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看到这人世间不该有的一幕,这一声惊叫惊动了妖怪,然后,他看到妖怪的扑来,狰狞可怖,接着,他的母亲从她的身体挡住了他,挡住了他的所有视线,接着,他听到了母亲的惨叫声……
这一幕回荡在短胡须的脑海中,而眼前,又活生生地重复着许多年前的那一幕,他的所有血液在顷刻间便燃烧起来了,他的牙齿咬得格格的响,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他怨恨的眸子中燃烧着怒气,一直烧着,沿着前方那一群跪拜着的小妖。
……待他从母亲的遮蔽中跌落出来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那个众妖环拜的背影,他的真实面目,他是那样的狰狞,那样的惨不忍睹,他当时便一阵恶心,但他已顾不上这些了,他大声哭着,推着倒在地上已经不再动弹的母亲,妖怪们狰狞着向他伸向恶毒之手的时候,这时他看到了两个飞速奔来的人的影子,接着,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他得救了,他叫那个年纪大的为师父,年纪小一点的叫师兄,当他问到自己的母亲的时候,师父师兄什么也没有说,那一夜,他一夜未眠,呆呆地坐了一夜,以后,他不再想回家,回到那个已经没有了母亲的家,从此以后,他发誓:杀尽世间妖孽。
杀尽世间妖孽!
他今晚又看到了那一幕,极其相似的一幕。
他的牙齿格格响着,他的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
阴谋,这一切,一定是一个阴谋,那个人杀了牛头妖,赶走了魅,救了我们,但是,但是他接受妖怪们的顶礼膜拜,他拥有巨大的力量,非但不对妖怪们痛下杀手,反而与他们同流合污,接受他们的顶礼膜拜。
他,他是一个人,但是他,他……
短胡须的愤怒几乎要让他窒息了……
小妖们围着赵正,不住地跪拜着,他们仰起的头颅上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情,这个人,赶走了他们的天敌魅,这个人是他们的救星,注定了,一切都注定了,小妖们环跪着,他们没有人的语言,但他们的喉咙中却发出着任人都能听懂的虔诚的声音,虽然赵正听不懂。
他们五体投地的跪拜着,赵正的头脑里昏昏沉沉的,他晃一晃身子,好像就要摔倒,但还是悠悠晃晃地站立了住,他已顾不上了想他们跪着的原因,他只是想赶快回到师兄弟们的身旁,好好的睡上一觉,一觉睡醒,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的脑袋如喝醉了酒一般,连眼睛都朦朦胧胧,亦是像是喝醉了酒。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身后,有一双愤怒的眼睛正看向他,而那双眼睛,刚才还是在濒临绝危,由他亲手将他化险为夷。
而现在,那愤怒,却没来由地异常旺盛起来,朝着他,只是他毫不知觉。
赵正被小妖们拜的不耐烦了,他终于忍不住的喝了一声,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句什么,但是小妖们很知趣地让开了路,赵正摇摆着又走他的路,但小妖们却慢慢地跟在了他的后面,恭恭敬敬。
短胡须看到这一幕,忽然失声痛哭,悲哀地呜呜咽咽起来,那个人率领着那群小妖……,他再不忍看下去了,他拿双手掩住了眼,放声大哭,一直到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他的肩头,他抬头,他师兄吃力的眼神望着他。
许久,许久,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他能听得到师兄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自己低低的低泣声。
许久,师兄听他的低泣声渐渐小了,渐渐止息了,才慢慢地说道:“活着……活着最好了……活着”
活着最好了。
是的。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师兄又有力地拍拍他的肩膀,沉默一会,问道:“恩人走了?”
短胡须看师兄一眼,师兄看来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人与妖怪同流合污的场面,他苦笑一下,斩钉截铁地说道:“走了,他们一起走了。”
“哦。”山羊胡子意味深长地呼出一口气,道:“可惜……不知道他的名字。”
短胡须的脸上浮上一层坚毅来,说道:“是的,很可惜。”
他的眼睛看了师兄一眼,便转过来,向着遥远的赵正走去的方向看去,虽然现在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只能看见一片夜色的黑魆魆。
山羊胡子疑惑地看看师弟,此刻说话的语气怎地那般的陌生了,但随即,他心里大大地感叹了一番,“经历过生死的人,确实是经过了一场痛苦的蜕变,等待他的将是华丽的重生。”
看着师弟这般的坚定,他心里很是欣慰,这次,没有白白的出来。
他们一直的那样站立着,一直到真的感觉到有些厌烦了,才慢慢地搀扶着向着赵正所行的相反的方向走去。
天边似乎有一些发白了,两个憔悴的身影,互相搀扶着,一点一点地走远,最后消失,最后凝成了一个黑点。
第92章 见贤居()
这一夜,好漫长。
梦中夹杂着变幻不定的场景;一时是宽广的美丽的蔚蓝色是湖泊,一时是自己走在满是水的桥上,鞋子都踏湿了;一时又有许多的人跟自己不知因为什么事情争执着,吵吵不休,没一刻的安宁,吵到后来,那些人竟动手动脚,开始拳打脚踢,一直到屁股上真正挨了一脚,赵正才疼醒过来。
一个声音叫道:“师弟,太阳都老高了,还睡。”
赵正费力着睁开睡意正浓的双眼,阳光好刺眼。
赵正睁眼一看,张仁双手叉腰,骂骂咧咧不止,“越来越懒了,不管在哪里,都能睡得像死猪一样,饭不做了……”
赵正迷愣了一下,脑袋里还有些昏昏沉沉,坐起来,使劲地想一想,头脑里乱七八糟的都是昨夜发生的事情,自己怎么又回来这里了?
侧着头呆想了一会,李义宋直已不耐烦了,嘴里嚷个不止,走过来走过去的收拾。
赵正站起来也帮忙一起弄些吃的,风筝还拴在树上,他赶过去解开来,伸手探一下叶无柄鼻息,还时有温度,放下心来,整理一下无柄。
间中他还疑惑不定地向师兄张仁道:“昨晚我做了一个怪梦,好像和真的发生过似的,……”
还没等他说完,后脑勺上就挨了一个暴栗,宋直大声道:“快去找些吃的来,吃了好赶路。”
赵正唯唯诺诺的,去附近寻了些野果子什么的,众人坐在一起果腹了,赵正又去寻了一些冷水,喂风筝喝了,又拿一个果子喂无柄吃,无柄哪有力气咬噬,赵正只好自己咬碎了吐道手里,一点一点地喂给无柄,无柄看着有些恶心,不得已只好闭着眼睛囫囵吞下去。
收拾完了,几人又继续赶路。
那夜之事,赵正偶尔还会想起,但想不出个所以来,只好搔头作罢,也再没有见到老人家的身影,晚上入睡也在没有什么声音来打扰他,慢慢的,赵正也就把这些抛在了脑后,再不去想他。间或有影影绰绰的甚么东西一直在暗处注视着他们,赵正开始还有些心焦,但见师兄弟们都不曾注意到,自己爽性也就不管那么多了,管他是甚么,看一看也不打紧。
这次下山,一事无成,反而经了几个不大不小的磨难,张仁李义宋直他们与冯暴虎分别后,便一意的寻访师弟,终于费劲周折寻到了赵正,可说是松了老大的一口气了,给师父寻觅仙书之事,实在是虚无缥缈,但总不能无功而返,总得收获点什么,不然出来这许久回山也无法交待。
几人走走停停,歇的时候反而比走的时候要多得多,赵正见师兄弟们不急于赶路的样子,跟以前一摸一样,完全是抱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思。
这样的生活对他们来说也是好的,得过且过,不强求,不做作,夜来睡觉,白天来吃饱了再躺会,或是师兄弟们互相嬉笑一阵,拿赵正开一顿涮,拿叶无柄风筝玩一番,遇到山中有好的风景,再玩味几日,日子真是过得优哉游哉。
这样的又过了几日,叶无柄的伤竟慢慢地好了起来,渐渐饮食粗重,饭量增大,一路之上,赵正跑前跑后的照料,叶无柄对赵正的态度慢慢变得和气起来,赵正脑袋上却如扣上了一个愁帽子,叶无柄该当如何处置才是,原想他受伤之重,怕是支持不了几日,谁想他的伤一日一日地好起来了,他身而为妖,虽说现下他对我无害,但长久这般相随,毕竟不是久远之法,再者时日长了师兄弟们得知他的真实身份,自己只好交待呢?
赵正看叶无柄日日康复,虽说身躯还是庞大不堪,但明显的神采奕奕起来,又加上赵正好几次的为他刷洗身子,叶无柄也精神长了不少,师兄弟们争先逐后的在林中把玩这一人形风筝,渐渐和叶无柄熟识,渐渐与他交谈,只是叶无柄对自己的过去一概不提,问到时,他便皱眉道:“重伤之后,全数都忘记了。”他不提也好,省的师兄们每次问道叶无柄何门何派何处人氏,赵正都提心吊胆地害怕叶无柄说些与自己向师兄们所言不符的纰漏出来。
这日荒郊走尽,来到了一处市镇之上,远远望见康庄大道上人来人往,四人都是为之一振,过了好几日的山野生活,到此时方可有酒喝有饭吃有床睡。
众人都是欣喜异常,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如见了稀奇之物,免不了多看几眼,但他们看行人时,行人也看向他们来,师兄弟们回顾自身,不禁莞尔一笑,原来身边多了一个人一般的风筝,怪不得路上行人或老或小都稀奇万分的看过来,有的指指点点,有的大叫怪物,更有胆大的竟上前来伸手在叶无柄身上碰碰,看有何怪异反应。
叶无柄索性将眼睛紧紧闭了,不闻不问,谁都不理会。
赵正紧紧攥着绳索,左支右绌地躲着路人,生怕被行人将叶无柄拽了去。
宋直和李义却是满脸的笑容,仿佛被许多人微观,反而是他们的无上荣誉似的。
看热闹的人愈聚愈多,张仁拔开人群,大叫“让开,让开”。
四人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