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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超低的情商面对这种明目张胆的搭讪做不出什么有水平的应对。君长宁眨了下眼睛,盯着谢清歌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的低声道:“好吧!”
有过一面之缘的活泼侍女上前接过她的琴匣,笑嘻嘻的请她上车。
马车里很宽敞,安装的减震设备让车厢里的人感觉不到颠簸,温柔的侍女服侍着端上了一碗热杏仁茶,君长宁接过道了声谢。
喝完茶,君长宁就不知道做什么了,她的眼睛扫过车厢里精致考究的摆设,最后还是落到谢清歌的脸上,久久停留。
谢清歌低眸翻书,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抬眼望着目不转睛盯了自己快一个小时的少女,问道:“君小姐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随侍的两个侍女看君长宁的眼神也十分古怪,太不矜持了。
君长宁老实道:“我没别的地方看。”
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个回答,谢兰雍端茶杯的手顿了顿,怪怪的看她一眼。两个侍女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谢清歌看着少女清澈干净的眼睛,轻咳了一声:“离下一个落脚的地方应该还有两个时辰吧!”
“正是!”温柔的侍女低头应道。
谢清歌看着君长宁,君长宁自然地回视他,不明所以。
活泼少女憋笑憋得很难受,温柔侍女不着痕迹掐了她一下。
似乎有些挫败,又有些无奈,谢兰雍温和直白的说:“君小姐不如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这总听得懂了吧。
“我不困。”君长宁诚实道,觉得这人挺体贴,脸色不由缓和了些。
“噗嗤!”一声,活泼少女没忍住笑出声,温柔侍女小心地瞥了眼谢清歌,也低下头掩去脸上的笑意。
谢清歌噎了一下,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君长宁迟钝的发觉自己好像被取笑了,脸上有些不知所措,又想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时间脸色囧的发红,僵在那里。
叹了口气,谢清歌将自己手中的书籍递过来:“如果实在无聊,拿去打发时间吧!”
君长宁看了他几秒钟,迟疑着接过来,还是照着自己心意问了句:“你不是还没看完?”
谢清歌似乎轻微的磨了下牙,顿了顿,他平静的说:“我想休息一会儿了。”
“哦,”君长宁敷衍的应了一声,翻看书本,津津有味的看了下去。
谢清歌定定的看了她半天,眼见她疑惑的抬头,方才转身合眼强迫自己入睡,他上午已睡了两个时辰。
角落里,两个侍女望君长宁的眼神简直顶礼膜拜,这样的人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一路往南走,君长宁没说自己要去哪里,谢清歌也没问。似乎她表现得太过随遇而安,让人感觉得到那份浮萍一样的心境,因为无根,所以无畏。
年关渐渐逼近,这天,他们少有的露宿野外,近两个月的一路相随,君长宁在这个车队中也算自己人了,主人客气而亲昵的态度让随侍的下人不自觉恭谨周到,她过得很是不坏。
衣食住行自有专人打理,君长宁面上没什么,心里着实有些不好意思,自觉没什么值得人家图谋,越发不肯占人便宜,有心想做些什么又插不上手,心中丧气,那张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倒是表现不出来,给人看了,颇有些宠辱不惊的味道。
埋锅造饭的,生火煮汤的,摆碗烹茶的,一切井井有条,谢清歌坐在火堆旁抱着暖炉喝茶,名叫解忧的活泼侍女在车厢中收拾晚上休息的东西,温柔的侍女名叫解语,正跪坐在谢清歌旁边看顾火堆。
他的目光投注在不远处抱膝蹲在树枝上的小小背影,身边放着那把素琴,再朴素不过的款式了,和她这个人很像,简单的一目了然。
解语顺着他的目光,不出所料的看见了那个少女。近些天来,冰雪样高贵青年的目光越来越多的落在那个少女的身上。
她垂下眼,往火堆里放了根木柴,火光晃动之间,她的脸上滑过一抹茫然和苍凉。
君长宁远望者漆黑的夜空,凤眸平静无波,黑亮的长发顺着脖颈滑落胸前,包裹住她整个躯体,有一种古怪的温暖感。
被小童搀扶着走过来的谢清歌仰望着树枝上的少女,微笑道:“爬那么高做什么,不冷吗?”
“不冷。”君长宁低头看他,想了想,跳下来,皱眉打量他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你得了什么病?”
谢清歌微怔,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笑道:“天生体弱,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有些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转身欲走,还是火堆旁暖和。
“介意吗?”君长宁盯着他的左手腕,询问。
谢清歌喉结动了动,慢慢伸出左手,笑道:“请!”
三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搭在他的左腕上,触手微凉,谢清歌望着少女沉静的侧脸,眼神微微复杂。
“母体带毒?”君长宁诧异。
谢清歌呼吸微微一滞,扶着小童往回走,低声温和道:“我母亲,幼时生活不好,不慎中毒,嫁给我父亲之后,仔细调养仍未能将余毒排尽,恰逢有我,所以,我一出生就身体不好。”
“很难受吧?”君长宁小心翼翼的问。
谢清歌微微侧头看她一眼,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搀扶主子的小童眼巴巴望了她一眼,看得君长宁大惑不解,一脸莫名。
她一同坐在火堆前,想了又想,认真的看着谢清歌冰雪沉静的面容:“我帮你治好吧!”
夜风很冷,吹在身上宛如刀割,谢清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生得极美,纵使不比太庙里那些先人,也是天下少有的绝色,认真的样子特别清净,他想不到别的形容词了。沉吟了下,他问:“你不怕沾染因果吗?”
君长宁惊讶的睁大眼睛:“你知道我是修士?”
谢清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解语端着两份热汤款款走来:“公子,君小姐,先喝碗汤暖暖身子吧!”
食不言寝不语,他们的教养都很好,只是君长宁感觉后背快要被小童的眼神灼穿个透明窟窿了。
谢清歌漱过口,放下毛巾,抬眼看她:“从明天开始吗?”
第七十三章 惊诧()
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过年,君长宁原以为她会很新奇,而事实上,除了浓浓的孤单,她什么也没感觉到。
她坐在房间里透过窗户看天幕上绽放的烟花,谢清歌的病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每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们已经在这个地方停留好几天了,君长宁觉得,也许到该分开的时候了。
远远的传来噪杂的人声,君长宁来到院子里,仰脸看了看,抬腿往外走去。她突然想出去沾沾人气儿,除夕年夜,怎么可以笑不出来。
刚走出那扇圆形的月亮门,君长宁就对上了坐在轮椅上的谢清歌,她礼貌的祝贺:“新年好!”
谢清歌默默望着她,回道:“新年好!”
君长宁点了点头,想要绕过他又觉得不太合适,想了想,客气道:“我要出去走走,你要一起来吗?”
“好。”一路行来,谢清歌差不多也摸着她的脉了,对于这种口不对心的邀请,他觉得今天可以不必顺着她。
君长宁惊讶了一瞬,很快调整心情,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来到这个小镇的街道上,以红色为主基调的装饰让人一眼看去,净是红彤彤的喜庆,照得人脸也泛着红晕。
路过的行人看见他们,纷纷呆立,而后不自觉四下打探,究竟是谁家公子小姐生得如此风姿不凡。
君长宁买了两张面具,一张递给谢清歌,一张自己戴,四下张望的眼睛一点都没有被此间的热闹感染。
谢清歌看着她,平静无波的心湖蓦然被一阵孤独击中,不痛,却泛着涟漪扩散开来,让人没有办法忽视。
她爱这个世间吗?愿意保护它吗?那为什么要选她呢?
谢清歌握了握拳,感受着那远比之前有力的关节,静静的垂下眼睛,由小童推着跟在她的身边。
第一次在公利图书馆见到她,他便诧异于这个孩子的冷漠,厌倦的、不耐烦的拒绝任何靠近,自顾自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不抬眼看看周围。
五年来,他看着她长大,越发搞不明白为什么是她,谢清歌并非自傲,可是每天陪她坐在图书馆看书写字却连一个眼神都没得到,他觉得是否有什么地方出错了,她这样对周遭万物连半点好奇心都没有的人,真的会愿意为这些她从不放在眼里的凡人付出?
谢清歌平生头一次对老祖宗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咦?那是什么地方?”君长宁惊奇的声音打断了谢清歌的思绪,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清了那是什么地方,脸色微微一变,觉得今天真不是什么好日子。
君长宁已兴冲冲挤了过去,小童觑了眼自家主子面无表情的脸,额上沁出冷汗。
一个人形物体朝君长宁飞过来的时候,她还没搞清楚状况,下意识接了个满怀,鼻尖的血腥味让她不自觉皱了皱眉头。
不得不说,色情行业真是不论文明发展到什么程度都没法杜绝的畸形文化,大兔朝不例外,大民帝国也不例外,只是前者隐蔽点,后者,呃,坦荡点。
“小子,你最好识趣点把人交给我们,否则,哼哼!爷爷的刀可不是吃素的!”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刷的将一柄青龙偃月刀插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面前带小丑面具的少年。
君长宁抱着怀里昏迷过去仍瑟瑟发抖的温热躯体,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被撂了狠话也只是呆呆的看了对方一眼。
跟上来的谢清歌制止了小童上前的动作,不知为何,只静静的待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凶神恶煞的教坊打手不知死活的叫嚣足以让任何一个稍微有些能耐和良知的人反过来狠狠教训他们一顿,如果今天换做另一个修士,那么血溅当场几乎是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