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头主人,是犯了事啦!”
我一听便生气了,辩解道:“什么犯事!涂虹一是给冤枉的!”
“涂虹一?啊,对头!听说那码头主人家是姓涂来着。”天青换了个慵懒的姿势,看起来很是撩人,轻笑道,“怎么,被那人骗了财色?来,跟姐姐说说,是青松一般的清白书生?还是倜傥的公子哥儿?是说要私奔?还是说要考功名去?哈哈,这样的人,我在望春楼可见得多了!妹妹,你信我一句,这世上,男人是最冷血最狠最贱的东西,你巴巴地奉上一片深情,在他们眼里只是笑料罢了,他们要的才不是你的情,只要你的身子就够了。”
这时候,睡意朦胧的平果儿忽然插了一句:“娘亲,平果儿也是男儿身,平果儿最爱娘亲……”
天青凶煞煞的眼神忽地便化成一池柔情,亲亲平果儿的额头道:“我的小果儿,怎么和那些人一样呢?小果儿的心,娘亲最明白……睡吧……”
本就睡意朦胧的平果儿,在天青的哄拍下,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天青见平果儿睡熟了,便继续和我说:“妹妹,回去吧,那些臭男人,不值得你这样掏心掏肺地担心。”
“涂虹一不是那样的。他是被人陷害,才被关起来的!我要找人救他!”
天青认真地瞧了我一会儿,忽然笑了:“罢罢罢,天下的女子,都是笨蛋。”
我更气了,反驳道:“那天青姐你呢?你也是女子,那你也笨么?”
“我自然也是笨的,”她忽然眼神飘忽起来,恨恨道,“我若不笨,又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我没再说什么,天青的观念和我的不一样,我说服不了她,她也说服不了我。就算是萍水相逢的人吧,别过之后,便再无交集。
我开始吃刚刚平果儿塞给我的红薯,一边吃一边盘算接下来的行程:找涂虹一家的船去杭州显然是不可能的了,而其他码头上去往杭州的船又十分有限,也许两三天才能碰上一趟。要么我就得去驿馆租马,但路途比水路远得多不说,一直骑马我也吃不消……
我正这么盘算着,忽然天青的手落在我膝上,我还以为她有什么事要问我,转头一看,却见她脸色乌青,不省人事。
一个刚刚还好好的人转眼之间便昏迷不醒,我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吓出了一身的汗。
要我丢下她不管,我做不到。可是,外面还下着大雪,我要带她去找郎中的话,我一个人也扛不了她,若是要去找郎中来看她,这冰天雪地的,人家也难说会来。
但,不管怎么说,我得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更得很晚。。。我错了。。
但是我忙呀。。因为我十九号就要回家了~~~哦活活~~~
我好欢腾呀~~~~
不过武汉下雪了,真冷啊真冷啊。。。
病重
天色已明,我跑出去,一切都是豁然开朗的白,费力地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城里去,就近打听了最好的医馆的地址,但因为路不熟,中间走错了一段,耽误了不少时间。好在最后终于找到了医馆,赶紧大步进去。
问诊的位置上坐着个老头,哆哆嗦嗦地烤着火,看着精力颇为不济。
听我说明来意,老郎中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老夫年事已高……又大雪封门的……”
我没再多话,转身便走。
老郎中太老了,我要勉强人家这样的天气出去看诊确实也不妥,还是得去找驾车,把天青拉到这里来。万一这家大夫瞧不好,再去找别家也方便。
可是眼下才刚刚天亮,别说是车了,就是人都难找。
在城里各条街上来来回回穿行了好几趟,好不容易才拦下了一驾准备出城拉炭的驴车,没等那车夫反对,我就丢了块碎银子给他。
行至铁塔寺附近,想起小平果,我跳下车买了两个大馅饼,拿油纸包好,揣进怀里,旁边正好有间成衣店,我又花钱收了一床棉被。
那车夫好像舍不得那小老驴似的,打鞭子都有气无力的,我等得急了,把鞭子夺过来扬手就是一鞭,那车夫气得不行,但碍于我付的车费比他一整天的收入还多,只得忍了。
离码头小屋老远,就听见平果的哭声。想来是他醒了,见娘亲不省人事给吓哭了。
我不等车子停稳便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跨进厨屋里去。
天青倒在地上,脸色愈发乌青,呼吸微弱,小平果跪在娘亲身边,大声地嚎哭,见有人进来,先是本能地瑟缩了一下,等看清了是我,便收住了哭声,大眼晴期盼地望着我。
我摸摸他的头,安慰他道:“不用担心,我会救你娘亲的。来,咱们把你娘亲扶起来。”
没有知觉的人比平常更沉重,我吃力地将天青扶起来,走出屋去。那车夫杵在一边,也不上来帮忙,我对这个人不抱任何希望,白了他一眼,费力地将天青弄上车去。
给天青盖好棉被,又将平果揽在自己怀里,一切准备停当,驴车便吱吱嘎嘎地往城里驶去了。
雪还在下着,不厌其烦似的。
我打了个呵欠,将蓑衣上的雪掸了掸,忽然想起怀里还有两个热乎乎的馅饼,赶忙掏出来递给平果,平果捧着纸包,使劲嗅了嗅,开心地咧着嘴笑了。
笑完,他又把纸包还给我,赧然道:“我不能再吃你的东西了……你对我和我娘亲这样好……”
我乐道:“快吃快吃,一饭之恩当报还。你给我一个红薯,我还你两个馅饼。”
小平果又笑了,一边扒开纸包,一边跟我说:“我现在还是小孩儿,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一定,一定报答你。对了,你叫啥名字?”
“鹭鸶。”
“嗯,这名儿好,鹭鸶鸟可漂亮了,我跟娘亲在南京的时候见过,一大群一大群的,像下雪。鹭鸶你也漂亮,比我见过的女的加一块儿都漂亮。”
虽然是小孩子话语,我却还是给夸得不好意思起来,搪塞他道:“快吃你的吧,怎么那么多话!”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看我是个小孩子,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对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把耳朵凑过来……”他故弄玄虚似的冲我勾勾手,我疑惑地把耳朵凑过去,只听他满口馅饼香味地道,“先前我娘亲跟你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她喜欢我爹爹喜欢得紧呢……我虽然是个小孩子,可是我都知道的,所以你不用听我娘亲胡乱说,她呀,一发病就要骂我爹爹,近来她状况愈来愈不好,也愈来骂得凶……”
说着说着,小平果的眼里就囤起了眼泪,眨巴眨巴地像是要落下来,他忽然扬起小手狠狠地抹了抹,仰首道:“娘亲说了,男子汉都不哭的,平果平果你不能哭!”
我拿披风给他围围好,问道:“平果,你娘亲得的是什么病?”
平果摇摇头:“我不知道……娘亲只说自己没事,不许我多问……”
凛冽的风将天青的头发吹了起来,我忙帮她理了理,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这女子一直蹩着眉,像在和什么较劲似的,全然不似我曾见过的那些卖笑女子,摆出温顺的姿态,任人摆布。我很是厌恶那些女子,可是对眼前这个女子,我却厌恶不起来,反倒打心眼儿里喜欢。
唉,她一个人带着平果儿,该有多么艰辛呢?
不大的功夫,就到了那间医馆。
老郎中叫了两个帮徒把天青架进医馆来,放在专供病人歇息的榻上,捻着胡须表情严肃,我拽着平果儿紧张地站在一旁。
过了许久,老郎中站起来,背着手走回到炉子旁边去了,并来回踱着步,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心里焦急,忙问:“先生,她怎么样?”
老郎中抬头瞧了瞧我,突然问:“你是她什么人?”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平果,抢着替我答了,“鹭鸶是早上刚认识的大好人。”
“早上刚认识?”老郎中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像是不相信我会这么好心似的。
我被他看得怪别扭的,赶紧答道:“萍水相逢而已,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姑娘这样的好人,现在可不多见了。但是,这个人,姑娘最好还是别费心了。”
我有点不好的预感,忙追问:“什么意思?”
“萍水相逢而已,还是放弃吧,这人——”老郎中摇了摇头。
我心里一紧:“先生,您再费费心不成么?”
“我孙尧已过顺耳之年,治人无数,从不怕人说我医术不精,因为人人都知,在我手里,救得便是救得。这女子,五脏俱损,气息绵弱,眼下全凭意志在撑,即使是乐观地看,也过不了三日。”
应不住我再三恳求,老郎中还是给开了几副药,然后便遣我们回去了。
平果儿在回程里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抓着自己娘亲的手,生怕自己一松手,娘亲就没了似的。
我晓得他心情,刚刚老郎中说的话被他一字不漏全听了进去,他是早慧的孩子,自然完全明白。
我可怜天青,也可怜平果儿,可我只是个萍水相逢的人,我能帮她们到哪一步呢?
回到码头小院子里,那车夫放下我们便飞也似地跑了,抽毛驴屁股不遗余力,仿佛怕沾染了晦气似的。
要搁在以前,我指定不放过他,可现在我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时间。
找了把斧子,将我上次来时住的那间屋子的锁给劈开,将天青放在床上,安顿好,交代平果儿仔细照看,便提着药去厨房了。
厨屋里东西倒还齐全,我顺利找到了一个炖煮用的砂锅,非常时期,也只能凑合着用了。
收拾停当,我终于能歇一歇了,疲惫地打了个呵欠,靠在有些泛潮的柴垛上,居然就那么摇摇欲坠地睡着了。
居然还做了个梦,好死不死地梦见了那个讨人厌的沈青铎,拈着他的那柄破扇子,笑得像只不怀好意的大灰狼,我则像只兔子似的被他踩在脚底板下,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他狞笑了一会儿,忽然阖了扇,点了点我的头,道:“都说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来,乖乖被我吃掉吧!”
说罢,血盆大口便张开了。
我一个激灵,生生给吓醒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四下里瞧了瞧,发现自己身上不晓得什么时候多了一条大披风,灰白的短毛皮,很厚实,却不重,脖子领儿上还有一圈貂毛,一看就晓得价值不菲。
可这玩意儿是从哪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