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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是不过生辰的。
每年的这天,琳琅总会躲起来,安安静静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若不是从她的梦中呓语中零零散散的知道了她的一些事,闻不悔也不会知道哪天是琳琅的生辰。
他从不主动去问琳琅的事,不是漠不关心,而是他知道自己就算问了琳琅也未必会说。
“今年,依旧不想过么?”闻不悔问。
琳琅沉默。
闻不悔又道:“在那天到来之前,若你改变主意了,定要和我说。”
琳琅低头,片刻后抬头朝闻不悔微微一笑,道:“今年,就按照爷的意思办吧!”
该忘的,她从不曾刻意去想起。都已经七年了,一切都已经过去,她似乎也不必再那么坚持了。
闻不悔似乎很高兴,即使表现的不明显,琳琅依旧察觉到了。
似乎,他细微的情绪变化和细微的动作,琳琅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第一时间明白他的想法。
原来,七年的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
眼前的男人其实为她做了很多事。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了她人生中的一部分,无可替代的一部分。
琳琅在心底划刻着闻不悔俊美的脸,弯起了嘴角。
这个男人是她的家人呢。
轿子到了得意楼的门口停了下来。轿夫压轿,发出了轻微的声响。轿夫拉开了轿帘子,此时得意楼的掌柜家可爱的一对龙凤双生孙子笑笑闹闹的跌撞到轿边,妹妹摔倒在地,哭得稀里哗啦。
小小的,圆润的孩子哭得煞是惹人疼。
掌柜的随后就跑了出来牵起地上的孩子,小心翼翼的道歉:“老爷,夫人,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老爷和夫人,还请老爷、夫人见谅。”
琳琅见闻不悔并无郁色,便笑道:“无事,掌柜的好生哄哄,小丫头哭得正伤心呢。”
掌柜的连声道是,领了孩子离开。
闻不悔正打算出轿,琳琅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不解的看向琳琅。
琳琅迎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楚,连轿夫也听的真切。
琳琅说——
“爷,我们要个孩子吧。”
此话一出,呆愣住的不只是闻不悔,还有外头听得真切的轿夫、素衣和管家。
闻不悔最为惊讶。
在场的人都未曾想过琳琅会说这样的话。闻不悔望着琳琅的眼儿,看出她眸中带着的那一丝丝期盼,忽然觉得,若有个孩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这几年,他们都不曾刻意的想生个孩子,也不曾刻意的避孕。可现今琳琅有了这个念头,那么闻家多个继承人便是铁板上定钉子的事儿了。
一个像他和琳琅的孩子,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琳琅见他久久不语,心渐渐凉了下来。本以为这事儿到这就算完了,忽又听闻不悔开了口。
“不如,要两个吧,女儿像你,儿子像我,刚好有个伴。”闻不悔步出轿门,伸手牵着琳琅出了轿子。
琳琅没站稳,差点被轿门绊倒。
管家赵伯欣慰的擦着老泪,感慨闻家这会儿总算是有了希望。
素衣则以帕掩嘴偷笑。
闻秋(一)
或许是真的想要个孩子,连日来,闻不悔留宿在家的时间多了起来。很多时候要一个孩子也需要看缘分,七年来琳琅的肚皮没有任何消息一半是她刻意的结果,另一半则是应了那句话——缘分未到。
比起琳琅,素衣和管家赵伯似乎更焦急。
与闻家有生意来往的简家老爷一直不孕的夫人生了个儿子摆酒席,简家早早派人送来了喜帖。
琳琅原本以为这次也和以往一样,只要派人送去贺礼,再借口闻不悔忙而自己身体不适便可。不想闻不悔见了请帖之后,若有所思。到了晌午就派人来通知琳琅准备去赴宴。琳琅本来就极少去猜他的心思,他说去,便吩咐素衣去查看了原本就准备好的礼物,顺便好好的打扮了一番。
这些应酬宴,不去则矣,去自然不能丢了闻家的脸面。
简家听闻他们会出席,倍感荣焉。等闻家的马车在简家门口停下时,简老爷已经带着一干妻妾在门口迎接,给足了闻不悔面子。
晚宴一如想象中那般无趣,闻不悔不放过机会和一行生意上的同僚应酬起来,而琳琅则无趣的被夹在一群贵夫人之间听她们奉承巴结和互相攀比。其中不乏看不起琳琅的出身又不得以要巴结琳琅者,酸溜的话语听在琳琅耳中甚是好笑。
所有人中唯一能够留住琳琅目光的,是简夫人手中抱着的那个小婴儿。刚出生的婴儿说不上可爱或者漂亮,连眼睛都未睁开。
一群夫人见琳琅一直盯着那孩子看,有聪明者立刻转移了话题,将话题带到了孩子身上。闻家的夫人羞怯的说道:“看琳琅妹妹很是喜爱孩子,不如抱抱我儿?他很乖呢。”
琳琅虽然对于她套近乎的叫法不是很满意,却无异议的抱过了她手中的婴儿。那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被人抱在怀里不哭也不闹,她很是喜欢。
在场也有几位夫人极其想要孩子,索性向简夫人讨起了“秘方”。
“各位姐姐妹妹稍等一小会儿。”简夫人神秘非常,派了丫鬟去房内取东西。
片刻后,丫鬟在众人的殷切翘首以待下端着一座白玉观音像来到闻夫人身边,闻夫人笑道:“这是在宝应寺求回来的送子观音,很灵验,我能怀上都是靠了它。”
琳琅的视线落在雕工精致的白玉观音上,嘴角微微勾起嘲讽的笑。为何世人都如此信奉神佛?
与琳琅相隔不远的闻不悔得了空闲看向琳琅这方,见琳琅将手中的孩子送入简夫人怀中,似乎有些乏了,索性与简老爷告别。
他走向琳琅,琳琅见他过来,有些惊讶,还未开口,就听闻不悔说道:“夫人,我们该回家了。”
闻言琳琅心下一喜。闻不悔上前一步,牵着琳琅出了那群贵夫人们的圈子,引得那些个夫人们又羡慕又妒忌。
回去的路上,素衣坐在驾车的马夫身旁,兴冲冲的与车内的琳琅说起在简家听到的一些闲话,也说道了简夫人的那个送子观音。小丫头过于开心,忘了向来让她畏惧的老爷也在车内,兴冲冲的提议道:“夫人,要不我们也去宝应寺求一个吧?听说真的很灵验。宝应寺一向香火旺盛,没准夫人去求了那送子观音后,我们就会有小主子了呢。”
琳琅微笑,心想素衣从出了简家到现在一路上都说个不停,是否会口渴?
比起琳琅的漫不经心,闻不悔却将素衣的话给听了进去。
车外的素衣说着说着,忽然想起车内除了夫人之外,还有老爷在,蓦得闭上了小嘴,还不望抚了抚胸口压惊。
她不说话,顿时显得安静了下来,入耳只有马蹄声“笃笃”不停。
夜里,琳琅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听闻不悔说道:“琳琅,不如我们也去一趟宝应寺吧?”
琳琅勉强睁开眼,熄了灯之后屋内一片黑暗,看不清闻不悔脸上的表情。她忽然想到什么,回道:“好。”
随即又起了困意,安然睡去。
低头看了怀中的人儿一眼,闻不悔的心头平和异常。怀中的人是他的妻子,一个温润淡雅的女子。
在她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所以他一直在努力给她最好的。
入秋的天气已经转凉,琳琅习惯性的往闻不悔的怀里蹭了蹭,闻不悔顺手将她揽得更紧。
锦绣曾经幽怨的问他为何不娶她进门,可是嫌弃她的出身——对此他一笑置之。比起锦绣,琳琅的出身也算不得多光彩。可是他并不爱锦绣,自然不会娶她进门。
有一次锦绣失态,质问他说既然他爱琳琅,又何必去招惹她。
其实算不得爱。
他是喜欢琳琅的。
更重要的是,之于他而言琳琅是他的亲人,唯一的亲人,故而他的妻子永远只有琳琅一人。
他忽然越发的期待起他和琳琅的孩子——未来,他们的孩子也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
原本是说好一同去宝应寺的,到了准备出发那天,闻不悔却走不开了。琳琅也知道他要撑着这个家很不容易,所以很多事都不烦他。对她来说去一趟宝应寺有无他在身边都无妨,因为她并不信神佛。
到了出发的时间,琳琅带着素衣还有一些下人上了马车朝宝应寺而去。
宝应寺在川州不远处的宝应山脚下,故而得名宝应寺。从闻府到宝应寺有一段路程,所以一大清早琳琅他们便出发了。
走的时候素衣捧着闻不悔在琳琅出门前送上的披风上了马车,边收起边说道:“夫人,爷待你真好。”
忽然又想道了什么,又说道:“要是没有锦绣姑娘就好了。”
如果没有锦绣,这会是一对让人羡慕的夫妻。
琳琅睨了素衣一眼,笑道:“素衣,你觉得锦绣姑娘美么?”
素衣点头。
琳琅又问:“比起我,是否是锦绣姑娘更美?”
素衣迟疑了一下,再次点头。
琳琅的容貌确实不及锦绣。
琳琅再次笑道:“素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连我觉得锦绣姑娘埋没在春风楼里可惜了——但是你们老爷不会娶她,甚至不会纳他为妾。你可知这是为何?”
“素衣不知。”
“那是因为她算不上家人。”琳琅换看马车四周,问道:“素衣,我让你带的东西可带了?”
素衣对琳琅的话似懂非懂,听她转了话题,忙回道:“带了。”
她边回话边翻出个包裹递给琳琅,包裹里面是几本杂书,素衣特地找来给琳琅打发时间的。
“《世书》?”琳琅打开包裹时,看到第一本书的封面赫然写着《世书》,再看后面几本,与《世书》一样皆是史书。
素衣闻言看向琳琅手里的书,随即咋呼起来,骂道:“定是闻易那臭小子拿错了,我给夫人找的杂书怕是让他送到老爷书房去了。”
简易在闻家书房工作的下人,平时负责更新整理书房的书籍,打扫书房之类的。
琳琅笑道:“无妨,反正都是打发一下时日。”
马车飞驰在路上,车内的琳琅安静的看书。素衣这几年她跟在琳琅身边,也识了不少的字,素来和她要好的简易也是识字的。但是素衣最喜欢琳琅看书时专心的模样,那模样让素衣想起从前见过的大家闺秀。
素衣盯着琳琅的模样,猜想着琳琅定是哪个富贵人家中的大家小姐,因为家道中落才会沦落到川州的。
早已经打起了瞌睡。马车行到宝应寺门口时,琳琅正好放下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