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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长浩对她的做法不以为然,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勉强点了点头。
二楼大概有上百年没人来过,那些昂贵的防尘防虫防腐阵法早已不再运转。地上厚厚一层灰尘,君长宁挥袖打开窗户,漂浮的尘土扑面而来。
快速清理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君长宁将何浅月拉上来放好,自己慢慢来到窗户旁。
从这里看去,视野更加开阔,就连远处的塔尖都能瞧清楚轮廓了。往下看就是深沉不见天日的悬崖,总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但又很着迷这种危险神秘的刺激。
她侧脸打量沉浸在书中世界的何浅月,怎么就能这么容易就陷入一本漏洞百出的戏文呢?如果这就是一般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自己向世俗妥协。太、太让人不知所谓了,不是吗?
琅嬛阁的红衣人看着女孩儿脸上的疑惑,矜持的挑了挑眉梢。
君长宁挠挠头挥去那些没有意义的想法,拿出蒲团开始打坐。青白色外门弟子衣裙,坐姿端正,气质干净中带着些许离世的飘渺。
这两天她一直在琢磨体内小宇宙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再瘦下去了。转念一想,她的研究既半分成效都没取得,那不瘦一说又从何而来,不由大为沮丧。
沮丧也没有停留太久,那边何浅月咯咯咯的笑声立刻就将她惊醒了。
君长宁从储物袋里拿出昨晚何浅月送给她的竖笛,放在唇边轻轻吹奏起来。她本就有些底子,何况竖笛也不是什么特别复杂的乐器,学起来自然很快。
她吹奏的曲子,何浅月说过名叫上元夜的灯火。调子简单明快,最后一句再三循环反复缠绕,何浅月教她的时候,吹奏得很有些缠绵悱恻的味道。
君长宁吹出来满满都是冷淡,罗长浩在楼下听着听着就翻起了白眼。一首歌颂爱情的动人笛曲,她竟然能让人听出白菜豆腐的寡淡,也真是难得的人才了。
“长宁,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何浅月抿紧唇角,有些委屈的问道。
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君长宁有些讶异。但直接回答是,又太伤人了,手里还握着人家赠送的笛子呢!她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何浅月气鼓鼓的瞪着她:“人家教你的曲子明明不是这样的,你吹成这样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喜欢我嘛!”
一时之间似乎两人的年龄颠倒过来,君长宁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
何浅月噗嗤一笑,长宁呆呆的样子好好玩呀!她吐吐舌头,笑道:“好啦,逗你玩的!”见对方脸色不好看,她也不由敛起笑容,心下惴惴,感觉玩笑开过火了似的。
君长宁并未生气,她只是有些无所适从。前世参加同学生日聚会,玩到最后,所有人脸上都抹了蛋糕,就她一人从头到尾干干净净。
每个人跟她说话的时候,似乎都带着些拘谨客气。仿佛她的周围自带有严肃技能,再是调皮轻浮的男孩子,跟她讲话的时候都会收敛很多。
像这样拿她打趣?好像从来没有过。君长宁静静的思索。她抬头看看何浅月,在对方以为她准备翻脸生气的时候,勾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回应道:“哦!”
何浅月抖了抖。傻傻的等了一会儿,见她竟然没有下文了,一时间哭笑不得。她这是被长宁无意之中取笑回来了吗?
怪小孩!
何浅月撇撇嘴重新埋首话本,很快就将别的事情抛诸脑后。
君长宁伸手到窗外感受一下雨势,满意的看看天色。等她们下山的时候雨恐怕就停了,明天要是不下雨,是不是可以采蘑菇?话说,修真界的山里,会有蘑菇这种普通野菜吗?
反正也没心思修炼,君长宁从书架上一本一本的翻找,没有明确的目的,就这样循着书目,从书架这头走到那头,来来回回,鼻尖依稀能嗅到墨香。这也是她前世很喜欢做的事情,看起来有些神经质,她一直没跟别人讲过。
落满灰尘的书架应该曾经过一番仔细的挑拣,有的只是随意地摞成一摞,书本都放反了好多。君长宁将一本放反的书籍倒过来,看着书面上的文字随口念出来:“一蓑烟雨任平生?”好雅致的书名!
君长宁生出些兴味,擦干净书面上的灰尘,她将空气中水分团成一团,洗干净手方才拿到窗下翻看起来。
书页上的字迹很大气,分辨不出男女,但出此书的作者心胸必定宽广,君长宁默默想道,字如其人嘛!
书里的内容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记录的是一个女子的一生,也不出君长宁所料,她带着几分无所谓的心态继续往后翻。
少年拜师,青年成名,待得学有所成,奉师命定下了一位同样优秀的同门做道侣,成为修真途中籍籍无名的一员。她以为自己的一生也就这样了,要么飞升,要么身死道消。
谁知波澜无风而起!她那道侣竟然要死要活的看上了另外一名女修。这并不算什么,修真之辈寿命绵长,很多道侣相处久了都会觉得彼此不合适或是腻味了就分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那道侣看上的女修竟然不止他一个男人!
好吧,这也、闭上眼睛不细品也能勉强让人接受!她真正吃惊的是,那女修的男人个个都是修真界难得的天之骄子!那些在一般修士口中遥不可及的男人们竟然仿佛着魔了一样,对那女修前仆后继。
后面写的就是她对那个非同一般的女修的观察和猜测,林林总总客观而冷静,甚至有些避之唯恐不及。
君长宁越看脸上的神情越古怪。隐隐约约她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什么神秘东西的边缘。
第八章 道心()
翻腾的思绪就像是煮沸了的开水,咕嘟嘟的冒着气泡。手中的书册仿佛盛载着无数魔力的潘多拉盒子。
君长宁的呼吸控制不住地急促、颤抖。
她抬头看看兀自傻乐的何浅月,看看窗外连绵巍峨的高山,庭院里的高大树木和雨中欢呼的小草。这里的一切如此真实而美好,亦如她前世无数次梦到过的地方。
君长宁的手指拂过窗棱上被灰尘覆盖的角落,再一次伸手感受雨丝落在掌心的温度。她从不曾渴望长生,也不曾羡慕过别人见证历史创造未来的壮举。
她只是个孤僻而自我的女孩子,哪怕巨变降临表现得冷静一些,也不代表她就能够肩负什么使命去和强大而危险的势力抗争。
她不伟大,也不天真善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拥有的一切,除了自尊,其他再无价值。
她低头深深凝视手中的书册,飞升之路么?对她来说尚且不够一块灵石的诱惑力大。
打定主意,她走回书架,重新将这本书和其他书籍一起整理好,放在最角落的位置。君长宁深吸一口气,从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继续阅读。
看到精彩段落想要和长宁一起分享的何浅月就在这时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她的举动,若有所思的盯了眼角落里的那摞书,没有说话。
君长宁眼睛看着面前的书页,脑子里却没看进去一个字。
从前世携带而来的,她至今尚不曾明了的疑问。
她到底想要什么?
也是她必须弄明白的时候了,君长宁再次把目光投向漫无目的的远方。既然选择了修道一途,没有坚定清澈的道心,她拿什么度过注定会漫长的一生?自我了结这种事情只可以做一次!
道,是什么?
如此神秘而令人向往的东西。古往今来,多少人千方百计费尽心机孜孜追求?无形而博大,厚重而深远。连去形容描述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君长宁慢慢闭上眼,任自己的神思随意飘荡,秋风、细雨、呼吸、虫喃、、、、、、,不去刻意思考,也不去仔细观察。她一生中,大多时候充满令人无法忽视的焦躁和愤怒,偏偏不得不强行压抑。偶尔的释放,已让人觉得是个古怪费解的女子。
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那些无处安放的恐惧担忧和纠结痛苦,统统都找到了缘由。
她是个没有信仰的人!
没有信仰并不等于藐视一切宗教朝拜。因为再骄傲的人总有自己的行事准则,道德底线。
而君长宁没有。她身处现实,心在深渊。
逃不开的亲情牵绊,挣不脱的世情冷暖,摆不掉的挣扎渴望。
与人交往中的“度”,她永远没有办法把握好。
像一个掉进蜘蛛网的飞蛾,仰望星空,却深陷沼泽。不论怎么翻滚嘶吼,都逃不出那张网。突然有一天,禁锢着她的那些丝线断裂开来,她也忘记了震动自己的翅膀。天空永远在那里,她仍然渴望,却也只剩下了这份渴望。
如果真的无法再得知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该怎么办?她的道,又该走往何方?
一个答案渐渐清晰浮现在脑海。君长宁突然有些想笑。等?唔,时间拿走了一切,那么就让时间再来证明一切吗?
恍惚中,混沌世界里终于出现了一丝光明。她毫无进展的人体内宇宙研究,在这一刻突然有了些许眉目。旁观者一样,静静的“看”着那比头发丝更细的,流转在五脏六腑之间的,金色的灵力。
它所经过之处,经络里的乳白色灵力彷如朝拜君王一般纷纷避让,甚至,陆续加入。
君长宁清晰的感觉到那丝灵力给她的身体带来的改变。它仿若蕴含无尽生机,将流经的每一个细胞充满能量,修复完美。它连绵不绝,生生不息,既不消失,也感觉不到增加。
不知过了多久,君长宁睁开眼。谁知正对上两双瞪得溜圆的眼睛,霎时,惊了一身冷汗。她皱眉往后仰拉开距离,纳闷的问:“你们想干嘛?”
“我们没想干嘛!”何浅月和罗长浩一起摇了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
君长宁摸摸脸,没沾脏东西啊,她狐疑的看着反常的两人:“你们看我干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