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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只听付东流的声音轻轻的说道:“我这次下山,见市集上有卖修真宝录的,和你送我的那本一模一样。”
付东流却原来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狐秃咽口唾沫,硬生生地把刚才要出口的那句话咽入肚子里,仔细品味着付东流这句话的意思。
付东流的意思是我送给他的修真宝录并不值钱,只是市集平平常常卖的书籍吗?狐秃感到事情有了更加的严重性,比偷看他的书更加的严重。
“小畜该死,小畜该死。”狐秃连忙俯倒在付东流的膝下,“小畜当时确实是无意间寻到的,并没有见市集上有卖的。”
当此危急时刻,狐秃只有硬着头皮撒了个谎。
付东流看着狐秃诚惶诚恐的样子,按他一贯的所作所为。不像是撒谎,但还是继续说道:“那么这是怎么回事?而且市集上所售与你送我的一模一样。”
这下狐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他吓得将脑袋埋到身子里,一个劲地发抖。
付东流看了他一眼,道:“或许你寻到的修真宝录也是影印本,而不是原本。”
狐秃听付东流把话岔开了,不再专注于他,害怕又少了一些。
付东流又慢慢地站起身来,像是自顾自的说道:“那么是谁影印了修真宝录,而且大肆在坊间传播,我修习这修真宝录许久,虽然全书奥秘无穷,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付东流自认狐秃没有能力影印修真宝录的,他找来狐秃相问,这只不过是想问问当时狐秃找到修真宝录时的情况,但看狐秃这一副样子,他压根儿什么也不知道。
这时付东流看看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狐秃,忽然说道:“该做晚饭了。”
狐秃一愣,但旋即明白,这是付东流不再怪罪自己的信号,忙跳跃起来去忙碌着做晚饭。
这天晚上,狐秃又恢复了失去许久的平和心境,他仿佛终于从鬼门关逃了回来,在那样危急时刻,终于凭着自己的敏捷,很好的应对了付东流的刁难,终于逃回了一条命。
他感到很欣慰,对自己又更加自信满满起来。
等第二天太阳又像以前一样升起,古寺里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付东流整日的待在他的厢房里专研修真宝录,寿儿又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他的砍柴生涯,狐秃又自由闲暇起来。
只有心境便好了,生活才能变好。
狐秃现在就是这种状况。
在经历了这些大事后,虽然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在狐秃心里这些都是大事无疑,经历了这些后,从有惊无险中安然脱出,狐秃觉得自己获得了很大的胜利,但是,仅仅是他自己觉得,虽然外面的一切都没有变,但是他的心境变了。
他每天趾高气扬地走过来走过去,这儿看看,那儿瞧瞧,尤其是对寿儿,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寿儿的救世主,那么容易就帮寿儿达成了偷书看的人生梦想。
他很自豪。
这天,他卧在大青石上晒了一会儿脊背,全身暖暖的舒服极了,然后又美美的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大大的伸个懒腰,觉得人生分外的美好。
这时,他睁着尚未清醒的双眼,呆呆地漫无目的地看着远处,忽然,他感觉到有什么不自在,想了好久,忽然想到,对了,原来是听不到那亢亢的砍柴声了。
他一激灵人立起来,向着寿儿经常砍柴的那一片山间看去,树木葱葱,但没有人。
坏了,这小子竟不在了,难道是逃走了,狐秃立刻心惊胆跳起来,他慌地跳下大青石,奔向那片林地中,却是在树木掩映中,树荫下,寿儿的柴刀扔在一边,而寿儿正趴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化着什么。
这小子搞什么,狐秃三跳两跳到了寿儿身旁,瞪向他在地上划出的痕迹,只见他正用树枝在地上写着一个“气”字,那个字写的歪歪扭扭的,又十分难看,不仔细看,根本辨认不出是什么字来。
狐秃怒道:“你这小子,竟然偷懒,你写这个气字,是要气死我吗?”
寿儿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惊讶,用更加惊讶的语气问道:“你还能识得字?”
狐秃被他的语气所激怒,大叫道:“我怎么便不能识得字,你以为只有你能认识字吗?”
寿儿摇摇头,郑重地说:“我不认识字。”
狐秃一愣,旋即笑道:“想不到你这小子也会开玩笑了,你不认识字,你还偷书看。”
寿儿脸色又很郑重地说道:“我不认识字,以前爹爹说等我长大一点再认字,后来……”
他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便再没有说下去。
狐秃愣了一愣,不相信地问道:“你真的不认识字,真的吗?”
寿儿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狐秃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受了奇耻大辱似的,这小子不认识字,竟求自己去偷书给他看,这小子分明是害人害己,简直是疯了,他想要大声地叫喊出来,但想到付东流正在古寺中,只得把自己的声音压得极低极低,但极低的声音中依然充满了无可发泄的怒火,道:“你不认识字,却要我冒着生命危险给你偷书看,你……你的目的就是想害死我吗?”
他虽然用极低的声音说着,但仍不自在地向身后看看,确定付东流不会忽然出现。
寿儿摇摇头,道:“我不认识字,但我已经记下了那本书上的所有字。”
狐秃鼻孔中哼一下,道:“别骗我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你不认识字,怎么能记住字。”
但在这时,却见寿儿用树枝在刷刷刷地在土上写了一段话:男子之气始于子,子在下起于坎,为男而位北也,故男子气钟于外肾,外肾者,督、任二脉之交也;女子之气始于午,午在上起于离,为女而位南也,故女子气钟于两乳者,肺、肝之脉始终也。
寿儿写完后,说道:“这就是那本书里的一小段字。”
狐秃看寿儿写的煞有介事,半信半疑地道:“你真的全记住了,我考考你。”他挠挠头,想了半晌,才想起自己以前随便翻翻修真宝录时看到的一句话,不过忘了在哪页哪行了,他便在地上写出前几个字来,叫寿儿接着写后面的几个字。
他写的前几个字是:北斗位北而得七……
只见寿儿看了看这几个字,然后闭住眼睛,闭得一闭,他再次睁开,拿树枝在后面续道:……为火之成数;南斗位南而得六,为水之成数∶此乃阴阳精神交感之义也。
狐秃见寿儿写的一字不差,大惊失色,道:“你不认识字,你怎么便能记住,这……这让人太难以置信了。”
寿儿摇摇头,道:“这也没什么难的,我当时看的时候就记在心里,晚上睡觉的时候再从头到尾回忆一遍,每天这样,自然就记住了。”
寿儿说的轻巧,但狐秃明白,绝不是那么简单的,就是能认识字,怕是也记不住,而寿儿不认识字,仅仅凭借字的笔画顺序,便能将看过的书写下来,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要知道对他来说,记住的不仅仅是单个字的笔画顺序,还有每个字的顺序,还有字组成的句子在整段话中的顺序,还有整段话在整本书中的顺序。
而现实中记忆超群的人也只是凭借着字的读音,靠背诵的方法记忆的,而不认识字,不知道字的读音,就靠看一遍书,印在头脑中的形迹,就要记住这些,简直是没可能的。
狐秃有些晕了,可是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还是发生在自己最熟悉的这小子的身上。
老天啊,你这是在折磨我啊,你明明知道我很脆弱的,根本经受不住任何不正常的打击。
狐秃一下子有些神思恍然,觉得自己又是在梦里,又不是在梦里。
至于是不是在梦里,连他自己也不能很好的搞清楚了。
但寿儿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使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在梦里,而是真的在现实中。
寿儿说道:“我虽然能记得住书,但我不认识字,所以我求你……”
寿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狐秃一步一步地后退着,他下意识地感觉到寿儿将会向自己提出什么苛刻要求来。
只听寿儿继续说道:“……教我认字。”
“什么?”狐秃有些发愣,他以为寿儿会说出诸如“求你再偷出书来给我看看”之类的话,没想到寿儿求自己教他认字。
狐秃顿时觉得自己的形象很高大了,他故弄玄虚地咳嗽几声,依然不敢相信地反问道:“你是在求我,求我教你认字?”
他试探着再问一次,确保自己刚才听到的是真的。
“是的。”寿儿庄重地点点头。
狐秃哈哈地大笑两声,但笑开之后觉得不庄重,忙停住笑,但脸上也明显洋溢着了笑意,道:“想不到你也会求我,那我不答应……”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寿儿道:“你不想便算了。”
狐秃只不过是想卖个关子,忙改口道:“我怎么会不答应呢,这是多重要的事。”他心情很是高兴,道:“那你以后就该叫我先生了。”说了之后,心里又举得不妥,道:“你别叫我先生,叫先生酸溜溜的挺不习惯的。”
想了一想,又道:“你就叫我主上好了。”
寿儿倔强地道:“我不会那样叫你的,我见那样叫你的人都给你磕头了。”
狐秃嘻嘻一笑,道:“你倒是看的仔细。”又想了一想,实在想不出要寿儿叫他什么好,爽性说道:“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隔了一会,狐秃道:“那我叫你什么呢,叫你寿儿。”他把寿儿这个名字叫出来,立刻觉得很是不自在,非常的不自在,比那个“先生”听起来更加的不自在,摆摆脑袋,最后道:“还是教你小子比较顺口些,我还是就那样叫你吧。”
寿儿却是没有心情听他说来说去,当即问道:“你到底教不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