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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同被豢养的猛兽,只有在开闸后,他才会与一张张鲜活的面孔相见。
角斗场上不存在仇恨,他甚至希望能多看那些人两眼,但遗憾的是,那里只有活着和死去。
所有见过面的对手顶多也只有一天的相处时间,之后,此生都不复再见。
他记不清曾经有多少面孔倒在自己脚下,最终,随着境界的提升,他更形如机械,麻木的重复着收割的动作…
袁谅突然感觉厌倦,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来,看向对手。
少年死而复生,身上始终透着一股麻木和漠然,这让双钩男疑惑,更感到绝望。
随着袁谅的绕行,那份绝望就越明显。
等到袁谅脚步骤停,双钩男再也无法承受心底的恐惧,闷哼一声,当即喷出一口黑血,然后仆倒在地。
“轮到我了吧…”
铁塔汉子的声音嘶哑,神色黯然。
“你一定在想,我会给你一个什么结果对吧。”
袁谅走到战奴王的面前,平视着这个单膝跪地也和自己一样高的晋国壮汉。
“这一剑是你捅的。”
袁谅指了指自己的右边胸口,然后将手中的铁剑背到身后,看向战奴王。
“但我不恨你,甚至,我并不想杀了你。”
铁塔汉子默然,他能理解少年的心理,毕竟,他也曾是一名出色的战奴,到最后,他也心生倦怠,以至于拼命搏杀,为自己终于讨来了一份自由。
“故乡,回不去了…”
铁塔汉子感受到袁谅身上的那份凄然,眼神黯淡,战意全无。
他渴望平淡的生活,但这一切,都被一个女人毁了!
“西门水香。”
他望向晋国看台,眼底满是恨意,不明白为什么为了这场赛事,那个风流的公主非要将他从无人知晓的乡村带走,不惜以屠掉整个村子的人为威胁。
铁塔汉子曾反抗,但于事无补,就在他无可奈何选择重新披上战奴的战袍,他还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惨叫。
美艳的公主许以重利,甚至委身于他。
他没有拒绝的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床榻上的凶狠来报复对方,但换来的却是公主一次又一次的心满意足。
他成了皇家女子下作行为的牺牲品,一个强壮的笑话:艳名远播的晋国公主的又一位裙下之臣!
他失去了残存的勇气,再无力士的骄傲可言。
铁塔汉子的头颅渐渐低垂,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混蛋,给本宫起来,快杀了那个小畜生。”
晋国看台上,传来西门水香高八度的尖叫,那声音透着一些疯狂,更有一点怨怼和号令的口吻。
铁塔汉子听到刺耳的嗓音,浑身一震,如同中了魔咒,但随即眼中落寞更甚。
他歪着头斜斜的瞥了一眼晋国看台,苦笑一声,摇晃着身体缓慢地站了起来。
“来吧…”
铁塔汉子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释然,猛然提起利斧,拖着伤残的身躯主动冲向了袁谅。
“贱骨头!”
西门水香啐骂,如同呵斥不听话的老狗,眼里全是鄙夷。
铁塔汉子的攻击令袁谅不解,他早已断定对手根本无法威胁到自己,只是汉子的呢喃和那声高八度的刻薄尖叫让他疑惑。
他看向晋国看台,有些茫然,随后看也不看就抬起手中长剑斜斜刺出。
这一剑看似随意,但实际精准无比,生死锤炼的战斗直觉足以实施最正确的条件反射。
“死!”
少年沉声轻叱,整个动作干脆利落,锋利的铁剑瞬间没入铁塔汉子强健的胸膛。
“不对。”
袁谅忽然觉得诧异,对于力道的控制他自问相当精准,刚才这一剑,并不足以刺穿对方。
“我没怎么用劲,怎么就透了。”
他看向对方,直到铁塔汉子又用力将厚实的胸膛往剑柄处抵进了几分,这才恍然大悟。
对方在求死!
铁塔汉子眼中无神,但却一脸平静,口中的血沫不停涌出,他笑了。
“为什么。”
袁谅眉头微皱,连忙一把搀住对方摇摇欲坠的身体,打算追问,但铁塔汉子的身子轰然倒下。
“又送走一个…”
袁谅凝视对方嘴角的笑意,心中划过一丝戚然,默默摇头。
“我们赢了。”
修国看台之上,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络绎不绝。
“还是选中了。”
修皇眼含欣慰,脸上渐渐泛起笑容。
晏国看台上,武相颛舟轻抚长髯,神色平静,目光中若有所思。
“败了,晋国败了。。。”
西门水香感觉浑身瘫软,跌坐在座位上,凤目之中,再无半点神采。
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针对袁谅的计谋,是她为了确保这场胜利,一早就定下的。
但现在,功败垂成。
“父皇,父皇那里怎么解释?”
西门水香心底泛起恐惧,即便她再受晋皇宠溺,甚至对她的艳行也极少过问,但这一次的事,非同小可。
“宠奴没了,晋国夺冠的机会也没了,一旦父皇怪罪下来。。。”
她突然站起身来,狠狠望向那个在场中高举铁剑的少年,香腮紧绷,咬牙切齿。
“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本宫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全都是因为你。”
西门水香柳眉倒竖,凤目圆睁,香肩止不住的颤抖。
“小畜生,该死的小畜生。”
她歇斯底里的咒骂不已,修国看台传来的山呼海啸让她越发觉得浑身冰凉。
晋国十年的准备,十年的精挑细选,就为了在这一天夺冠。
但现在,一切都在她眼前化为泡影,她已经无法预判,在自己回国后,晋皇的怒火会燃烧到何种程度。
西门水香禁不住打了个摆子,不寒而栗。
“不死神童,你这个小畜生。”
她抬起芊芊玉掌,猛然拍到栏杆上。
良久,因为激愤而导致有些扭曲的美颜渐渐平复下来,脸上的阴沉,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西门水香忽然冷笑,天生媚态的凤目之中,闪过一道寒光。
“本宫要你不得好死!”
第4章 古老()
修国、晋国与晏国三国之间的盛事落幕,接下来自然是东道主礼节性的宴开千席,礼待八方。
晏国和晋国的主宾自然是各自的领队,乐儿公主、武相颛舟及西门水香,各个世家家主也尽数前往,对着修皇恭贺一番,只是每个人的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袁谅作为此战功臣,本应列席,但战奴毕竟带了一个奴字,属于下等人,换句话说就是被豢养的力士武者,这就决定了他与这个庆功无缘。
不过在酒宴之上,不死神童的名字还是被许多人念及了无数次,每当听到这个名字,西门水香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以至于酒宴还未过半,她就谎称不适,匆匆离席。
众人自是眼明,谁也不会提及,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怒气冲冲的晋国公主一回到行馆,那些博古架以及博古架上的文玩器物全都糟了殃,被西门水香摔得满地都是,墙边站着的侍女及侍卫全都战战兢兢,不敢触了她的霉头。
折腾了足足两个时辰,西门水香这才渐渐平复了情绪,乘着侍女们小心打扫的空档,她挥手招来一名披甲带胄的侍从,耳语了一番,这才返回自己的闺房。
熄灯前,她在一名值守的年轻侍卫面前略微停步,端详了一下眉清目秀的侍卫,随后就将其招至房中,之后众人慌忙退离,远远避开那里,生怕扰了这位公主的“雅兴”。
三日之后,六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在那名身穿甲胄的侍从带领下匆匆走进行馆。
披着薄纱的西门水香曲线玲珑,慵懒的斜靠在兽皮铺就的座椅中,体态尽显,但那六名黑衣人显然懂得规矩,只敢埋头应话,听完黑衣人的发言,她这才伸出葱葱玉指在其中两名黑衣人面前点了点,柔声说道。
“此事办成后,本宫重赏。”
那两名被点中的黑衣人埋着头,心中火热,赶忙领命,之后,西门水香轻挥衣袖,六名黑衣人这才退去。
西门水香扫了屋中一眼,几个崭新的博古架矗立在昨天被推倒的地方,上面再次摆满了各式新奇的玩意儿,她的目光在上面一一扫过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款款回到闺房之中。
……
皇城东郊的战奴营地中,裹着满身纱布的袁谅,刚吃过晚饭就接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有人持皇宫金牌要带他进宫!
“进宫?见谁?”
传召之人驾着黑色黑车,一身黑衣,看上去有些诡异,但其手中腰牌能够在这座隶属太子府的战奴营畅行无阻,足可见其身份。
因此,由不得袁谅拒绝。
不过在登上马车之前,黑衣人还是有意识的让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顺便做了简单的梳洗,这才带着他匆匆而去。
一路上,袁谅感觉马车东拐西拐绕了半天,几乎差点让他分不清方向。
直到取下了头上的黑布,明亮的烛光照来,袁谅这才知道,目的地到了。
房舍不大,过眼之处,书卷满屋,明几净案,珠帘轻垂,幔帐斜挂,房间内隐隐还有一股淡淡的墨香,好一处雅致的所在。
靠墙的书架前,一位身材高大、眉发皆白的紫衣老者手捧书简,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屋内再无他人。
袁谅揉了揉因为黑布捆扎过久造成了些许不适的眼睛,发现紫衣老者已经转过头来看向自己,这才看清对方的样貌。
紫衣老者眼窝深陷,目光湛然,一对招风耳特别抢眼。
袁谅忽然觉得这位紫衣老者的样子有些熟悉,貌似宿慧记忆里某位擅长化骨绵掌的人物。
紫衣老者手握书简,静立在书架旁,目光平和的注视着他。
见对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