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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真不识得此人,却认得他身上的行头,这老者多半是两仪宗的高手了。
两仪宗是星渊时代的上古炼气门派,威名显赫,与太一门不相上下。修士步入丹境,便会修成一颗金丹,而两仪宗的独门秘法可以另修炼者同时具备一阴一阳两颗金丹。由于阴阳双丹的存在,使得两仪弟子能够在绝大多数同级别的战斗中轻易地战胜对手,门内人才济济,高手辈出,纵然这一代里没有妄奕那样的绝顶战力,他们却同样能在各种角逐中与各州的顶尖宗门分庭抗礼。可以说,只要拜入这个宗门,在修真界就能横着走了,并且前途无量。
苏真身负奇术,从未觉得两仪功法有什么了不起,曾经他以为,自己总有一天会绝艳天下,然而……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了。
“答案就在我身上,有本事尽管来拿吧!”苏真仗剑傲立于星空之下,对面的至强者们并不能令他感到畏惧。
从前不会,此刻亦不会。
胆怯只会是他送给死人的墓志铭,而敬畏,则是他留给活人神圣章!
法剑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意,嘤嘤鸣颤,依依惜别。
苏真轻抚剑身,此剑名为“绝尘”,自炼成之后,相伴甲子,从未离身。
“绝尘莫悲,我与你同去。”
法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啸,骤然射出,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划破天际冲向星空,恰如那划过夜空的流星,极致短暂,又极致灿烂,为了片刻的辉煌,尽管需要以生命为代价,仍旧义无反顾。
直至虚无深处,绝尘蓦然崩碎,一分二,二分四,四分无数……随着绝尘分解,越来越多的流星出现在深邃的天幕中,白虹横贯虚空,如万剑齐发洞穿穹隆,又如九天之上星雨奔腾,其势浩浩然,夺人心魄!瞬息之间,整个大殿剑芒星光无处不在,它们莹莹闪闪的点缀在九星周围,仿若宇宙深处无尽的星辰。
星域终于不再空寂,其时繁星璀璨,星河壮丽,直叫人目眩神驰,除此之外,还有那宁静的绚烂之下,隐藏着的无尽杀机!
苏真操纵星丹,带动星河,一口心血含着苦修一甲子的本命元气砸入漫漫星光之中。
“剑归无极!”
轰的一声爆响,整个空间都在震动,只见九颗主星突然碎裂,空间内星光飞溅,明丽的星辉崩成片片薄幕,闪烁着拉扯下来,其势浩然汹涌,宛如天崩!
那是元辰大陆独一无二的九颗星丹,昙花一现,转瞬消陨,却将恒久的震撼留在了天地之间。
“唉……”见到这一幕,两仪宗的老者叹了口气,他知道,哪怕现在整个北境的强者都聚集于此,也不可能迫使眼前的后生就范了。剑归无极是北冥圣宗的玉碎法门,他是抱着必死之心留下来的。
狂暴的灵力如山如海,八荒六合皆是,道道流彩恍若贯日而出的长虹,一点点撑起星河之上的元气手掌,若说刚才还只是抵御,那么现在就是撼动,以丹境之躯撼动合道至强!
殿中诸人一个个心中百味杂陈,更多的则是庆幸——若非今日凑巧,将此子扼杀于摇篮之中,待得来日他修成无上道身,这偌大元辰,还有谁能制他?万年前,是星渊的时代,那一个人的时代,他们绝对不允许那种局面再次出现!
苏真周身白虹缭绕,追随绝尘法剑,步步踏入虚空,与崩碎的星河融为一体。
“老杂毛,接招!”
“小子狂妄!”
做为对抗的另一方,妄奕老脸无光,无比震怒!抬起的手又加了三分神通,滚滚真元化作法力注入元气大手,猛然下压!
轰隆一声巨响!水月峰一震,连带大地都跟着震颤起来。
高空之上,封月婵大叫道:“师祖,你说过不杀他的!”此时的她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心情了,心头那空空荡荡的感觉几乎便要将她吞噬。
“放肆!”妄奕喝道:“老祖做事,随心所欲,哪里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那,那他神形俱灭了吗?”
“莫说一个丹境巅峰,就是一万个,也死透了!”
琼宵殿被妄奕毁天灭地的一掌拍成齑粉,暴虐的灵力撕碎了一切。
水月峰山体动荡,峰体整整断去一截,无数山石崩塌陨落,下起了一场缤纷的石雨。
谁都没有注意到,灵力漩涡的中心位置不知何时亮起了一点彩光,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色光华交相辉映,只一闪,便将空间撕开了一道细小的裂缝,紧接着九色光华消失,裂缝也随之闭合……
第三章 几回知君到人间()
地球。
新历,二十一世纪,龙闰年,春分。
……
耳边寒风呼啸,呜呜作响,苏真被彻骨的冷意刺激得恢复了意识,脑子里如同炸了锅,各种信息纷乱纠缠,好似一团乱麻,而且他明明已经醒来了,却恍若身置绮梦中——他发觉自己正由高空往下坠落。
“天地元气如此稀薄,如此陌生,我这是到哪儿了……”
苏真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琼宵殿中,在把师父师姐送走以后,他燃烧真元,自毁星丹,仍旧未能接下合道老贼一掌。
这本该是身死道消的结局,可是……
他用了极短的时间弄清了现状:一,自己的确死了;二,自己又活了;三,自己在另外一个世界;四,自己坠崖了;五,不是意外跌落,而是有个倒霉蛋被人从山顶扔了下来,只不过那小子身虚体弱胆量又差,不等摔死先被吓死了,自己的灵魂非常不巧地附在了他身上,马上就能体会到粉身碎骨的滋味。
苏真身在高空,暗暗叫苦。这副便宜肉身没有法力,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勉强翻个身,让屁股朝下。
悬崖底部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哗啦啦,树叶纷飞,又下雨了。苏真被纵横交错的树枝刮得遍体鳞伤,但是却大大抵消了从高处坠落的冲击力。
“砰!”
苏真后背一疼,知道自己落地了,不过屁股下面软软的,好像有个垫子,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从眼前仓皇而逃……
苏真做了无数噩梦。
梦里北冥圣宗山门倒塌,血流成河,同门一个接一个的惨死,接着场景一换,妄奕带着封月婵又来追杀自己了,师父、师姐、师兄都在奋力呼唤着自己的名字,让自己快逃,而他们不是七窍流血样子可怖,便是遭人迫害,成为任人驱使的行尸走肉,再要么,就只剩下一缕幽魂……
隐约中,他意识到自己正徘徊于生死之间。
我还不能死!
我要重新修炼,回到元辰去!
身体忽冷忽热,灵魂在寂灭与往生中挣扎,不知过了多久,苏真眼前一亮,终于感应到了人间的光线。
“太好了,你醒啦!”
清脆的欢呼声在耳畔响起,少女惊喜的笑颜映入眼帘。
不是元辰大陆的语言,自己却能听懂。
苏真神智迷蒙,匆匆看了她一眼,又昏厥过去。
这次昏迷再不是先前那般浑浑噩噩,他知道,自己挺过来了。苏真能够察觉到有人对他的悉心照料,一双柔软的小手在帮他擦洗身子,给伤口换药,喂他喝水吃粥……
再度醒来时,苏真的精神状态便好多了,五官的功能逐渐恢复,也能感觉到疼了,身体被树枝刮伤的部位火辣辣的,全部敷着粗棉布片,周围弥漫着一股子刺鼻的药味,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床头摆着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温暖人心。
这是一间不大的木屋,一桌,一床,一凳,很是简陋,墙边的木架上放置着不少晾干的草药,透过窗子,能看到夜幕下浩渺的星空,湿润的山风吹进屋来,凉凉的,很舒服,令他又清醒了几分。
“阿哥饿了吧,等我拿东西给你吃。”少女就守在床榻边,见苏真醒了,立马端过来一个瓦罐。
苏真配合地张开嘴,吃掉少女送来的一勺米粥,缓了缓,有气无力地问道:“这是哪里?”
“望仙山,华夏和缅甸国的边境。”
少女十五六岁,小巧白净,生着一张瓜子脸,柳眉杏目翘鼻樱唇,粗糙的布衣布裙,却掩饰不住极致的清纯俏丽,便是以苏真的审美标准,此女也算得上顶尖的美人了,况且她尚未成年,将来还不知会出落成何等动人的模样。
少女见苏真没有回应,便俯下身去,以她清脆悦耳的嗓音在他耳边重复了几遍。
“你摔到脑子了,还在发高烧,听力受到了一些影响,不过不要紧,我会治好你的!”
随后她又神情兴奋地说了一句话,一脸期待地盯着他。
由于少女情绪激动之下语速比较快,苏真没有听懂,茫然问道:“你说什么?”
少女很有耐心地慢慢复述道:“神仙阿哥,你在昏迷的时候不停地喊着师兄师姐师父什么的,他们也是天上的神仙吗?”
“他们不是神仙,我也不是。”苏真勉力一笑,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少女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撅起小嘴道:“谁说阿哥不是神仙?本来我那天都快绝望了,不停地求老天爷救我一救,结果阿哥就出现了。如果阿哥不是老天爷派来的神仙,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又怎会那么巧地救了我?”
苏真奇道:“我做了什么?”
“你把欺负我的坏人压死了!”女孩美滋滋的,喜不自胜:“神仙救了我,我又救了神仙,真好。”
苏真失笑道:“神仙怎会需要人来救,你看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哪里像个神仙了?”
少女摇摇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着他。
“我爹说了,神仙下凡尘都是会被老天爷夺去法力的,有些方面连凡人都要不如。阿哥从高处跌落,一连昏迷了五天,若是换成普通人,伤势那么重,失血那么多,早就一命呜呼了,可阿哥却活了下来。”少女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