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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纺织集团操控中国的蚕丝业和日本打贸易战,只是李氏财团控制托拉斯企业的一个方面,在东北还有粮油业、陶瓷业、家具业、烟酒业等许多民生相关的轻工业,已经成长为获利巨大的托拉斯行业。
这些东北的包工头们开始在全国的范围内活跃起来,他们也许没文化,也许不懂商业潜规则,但他们实在,实在的会用钱办到一切。这些人信仰李长庚说过的一句话,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也正是这些东北的包工头们,把东北的富裕传到了全国,许多中国北方的老百姓都传说着中国东北不愁吃饭穿衣,大把大把地赚着大洋。在北京天津等城市奉票的坚挺已经和大洋、美元、英磅同样坚挺。就连一些外国商人为了购买方便也都使用奉票。当然奉票还有一个响亮的叫法龙元。
虽然直皖奉大战在即,但东北的包工头们毫不在意,他们相信皖系根本档不住东北军南下统一全国的脚步,所以他们要赶在东北军前面,进行投机,以便能承包到更大更多的工程。
京浦铁路始建于1908年,1912年全线通车。是一条北起天津南至南京浦口的南北纵向铁路线,由于这条铁路方便,自打建成以后,就是南北交通的大动脉,这天十几个身穿黑色立领牛皮风衣的东北包工头,坐上了到南京的火车,常坐这列火车的商人都知道,东北出来做生意的全都这幅打分,这些人言谈粗俗、野蛮。一点也不绅士,腰里还都带着枪,青皮、小偷都怕着他们,没别的得罪了这帮人,掏枪就干,听说是人家东北有什么狗屁法律。只要他觉得你有危险可以先开枪。
在天津有个青皮想要抢劫一个东北包工头,结果刀子刚亮出来,就被对方给嘣了。事情当时闹得很大,天津青帮大佬纠集了一百多号人,去围堵那个开枪的东北包工头,结果那个包工头也不什么老实人,找来十几个搭伙的,见对方来了一百多号人,这群包工头也不发矗掏枪就干,打死了十多个青皮。事后还大摇大摆地报了官,弄得天津警察局局长黑着脸说死的那十多个青皮活该,从此以后天津的青皮们见了这副打扮的东北包工头就绕道走。天津卫的青皮是好斗狠。也不过是想给自己放点血,讹诈几个钱,可犯不上因此丢了小命。
与这些东北包工头隔道而坐的是一个头发白的中年人。身边坐着两个保镖和一个随侍的丫头。这群东北包工头上了车,如同泥腿子一样,从行李里掏出白酒、烧鸡、生米,呼喝着划拳喝酒,虽然声音特意压低了些,但还是够烦人的,车厢里都是烧鸡和白酒味。
中年人看了身边的丫鬟一眼,丫鬟很有眼色,起身来到这群东北包工头跟前说道:“小妹给几位大爷有礼了,我家先生身体有佯,听不得声响,希望几位大爷能够理解。”
“哈哈,大妹子,人漂亮不说,你这话听着也舒坦。中,我们小点声,尽量不吵到你家先生。”
丫鬟在次行了一礼,回到中年人身边悄悄坐下。
包工头其中一个身材稍胖的对另一个身材稍胖的人说道“孙学明,你不是说就咱们东北的火车有规定不许高声喧哗吗,怎么样那都一样吧,人家大姑娘来跟行个礼,脸上臊了吧?”
“去、去,你个张发奎别在这捡便宜卖乖了,我只是说关里不向咱们东北规定火车内不许高声喧哗,是你自己这么理解的,这些东西不都是你小子钱买的吗?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算我错了,咱不能光图自己高兴,回到到了南京我请你吃顿馆子,咱们不如借这个机会商量一下,这次去沪上投资的事情。”
张发奎笑道:“孙大哥,咱们这些兄弟就你读的书多,我们几个也就是个识字的水平,你来说说咱们这次要在沪上投资修码头有把握吗?”
听张发奎说完话,其他同行的包工头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听孙学明在次确认一下。“你们啊,当初咱们一起来的时候,不都说好了吗?大家想一想,咱们总司令肯定是要统一全国的吧。”
见众人点头孙学明又说道:“咱们东北军统一全国,直系的曹、吴两位将军都输诚了,以咱们总司令的手腕和东北军之强,一个小小的皖系何足挂齿,没听说这次指挥打仗的都是副总司令。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总司令根本没把皖系放在眼里。还有复兴报上已经说了,过了春节3月6日要开国民代表大会,也就是说,这次打皖系最多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甚至时间会更短。你们想按照总司令的思路打下的地盘,要怎么干。”
另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包工头,点头说道:“学明,这你可考不住我们,总司令不是说了吗,咱们军队打到那里就要建设到那里。”
孙学明一拍巴掌轻笑道:“说的对,就是这么个理。上海是什么地方,那是长江水道的龙头,总司令肯定先从建设上海开始着手,上海的精华就是海运。咱们啊就是要抢在总司令的前头,先把海运码头定下来,到时候总司令对外招标的时候就绕不过我们万胜公司。兄弟们想一想万吨级轮船停靠的双泊位立桩码头、是一项多么大的工程。按总司令的手笔,咱们不干个一两千万大洋的工程,他能看得上眼。光一个码头后面还要修货场、仓库、铁路这么多工程,咱们兄弟的万胜公司三年内肯能超过同行业者。”
听到这时,带着丫鬟保镖的中年人坐不住了。走上前说道:“鄙人孙多森!”
第一五八章 这样一群东北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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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多森与其弟孙多鑫创建了中国最早的面粉企业,他对于东北的情况还是有那么点了解的,他这次本是想从天津到东北去看一看,不想却赶上东北和皖系要打仗,从山海关走铁路是不成了,走海路到是可以,从天津到旅顺也是一样,只是如今身家丰厚,在加上天津的朋友劝说一通后,觉得犯不上担这个风险。暂时放弃了去东北的想法,打算等战争打完了在去东北。
刚上车的时候,见这些东北人身上都有一股彪悍之气,还以为碰上东北军人了呢,东北人出来都这副打扮,也分不出是干什么的。这个时代虽然是军人当政,但军人的社会地位并不高,而孙多森虽是商人身份,但他家的底子可不是商人。所以在他心里对军人是极度排斥的!
可刚刚听这几位的言谈才知道自己判断错误了,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眼界和细心远超常人,这些人乍看起来粗俗不堪,但行为确很有规矩。就拿他们吃剩下的的鸡骨头,每个人都从兜里掏出一张油纸包起来,就是不小心掉在地上,也会弯腰拾起来。这种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却可以看出是平日里养成的习惯。在者从刚才这些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出在东北的火车上是不允许喧哗的,刚才自己的贴身丫鬟只是提醒了一句。他们立刻便把声音小了起来,似乎这样才是他们平时的状态。
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些人竞然打算在上海修建万吨级码头,张口就是千万大洋,以前听说过东北大豪出手就是数十上万万大洋。自己还不以为意,可今年初东北纺织集团的生丝战打得南中国生丝产业几乎全军覆没,所动用的大洋估计在两三千万之多。
自已那位做生丝的朋友几乎到了破产边缘,若不是那位朋友家里还经营着一些绸锻庄得以维持家业,怕是现在得上街乞讨过活了,那位朋友现在提起东北人牙根都恨得痒痒,但他也佩服东北商人在这次生丝商战中的狠劲,那位朋友评价这次东北纺织集团和南方生丝商人间的商战,说自己有两层认识。
第一层认识是,这场商战远没有当年盛宣怀和胡雪岩之间那场生丝商战来的精彩。东北商人完全是粗鲁的以本伤人。没有任商业技巧可言。东北商人一亮相就是这么一群身穿黑皮大衣的商人。他们带着大笔的资金,杀入蚕茧收购市场,出手那叫一个豪爽。只要你敢出价,他们就敢收购,完全破坏了原有的生丝商人收购渠道,将蚕茧收购价格炒涨了两倍多,然后大肆屯积起来,引得南方生丝收购商人也跟着争抢屯积蚕茧,一时间生丝市场有价无市,生丝价格超过了洋商收购生丝价格的极限。
正当所有南方生丝商人以为蚕茧价格还会上涨获取暴利之时,东北商人开始在广州和上海放出大量柞蚕丝,价格和去年桑蚕丝的价格相当。以前不被看好的柞蚕丝,顿时被洋商们抢购一空。等柞蚕丝出货差不多结束的时候,外贸市场已经差不多饱和了。回过头来,东北商人们又以极低的价格放出桑蚕丝,那些跟着东北商人屯积蚕茧的生丝商人顿时傻眼了,慌忙放出屯积的蚕茧以求保本,竞然自相压价,东北商人在次笑呵呵的把这些南方商人吐出来的蚕茧收购下来,这样一来南方的生丝商人不但赔了本钱,还断了货。
这场商战乍看起来,东北商人自己没占到什么便宜,甚至还略有小亏,但却将南方做生丝生意的商人亏得血本无归,黯然离开生丝市场。东北生丝商人一战而夺得了中国生丝行业一多半的市场份额,并将柞蚕丝一举打入国际市场。这些年在生丝行业和中国人对着干的日本人,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这也怪日本生丝商人见中国生丝涨价,也跟着屯货。中国的一场生丝战下来,日本生丝商人的利润也都被挤掉了,等于是白干一年。这场商战下来,唯一获利的就是南方的桑蚕养殖户。
那位朋友说对东北商人的第二层认识,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发现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群东北商人,而是一个被组织起来的商团,这个商团有着高效的策划、组织、领导机购,这个看似简单到极点的商战,无非就是抢货源——屯积——出货柞蚕丝——在次回购货源屯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