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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鹭鸶,不要走得那样快啊!我都追不上了!”他在我身后忽然懒洋洋道。
切,追不上正好!我暗暗加快了速度,右脚的脚后跟却骤然一冷,整只脚就光溜溜地踩在了雪地上。
一转身,就见他笑嘻嘻地看着我,手指上挂着的,赫然是我的绣鞋。
“还给我!”
“从那天见到你开始,你就一直板着脸对我。好歹笑一笑嘛,笑一个我就还给你。”
“呸!谁要对你这人渣笑!”我尴尬地用一只脚站着,窘得脸都红了。
“嘁,小时候见了你,无论如何都还是会笑的,怎么长大了倒这样乖戾了?”
“要你管!快把鞋子还给我!”
他却完全不理我似的,绕到我背后,忽然揪了揪我的披肩。我一把拍开他的手,身子却有点失掉了平衡,踉跄了两步,才能站稳,没有鞋子的脚冻得有些麻木了。
“别动我的披风!”
“啊,原来你这样宝贝我送你的披风啊!”
“你送的?怎么成你送的了?这可是我的!”
“你不记得了?你六岁那年,不知道发什么疯,闹着非要什么披风,我恰巧在叔父家里,就去野外打了三只大野兔回来,才做得了这件披风。唉,想当初我为了这披风,差点给狼咬了,结果你居然不记得这么一回事了,心寒呀!心寒呀!”
还有这么一回事?我再三仔细地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看来多半是他信口胡诌的。这油嘴滑舌的家伙,谁知道他有几句是真话。
正想着,他忽然俯下身去,轻轻地将绣鞋又套回我脚上,道:“不和你闹了,你这孩子太犟,一会儿该冻坏了。”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措手不及,多少有点忸怩似的,也顾不上抢白他了。
谁知道他站起来之后,却道:“看,还是相公我对你好吧?”
这人,真真是不能让人对他好一点的。
“你快点滚回杭州去吧!看见你就讨厌!”我从雪地里拣了一块大石头朝他丢了过去,理所当然地没有丢中。
“在你没有答应我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什么?这家伙疯了么?
“我是说真的。鹭鸶,你跟那个涂少爷是不会有结果的,订亲能证明什么?要说订亲有用的话,那我和你订亲还在更早之前呢。凡事总有先来后到吧?那他更数不着了。”
“闭上你的臭嘴!”
这人真讨厌!讨厌!讨厌!想让我嫁给他?没门!
和他一路争执不休地从北城门回来,直到走到家门口了,我才忽然想起来,忘记给吉天儿送钱去了!我还没看他新媳妇长什么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丢钱了。。。
我的二百块钱。。。
我的二百块钱。。。
我的二百块钱。。。
我怎么这么戳。。。
我是个衰人。。。
老天爷不待见我。。。
内牛满面啊。。。
谁能接济我点啊。。。
或者给我点好运气。。。
不过,我丢了钱还来更文。。我真是个好人。。。
看在我丢钱的份上。。收藏我吧。。。
带鱼腥味儿的吻
转眼间便是五月,春尾时节,万物繁盛。
娘亲对我的训练课程仍在继续,只是没那么紧了,一来我进步还算迅速,二来还是那纸和沈青铎的婚约闹的。
我倒觉得事情没那么糟,那沈青铎大概只是说笑而已,闵秋宵上京后不久,济南城便再也寻不见他的身影,这所谓的婚约,也许只是他与大夫人一时心血来潮的诡计,失败了,便不再提起。
反正我乐得清闲,一有空闲就要溜号,偷跑去找涂虹一,他现在已经完全接手了家里的生意,每日里忙得团团转,但许是上次的闵秋宵事件给了他警示,我每次找他去的时候,他不管有多忙,都要抽时间陪我。可看他实在焦头烂额的模样,我于心不忍,所以更多的时间都是留在他家店里给他打打下手,拨拨算盘,算算账。
他家的家业早就不只拘于侍菊品茶,渐渐涉及了其他行业,尤其是在任城的水运,建起两个大码头,船只如梭,做得风生水起。他因这些缘由,又常常需得出门去,虽然大半时候只是三两日便回,可我离了他,就好像玩不尽兴似的,总不开心。
后来便想了个法子,求巧哥儿给我做了身男装,等他再去任城的时候,就扮个小么子跟着一块儿去,好歹还算场晚春游。
头一回去,我心里忐忑,还给家里留了封信,说是出去耍上几日,不必担心云云。然后跨上小包袱,还没等天亮就爬墙而去了。
清晨的温度还有点凉,借着微薄的天光,我笼着手蹲在城关处等着涂虹一的马,结果才刚刚听见渐近的马蹄声,便见得他和家仆小良的马“嗖嗖”两声,飞也似地从我眼前掠过了。
我慌忙提着包袱追上去,跑了半天,还摔了一跤,半天没爬起来。眼见得马儿越来越远,差点连马屁股都瞧不见了,我才如梦初醒地大喊大叫,哑喉咙破嗓子地总算把他叫了回来。
他起先怪我胡闹,但经不住我的再三恳求,终于允了。叫我坐小良的那匹马,把小良遣回家去,又嘱咐他谁都不许告诉,然后便把我带去了任城。
我头一回骑马,兴奋得要命,“驾”个不停,不晓得碰到了马儿哪个敏感的地方,惹得它长嘶一声,吓得我差点没把它的鬃毛拽下来。涂虹一生气了,没收了我手里的鞭子,又把缰绳牢牢地攥在自己手里,生怕我又把马儿给刺激到了,连马儿喷个响鼻也要紧张地回头瞧瞧。
我埋怨说自己没娇弱到连个马都不会骑,想要将缰绳的主动权收回来,可被他拿眼神给凶狠地否决了。
两个人,两匹马,懒洋洋地走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直到夕阳西下才到达任城。
不过夕阳下的大运河真美,水面上笼着一层薄薄的金光,像是涂虹一家的菊花茶,澄亮亮的,氤氲着一圈雾气。
晚上逛了逛任城的夜市,吃得饱饱的,在竹竿巷买了根没甚用的老头乐,我插在自己后脖颈领子上充纨绔子弟,还预备去调戏一两个姑娘家,但是被涂虹一揪住了;在运河岸上的戏廊快活林里听老票友“咿咿呀呀”地唱京戏,一个唱张飞的大爷唱的尤其好,我听得激动,站起来踩在廊柱上拍手叫好,结果差点掉进廊外面的运河水里去,自然又被他揍了一记,按在座位上一动也不准动。
最后一出是个俊后生唱的贵妃醉酒,在那缠缠绵绵的唱腔里,我歪在涂虹一肩上,沉沉地睡去了,鼻端萦绕的,依旧是他身上清新的菊花香气,久久不散。
因头一日骑马太累,第二日日上三竿我才爬起来,身上还是头天的衣服,还被人捂了厚厚的棉被,热得我要命。我带来的小包袱也给方方正正地搁在旁边的凳子上,门旁边的盆子里有新打来的清水。
我只有那么一身男装,却皱得不能再穿,只好把准备应急的一身女儿衣裙拿出来换上,又草草梳洗了,拉开房间的门。
阳光好得很,照耀着我眼前这个四方的小院。院子西墙下有片葡萄架,青绿的叶子煞是喜人。
不过小院子安静得很,一个人都没有,我只好跑了出去。结果一打开院门,就被眼前的一群人吓了一跳,但同样的,我眼前的这一群正往码头上卸货的大汉,也被我吓了一跳,
原来这院子就建在码头旁边。
我一出现,顿时人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站在原地窃窃私语,炸开了锅似的。
正蹲在船头拿着纸笔计件的涂虹一见队伍突然停下了,头也不抬地叫:“都愣着干什么?快干活!”
不知谁忽然吆喝了一声:“东家,任城街上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小妮子,你从哪儿拐来的?”
涂虹一这才抬头,见是我,三步两步回到岸上,揽住我的肩,对眼前一众人道:“胡说什么!这是你们老板娘!”
没防备这家伙这样说,我闹了个大红脸。
我随他在任城呆了三天,见识了足足二里长的船队,还有一队十一节的拖船。我从那拖船的一头跑到另一头,跑得半截就气喘吁吁了。
涂虹一在其中一节拉原木的拖船上捉了一只夹在木堆里的松鼠,恰巧有个会做笼子的船员,我便缠着人家给我做了个笼子,把松鼠放在里边,它一跑一跳的,那笼子还会骨碌碌地转。
我还跟他们学会了喊号子,我觉得那号子像是唱歌谣一般好听,缠着涂虹一给我喊一个,结果被他故意无视了。
最后一日的傍晚,船队全数启程,涂虹一将所有的账目理清完毕之后,便拉了个小板凳,扛了个小鱼竿,坐在河边垂钓。
我又换回了男装,躺在旁边的树杈子上打盹儿,还懒洋洋地晃荡着两条腿。
被呛人的浓烟和之间混杂的烤鱼的香味唤醒之时,天已经擦黑了。
涂虹一在树下点了一堆火,正认真地翻烤着一条鱼。
我从树上蹭下来,坐到他旁边去。因为刚睡醒,有点冷,便又往他身边挤了挤。
“冷么?”他把烤好的鱼递给我,我放在鼻子下边贪婪地嗅了嗅,也不回答,就咬了一口。
啊,真香啊!
“涂虹一,以后等咱们老了,就在这运河边上开间烤鱼店算了,你烤鱼,我收钱,现钓现卖,好不?”
“随你,你说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横竖我什么都会一些,不会叫你饿肚子。”
我望望他的侧脸,长长的睫毛上都是暖洋洋的光,嘴角微微上翘,温柔的模样清晰得毫发毕现,比我见过的所有好看的人加起来还要顺眼一百倍,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像是黑黢黢的夜里的一盏灯,所有的光都在我身上。
我心里仿佛装着八个大水缸,每一口缸里都是满满的蜜糖,而且还不断往外溢。我不晓得我在想些什么,嘴巴还没有擦干净,就突然地凑过去,扳过他的脸,狠狠地亲了一下。
他的目光骤然一亮,遇着惊喜似的,放下手里正在烤的另一条鱼,轻轻地捧住我的脸,我先不好意思起来,垂下眼帘。
他的脸凑过来,我嗅到他的呼吸,清新极了。忽然想到自己刚吃过鱼的嘴巴,连忙捂住,口齿不清道:“鱼……我嘴里有鱼腥味儿……”
他拿开我的手,吻上来:“哪里有。”
夜色渐起,流水潺潺,虫声清越,运河上仿佛有淡淡的光。
第二日的回程路上,我简直不敢看他,装作逗松鼠的样子,遮遮掩掩地捂着红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