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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鲜见这鸟儿,真正晓得没多少人,这老师傅还真是深藏不露呢!
我忙招呼老师傅,叫他把那纸鸢取下来给我瞧瞧。
老师傅搁下手里的活计,将鹭鸶鸟儿取下来交给我,一边还说:“鹭鸶小姐好眼力,这只鸟儿模样又俏又细致,先前已经有很多人来瞧过了。”
“老师傅,这纸鸢做的真好,一定很费功夫吧?”我将这纸鸢拿在手里把玩,爱不释手。
“那可不!因为这鸟儿模样是头一回见,订下的那位公子又严格,虽然价钱给的足,却一点瑕疵都不许有的,做这一件的功夫,可足够我做三只大沙燕儿的了。”
“怎么?这纸鸢有人订下了?”怎么我净碰上这样的事?以前好不容易看上的十二生肖泥人,还偏给涂虹一买去了,今日看上的这只纸鸢,居然也被人给订下了。
“嗯,是位看着挺眼生的公子,也不是本地口音,听他意思,这纸鸢是要拿去送人的,所以格外要求的。”
“唉,我可喜欢这鹭鸶鸟喜欢得紧,真可惜。”我再爱惜地摸摸它,交还给老师傅,“要不,老师傅,您得空再帮我做一只好吧?”
“这个使得,只是我手头上还有活计,要是小姐你不急的话,可否宽俺几天?”
“那自然是没问题的。”
我乐得要命,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道:“那倒不必再麻烦师傅了,我订下的这纸鸢,就送给这位小姐也未尝不可。”
“那怎么好意——”我笑着转头谢过,却愣在原地。
门口,闵秋宵逆光而立,笑得春光明媚。
“闵秋宵!”我惊叫出声。
“怎么?见到我,你这么不相信么?”
我冲过去打了他一下,他揉着被我打的地方,又笑:“你呀,总是这么野蛮的。”
我买了两串冰糖葫芦,拉着闵秋宵就往老城墙那里跑,当然还不忘拿上那只鹭鸶模样的纸鸢。
“呐,我说闵秋宵,你怎么又来济南了?那济南知府家好像没甚喜事啊?”我一边舔着糖葫芦顶上的大片糖风,一边问他。
“难道我只能在人家有喜事的时候才能来拜访么?”他只拿着糖葫芦,却一口都不吃,真浪费,“我要上京赶考啊,不过离家的早了些,进京日子又还早,便在济南暂住几日,这里离京城也近些,又有爹爹的好友照顾,很方便的。”
“唔,这样啊。”
糖风太甜,我只好先咬一口糖球,结果酸得很,一口就倒了牙根子。
闵秋宵瞧着我的糗样子,又笑,气得我揍了他两拳。
他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肩膀,一句都不抱怨,只是说:“这么酸,不好吃的话就丢掉吧。”说着伸手就要拿我手里的糖葫芦。
我一躲,嘴硬道:“酸了才好吃!”
他只好无奈地摇摇头,放弃了:“从小你就是这样子,偏执得要命,没想到大了还这样。一丁点都没变。”
我随口道:“没变还不好?若是和你巧遇,我变成了个比这糖葫芦还酸的闺秀,你估计还认不出我呢!”
他道:“那可不一定。你变成哪样,我都认得的。”
“哈,难道像那句话说的,‘化成灰都认得’?不信,不信!”
正巧起风了,我顿时跳起来,将糖葫芦插在墙缝里,拽着闵秋宵就往城墙下边的草地里跑。
他沉默地跟着我,也许是有话想要说,我本来也是想问的,可是一放起纸鸢来,就把这茬子给忘了。
那鹭鸶鸟儿的飞的可真高,乘着风一直飞,好像都不会累似的。
我玩的累了,双手也酸的不行了,便将线轴交与闵秋宵,自己就在刚发出来的草皮上坐下来瞧着,翘着二郎腿,时不时还充内行跟他指点两句。
可是闵秋宵真笨,和小时候一样笨,交给他没一会儿,那纸鸢就矮了下来,飞得歪扭七八,任我怎么指点都不管用。
风亦渐渐住了,我们只好悻悻地将纸鸢收了,我叫他爬到城墙上把我的糖葫芦够下来,继续吃,一边酸得直咂嘴,一边拉着他去数墙洞。
“你呀,从这西边走过去,心里数着步子,等数到第一百七十二步的时候,你就会看见一个墙洞了。去,快去数一数。”
闵秋宵被我搞得莫名其妙,却还是照办了,一步一步,样子认真的很。
我啃着糖葫芦在后面跟着,听着他在前面一步一步地数:“八十七……八十八……”
等数到一百七十二的时候,他茫然地回过头,问我:“墙洞在哪儿呢?”
嗯?奇怪,那个曾经放着小泥人闵秋宵的墙洞,我明明记得数过去是一百七十二步整啊?
还是闵秋宵先反应过来,往后退去:“你数的一百七十二,那是你的步子,我比你高多了,自然步子也大,估计是走过了。你这傻子,真是的,也不想一想!”
我一边辩解“我哪有”,一边跟过去。
“是这个么?”他指着一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墙洞问我道。
我点头:“这个里面,曾经有个小泥人。我叫泥人师傅照着你的样子捏出来的。”
“怎么照着我的模样捏呢?人家又不认得我,你又不会画画。”他笑。
“我就是晓得啊,反正捏得特别像你。可惜后来给摔坏了,我可伤心了。本来想着,这老天爷真残忍,对过去连个念想都不让人留下。后来我就把它搁在这墙洞里了,想着若是它能瞧见的风景,也许能叫你在梦里能梦见也说不定呢。只是后来,慢慢的慢慢的,有雨啊雪啊的,它渐渐就不见了。”
他看着那墙洞里留下来的一小撮泥土,忽然道:“泥人闵秋宵不见了,可是我来了。鹭鸶,你愿意随我回白鹭洲吗?”
回白鹭洲?这是什么意思?
我正欲问个清楚,却听得城墙上一个声音朗声道:“她不会去的。”
我抬头,是一脸凛冽的涂虹一。他一步一步走下城墙来,手里捏着一只纸鸢。
他忙完生意了?
“涂——”我正要叫他,却被他一把拉到身后去,和闵秋宵隔开。
闵秋宵面色亦一凛,拱手道:“这位公子,此次又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只是告诫阁下一句,不要三番两次地逾礼。”
“秋宵只是与故人叙旧而已,亦无碰触,如何逾礼?”
“您这位故人,已与在下订亲,再与公子多言,实为不妥吧?公子是读书人,这礼义廉耻比咱这乡野小民写得板正的多。”
“订亲?”闵秋宵大惊失色,直直地逼视着涂虹一道,“你说你与鹭鸶订亲了?”
我见气氛不对,只好打圆场道:“这天色已经不早了——”
却被涂虹一捉住左手,握在手里,强拉着就要走。
我有些恼,犟着不肯,他却是施了大力的,像是铁了心,拖也要把我拖回去。
一拽一挣间,忽然听得身后闵秋宵说了一句:“涂家少爷,这世事总不会叫你事事如意的,她的事情,亦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你且等着吧。”
我没听得太清楚,也不大明白,涂虹一却是听见了,回头瞥他一眼,道:“那就试试看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咱来更嘞~
话说这两天自从下了火车就一直没闲着。。。带着我那个路痴朋友和她的朋友逛啊逛。。。网线只弄好了她的那一根,我的一直都没时间弄,偏偏她的电脑大概是中了病毒,那叫一个high。。。咱差点驾驭不了。。。只好先在我自己的电脑上写好文再搬到这个电脑上来发。。。
我容易么我。。。喷泪。。。
另外,这章的前半段是在火车上拿餐巾纸写下来的,我多不容易挖。。。
结果我刚上来就发现收藏居然少了一个!嗷!这叫人情何以堪!
我也觉得涂家少爷也没怎么有爱,就是个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帅小伙,但是你们好歹看在小秋的薄面上,对咱好一点吧?
那个飞了的收藏。。。归来吧~归来哟~
终晓心意
涂虹一拽着我一直走,任我如何叫嚷,他都置若罔闻。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痛极了,可是无论我怎样挣扎都脱不开他的束缚,只能被他拖拽着前行。
一路竟走到了大明湖畔,他这才松开手来。
我握着被捏得通红的手腕,倒抽冷气,却还不忘对他怒目而视。
而他亦愤怒地瞪着我,目光里全是对我理所当然的责备。
我们站在春水潋滟的大明湖畔大吵了一架,虽然没有动手,我亦没有再将他推进水里去,但是这场争执却远比当年并不熟识的时候直至落水的那一场要凶狠的多。
我能隐隐晓得他为何而生气,可我依旧觉得委屈。我们是已经订了亲的,早晚要走到一起,而闵秋宵不过是我儿时的故友,他凭什么要这样斤斤计较?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受他责备?
我拼尽力气地与他辩解,惹来多少路人的目光也全都不理,只是为了与他拼出是非来。
我是很勇敢的。
我没想哭,对天发誓。可是,忽然,“啪嗒”一声,我的眼里就落下一滴泪来。
“鹭鸶,鹭鸶。”
涂虹一忽然沉默下来,目光也软了。
我大力擦去那眼泪,倔强地望着他:“我没哭!你不用因为这样就心软。”
掉眼泪就是认输,就是软弱,我本不该让他看到的,可谁知道那咸咸的东西这样不听话。
“鹭鸶,鹭鸶……是我气昏头了……对不起……”
涂虹一的手指抚上我的眼睛,替我将眼泪拭去,他声音变得软软的,像是很茫然无措似的。
“我不要你来假好心!”我伸手拍开他的手。
可他什么都不反驳,只是再次伸出手来,又来替我拭去再度滚落的眼泪。
“我是假好心?你真正明白我的心吗?”他声音忽然透出一丝无助,“你这傻姑娘。我多希望你能够再看清楚自己的心一些,看清楚我对你的感情,看清楚我们之间的羁绊,更看清楚那些我始终无法叫你明白的事情。”
我傻住了。
“鹭鸶,我知道你只是听从自己的感觉而喜欢我,你只知道喜欢,只知道我和你合拍,而我在你心里应该是什么位置,你明白吗?”
我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他,因为连我自己都没想清楚这答案。
我惶恐万分,一甩手,转身落荒而逃。
他没有追过来。
却清楚地听到他在我身后朗声道:“如果我告诉你,你是我独一无二的鹭鸶,你会明白么?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停下脚步,转回头去。
他站在万顷碧水前,颀长的身形好似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