:“千万别!”
王爷微微一笑。
许家小姐略顿了一下,而后忽然正色对他道:“不过,你究竟何时才能去边疆呢?我爹爹到底怎么样了?你派去的那些人手,可不可靠呢?找到我爹爹没?”
“这天下的精兵强将,没几个能比我这几个手下能干了。”王爷摩挲着折扇,胸有成竹道,“你且宽心,不出两日,必有消息。”
“有消息管什么用?万一是不好的信儿呢……”
“你也太小看本王的这些人马了。放心吧。”
许家小姐皱了皱眉,仍是担心。
王爷岔开话题道:“不过,说起来竟这么巧,原来鹭鸶姑娘与青铎竟是亲戚呢。”
我笑答:“是呢,晓得他在王爷手下做事,我亦很是惊讶呢。却不晓得王爷怎会找到远在杭州的他?”
“几年前,我往杭州去游玩,恰巧遇上他与他的几个小兄弟,攀谈起来,很是投缘,他们便随我做事了。”王爷忽然转而问我道,“鹭鸶姑娘与沈青铎是什么关系?先时只晓得他在意姑娘,却不晓得究竟是何样关系。”
“沈青铎,是我远房的亲戚。”我答道,“幼时曾订下了娃娃亲。”
“哦?于是,你舍弃了你的青梅竹马,却有了另外的意中人?”
“我很小的时候便随娘亲离开了杭州,若算起青梅竹马来,倒是应该是涂虹一更妥帖一些。”我笑了笑,继续道,“当年离开沈家,娘亲便舍弃了沈家的一切,留书表明与沈家再无干系,所以,那娃娃亲,自然也应当作废了。”
“唔,原来如此。据本王所知,沈家的家业在杭州可算首屈一指了,你们怎么不愿留在那儿?”
“家业大,管我什么事?更何况,当初沈家的大夫人为谋家产,不择手段地欺压我们母女,为求自保,我们只得离开杭州。”我笑了笑,“我娘亲说,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倒不如无牵无挂地做平民百姓来的自在。这些年,我们在济南过得很好,开了绸缎庄,我娘亲打理得井井有条。”
“可沈家正经只有你这一个孩子,你若不在,这偌大的家业可怎么办?”
“不是还有沈青铎么?反正那沈家与我再无干系,他若是要,就都给他好了。”
“就这么拱手让人,你未免太大方了些,”王爷笑笑,“不过倒是潇洒,拿得起放得下。”
许家小姐在一旁听着,忽然插话道:“鹭鸶,你倒有几分像是我们家人的性格呢。”
我笑:“是么?不过说起来,我娘亲原本也是将门女儿。”
“哦?不晓得是哪位名将?”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我娘亲提起过一次。林尚武,这是我外公的名字。”
“林尚武?统领三军的骁骑将军!”王爷坐直了身子,惊讶道。
许家小姐歪着头纳闷道:“这名字,我好似听我爹爹提起过……”
“傻子,林大将军是你爹爹的前任!自从他离世后,你爹爹便任了这大都督的职位。”
“和许大将军一样的官职?”我亦惊讶,娘亲从未与我说起过这些,而关于外公的事情,我所有的了解也不过是那次与唐裕唐副使交涉时,娘亲所说的话。
王爷打开折扇,摇了一摇,而后继续道:“林将军为人磊落,骁勇善战。本王幼时学的第一套剑式,便是他教授的。说起来,亦应当尊称一声师父的。记得幼时在宫里腻烦了,偷溜出去时总要在林将军那儿寻庇护,也算是相熟了。你娘亲林兰溪那时不过一十五岁,却已是名动京城的美人,但待人却极好,诚恳。本王那时还是个垂髫的稚子,记得一直叫她瑶春姐姐。”
“只可惜,当年那一场冤狱,连累这将军府遭了殃。林将军冤死,林兰溪下落不明。”阿九替王爷斟上新茶,王爷端着茶碗,沉吟片刻,继续道,“十多年后,林将军的冤情才得以昭雪。先帝想要弥补追封,却始终找不到他的后人。没有想到,却能在这儿遇得上。”
王爷微微一笑,我才终于回过神来。
从没想过,娘亲的身世居然是这样。
我先前只以为,娘亲只是某个小官吏家的女儿,却没有想到,她竟是名将之后。
正发愣着,忽然听得王爷道:“如何,鹭鸶姑娘要不要本王替你们禀明皇上,要回林家的追封?”
“王爷的好意,鹭鸶心领了。只是我们母女二人在济南定居多年,虽不甚富庶,日常的吃穿用度却是绰绰有余,而且平淡惯了,不想为那些虚名所累。”我谢绝了王爷的好意。
王爷笑道:“也罢也罢,本王不强求。不过多年未见瑶春姐姐,不晓得她现下如何?怕是已经认不得当年的小彤了……唉,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我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娘亲记性很好。”
王爷一愣,笑了:“你与你娘亲模样没差多少,可这性子却完完全全不同呢。”
许家小姐又插话:“将门之后嘛,和我一样!”
“去!你这傻丫头。”
之后又与王爷闲话了一会。
我心里忽然有个想法,怕王爷不允,便踌躇了半晌。
但最终还是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王爷,鹭鸶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鹭鸶姑娘请讲。”
“王爷您是一定会去边疆的吧?”
“这是自然。”
我小心翼翼:“那可否叫小女子同行?”
“你要去那边疆?”王爷很意外。
“正是。”
“为何?”
“世事难料,鹭鸶不想再被道听途说迷惑,倒不如自个儿去看一看,那人是否安在。”我苦笑,“不瞒王爷,鹭鸶是被这一路的事情吓怕了,次次都是别人说,心里没有底。”
“若鹭鸶姑娘不嫌路途遥远又艰险的话,自然可以。”
“多谢王爷。”
许家小姐听到这个,立刻凑了过来:“那,能不能捎带上我?我想去看我爹爹!”
“不行。”
许家小姐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你许了鹭鸶,为何不许我?”
“你不是还要等你的秋宵哥哥么?”
许家小姐立刻左右为难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有气无力地爬走。。。。
一窥龙颜
她为难了好久,终于还是决定留下来,并千叮咛万嘱咐王爷,叫他千万注意许将军的安危。
王爷觉得自己的能力被蔑视了似的,狠狠地挖苦了她一番。
直到看见她又有了眼泛泪光的苗头才作罢。
门忽然“吱呀”一响。
进来的是沈青铎,他一抬头,瞧见这么多人,顿时一愣。
许家小姐瞧见他,立刻自来熟地打起了招呼:“鹭鸶的小表哥!”
“许小姐好。”沈青铎向王爷请了安之后,对她笑了笑说道。
“你作甚去了?怎的不在这儿照料人家?”王爷道。
沈青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去厨房叫他们准备些饭食去了,鹭鸶刚醒没多久,只吃了一些清粥而已。”
许家小姐往窗外瞅了瞅,惊叫道:“哎呀,居然已经过了午时了。人家也是一大早就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呢,不如……”
说着,仍肿着的双眼便谄媚似的往王爷脸上瞥过去。
王爷白她一眼,道:“你又想在这儿蹭饭么?”
许家小姐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