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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单调的、冗长的声音,如同记忆的鸣响。
“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懂的。”良久,楚放才挂断了电话。他微微闭上眼睛,那些刻意想要忘记的事情,却又如潮水般,拥挤着涌向他的脑海。
伴随着火车轧过铁轨的声音,他仿佛又回到多年前的那个秋日。
母亲温柔而无奈地拉着他的手,耐心地劝他:“小放,听妈妈的话,别跟你爸拗了,快回家吧。”
那时,还是少年的楚放,固执地握紧了小拳头:“我不回去。”
母亲急了,白皙的脸也憋得通红:“妈都不在乎了,你还在乎什么!”
“妈,爸爸背叛了你!他背叛了我们整个家!”楚放激动地瞪着她,“尤其是,身为一个高官,一个深受民众爱戴、一个所有人都寄予厚望的高官,他居然做出那样令人作呕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啪——”
响亮的耳光,那么清脆,又是那么得火辣。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父亲!”
楚放捂住自己的半边脸,毫不屈服地昂起头:“在我心中,他曾经是一个光明磊落的英雄,是我最最崇拜的男人。可现在,他就是一个徒有其表的伪君子。这样一个社会的败类,我为什么不能说他!”
他甚至还振振有词地数落妈妈:“妈妈,你的软弱、你的纵容,总有一天会毁了他的!”
母亲怔在那里,将苍白的唇抿了又抿,半晌,才摸摸他的脑袋说:“小放,妈妈很高兴,你是这么得正直、善良、嫉恶如仇。”她说着,撇过脸,一滴泪从她的脸颊上滑过:“可是你的年龄还太小。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懂的。”
“我是不懂,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他确实不懂,为什么他当做英雄一样敬仰的父亲,竟然会做出那样龌龊的事情?为什么明明是受害者的妈妈,居然会选择原谅了这个背叛者?
母亲吸吸鼻子站起来,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桌子上:“今天是你的生日,这个蛋糕,你留着吃吧。明天,妈妈再来看你。”
母亲走后,楚放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海滨已经到了深秋,连风都肃杀,哀嚎着像是孩子在哭。
一个女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小心翼翼地扯扯他的衣角:“楚放哥哥,你怎么哭了?”
“要你管?”脸一瞬间憋得通红,楚放想也不想地推了她一把。
那一年他虽然只有十三岁,但在他心里,自己早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男子汉抹眼泪的时候,怎么能让小丫头看到?这太不爷们了。
被他推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傅佳音却只是揉着屁股,瞥了眼桌上的蛋糕盒子:“楚放哥哥,今天是你生日吗?”
她说着仰起脸,纤长的睫毛,在日光下,如两把精巧的小扇子:“你是因为没有人给你过生日所以才哭吗?”
楚放瞥了她一眼,并没有接话,而是冷漠地转过身,将脸朝向她看不到的另一边。
傅佳音望着他的背影看了他好一会,最终却一声不吭地绕道了他的身前,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笑望着他。
楚放气极败坏,沉默着转向右边,傅佳音也跟着跑到右边,楚放又转到左边,傅佳音也转到左边,楚放瞪她一眼,干脆走出阳台,傅佳音却糖蜜似的粘着他跟过去……
楚放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卷 第十三章 被妹妹诬陷抄袭
楚放气极败坏,沉默着转向右边,傅佳音也跟着跑到右边,楚放又转到左边,傅佳音也转到左边,楚放瞪她一眼,干脆走出阳台,傅佳音却糖蜜似的粘着他跟过去……
楚放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给你过生日。 ”傅佳音也终于停下来,笑眯眯地望着他。
楚放深吸一口气,小大人般质问她说:“这是我的地盘,你怎么进来的?你爸妈没教过你,不许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吗?”
“你的门没有关,”傅佳音非但一点儿也不怕,反而还笑嘻嘻地冲他扬起手里的便当,“而且,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你忘了,现在是我给你的送饭的时间呢!”
似乎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丫头,楚放下定了决心不理她。
“楚放哥哥,我给你唱歌好不好?我会唱好多好多歌呢。我唱歌给你当礼物好不好?”
“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喽,”见楚放依然没有动,傅佳音便挽住他的手臂,开开心心地唱起来,“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
楚放霍地站起来,冷着声音说:“我不想听。”
傅佳音愣了一下,也跟着站起来,拉着他的衣角撒娇道:“你别不开心了,你不喜欢听我唱歌。那,我再给你讲笑话,我还会讲好多好笑的笑话呢!”
楚放头疼地闭了闭眼睛。
“小明说:爸,房间里好冷啊!爸爸说:你可以站到墙角去。小明就问:为什么啊?你猜爸爸说什么?”傅佳音说着,星星似的眼眸里闪过璀璨的光芒,“爸爸说:因为墙角有90度。你说好笑不好笑啊!”
“不好笑吗?”见他依旧绷着脸,傅佳音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挫败的颜色。
尽管先前对她的唠叨厌烦不已,可不止为何,当楚放看到这样心灰意懒的她,心里居然也有了一种不忍心的情绪。
他出身名门,家族庞大,支系纷纭。而他,又是小一辈的孩子里最受长辈们厚爱的那一个。从小,他就是天之骄子,人人都说他前途不可估量,所有人见到他,无一不是恭谨谄媚、巴结讨好。
唯有这个小女孩。
那么得喋喋不休、那么得无拘无束,却也是那么的真实。令人窝心的真实。
“阿嚏——”秋风凄厉地席卷而来,伫立在风口的小人儿不由得打起了喷嚏。
“冷不冷?”不等她回答,楚放就将自己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衣服还带着他的体温,淡淡的陌生味道,沾染着青草般的少年气息。她两只手笼在长长大大的袖子里,像一个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可是有一种奇异的熨帖。
“不冷,”傅佳音摇摇头,还未长开的小脸圆润润的,泛起微醺的红晕,“楚放哥哥,你别不开心了。以后每年你生日的时候,我都陪你过好不好?”
“还是不开心吗?”她头一歪,把小脑袋凑到他的脸前,“那……以后你每次不开心的时候,我都给你讲笑话好不好?”
“咦?楚放哥哥,你笑了呦!”
“你有酒窝真好看!你要时常笑给我看噢!”
楚放哥哥,楚放哥哥,楚放哥哥……
夜色,如此深沉。
楚放将酒杯举向似乎摇摇欲坠的夜空。
不远处,火车咣啷咣啷地响着,一直向南,一直向南,半夜的车厢,在漆黑的夜里撕开了一道光明的出口。
又像是,撕在谁心里的伤口,那么陈旧。
却又,那么疼。
********************************************************走廊上,晴光潋滟,耀着人的眼。
傅佳音转过一个弯,走进设计部的大门。在这里,烈日的光辉透过淡紫色的百叶窗细细地淌进来,反倒熹微起来。
“这就是你交的作品?”坐在办公桌前的Lisa,眉头微微蹙起。在她的手里,正翻着一个画本,里面有二百张精妙绝伦的画稿。她翻得太快,那些图画就仿佛是灵动的火焰,在阳光下热情地跳跃着。
“是的。”傅佳音微微笑着,眼光则不着痕迹地瞟向其他办公桌前正在热切讨论着的设计师和制版师,他们可都是这次比赛的评委嘉宾。
房间中央的圆形沙发上,则坐落着很多跟她一样的参赛者。她们都正襟危坐着,等待着评委们的修改意见。
Lisa最后又翻了两下,而后“啪”地一声合上了画本,还给了傅佳音:“不用交给Vivian了。你还是拿走吧。”
傅佳音并没有接,而是蹙起眉认认真真地看着她:“为什么?”
Lisa深深看了她一眼后,纤细的腰肢一转,从旁边的一落画稿中抽出了一张,递给傅佳音:“这是3号参赛者的作品,她比你交的更早,但是你看,你们的设计却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一袭低胸垂褶的长裙。
大胆地使用了硬质纱和绸的拼接,在紫灰的基础上,运用大片的红色、深紫红、裸粉色和淡紫色加以渐变点染。紫色的明度是所有色彩中最低的,给人一种沉闷、神秘的感觉,犹如城市里旖旎腐朽的夜空,而紫色中加入醒目的红色,则让这种沉闷演变出压抑、威胁的动感,犹如在无尽黑暗中奋力燃烧的火焰。
顺着颜色的渐变向上看,尖锐的金色头饰,燃起一种冲破枷锁的力量。
薄如蝉翼的纱绸下,那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又召唤出人们心底最温柔的宁静。
如同重生的感觉。
傅佳音将画稿翻过去,背面,是两个用橘红色彩铅勾勒出的字——火鸟。
这是昨天遗落在咖啡馆的画稿。
傅佳音轻笑一声:“您认为我是抄袭的?”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静下来。
大家都停止讨论,面色怪异的互相看着,很快,一道道目光似箭,又直直地射向傅佳音。
在这个行业,抄袭是最令人鄙夷的罪名。无论多么有名的设计师,只要沾到了这两个字,这辈子都会遭人诟病。
可是,傅佳音并没有慌张,她神色坦然地看向大家:“作为一个设计者,思路跟别人有重合,这是很正常的。”
Lisa闻言,则缓缓勾起唇角,冷笑起来:“重合到分毫不差,是不是太夸张了?”
傅佳音抬眸,定定望着她:“所以,您的结论是?”
Lisa双臂环抱在胸前,义正言辞地说:“Juliet,Vivian是一个很重视信誉的人。她既然给了你这次机会,你就应该好好珍惜。真没想到,你居然为了达到200张的数额,而随意抄袭别人的来敷衍她。我是不会让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出现在Vivian的面前的。”
“在您急于否定我之前,我可否先问您一个问题?”傅佳音突然问。
Lisa并不看她,而是看向身后的几名设计师和制版师,见他们都没有反对,她也就只好默许了。
傅佳音平静地说下去:“正如您所言,我的设计和3号参赛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