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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他想把生意开到塞外西域去,可因为没有那边熟悉的人,没有人敢孤身深入到那里的狼烟遍地的地方去,那时候,他想到了雪辉的身份。
正是因为雪辉特殊的身份以及才能,他才能成为第一家在北方开遍商铺的商贾,并且也是在雪辉的从中斡旋下,他见到了雪辉族里的大汗,并和他建立了比较牢固的利益链。
那一次花了他将近一年的时间,也因此,他见识到了雪辉的坚韧不拔和骨子里遗传自她父亲的刚硬,也欠了她一个太大的人情。慕容渊思绪多了起来,他也没有办法继续全心全意的去看那些冗杂的账本,思绪,也渐渐飞到了幼时。
“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刚从忘忧族里出来不久的小小玄睿躺在地上打滚哭闹,耍赖要他的父亲。可是以往对他百依百顺疼爱有加的兄长,并没有立刻跑去找来他的父亲,而是冷冷的告诉他:“睿儿,从今以后,你姓慕容,叫慕容睿。”
“我不我不,我叫睿儿,我是小睿。”
哭哭啼啼的玄睿没有意识到慕容睿和小睿睿儿这两个称呼有什么不同,他只是觉得慕容睿这个名字太奇怪了,居然有三个字,好难记啊。
“睿儿,你不能再胡闹了,赶紧下来,怎么能和寻昭哥哥打架,赶紧下来。”
已经怀孕嫁进梁家的姑母看见儿子和梁寻昭爬到石山上打架,生怕儿子嫩胳膊嫩腿的被梁寻昭给打坏了。
结果,是玄睿一头撞在寻昭的肚子上,把他从石山上撞了下来。
“娘亲,娘亲,小睿要爹爹。他是谁,为什么你们都要小睿叫他爹爹,小睿的爹爹不是他。”
已经离开忘忧族大半年的小玄睿仍然将父亲的相貌记得牢牢清楚。为了防止自己忘记,他还有模有样的把父亲的相貌画了出来,又藏到了床底下,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张画,在他打算忘记时想要拿出来观看观看父亲画像免得自己忘记时,早已经被慕容渊搜罗到一把扔到火盆里烧个精光。
“睿儿,这是妹妹,你喜欢她吗。”
生下沁儿的姑母虚弱的把儿子叫道身边问。
“小睿要抱妹妹,要妹妹。”
小玄睿看见沁儿的第一眼,就找急忙慌的跳起来像一头行动笨拙的小猪一样蹒跚着爬上了床。
见到他这么喜欢这个妹妹,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以为这孩子终于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了。
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沁儿,并不是梁九霄的女儿。当沁儿渐渐长大后,人们才渐渐察觉出这件真相。可只有玄睿,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定了这个,才是自己的亲妹妹。
她和玄睿,是同父同母的唯一血亲,也是这世间,最为亲近的人。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小玄睿在第一眼见到沁儿时,就那么兴奋,那么喜欢她。这无关于什么,这大概就是一种天生的能力,这是一种关于血缘相连的至亲骨肉与生俱来的一种魔力。
也因此,他闹得更凶了。
他再也不敢去问母亲了,因为他每次吵闹着要带妹妹去找爹爹时,母亲便忍不住的流泪,他害怕母亲无力的靠在那儿,无声的啜泣着的表情。
他去找慕容渊,可慕容渊又如何会告诉他。灭族杀亲之仇,不共戴天。他无法把这项罪过安插在一双弟弟妹妹的头上,因为他们是他仅存的亲人了。可是并不代表,他会放过他们的父亲。
那时的玄睿,还叫做慕容睿。有些在他小时候就知道他的人,通常都会喊他慕容睿公子,将他排在慕容渊之后。
玄睿不死心,得空就去缠他,闹他,可慕容渊死扣着嘴,就是撬不开他的嘴。可玄睿从未气馁,从未放弃。直到锦然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部署。
不同于以往,当梁九霄得知妻子怀孕时,他表现出来的狂喜彻底刺瞎了玄睿的眼睛。
他默默的抱着还仍旧傻乎乎的沁儿,回到了思莲小筑,关上门,一夜不语。
信息()
第二天,他找到了慕容渊,直接了当的问他:“哥,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情。”
“是。”
已经开始接手一些商铺的慕容渊从账本中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小表弟那双清雅无双的眼。
“可是,小睿想爹爹,想回家。”
第一次,小玄睿在慕容渊的面前哭泣,那是一种悲哀,也是一种对抗争命运无望的最终妥协。只可惜当时的慕容渊并不了解。
“睿儿,九霄爹爹对你也很好啊。”
他蹲下身,爱抚的摸着玄睿的头,劝道。
“他不是小睿的爹爹,他不是好人。”
玄睿倔强的抬着小脑袋瓜,不让自己输得彻底。
“怎么会,他会疼爱你和沁儿的。”
“我知道了,哥,是不是只有小睿安静下来,娘亲才会生活的平静,才会幸福。”
小玄睿已经撇去了泪。
“你吵吵闹闹的确对姑母很有影响。”
慕容渊斟酌了半天,一字一句的吐出来的时候还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对于他这个聪明的太过头的小表弟来说,他真的好好考虑一下才能说出来,否则的话,他万一受了伤,可不是他的罪过?
“我知道了。”
玄睿低着小脑袋瓜走了出去。
慕容渊并没有意识到小玄睿当时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只是三个月后他见到跟着慕容一流爷爷外出采药回来的小玄睿时,才隐约猜出了细微。
当他再一次见到玄睿时,所有人,包括他,都大吃一惊。那个总是吵闹着要爹爹的任性小子已经不见,在所有人面前,玄睿表现的就如同一个小大人一般稳重,说话行动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气质清雅绝伦,容颜淡远清逸,好像是仙界的老道降落在人间的可爱小隐士。
他不爱动,不像同龄的小朋友那样爱蹦爱跳,吵吵闹闹。原本就爱看书的他,如今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书虫。
屋里可放置几百册书卷的书架子,每隔两月就要重新换一次新书。他那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惊人的理解力,让每个见过他的老儒生都赞叹不已,以至于他六岁的时候,豫州方圆千里之内都盛传着睿小子的奇闻异事,每个有名望的大儒都以已教导过睿小子而为荣,拿出去炫耀也觉得倍有面子。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睿小子在旁人眼里,就是父母拿来教训自家不认真看书识字孩子的最好摹本,也是梁家在外人眼里鲤鱼跳龙门的那条绝世之鲤。
可越是这样完美无瑕,慕容渊的心里越跳得厉害。他开始害怕了,无数次在梦中梦到小表弟临走时那种决绝的目光和咬牙切齿的神情。他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可为时已晚。
他宁愿小表弟活的像沁儿那般活力四射,恣意昂扬,哪怕她总是整日里被母亲训斥,也不愿意他整日整日里带着一张假面具去活在别人的视线中。
才六七岁的孩子,居然就有那样的心思和隐忍,懂得包装自己,让自己变成大人眼中的亮点,同龄孩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够了。”
忍了几年的慕容渊最终还是忍不下去了,他怒气冲冲的冲进思莲小筑,一把抓过玄睿正在看的书,奋力撕成碎片,扔了一地。
“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只是个孩子,没有必要去给自己承担这些你不需要的责任。”
当时的自己死死掐住玄睿的双肩,双目由于愤怒已经冒出了火苗。这一切,他来承担就好了,那么小的孩子,无端端的给自己施加什么压力责任。
“你在说什么。”
彼时还不到八岁的玄睿,轻轻拍了他的手掌一下,他的手掌就如被雷击中一般,酸麻疼痛,抖动的厉害。
这小子什么时候,武功也这么厉害了?
他还来不及思索,玄睿已经轻笑着反问他:“不这么做,我又该如何。如果我没有跟着一流爷爷外出那么长的时间,梁九霄怎么会相信我是真的因为时间久远而忘记了父亲,而对我放松警惕。如果不这么做,别人又能如何会将探索的目光从母亲的身上消失,转移到我的身上。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我娘带着我回到这里时,我已经两岁多了。那些人不会怀疑吗。难道你还想将娘亲再嫁之身捅出去吗?非要别人指指点点娘亲不知礼仪廉耻不遵从妇道再嫁,让小锦和沁儿也承受这些骂名污点吗。”
“可是。”
恍然大悟的慕容渊正要继续追问他是否活的累,玄睿已经浅笑着又挑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好像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长大后,每每思及此,慕容渊不得不赞叹玄睿的眼光毒辣。因为,梁九霄实在不是个好东西。
他心狠手辣,心机如海。在外做的那些肮脏之事他不是猜不到,所以对他逐渐疏远,敬而远之。可也因为他对姑母和小锦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和关心,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算了。毕竟他没有危害到自己身边人的安全,也没有损害到自己的利益。反而每每利用自己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威望,为他扫平一些障碍。
至此,他也不会出去乱说。
“慕容渊,为什么你一直不肯告诉阿睿他父亲的信息。”
皱着眉头,雪辉想不出其中有什么理由值得慕容渊居然如此狠心拒绝被他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弟弟。
“这你不用管。”
慕容渊拒绝后喃喃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战争。”
“你只需要知道睿儿是个天底下难得一见的好男子就便了。他爱上了你,值得你如此爱他,维护他。我的事情,不需要他管。只是以后,你记得,好好和他在一起。这些年,他一个人藏了这么多的事情,不容易。”
“渊表哥,我想问一个问题。”
雪辉咬着唇,思索片刻问道:“阿睿的父亲,比之我师父,如何。”
“天壤之别,云泥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