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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新明一时哑然,顿了顿这才说道:“可是,这仇怎么能不报呢,父亲、大娘、二娘他们死不瞑目,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三弟,此事我心意已决。”赵新华皱了皱眉,再次说道:“而且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你以后也不要再来烦我了。”
“二哥,你不要我了?”赵新明脸色瞬间惨白,怔怔地看着赵新华。周瑾位高权重,本身又是外罡一重的高手,赵新明独木难支,原以为找到二哥,兄弟两人也好有个帮手。可是自己千里迢迢前来,却是这样一个结果,赵新明实在无法接受!
“你硬要这样理解也可以。”赵新华点点头,接着说道:“三弟,宗门有规定,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在山上留宿,如果没有其他事,你现在就下山吧。”
赵新明脸色一变,沉声问道:“二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是。”赵新华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父亲生前最疼你,什么事情都想着你,要不是你,我和大哥早就出人头地了。现在他老人家只希望我们兄弟几个能够好好活下去,我也希望你能够尊重他老人家的遗愿。”
“二哥,你这是在怨我吗?”赵新明惨然问道。
赵新华摇了摇头,说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赵新明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二哥,过去有什么不对的,你打我骂我都行,可是父母的血海深仇不能不报啊!”
“三弟,我说过了,此事我心意已决。你要是没有其他什么事,这就下山吧。”赵新华不为所动,再次说道。
“二哥,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你要是真不想报仇,何必在这里练武呢?”赵新明不依不饶,再次说道。
“赵新明,我练武是我不想再被别人撵得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我要有尊严的活下去。”赵新华心中不悦,大吼道,“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去报仇的,你也不要再来烦我!”
赵新明盯着赵新华看了很久,终是叹了口气,握紧的双拳也松了开来,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说起来,两个人谁都没有做错,只是选择不同罢了。他选择了复仇,而赵新华选择了尊重父亲的遗愿,仅此而已!
赵新明颓然无力,冲着赵新华拱了拱手,缓缓转身向下走去。就在这时,杨长老也走了出来,看到两人表情,也猜出了几分。
看到赵新明一脸颓然的样子,杨长老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赵新明,此时天色已晚,下山多有不便,不如去我那里住上一晚,你觉得怎样?”
赵新明头脑晕沉沉的,当即点点头,说道:“有劳杨长老了。”
杨长老叹了口气,领着赵新明向下走去。赵新明走了几步,再次回头望去,却看到赵新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房间,顿时心中一痛,向前疾走几步,追了上去。
第九十二章 意境变()
走了一会,杨长老停下脚步,突然说道:“赵新明,人各有志。”
“杨长老,我知道,只是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赵新明沉声说道。
“你能想明白就好。”杨长老点点头,再次说道,“大周朝根深蒂固,周瑾又是皇室远亲,赵新华这样做也没错,不过老夫更欣赏你!”
“多谢杨长老。”赵新明恭声说道。
“呵呵,你不用谢我,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杨长老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世间能坚定自己想法的又有几人呢?”
杨长老停顿片刻,再次问道:“赵新明,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赵新明沉思片刻,却是摇了摇头。杨长老叹了口气,也不再多问,一直将赵新明送出“凌天宗”,这才反身离去。
赵新明身心俱疲,在山下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赵新华的话在他脑海中反复响起,往事点点滴滴也纷纷涌上心头,有那么一瞬间,赵新明自己都有了一丝动摇。这丝动摇刚刚出现,赵新明顿时一阵心惊,连忙掐灭了这种念头,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心。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就算赵新华不愿报仇又怎样,自己一力承担就够了!
不知不觉中,“唯我”意境运转全身,更加坚定了赵新明的想法。周瑾位高权重又如何,大周朝坐拥天下又当如何,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弑父杀母之仇,虽千万人吾往矣!想到这里,赵新明突然有了一丝明悟,自己选择的道路只有自己才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纵使是血肉亲情,也有分道扬镳的这一刻!
天下间所有的人全都靠不住!赵新明越想越是如此,甚至产生了一丝偏执。无限地否定他人,无限地抬高自我,否定之否定,整个天地间顿时一片空灵,赵新明突然发现自己一个人站在一座孤零零的山峰之上,周围云雾缭绕,一个人影都没有。
赵新明在山峰上望了一圈四周,大喊道:“有人吗?”
声音远远传去,在山谷中来回震荡,等了很久,也没有人回应。赵新明皱了皱眉,向前走去。走了没几步,山势突然一变,赵新明双脚踏空,猛地掉了下去。听着耳边风声,赵新明迅速观察了一下,运起“摘星”术,在空中几个腾挪,一把抓在石壁之上,手脚并用,在崖壁上飞快地窜了几下,爬了上去!
此时,房间中突然散发出一股让人心悸的冷漠,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不过如此。这种冷漠毫无征兆地散发开来,客栈中所有人都没来由的心中一颤,纷纷对视了一眼,眼中全是恐慌。众人不明就里,四处张望,看到赵新明的房间全都心有余悸。好在这种感觉来的快,去得也快,众人回过神来,纷纷看向赵新明的房间。
掌柜的迟疑片刻,还是吩咐道:“小二,你上去看看,那位客官是不是什么需要?”
“好嘞。”小二答应一声,连忙跑了过去。
悬崖上却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赵新明四处看了一会,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赵新明连忙循声望去,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狂奔而来。人群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人群后面紧紧跟着一队大周朝的骑兵,在后不停的追杀着这群手无寸铁的贫民百姓,疯狂地笑声响彻草原。
赵新明看到这里,睚眦欲裂,当即冲了上去。大周朝的骑兵当即分出十多人,围了上来。赵新明运起“落日经”,手起拳落下手丝毫不留余地。这些普通的骑兵哪里是赵新明的敌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十多人尽数死在了赵新明的拳下。
人群看到赵新明也纷纷逃了过来,骑兵紧追不舍,挥刀砍下,又是一颗人头滚落下来。赵新明飞身而起,一脚踢翻一个骑兵,救下一个中年汉子。汉子惊慌失措地看了赵新明一眼,跑了过去。赵新明一声低喝,杀入骑兵队伍。一个将军模样的大汉暴喝一声,挥刀跳下马来。赵新明一拳迎了上去。
只听到“嘭”的一声,赵新明吃力不住,一头栽在地上,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大叫一声清醒过来。抬头看去,草原、人群、将军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一头栽在床前的地上,额头渗血,旁边还倒着一张椅子,椅角上也有一丝血迹。
赵新明皱了皱眉,心中困惑不已,自己刚才的错觉分明是中了“意境”的反应,可是房间内只有自己一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新明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细琐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赵新明脸色一变,沉声问道。
站在外面的店小二连忙回道:“客官,我是客栈小二。客官,你还好吧?”
赵新明打开房门,看到一个小二低头站在门外,顿时脸色缓了缓,说道:“小二哥,我没事,只是刚才睡得太沉,不小心摔了下来,擦破点皮。”
小二抬头看了看赵新明,看到额头上的伤口,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客官要是有什么需要还请吩咐。”
“有劳小二哥了。”赵新明摇了摇头道。
“对不起,客官,我这就下去。”说完,小二退后一步。
赵新明心中疑惑,伸手拦住小二,问道:“小二哥,刚才有什么不对吗?”
小二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客官,也没什么,就是感到房中气息突然有点变化,我家掌柜不放心,这才让我过来看看。”
“有劳掌柜了。”赵新明送走小二,心中疑惑更甚,暗自催动“落日经”,内劲走遍全身,并无异常。心中一动,“唯我”意境运转全身,也是毫无异样。赵新明放心不下,又在客栈中住了十多天,虽然没有找到原因,但是这种情况再也没有发生,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着柳长老寿辰的临近,并、青、幽三州给柳长老贺寿的人纷纷赶了过来,山脚下的几家客栈顿时客满为患。这天,赵新明正要离去,想到赵新华,心头又是一阵刺痛。想了想去,两人兄弟一场,赵新明还是决定再去道个别,从此天涯海角各自一方,再不相见!
第九十三章 寿礼()
此时,“凌天宗”后山一座独立小楼中,柳长老端坐上方,下方坐着一位五十来岁的儒生,一身深蓝色的长衣,尖尖的下巴上留着一缕山羊胡子,正是那位郑师爷。一个月前,郑师爷带着周瑾的亲笔信,备了一份厚礼来到“凌天宗”。可惜柳长老无暇接待,郑师爷只得在山下等了十多天,直到今天才见到“凌天宗”的这位实权长老。
“在下郑智,见过柳长老。”郑师爷不敢大意,躬身说道。
柳长老点点头,笑道:“郑师爷,周大人今日可好,怎么不来坐坐?”
郑师爷听出了话中冷意,连忙解释道:“周大人今日还好,只是诸事在身实在走不开。等过了这段时间,大人必会亲自登门拜访,还请柳长老见谅。”
“郑师爷多心了,我和周大人乃是故交,心中甚为挂念,这才有此一问。”柳长老笑道。
“柳长老说得是。”郑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