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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下一秒,她却仿佛看到丁湛予正站在万条银丝下,身子高挺,眼神明亮。
而他的身后不远处,傅歆雅正挽上他的手臂,婆娑的树影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却遮不住她唇间的红,那样鲜艳如同粹满毒汁血液的红。
天快要亮了,傅佳音战栗着看向自己空荡荡的无名指,仿佛还是那一年春光旖旎,丁湛予带着她去学校后面的海边看日出。
黎明前的天空是一片水色,海Lang则次第铺陈,卷出数种鲜亮的蓝,先是天蓝、岩蓝,又是中蓝、蔚蓝、午夜蓝,就这么一径蔓延到天边,而那海天的尽头又依稀衍射出一抹微光,那样波澜壮阔的美。
“你知道吗?我一直活在黑暗里,而你,让我看到了阳光。”那时候,丁湛予从背后轻轻抱着她,他说着,把一枚草编的戒指套在她的手上,声音缓得像过往的风:“佳音,等你再大一点,就来做我的新娘。我要你陪着我,永永远远地陪着我,我们要一起幸福,一起仰望那阳光……”
傅佳音慢慢地阖上眼眸,她一定是哭了,所以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
湛予,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幸福,一起仰望那阳光。
怎么我此刻痛苦的哭声,你却听不到?
你还记得吗?
那年你为我亲手编的草戒指,还是那么漂亮那么柔软。
你会相信吗?
现在身处地狱的是我,而你就是阳光,我该如何拥抱这阳光……
***********************天快亮了,楚放翻了一个身,雨声霖铃,仿若少女清脆的笑声,那样扰着他、困着他,他睡不着。
披着衬衫坐在窗台上,他慢慢捻起一支烟,眼前的城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却大雨倾盆。楼对面有个广场上,广场的中央则是一个供路人休息用的雨棚,雨棚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黑影,如同一只流Lang的猫儿,在凄风苦雨中,将自己抱成一团。路灯在旁边闪烁,仿佛落下凡尘的星星,光亮苍白而憔悴,却照不到那团影子身上。
刚才的梦里,果果也是这样痴坐在暴雨里,苦苦地等候他、哀求他,可是最后,当他从法庭上赶回家的时候,却听到她绝望的嘶喊声。
“你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她就这样嘶喊着,嘶喊着从二楼的窗台上一跃而下。
刹那间,他的车前鲜血迸流,如同大片大片迎风怒放的红玫瑰。
果果就躺在血泊里,微阖着眼睛,白皙的脸上绘满寂静的猩红色,更衬得她如花一般诡艳。二十岁的少女,本来就美得像一朵红玫瑰,美得让人心惊,让人胆寒。
后来尸检的时候,他才知道,果果从十六岁起就嗜毒如命。所以,罗炎不但是她的男朋友,还是她的毒源,是她所有的精神支柱。
罗炎被抓后,她整整半个月都没有吸过毒,精神和体质都到了崩溃的边缘。毒瘾在她的身体里蔓延,最终,一寸一寸,把世界变成了用血积成的深渊。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些嘶喊像针一样,再度刺进楚放的脑中,他倏地握紧拳头,把拳心抵在自己的心口。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噩梦与现实的界限你能分得清吗?他就分不清。
过去四年里,夜里梦到的是什么,白天经历的还是那些。就像做着一个永远不会醒的噩梦,这才是真正的深渊。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不再分分秒秒地困在这种宿命的深渊里?究竟要怎样,心才会暖一点,活着才不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楚放转过脸,吸了口烟,窗外依旧是连绵不断的雨。那些雨声簌簌的,仿佛是一斛珠玉洒落在盘中,又仿佛是有人伏在他的耳畔,在轻轻地诉说。
“难道你不知道吗?她现在是别人的老婆,还是个杀人犯!你为了一个杀人犯,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管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冷血的哥哥!”
“而且,我也不喜欢被人这样误会,别忘了,我是有丈夫的女人了。她如果真的不信,大不了我把结婚证拿给她看。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她还能误会吗?”
“别忘了,我是有丈夫的女人了。”
“我是有丈夫的女人。”
这些声音嚯嚯在耳畔,仿佛一把寒光透刃的尖刀,只一下就刺破了他的耳膜,让他的心跟着一痛。
“楚先生,你等了傅小姐这么久,真的想赶她走吗?”身后,蓦地响起谈管家的声音。
过去很多年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楚先生要特意搬离大宅子到这里独自居住。也是前段时间楚放的妈妈命他过来给楚放送东西,他才发现楚先生的书桌里竟一直珍藏着那个珍珠耳坠。
原来,让楚先生自责内疚难以忘怀的,不仅是筠果小姐,还是这个耳坠的主人……
“扦插也要快,既然下手了,就不能迟疑。”
窗户没关严,有风窜进来,新接好的薰衣草在窗台上轻轻的颤动着,楚放眯起眼睛,黑眸里的颜色愈发深沉。
傅佳音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睛天已微亮,雨依旧和风缠绵着,难舍难休。
她站起来,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像被注了铅般,重得抬不起来,可是她很清楚,再这样下去,身体是会垮掉的。所以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离开这里,至于下一站能去哪儿,她却没有半点主意。
头重脚轻,傅佳音走得步步虚软,快走到公交站的时候,却被一只大手拉住胳膊。以为是遇到了什么流氓,她慌慌地回头,却意外地,对上一双冷峻的眼眸。
他果然还是来了。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被他吃的死死的
头重脚轻,傅佳音走得步步虚软,快走到公交站的时候,却被一只大手拉住胳膊。 以为是遇到了什么流氓,她慌慌地回头,却意外地,对上一双冷峻的眼眸。
他果然还是来了。
大约是出门时太过匆忙,楚放连衬衫的扣子都只系住了一半,西装则搭在他的手肘住,头发也略微凌乱。
“是你?”看清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傅佳音反而平静下来,她推开他的手,下意识地拧了拧自己湿淋淋的长发。
很显然,这女人又淋了雨,她浑身湿漉漉的,缩在那里,像只可怜的小老鼠。纤细的长睫还在滴水,颤动间闪烁出莹然的光。
楚放凝眸,看了她片刻后,拉着她就往居民楼的方向走:“跟我回去。”
傅佳音用手挣了一下,反对说:“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不是她矫情,她可不想像只路边的流Lang猫般,被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楚放停在那里,盯着她酝酿了好半天,才淡淡说:“你不能走。”
“我为什么不……”傅佳音昂起头,刚想据理力争,脑子里却忽然闪过那位楚妈妈的临别警告,她好像很心虚,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一下,“你妈妈的话,不会是当真的吧?”
楚放转过脸来看着她,眼睛仿佛淬了冰:“你说呢?”
这眼神像是一种谴责,傅佳音低下头,躲开他尖锐的目光:“那你预备怎么办?”
“留下来做我三个月的女友,”楚放走近她,抬起她细白的下巴,斜斜地瞅着她,“当然,是假的。”
没由来的——她的脸颊竟然“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傅佳音不适地推开他的手,话也吞吞吐吐起来:“凭……凭什么?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啊?”
楚放侧过脸,淡淡问她:“你有地方住吗?”
傅佳音怔了一下,摇头:“没有。”
楚放又问:“你有钱吗?”
傅佳音皱了皱鼻子,低头看着自己湿嗒嗒的鞋面:“没有。”
楚放抿着嘴角,摊摊手,眼神几乎没有温度:“你留下来,这些你没有的,就全都是好处。”
傅佳音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他:“你打算给我工资啊?可是,我不习惯跟陌生男人同居的,假的也不行,你要搞清楚的,我可是一个已婚妇女!”
现在是他有求于她,她当然得强势起来。
“第一,是贷款,不是工资,”楚放不以为意,说话的语气好像是一个国家领导人,强硬而又盛气凌人,“第二,是拼租,不是同居。第三,我很忙,没时间做家务,你既然没钱,以后每个月家政的钱就省下来,而你的租赁费用就用家务来折换。”
“楚放楚大律师,你讲讲理好不好,你是在求我办事啊,怎么能这么小气!这么霸道!”傅佳音简直啼笑皆非,“总之,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我告诉你,我傅佳音也是有骨气的,我宁愿冻死路边,也不要留下来受你压榨。”
她从没见过这么自以为是、专横独行的男人。
“这个你还想要吗?”楚放轻笑了一声,只是手往裤兜里一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枚钻戒。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被他吃的死死的2
“这个你还想要吗?”楚放轻笑了一声,只是手往裤兜里一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枚钻戒。
傅佳音笑还没来得及收敛,就僵在了脸上。她愤愤地看着他,用无比怨毒的眼神谴责他:“你不能这么无耻的。”
“对无耻的人,没必要高尚。”楚放收起戒指,一面地小心放回自己的兜里,一面冷冰冰地说。
他的话好像手榴弹一样,炸在傅佳音的心口,害得她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喂,你说谁无耻呢!我不答应,有你这么求人的吗!”
楚放抬眸,一双鹰隼似的眼睛紧盯着她:“傅小姐,我没有追究你在我母亲面前诽谤我的事情,就已经足够仁慈了。也请你见好就收,适时弥补一下自己的错误,别忘了,现在有求于人的究竟是谁。”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他这么说,傅佳音只有悻悻地泄了气,小声解释说,“一定是你平时品行不端、交不到女朋友,你妈妈才会看到看到一个女人就跟捡到宝贝似的,死认着我不松口。你还要赖我……”
楚放却没再跟她多说,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手则冷不防地伸向了她单薄的衣服。
傅佳音被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她本能地往后退,一直退到身后的柱子上避无可避了,才用手揪着自己湿淋淋的领口,怯怯地说:“你……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啊,我可是已婚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