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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韩先是无法理解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是能知道的是,现在这个结果是无法改变的,鱼族的人是真正的从这土生土长的地方消失了。
这消失是应该理解为死绝了,还是应该理解为离开?
韩先不知道。
而就在这不知道当中,是见张张冰冷的面,每一张面上都刻画着鱼族独有的刺青,他们是将韩先的思绪拖入了黑暗。
“呵呵。”
这是梦见。
他们都在。
韩先为自己的梦见而感到欣喜,笑意浮面,说道:“族长爷爷。”
看着。
韩先因为有幸在梦中看见俱天族长那双眼睛而笑,可纵管是在梦中,纵管是自己的梦中,自己的想象。
可俱天族长的面上也依旧是没有半分的笑颜。
曾经他是和蔼的,可是现在,他在自己的梦中看见自己,这看见是冰冷的看见,这份冰冷是被责怪填满的。
他在责怪自己。
在梦里。
在韩先想象的黑暗梦里。
见到的何止俱天族长一人,是整个鱼族。
他们都在冷冰冰的看着自己,他们都在用冰冷责怪着自己。
害怕。
如何能不害怕,俱天族长他们虽然口中未发一言,但是他们的眼睛以是在用无声将千怨万恨,扣在韩先的身上。
沉重。
这沉重是韩先无法背负的沉重。
被压垮。
坚挺的脊梁在冷目的怨恨下是以不堪重负,如何能够承受,韩先的脊梁又能拿什么来承受?
那是鱼族具族啊。
他们的冰冷是悔不当初,可是现在,想‘后悔’那已经是事情发生之后的无可奈何了,不只他们后悔,就连此刻的韩先都有几分悔意衍生。
也许自己不该来。
也许自己不出现会更好。
这也许是肯定的当然,如果韩先没有出现,那么鱼族的人将会很幸福,寻返将会很幸福。
但这世间总有不幸。
如果韩先不出现在这里,那么他一定只有死路一途。
活着必定会经历艰难,在这艰难里人难免会后悔,可此刻就算是韩先将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那也是于事无补。
人进梦。
身昏沉。
是在梦中黑暗中穿行。
过了多久?
韩先在黑暗的梦中经历了多久?
昏明的他自己是不知道,不知道的他,是意被携带这跋山涉水,这份携带是一种逃离,是人在携带着另一个人逃离这个曾经热情似火的地方。
他们走了。
害怕胆怯的他们都走了。
这里已成静悄悄,曾经的白地以展露出怯生生的青芽,是绿草在苍白的地上生长,它们在翘首以盼等待远游他乡的孤鱼可以归家。
鱼离水不能活。
人离土成孤。
此刻寻返带着韩先的离开,是人背土成孤鱼。
寻返?
寻返?
希望离土的他,还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而韩先这个立志走在最前面的人,希望可以助满族的孤鱼重新回到属于他们自己的水中。
希望?
韩先是在梦中说着希望。
“呼呼。”
风声。
“呼呼。”
喘息声,风声裹挟着喘息声一起挤进了韩先那颗跌进黑暗当中的脑海里,痛,在隐隐作痛。
在头脑的昏沉中,韩先的目光睁开一丝。
看见:‘寻返。’
听见寻返口中灼热紊乱的呼吸,更看见他面上苍白的颜色,四周皆尽成为了飞掠的影,他在带着自己逃离。
‘他将带自己去哪?’
外面的世界。
这通往外面世界的路,寻返以不需要韩先来引导就自主的找到了方向,外面,外面,林子外,古圣高原外就是外面。
“呼。”
脚下的影,是飞动的身。
韩先在寻返的背上扫过四周的景,心中当是有几分惊骇,为何?
要知道,自己进着启水地可是不知道跋山涉水了多久,可是现在,此刻几乎以到了古圣原的外围了。
虽然自己不知道以昏迷的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多久是一定不会超过进去的时间。
自己在启水里有天大的收获,恐怕寻返的收获一点也不会少与自己。
在背上,韩先听寻返的呼吸。
那虽然紊乱灼热,但几乎可以肯定,他恐怕也已经超过了登风的境界。
“嗡。”
水浪分离炸裂,寻返带着韩先是在一次出现在韩先‘寻死’的地方,这里是那个渡口,曾经那时韩先就在一双双叹息的目光中,跳入水中。
那些药农认为进启地是寻死。
现在在韩先看来这‘认为’就是真的。
在其中,韩先认为自己死过了,本来以为会是新生,可现在背负鱼族的血债,这新生是更加的沉重。
韩先的目光扫过那个渡头,心中立时一丝异色闪过。
‘那里,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过一样,那条载自己到这里的船它还在。’
口中说道:“寻返。”
“嗯。”
这声轻回应,是寻返早就知道韩先已经醒了,可是知道的他确是选择了沉默,这份沉默是他心中害怕的无言以对。
韩先目落,无人自横的舟。
心在颤,口中叹息说道:“对不起。”
“砰。”
韩先的道歉声,在一声畏惧的炸响中是连一片浪花都没有惊起就被淹没与无形了,这声音何来?
这声音当然是寻返发出的。
炸响是寻返带着韩先跳上了无人的舟。
而就在跳上的一瞬间,寻返就将背上的韩先扔在船上,而他,宛如寻死,这寻死比韩先那时要真诚的多了。
身纵在空。
纵砸水面。
“哗。”
水纷乱,他跃入了水底。
镜面影纷呈,这波光粼粼是寻返在逃离。
是在逃离韩先‘对不起’的声音,那时寻返虽然用十分夸张的声音掩盖的韩先的歉意,但就在耳边响起,他是听见了。
对不起?
跳进水中的人,是在说这几个字。
“呵呵。”
水底无人,寻返的面上居然浮起一丝可怕的笑颜,口中低语道:“他在说‘对不起,’他当然有这个权利,可是自己呢?”
纵管寻返跳进水中,将自己掩藏进这个昏暗的,无人的水底,那自己依旧还是没有说这几个字的权利。
水面成平静的面。
无动静。
韩先是立在船上,静静的看着水面,是在等,等寻返自己从水中走出,他需要这个时间,自己坚信他可以走出恐惧的害怕。
群山环一水。
韩先所立足的船不是风刮来的,是药农渔夫送来的。
在山中,在目光所见的苍翠山中就藏有他们的身影,此刻这呼啸的山风更是带来了他们欢快的声音。
‘嘿。
药装满满把家还,娘倚门,依倚门,孩撒欢,接过满装丰,娘捧来了浆,依拧干了帕,孩带来了欢。
汗擦干。
冽入喉。
同孩膝前承欢。
今我何求,今我何求?
我求归家可把药装满筐,我求回时,娘在倚门做望,依在倚门做望,孩在门前承欢,我之所求。
今我何求,今我何求?
我求,可接过娘捧来的浆,我求,可接过依递来的帕,我求,可同孩一起门前承欢细数药满装的筐。
我何求,我何求?
今我不求,今我不求。
风。
嘶嘶的风,不仅在侵染立在船头韩先的身,就连水底寻返的躯也难以幸免,一个立船头,一个在水底。
他们同言共语一声:“今我何求?”
求可在门前承欢。
“呵呵。”
“哈哈。”
韩先在船头笑,在笑间,是寻返笑着从水中撞了出来,空中飘雨,伴随着豆大的雨点是稳稳的落在船上。
俩张笑面宛如是将曾经缭绕在心中的所有痛苦都遗忘了。
韩先的遗忘是,将那些苦恼都扔进了风中,任由它们荡,它们是在风的清凉下,做淡,做隐。
寻返同样是遗忘,他的遗忘是将一切的自责暂时用冰冷的水,封在心底,这时不是想的时候,这时自己应该找到他们。
有目标才有希望。
“先哥。”
“呵呵。”
韩先的面上笑容浮现,手掌空中一挥,颇为豪迈的说道:“返弟,你哥我带你一同闯天下如何?”
韩先问,这问的语其中夹杂的豪气是让人无法拒绝。
“呵呵。”
笑容同样在寻返的面上闪过,他为何而笑?
为了韩先的豪气干云吗?
他的笑就是为了拒绝,口中声有些乱,道:“先哥我想一个人走走,爷爷他们一定还活着,我想去找他们。”
声是有些乱。
可这分乱恰恰是坚定的证明。
‘找他们,还活着,一个人。’
这语一点都不乱,韩先听的真切,听的十分的明白,目光意做闪,做乱,想挽留但又不知道以何种理由来说出心中的担忧。
对眼前的少年自己还是了解的,执拗是他的秉性,他决定的事情想改变恐怕是十分困难的。
“呵呵。”
韩先的面上笑容浮起,手中掏出一个纳袋,说道:“寻返,这是装灵道生果的袋子,你帮我交给颍都一个叫做阙容的人吧。”
“呵呵。”
笑声,是韩先看着寻返的尴尬笑出了声,人是好聪明,既然找不到理由挽留,你就找一件可以挽留的事情,这是一个借口的开始,只要有开始,那么自己就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开端。
“好啊。”
答应声,清脆的答应声。
就在这答应里,是寻返向前探身一把就将纳袋抓了过去。
什么是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