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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首曲子不是你吹的吧,搞得我无比愤怒。有些伤感藏在心里便好,何必表达出来,还那么彻底,我是真心受不了!”郇天顿时咬牙切齿起来。
云灵儿闻言瞬间石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批评太爷爷的曲风,灵目向云逍遥看去。而他竟然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然后在云灵儿瞠目结舌的目光中笑了起来,而且笑声还越来越大。
“好小子,依你所说,把悲伤留给自己,藏在心底,那人岂不会被憋死,你说是吗?”云逍遥朝着郇天方向越走越近,眼中反射出凌厉的光芒。
“我之前不是已然说过,是有些伤感不必表露出来的。你那曲声却好似有万千悲肠,任谁听了都会难过无比。”看着云逍遥的神色,郇天辩解起来。其实还有一句话郇天没说,哪有你这样间接揭人伤疤的!
“难道我的箫声真的如此悲催?能唤起藏于心中的痛,可我自己为什么不曾体会。难道我云逍遥已经没有心了?不可能,我的痛不是谁都可以感受到的。”云逍遥抓耳挠腮,道道血痕在苍老灰白的脸上格外刺眼的出现。
“有的时候却是需要发泄的,您老其实也不必如此,是小子我说话鲁莽了些。”云逍遥的无奈忧伤不似作假,郇天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
一边一直听二人谈话的云灵儿却早已哭泣起来,玉手遮脸,香肩不住的颤抖。云逍遥的伤感故事她是听过的,女儿般柔软的心房被深深触动。
郇天见状在原地面色不住变换,双手伸了又退,退了又伸,任谁看到这么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都会为之动容。就在郇天牙一咬就欲上前安慰一番时,云灵儿那埋在双臂中的俏脸突然仰起。依旧挂着泪珠的小脸让郇天心海范起层层涟漪,那个眼神让他想起了郇梦,一样的柔弱,双目不自觉的温柔起来。
“你要干嘛?”察觉郇天的举动,云灵儿带着哭腔。但郇天的神色却让她提不起怒气,与阁中那些衣冠禽兽相比,他的目光没有任何其它杂质,只有让她郁闷的温柔。
“哦,不是,那个你不要哭了,我不是故意惹你哭的。”郇天结结巴巴对着那云灵儿解释道。除了他妹妹郇梦,他可从未安慰过别的哭泣的女孩子。
“谁哭了?你这人。”云灵儿破涕为笑。郇天此刻却纳闷起来,乖乖!女人翻脸的速度真比翻书还快啊。
“人生有很多的无奈是改变不了的,要是你,你会怎么办?”云逍遥好像未曾查觉那个小插曲,对着郇天喃喃问道。
“改变不了的,我选择面对。”郇天收回视线,口气极其认真。那么多的事还再等着他去做呢,他可不会逃避。
“面对吗?我呢?小子倒是勇敢。”云逍遥苦涩一笑,而后望着无尽虚空沉寂了下来。而后,突然接着道:“不过小家伙可真不简单啊,天金之灵竟然在你身上!”云逍遥指着郇天背上的利斧。
略有深意的话语却让郇天目瞪口呆,这消息还真如晴天霹雳。连让他缓冲的余地都没有,瞬间呆立原地。
天金之灵,天地间最为神圣强大的五道本源之灵之一,由不得他不吃惊。有个人突然说在他身上,这由不得他不石化。
“天金之灵,不会吧?”郇天摸着斧子颤声道,他不敢相信这铁块中竟存在着天金之灵。
云逍遥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不过状态貌似很不好,灵性锐减,器灵好像死寂了一样。但对于现在的你,无疑仍有莫大的好处。。
“状态不好,这东西难不成废了?”郇天咽了口唾沫,这铁块或者说利斧可是帮了他很多的。虽身世显赫,但如今被评价成这样,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它现在还缺少一个契机,最为关键的是它并不完整。”云逍遥再次指着郇天手中的利斧,语出惊人。
第二十章 失之毫厘()
“残缺?”
郇天刚得到这铁块时,他是察觉过的,似乎只是一柄斧头的一部分。现在从云逍遥口中说出来,也便印证了他的想法。
“顶多只有完整时的一半吧?就算偶尔受你情绪的影响,会间歇性的爆发出狂然一击,但依旧不及它应有威势的千万分之一,你那斧子不是原版吧?”云逍遥抚弄着自己的髭须,向他问。
“的确是有人帮我完整了它。”郇天丝毫未去否认,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的沧桑老人,就是云烈口中的云家堡创始人了,也难怪如此难以捉摸。
“天金,地木,异水,奇火,厚土。天地间最不可思议的五道本源之灵,想不到被你毫不知情的获得了一道,而且还与你之间订下了灵契,真是好福缘啊!”
云逍遥叹了口气,双眼盯着郇天,缄默了一会,又道:“你要想它苏醒,并且重新焕发它应有的能力。缺的,便是我所说的契机罢了。”
“契机,什么样的契机?”郇天迫不及待,透露出浓浓的渴望。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是它的主人,契机只是一个说辞。等你以后真正的强大起来,你便会知道它需要什么的。”云逍遥神秘一笑,然后抬起右手对着郇天手中的利斧隔空虚握。利斧随即像活了一样,在郇天手中剧烈颤抖,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在利斧另一端躁动起来。
郇天双手死死握着斧柄,掌心里刚愈合的伤口再度龟裂而开。血腥味被利斧嗅到后,利斧之上的奇艺纹路又开始流淌,竟自动和那拉扯之力抗衡起来,郇天额间那金色斧纹也开始散发出不服之意。
翰海森林边缘之森中,一幅怪异的画面僵持在那里。两人身边还有一个宛如林中仙子的俏丽女子,替他们做着见证。
郇天现在是一点也不敢懈怠,因为他只要心神一松,铁斧便会脱手而出。他倒不怕伤到对面之人,他是担心这一松手就再也收不回来了,汗水开始打湿后背衣衫,双臂好像要脱离出身体,但郇天仍然死死咬着牙齿,他是死也不会放手的。
“好倔的小子,我只是想感受一下天金的气息罢了,何必如此紧张。”云逍遥悄然收回那股拉扯之力,再加大力量郇天的两只手臂就真的与身体分家了。
一下没收回力,郇天随着惯性猛然向前扑去。一阵踉跄,狼狈的姿势把云灵儿逗的咯咯之笑,她能感觉到云逍遥绝无恶意。
“我就只有这么一个能拿出手的东西了,我不管它是不是什么天金之灵,我只要它留在我身边。因为自从有了这个东西后,一切都变的微妙起来了。”郇天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经意的脱口而出。
“你倒是看的很开,可你知道吗,本源之灵是术士的最爱啊!现在或许一般人感觉不到本源的波动,但它可是逃脱不了更高层次人的感知。这东西于你是福也是祸,切记!”
云逍遥眼神中也反射出向往的目光,但终归是高人,定力不俗,硬是抵挡住了那份诱惑。凭他现在的修为,强行抹去灵契,夺取本源之灵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但以后的修炼之路或许便会心魔牵绊,而且本源之灵也不一定会认可他。
“据我所知,有种人对这些本源之灵的气息格外敏感,就是封神大陆最为神秘莫测的魂师。”云逍遥话还未说全,郇天却如同跌入万丈深渊,眼神涣散,不停的后退。双手死死揪着头发,就在云逍遥莫名其妙的注视下隐没了踪迹。
密林深处,郇天倾尽全力把利斧扔向远处,自责的咆哮:“不要啊,为什么会是这个东西害了他们,都怪我!都怪我!”
他始终未曾想到,郇家庄被屠的始作俑者竟是他自己,竟是他捡的铁块害了所有人。
魂师,他之前已经听云如月说过,屠尽郇家庄的魔头可能会是魂师。现在一切他都明白了,此刻只觉得肝胆俱裂,天旋地转。
郇天跪倒在地上,那双眼睛渐渐染上腥红,额间的斧纹光芒大涨。原被郇天扔出去的利斧,竟像喝醉一样,碰碰撞撞的贴着地面回到郇天身边,发出人性化的哀鸣。良久,郇天苦涩一笑,借着斧柄的支撑站起身体。
“不管怎样,那些人都得死!”郇天竟然诡异的不在自责,疯狂的神色让郇天清秀的脸庞扭曲的可怕,但这以后或许会是他最为沉重的包袱。
其实郇天心里很明白,不管他拿不拿那所谓的天金之灵,那些人都会找上门来,有些事是难免的。但郇天却始终不肯原谅自己,那道坎让他就是跨不过去,鲜血刺激了他的神经。现在唯有手刃那些凶手,他才可能会好受一些。
“太爷爷,这人好奇怪啊?”云灵儿见郇天魂不守舍的离去,对着闭目沉思的云逍遥疑问。
“呵呵。。。这小子不简单啊,虽然天赋一般,但这般心性韧性却在他这个年纪实属罕见。他或许有什么心事吧,莫扰他。”云逍遥喟叹了一番,然后突然目光一转,对着自己的重孙女调笑道:“对了,你很关心他么?”
云灵儿两腮浮起一抹粉红,玉手绞着披在秀肩上的几根发丝,嗔叫:“太爷爷你说什么呢?我对他还不算熟呢。对了,你不是还有一件事吗,快说啊。”
她对郇天或许谈郇天不上一见钟情,但起码第一印象不差。要说郇天长得绝对不算多英俊潇洒,但却非常耐看,而且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狠劲,让少女的心总有那么些微的悸动。
云逍遥看着云灵儿的粉腮,再品摩下她的口气,摇了摇头便不再调笑于她。
在云灵儿迫不及待的注视下,云逍遥双手负于身体两侧,稍显佝偻的身躯不自觉的浮了起来,整片森林中无数肉眼可见的耀眼光斑急掠而来,目标却是云逍遥那浮在空气中的身体。
光斑越聚越多,几乎凝聚成了实质。无数灵气把云逍遥彻彻底底包裹了起来,他的身体此刻隔着光罩,看上去梦幻却庄重。云逍遥身体两侧的双手迅速结印,玄奥复杂的手势让一边的云灵儿百思不得其解。