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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儿见爹爹不言语,以为他也是在担忧小乙的病,过去拽着阮坞杉的衣襟道:“爹爹,小哥哥的病很快就会好的,你不要担心啊。”
这句话说出来,床上的小乙再也忍耐不住了,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的眼睛仍然紧闭着,但是眼泪像洪水一般,不可抑止。他是一个宁愿流血也不愿意流泪的孩子,但此刻,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再也无法抑止住泪水。他知道,寿儿已经把全副身心放在了自己的病上,他以为他关心的人,全世界都会去关心。
阮坞杉抚摩着寿儿的脑袋,轻轻地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顿了一顿,俯下身去,对寿儿道:“爹爹要为小乙哥哥治病,寿儿先回自己的房间好吗?”
寿儿并不晓得他的爹爹还会治病,半信半疑地摇了摇头。
小乙听阮坞杉要为自己治病,心想:“我来浮寿山许久,并不知阮叔叔还懂医术,原来是深藏不露,他要为了治伤,一定会是手到病除的。”想到这些,心情不觉好转了许多,仿佛伤势也轻了。
阮坞杉弯下腰去,拍拍寿儿的头,摊开另一只手,道:“寿儿,爹爹拖人买了金针,很快就能治好小乙的病的。”寿儿见阮坞杉掌中搁着三枚金光闪闪的针,想起画上见过的“金针渡世”的神医画像,信以为真地道:“这能治好小乙哥哥的病吗?”
金色小箭狭小似针,他与小乙在谷中相遇金色小人时,并未看清他所射出的小箭模样,是以他此时也就认箭为针了。
阮坞杉点点头道:“寿儿乖,你在这会影响爹爹给小乙治病的。”
寿儿似懂非懂地看看阮坞杉掌中的三支小箭,望着父亲详和的面色,将指头吮在嘴里,像是下一个很大决心似的终于“恩”了一声。
“金针?”小乙心下迷惑,“往常乡下有人受了外伤,大夫总是敷药治疗的,怎么?”
他心下又犯了糊涂,不知阮坞杉是否真要为他治病,抑或……
他不敢想下去了。
寿儿答应了父亲的话,跑回床边看看床上躺着的小乙,小乙怕又惹寿儿留恋,并不做一声。
寿儿在小乙被上轻轻地拍了几拍,小小的声音说:“小哥哥,爹爹很快就会把你的病治好的,我先回我房里去了。”
听得寿儿站了几站,转身出了房门,门外仆妇接着寿儿,带他回房去了。
阮坞杉注视着仆妇带寿儿走远,沉默片刻,收回目光来,将门带上,缓缓地走到床边来。
小乙听得阮坞杉走近,慢慢地睁开眼睛开,却正看见阮坞杉一脸的严峻之色。
小乙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妙,嘴唇动了一动,想要叫一声阮叔叔,还未待他发出声来。
阮坞杉脸色由严峻转为阴戾,大喝一声道:“小崽子,你害我孩儿流泪,还妄想苟延残喘么?”说犹未了,阮坞杉右手翻转,掌带凌厉,狠狠地向他当头劈下。
小乙哪想到自己会遭如此聚变,眼见阮坞杉狠掌劈下,当此之时,他根本无有气力躲闪,眼见自己就要毙命于阮坞杉掌下,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一丝喜意,喜在心头,泛上了脸上,他竟笑了一笑。
第17章 寒热交攻()
阮坞杉陡见他有如此神态,不自禁吃一大惊,硬生生将右掌收回,掌力回撤,阮坞杉轻轻一拂衣袖,将回撤的掌力消的无影无踪。
他背手转身,冷冷的声音道:“你笑什么?”
小乙见阮坞杉骤然停手,不再加害于他,身上不觉出了一身冷汗,仿佛比方才轻松了许多,吃力地说道:“我……我想到再不用连累寿儿哭了,我只是心里欢喜……”
说了这两句话,气再也接不上来,只觉得自己为了说话而用尽了全部的精力一样。
阮坞杉默默叹口气,缓步走到窗前,望着窗格外,再不说话。
他本非心肠歹毒之人,方才的举止也是激于一片爱儿的愤慨,此时收掌后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了,又听得小乙这般说,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心思也稍稍多了些。
窗外和风荡漾,时时有风拂着窗格,飘进室内。
片刻,阮坞杉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地走进床前,望着小乙。
小乙大汗出身,比方才舒服了一些,但仍是无法动弹身子。
他不知阮坞杉究竟是如何,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他。
阮坞杉看他两眼,见他神态平和,完全没有惧色,不自禁地想到:“他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我何苦跟他一般见识呢?我这倔脾气何时才能好一些呢?当年就是因为我脾气暴躁,秋素才离我而去的,害的寿儿成了没有娘亲疼爱的孩子,唉……”
他不觉又回思起了往事,忧愁凝在了眉间,双眉紧锁,似乎要将无尽的愁闷都要锁在自己的心头。他的双眼闭了一闭,在黑暗中凝视片刻,又霍地睁了开来。
他摊开手掌,凝望着三支小小的箭,朝小乙淡淡的说道:“我可以为你治伤,但并没有十足把握,要么你会一治而愈,要么是一治而亡,你可愿意?”
他的声音很淡很淡,没有一丝丝的情意含在里面。临了,他又补充一句道:“要是不想治的话,你还可以这样躺着寿终正寝,或许……”
还未等他说出或许之后的话来,小乙微弱的声音已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愿意的。”
“很好,很好。”阮坞杉硬生生地将自己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他本来就是脾气倔强,没想到这个小孩子比自己还要倔了许多,他本想说的是,或许天下还有神妙医术在,小乙可待时而治,听了小乙这样的语气,他知道,他余下的话不用说了。
小乙似乎对生死已经不留恋了,抑或他还根本不懂生死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他当然还有挂念,但是他又想,他死后依然还会挂念他的亲人的,仿佛死去的境界也会和活着一模一样。他这样斩钉截铁地说自己愿意,心里根本就没有多想一想,即使想了,他想的也是伤好后能与阿姊团聚的事情吧。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阮坞杉不再言语,他右掌放在小乙脖颈,微一用力,把小乙的上身扶着坐了起来。
小乙静躺多日,此时猛地动弹,只觉胸内气息翻滚,颈后大椎处竟如被利刃割着一般,痛楚难当。他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豆大的汗珠却是从额头滚下。
阮坞杉见状,平平的声音道:“此刻还可出汗,看来你体内津液并未被热毒耗尽,你的伤势应该怕是可以治愈的。”
应该怕是可以。
很是矛盾的说法,但在小乙,还是看到了伤愈的希望。
这希望虽然只有一丝,但对他来说,却是足够了。
他紧咬嘴唇,任汗珠簌簌而下,思虑默然地凝在了丹田。
这本来是他吸取日月精华修炼之法的要义,此刻身形坐起,无意中便自然而然地凝在了这一点。
阮坞杉左臂支住小乙身子,右掌倏出,向他背部各处大穴拍去,他的掌势柔中带刚,一拍一散之间可将小乙体内的热毒逼出,小乙背上穴处缓缓有极耳力才可听到的哧哧之声,似是有热毒之气被缓缓逼出。
阮坞杉凝聚精神,手法纯熟地在小乙背上密密拍去。
小乙身躯微颤,双眼紧闭,他的一点心思紧紧地凝在丹田之处,恍惚中,丹田处似有一丝凉气泻出,在背部发散了开去。
阮坞杉掌路渐渐循背而下,在行至白环俞时,阮坞杉掌锋微偏,竟感到丝丝凉气从小乙背部白环俞散出,直逼他的掌际,他大吃一惊,不知是甚么原因,惊异之下,掌力陡增,朝白环俞穴拍去。
这白环俞穴位于人体骶部第四骶椎棘突下旁开一寸半之处,乃是丹田之气输转之处,为丹田沟通背部的枢纽。
方才小乙练精于丹田,所凝阴气正好于此处发泻而出,一路正好将热毒甫甫逼出,阮坞杉这一掌拍去,不啻于火上浇油,不但将小乙体内热毒外溢之路阻塞,反而他加力冲击之下,将发散而出的热气逼向了丹田。
热毒猛然反溢,小乙丹田之处陡然火烧起来,他猛地大睁双眼,身子前晃,“啊”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阮坞杉想不到会有此变故,眼见小乙一口鲜血红红地染在了被褥之上,身子也随之扑倒,他急忙将小乙身子扶起来,把他轻轻地安顿躺好。
只见小乙脸色苍白,一缕血水从他的嘴角流出,衬的分外的鲜红。
阮坞杉想不出如何会发生这种情形,按按小乙的脉搏,脉搏微微隐有一丝而动。
他一按之下,大惊失色,惊道:“你怎样了?”
他实在想不到为何会有这出人意料的变故,难道是自己的掌力之故?
他摇摇头,自己方才所出之掌,并未到了伤人如此的地步。
小乙身中热毒,面色应该泛红才是,而他此刻却是面色苍白,甫甫正好与热毒之状相悖。
自己以掌力为他疗伤,并不可能于他内脏有损,他如何便会吐血?
难道是小箭之毒剧烈,自己的掌力反而助长了毒力的发溢?
小乙此时只觉丹田之处膨胀欲裂,仿佛有一块炭火在那里燃着,他稍稍一动,胸部便剧痛无比,想要动一动嘴唇,胸部更是痛上加痛。
阮坞杉见他嘴唇微动,似要言语,伸手在他胸部膻中穴上一拍,小乙只觉胸部疼痛略减,他张嘴道:“我……”
只说了一个句,额上便火热的烫了起来,喉咙干枯,再也说不下去了。
阮坞从未见过如此怪异之伤势,既有寒症,又有热状,寒热夹杂。
两种不同之病状同时显现在一人之身躯上,这……
他又沉思起来,难道是热极而寒,寒症是虚状,使小乙身体表为寒,内为热?
可是寒热交攻之下,是不应该会被逼迫的吐出鲜血的。
阮坞杉如何能想出这些来呢。
第18章 三穴()
小乙吸取日月精华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