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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怎能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她年幼时自视甚高,也总以为许多东西看得比寻常人要透彻上几分,直到永乐三十八年那场灾难之后才蓦然清醒。往后几年她处之淡然,历劫之后便当自己看得透人心,如今却再次栽了跟斗。
人心易变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错在于她。
错在,她,太过于信任他。
因为她信他,所以日夜在等他开口解释,夜里翻来覆去时她甚至想着只要是他说的,她便信。
日复一日的等,却原来都成了一场笑话。
所有的誓言,都还历历在耳。
什么闻家有一位夫人就够了,什么情啊爱啊,统统都是谎言。
骗子——
“阿若,请老爷出去。”
往后几日,谁也未再提起纳妾的事儿,但琳琅知道这事不会就这么过去了。夜里她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过往的每个温暖的场景都不住的在脑海中重复,直到一大早自雷声中惊醒。
梅雨季节到来时打雷下雨也是常有的事,琳琅自床上坐起后,外头雷声已绝,大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个满盆,雨水拍打着窗棂发出的空洞声响传入这空旷且只有她一人的屋内,显得有些清冷。
叹了口气,她的视线移到一旁还亮着光的烛台上,思绪有些飘忽。腹中的孩子再过些时日就要出世,到时又该如何是好?
最初,对于这孩子的到来,她是那么的喜悦。
夏季的雷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大雨并未持续多久便停了下来,约莫一个时辰后,外头已能见到朝阳破云而出。
门外传来阿若的敲门声时,琳琅才回过神来。阿若进了屋,跟在她身后的其他丫鬟也鱼贯而入。
服侍琳琅起身后,丫鬟们又规矩的退了出去,阿若正欲退下,却被琳琅叫住。
“夫人还有何吩咐?”阿若问的小心翼翼,似乎是藏了什么话。
“不必藏着咄着,说吧。”琳琅道。
阿若看了她一眼,低下头,道:“府中有传言说……说老爷要纳妾。”
纳妾一事若在别家也是寻常事,但在闻府却有如油锅进了水那般沸腾。
“还有呢?”
“还听人说……听人说前些日子老爷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其实……其实是老爷亲生的。”阿若越说越小声,说完后冷不丁又看向琳琅,虽见她神色如常亦十分担忧。
琳琅沉吟半晌,朝阿若扬手示意她出去,阿若也不敢再多呆,离开时极力让步伐显得轻缓。
带上房门,阿若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匆匆忙忙便出了院落朝厨房走去,心下想着该吩咐厨子中午熬些些去火的汤。
到花园的拐角处时,身后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让她下意识惊呼了一声,回头才发现是当年一同进府为婢的丫鬟今儿,忍不住埋怨道:“今儿,你吓到我了。”
“我都跟着你走了老远了,是你自个儿太专心都没注意到我。”今儿没好气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阿若叹道:“今日夫人追根问底了。”
今儿惊呼:“可是为了老爷纳妾那事?”
“可不是,”阿若扯了扯今儿的袖子,示意她小声些,“我哪敢跟夫人明说是老爷嘱咐总管开始准备纳妾的一些事宜,只好跟夫人说这些只是府中传言,不定真假。哎,我进府这么多年,还真以为老爷这辈子不打算纳妾了呢。”
今儿嗤笑一声,道:“昨日之前我也这般认为,可转念一想,男人嘛,不都一个样儿。只是可惜了夫人这样的好人哪。我就不觉得兰庭苑那女人有什么地方比得上夫人的。”
“好了好了,这些话我们姐妹私下说说就好,传到总管耳中那可是要扣月钱的。”阿若挽起今儿,问道“我要去厨房看看,你要一道去吗?”
“我这会儿也不忙,就一道去吧。昨日我娘亲托人给我送了些家乡特产……”
两人越走越远,都不曾发现自她们身后不远处的拐角处走出的闻秋。闻秋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转头朝自己的住所走去,走到半途,忽又想到什么,拐了个弯子朝长歌她们的院落走去。
她到长歌那儿时,长歌与许暮衣已经将行囊收拾妥当。
“你们要走?”闻秋问。
长歌对于她的到来并无惊讶之处,道:“自然,午膳之后便去跟殿下辞行。不单我们,你得与我们一道离开。”
“我?”
“我与暮衣会当着闻不悔的面与殿下辞行,到时你只要闹着随我们一道去玩,拗到殿下点头便可——或许殿下不会拦着,她心底怕也有了离开的念头。”长歌在包袱上打了个结,回头看向闻秋勾起嘴角,道:“这之前有件事还需要你去做。”
话落,附到闻秋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闻秋瞥了她一眼,不发一语,转身便离开。
离开长歌那儿,闻秋兀自朝琳琅的院落走去。路上的仆役见了她,面上虽一如往日的喊“大小姐”,却无一不在她走之后私下议论纷纷。
无非是说她这个与闻不悔无血缘关系的大小姐怕是要失宠了,因为子嗣单薄的闻府如今除了琳琅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外,还有住在兰庭苑那位小公子。
闻秋脚步顿了顿,却不由得冷笑,继而快步朝琳琅的院落而去。
刚走进院子,便见琳琅推开门缓步走了出来,闻秋看了看四周,不见阿若的身影,下意识跑上前去扶住她。
见到闻秋,琳琅的愣了下,随即笑道:“秋儿来了?正好,与我一道走走吧。”
闻秋一语不发,扶着她出了院落。
这是琳琅自那日闻不悔说要纳妾起第一次出院落,闻府的草木依旧青翠,所有的一切都和往日一样,全然看不到清晨那场雷雨的痕迹。若要说变,唯一变的只有那随着时辰移了位置的日头。
闻秋扶着琳琅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湖畔时,身侧的琳琅蓦然停下了步伐。前方不远处有几个小丫鬟正聚在一块讨论闻府纳妾一事,全然不曾察觉琳琅和闻秋的到来,待她们注意到琳琅,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说了一遍。
“奴婢见过夫人。”
丫鬟们跪了一地,生怕琳琅责罚,不想琳琅什么话都没说,举步向前。闻秋跟着琳琅走了几步,回头冷笑道:“主子的事何时允许下人碎嘴,闻府的规矩都到哪去了?还不快滚。”
几个丫鬟对视一眼,忙起身各自跑开。
琳琅一直在想方才丫鬟们的话,心下觉得有些可笑。这些丫鬟半是在羡慕那即将为妾的许春弄,半是在同情她。
她竟不知自己何时沦落到需要别人同情的份上了。
闻秋突然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琳琅这才回过神来,偏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你后悔了吧?”闻秋直勾勾望着她的眸子,仿佛要望进她的心底。
琳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秋儿在说什么?”
闻秋嗤笑,话语中嘲讽之意更甚:“早在当初离开燕京之时我便与你说过,回了川州,你会后悔。如今你后悔了吗?以为闻不悔是一生的依靠,可是他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毫不犹豫的将你置于风口浪尖任由众人嘲笑。”
她的话让琳琅一窒,却依旧面色平静。
闻秋又道:“明日他便要迎新妇进门,这儿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若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大可不必。不单是这闻府,川州城内都在风言风语说前几日带回来那孩子是他亲生的。你可以不信,但别忘了那句老话:无风不起浪。”
“秋儿,今日的天气极好,你说呢?”琳琅突然笑道。
“你——”闻秋气极,怒道:“好好好,你既愿让人肆意的践踏,我也不愿再管你了。也难怪长歌她们不愿再在闻府呆下去。”
闻秋说完便甩手跑开,独留琳琅一个人在原地望着她小小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湖畔的杨柳绿丝垂条,在微风中来回晃动,琳琅的手扯着那绿丝绦,揉碎了那青翠的嫩叶,染上一手的汁液,却全然未觉。柳叶的生味弥漫在四周,下一瞬就被微风吹散。
阿若找到琳琅时,见到的便是这番景象。
柳叶的生味还未全然退去,那气味让阿若皱起了眉头,她见琳琅抿着嘴角,心下惶然,忙快步上前去扶住了她,道:“夫人,您在这呀,可让奴婢好找。”
琳琅不开口,阿若忙又笑道:“奴婢见夫人昨夜没睡好,便让厨房熬了些安神汤,方才端到了屋里,不想夫人出来走了。夫人可要乘热喝了?”
琳琅的视线终于移到了阿若脸上,她盯着阿若的笑脸,问:“阿若,你也觉得如今的我极为可怜,很让人同情?”
阿若一愣,说不出话来。
琳琅望着她的表情许久,轻笑出声,笑中却全无喜悦之色。
“阿若,我们回吧。”琳琅举步向前,道:“回头去请老爷来见我。”
阿若寻到闻不悔时,他正在兰庭苑内逗铭儿,一大一小相拥而笑的模样让人觉得温馨,却也异常的刺眼。阿若心下暗暗庆幸琳琅未曾看到这景象,否则又该如何收场?
铭儿看到站在院门口的阿若,扯了扯闻不悔的袖子,闻不悔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是阿若,皱眉道:“你不在夫人身边服侍,来这里干什么?”
阿若维诺上前,道:“老爷,夫人让奴婢请您过去一趟。”
闻不悔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问:“夫人可有说是为何事?”
“夫人没说。”阿若偷偷睨了铭儿一眼,对眼前这孩子并无好感。
闻不悔将坐在自己膝盖上的铭儿放下,起身便要和阿若一道离开,没走两步就被发现铭儿紧紧扯着他的袖口不放。他伸手拂开铭儿的手,见铭儿一副要哭的模样张口欲语,最终却什么也没说,与阿若离开了兰庭苑。
一路上,闻不悔走的很急,有好多次阿若都被甩在了身后很远的地方。到门口后阿若正要上去开门,却被闻不悔叫住。
闻不悔道:“你先下去吧。”
阿若点了点头,也不敢再多呆着,便出了院落。
闻不悔推门进屋时,琳琅已经将阿若准备的安神汤喝完,正欲将盅放回托盘中去。他走上前去,接过琳琅手中的盅碗放到托盘上。
琳琅朝他身后看了看,不见阿若,淡淡道:“来了?”
“嗯。”闻不悔行至她身侧坐下,道:“阿若说你找我。”
“是啊。”琳琅伸手轻轻拂去他肩上的灰尘,朝他露出笑,“我有话要对你说。”
那笑容让闻不悔一愣,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